第三卷 2012 170，我，不做蠢事！ 文 / 席塌

    170，我，不做蠢事！

    經過兩個小時的跋涉，五十幾個大小男人，有驚無險的來到了當初的事發地。走在前面的王歡，遠遠的就看見了幾條齜狗和狼在搶食著李長空等人的遺體。它們見到了逐漸接近的人群，齜牙咧嘴的對著人群狂吠了幾聲，然後便各自叼起一塊人肉，鑽入了密林深處，消失不見。

    齜狗和狼的吠叫，讓一直沒見到什麼野獸蹤影的生還者們嚇了一跳。他們下意識的就握緊了手中的竹竿並四處張望，直到走在前面的人回頭說齜狗和狼已經被嚇跑了，才鬆了口氣。

    但接下來他們看到的場景，卻讓很多人過了很久，午夜夢迴之時，都會驚出一身冷汗。原本就殘缺不齊的五具屍體，經過狼和齜狗的再一次破壞，呈現在眾人面前的，就變成了血塊，斷肢，殘肉，內臟，骨架以及被啃去了皮肉的骷髏。

    如此血腥和恐怖的景象，大部分人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哇哇的大吐特吐了起來。能夠忍住沒吐的人，此時也是臉色蒼白，頭皮直冒冷汗。不少人只看了一眼，便急忙把頭轉了過去，不敢再看。

    即便是王歡，看了幾眼這種只有在限制級的恐怖電影才能一觀的景象後，胃中都有些翻騰。他急忙閉上眼睛，做了幾次深呼吸，那種嘔吐的**才漸漸的平復了下去。

    出了這樣的狀況，自然不好再將這五具殘缺不齊，分崩離析的屍體運回去了。王歡讓下面的人一商議，有人便提出就地火化，到時候撿骨頭回去就成。

    不出王歡的意料，這一建議剛一提出，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擁護和贊成。每個人心頭都在打鼓，害怕眼前這個拿著槍的年輕仔，會叫他們將這些東一塊西一坨血肉骷髏雙手給捧回去，如果真的那樣的話，恐怕沒有幾人從今以後不連續的做噩夢。

    自然，對於這個建議，王歡心頭也是同意的。但他卻故意不說話，沉吟了兩分鐘，最後才對周圍已經急得火燒眉毛的眾人道：

    「行，那就按大家的意思辦。不過五人的遺體得分開燒，燒好後骨灰也要分開裝，不能把他們的遺骸搞混了。」

    王歡將燒屍的工作交給了何小海。接下來，五十幾個人，便被何小海分成了三組：第一組負責撿拾，分割遇害者們的遺體，第二組負責平地，第三組負責撿柴。而他自己，則站在一邊充當監工，同時擔負起保衛眾人安全的工作。

    第二組和第三組人員，高高興興，同時又有些幸災樂禍的去平地和撿柴去了。而被他點到的二十幾個要負責撿拾，分割五個遇害者遺體的生還者，則臉若死灰，一臉苦相。沒有人願意用手去碰那些讓人作嘔的斷肢，骷髏，但在王歡冷然的眼神中，卻無人敢說半個不字。於是也只有眼睛一閉，捏著鼻子去做這種倒霉透頂的工作。

    非常不幸，秦暉便被何小海分在了第一組。

    「老大，都已經搞好了。你看，現在是不是開始點火？」何小海走到王歡的跟前，極其恭敬的說道。

    王歡看了看那五堆像小山一樣的柴堆，柴堆下，就是李長空，葉飛等五個生還者那殘破不堪的遺體。此時此刻，不知為什麼，他的心頭湧起了一股難言的意味，說不出是悲傷還是難過，自然，也不可能是幸災樂禍——如果在未見到李長空的屍體前他還有那麼一點的話。

    「這個世界上，隨時都充滿著不可捉摸的意外，因此，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擊，哪怕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人類。唯有自強不息，讓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才能抵禦各種意外和不測的侵襲，讓自己和周圍的人活得久遠一點。」

    王歡的心頭閃耀莫名其妙的念頭，歎息一聲，然後對著何小海說了聲：「點火！」

    熊熊的火光中，五名遇害的乘客，最終化成了五堆森森的白骨。

    王歡叫人從灰燼中撿出他們的骨灰，裝入事先準備好的五個黑色的塑料袋。然後，便準備返回基地。

    而那頭已被王歡擊斃了的肇事者黑熊，王歡自然也不會放過。

    由於黑熊的身體巨大，重達五百斤以上，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要叫人抬回去，那不知道要抬到什麼時候。看到了旁邊奔流不息的七絕溪，王歡念頭一轉，馬上就想到了一個省力的辦法。

    他先是叫眾人將黑熊的屍體扔進溪中，然後，又叫他們找了些籐蔓，編成繩子，拴在黑熊的身上，然後讓人拉著繩子。在浮力的作用下，五百斤重的大黑熊，被幾個大男人拉著，絲毫也不感到費力。

    五十幾個人，回到潭水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

    江梅雙手從王歡手中接過一個裝著他丈夫骨骸的塑料袋，禁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站在一邊，不斷安慰著江梅的黃琬和沈月二女，也在跟著江梅一起哭泣。其他的幾個助理和秘書，也是眼睛紅紅，時不時的用她們那漂亮的手掌抹著眼淚。

    王歡動了動嘴，想說一句什麼「節哀順變」的話，但終究卻是什麼也沒說。只是吩咐江梅的兩個同事黃琬和沈月好好照顧悲痛不已的江梅，防止她出什麼意外。

    晚上，王歡召集眾人，為被熊咬死的五個人舉行了一個簡單卻不乏莊重的葬禮。

    葬禮非常的簡單，不過就是讓眾人挖了五個坑，一字排開，然後放入五個死者的骨灰袋，埋了，再在上面堆一個臉盆大小的土堆。土堆上插了一根被去了皮的，碗口粗的樹幹。樹幹上被王歡用匕首刻上死者的名字和日期。

    之後，王歡帶著七絕谷中剩下的103個生還者，對著五個小土堆默哀了一分鐘，然後鞠了三個躬，僅此而已。

    至此，整個葬禮就算結束了。沒有花圈，沒有哀樂，也沒有任何儀式。

    如果說跟其他的葬禮唯一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在將五個死者下葬之前，王歡用他的手槍，朝天開了五槍，算是對五個不幸死者的祭奠。

    「熊吃人事件」直接造成了兩個後果：

    其一，那些原先還想在森林打獵的人，在「血淋淋」的教訓之下，無不放棄了他們的打獵計劃，改為加入了王歡的「七絕谷發展有限公司」，老老實實的打工掙錢。

    這樣一來，整個七絕谷，不算那18個被王歡驅趕的「官商派」，剩下的103名生還者，則全部成為了他的員工，直接的依賴他每日的抓魚捕獵而活。

    其二，王歡的在七絕谷中的威望，或者說震懾力，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如果說以前，不少人還認為他僅僅是一個「有關係，有背景，再加上會拳腳，拿把槍」的年輕仔，僅僅是攝於他的淫威，害怕他手中的槍，才不得不在一些情況下聽命於他的話；在「熊吃人事件」之後，不少人的心頭便起了一些其他的心思，比如，認為眼前的這個年輕仔，除了有鐵血無情，霸道的一面，還有敢於擔當，勇敢無畏的一面。而這種勇敢無畏，在外面的太平世界也許一文不值，甚至還會被認為是一種愚蠢；但在這種食不果腹，野獸出沒，危險重生的絕谷，卻成了一種讓人仰視，領袖群倫的英雄品質。從此之後，大部分人對於王歡的下達的命令，不能說是一呼百應，但至少那種極為陰奉陽違的事情，卻少了很多。

    將五名遇害者下葬後的第三天，王歡叫人用竹籬笆，把經濟艙和頭等艙之間的過道完全封死。至此，頭等艙和駕駛室這一佔整個機艙一小半空間的地方，就成了王歡的專有領地，除了得到他的同意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

    對外的理由當然也算是冠冕堂皇，整個「七絕谷發展有限公司」，還沒有一個總經理專門辦公的地方，那還成什麼話？

    不過，所有的動作，都是在王歡暗示何小海後，何小海搞出來的名堂。因而，作為「主謀」的王歡倒是沒有多少人說他的閒話，而背黑鍋的何小海，在私底下，卻成了眾人詛咒的對象：什麼馬屁精，什麼狗腿子，什麼舔王歡**的……反正是說什麼的都有。

    而王歡，當著眾人推辭了一番之後，最後迫於「人民群眾」的壓力——主要是以何小海為首以及被他收買了的幾個跟班的強烈要求下，才勉強同意了接收全體員工為王總準備的禮物。

    不過，王歡也當場表示，他的「辦公室」，白天辦公，晚上的時候，也會拿出來給公司的員工休息。

    不過後來，在何小海有意無意的暗示下，最後除了王歡的7個助理和兩個秘書，晚上的時候，其他人，都「自覺自願」的回到了經濟艙，而沒有去王總的辦公室休息。

    到了這個時候，王歡才深深的明白：難怪古代有那麼的「奸臣和佞臣」；現代也有那麼多的「貪官和污吏」。任何權利，一旦不受制衡，就會朝著畸形的方向發展，這根本就不是人為可以控制的。

    「我自己，有必要改變這一現狀嗎？」王歡抬頭望天，看著周圍一個個笑容滿面，對他點頭哈腰的「公司員工」，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不做蠢事！」他在心頭對自己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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