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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貝加爾湖的凍雨 文 / 魯西平

    第二百六十五章貝加爾湖的凍雨

    「我們這次配合軍方的行動,只能在暗中進行,並不是光明正大的比武,不需要任何繁文縟節,而是講究一擊必殺的斬首行動。老師如果不同意回國,那就要從本質上糾正您的觀點,只要能夠殺了那個王禪,不擇一切手段。」

    約瑟夫-霍夫曼欠了欠身子,言語中雖然依舊恭敬如初,但語氣中已經是不知不覺帶出了一股子淒厲的殺氣,令得整間營房為之一冷。

    「不是正式的比武,斬首行動,一擊必殺?這麼說起來的話,的確也是有些道理,畢竟這次行動主導的一方還是軍隊,我們這些武術家只能作為協助的一方,從旁輔助,以個人的力量,逼迫王禪進入軍隊的視線,接受圍剿。不過真正的高手對決,不論生死,其危險性可是遠在正面比武之上,誰生誰死只在一念之間,你們要想把王禪斬首,那就不可能採取一般意義上的埋伏和圍攻策略,否則不能一動手就把多方殺死,一下爆發之後,沒有餘力,那就只能被他一個個殺掉。尤其是王禪這種精於山地作戰的絕頂高手,更是難纏。他能在國內逼得林家無計可施,又把俄羅斯聯邦安全局的大批特工玩弄於鼓掌之上,我個人還是十分向外和他接下來的交手的,希望他不會令我失望。」

    佐籐近齋聽了約瑟夫-霍夫曼的話,先是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目光一閃,精光四射,閃亮的就好似是一把迎著陽光突然出鞘的武士刀。

    日本武術向來就和中國武術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尤其是二戰之後,從中國劫掠了大批武術文獻資料秘密運回國內,更讓日本武術在近幾十年裡產生了天翻地覆般的巨大變化,不但是國內武道高手層出不窮,頻頻有人開宗立派,而且還將各種道場開到了全世界,捲回了巨額的資金。

    時到今日,甚至於還有許多年輕時候親身參與過侵華戰爭的日本武道家,還活在世上,全心全意體悟武道,少有出頭露面,不為世人所知。就以佐籐家族為例,他們家便是千方百計在中國得了梁氏八卦掌的秘傳之後,才脫胎換骨,成為日本武術界數一數二的大家族的。

    佐籐近齋年輕時候,周遊日本,完善拳法,四十歲的時候便以日本第一實戰高手的稱號,登上家族家長的大位,拳法之高明,自是不必多言。但是約瑟夫-霍夫曼同樣也知道,這個佐籐近齋到底是年紀太大了一些,體力退化的太快,就算技巧再高明,也不復昔日之勇。

    拳怕少壯!這是全世界範圍內都顛簸不破的的道理,人一旦上了年紀,身體機能就會走上下坡路,皮肉筋骨老化,所能動用的力量大大減少,如果不是精通內家功夫,明瞭養氣養生的道理,七十歲的老人已經就是相當於廢了一樣。經驗在豐富,也要在體力上吃大虧。

    佐籐近齋之所以到現在還看起來精神矍鑠,氣息強大,可以保持一定的爆發力,那是因為他所修習的梁派八卦掌乃是正宗的內家拳的緣故,走圈,運步,全在呼吸吐納。佐籐家在學到這一派掌法的同時,也得到了八卦掌秘傳的養氣功夫。

    其實,佐籐近齋本人對自己身體的情形也不是不清楚!但是王禪接連殺了佐籐家幾位嫡系,對於佐籐家族的聲望,影響極大,如果再不能挽回這一切,等到佐籐近齋百年之後,他的家族也會整個日本武術界排除在外,一落千丈。

    所以,這次佐籐近齋以七十歲高齡來到西伯利亞追殺王禪,心裡其實也是事先就存了必死的信念的。不成功便成仁!!

    「嗯?」約瑟夫-霍夫曼眼見著佐籐近齋這樣凌厲刺目的目光身在臉上,頓時身體左右一晃,自然而然的卸掉面前老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氣勢,不過因此以來,他手中的茶杯也是微微一偏,灑了一片熱水在手上,桌上。

    「您的目光銳利如刀,不減當年!看我一眼,就像是一把鋒利的武士刀點在了我的額頭上!難怪老師您要親自挑戰王禪?原來您的拳法已經返璞歸真,突破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成了名副其實的大兵法家。這樣的目光和精神,我似乎只有在我們西伯利亞訓練營裡的朱可夫將軍身上感受到過,莫非您現在已經突破了極限,達到了和他一樣的境界了?」

    只是這麼一眼掃過,約瑟夫-霍夫曼就已經感受到了佐籐近齋身上和常人之間的大大不同。

    約瑟夫-霍夫曼的骨子裡面是個瘋狂的納粹狂信者,迷信暴力,本身的實力也是非常的強大,曾經花費二十幾年時間周遊列國,學習世界各地的格鬥術,拜過無數的老師,佐籐近齋便是他這些老師中的一人。畢生之中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血腥的廝殺,到了最後投入西伯利亞訓練營裡,要不是自身功夫夠高,他也不會一躍成為朱可夫之下的第二人,在北冰洋基地開設魔王集中營,成為那些魔王們談之色變的魔鬼教官。

    盛行於地下世界的黑拳格鬥就相當於國內只殺人不表演的「國術」,武術中真正的殺法和打法,在這中間稱霸一時,橫掃拳壇的魔王級拳手在巔峰時期的實力就可以喝岳破虜這樣內家拳法大成的國內高手一爭長短。

    只不過,黑拳格鬥只重視殺傷力,不注意自身調養,體力一過巔峰,歲數上了四十歲後,整個人就要垮了,前半生高強度高負荷的訓練造成的隱蔽性傷害會同時爆發出來,所以實力躍高明的黑拳選手通常都不會長命百歲的,不是在拳台上被人打死,就是四十五歲後百病纏身,一命嗚呼。這個日本的相撲,泰國的泰拳都差不多。約瑟夫-霍夫曼能教出十幾位魔王級的拳手出來,他的實力自然也絕不會簡單到哪去。天下高手中,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

    「哦,西伯利亞訓練營的朱可夫將軍也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嗎?」佐籐近齋的目光迅速收縮,一瞬間恢復到一個老人應有的狀態,對於約瑟夫-霍夫曼的問題也沒有確切的回答。

    而約瑟夫-霍夫曼此時早已經恢復了平靜,依舊把玩著手中的茶杯,直起了腰桿,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知道在亞洲劃分格鬥的能力和其他地區有很大的區別,以中國武術為代表,所涉及到的理論和知識非常的豐富。我當年在老師門下學藝,也曾經閱讀過您草堂中收集的許多中國拳譜,並依此而修行苦練,到現在也勉強算得上是個明瞭了內勁變化的高手。不過我看老師,您現在的狀態,似乎已經脫離了傳統武道的範疇之外,修行上觸及到了最神秘的精神領域,這和朱可夫將軍經常和我提及的一個詞十分相近,那就是中國宗教中所說的神通。」、

    「我還聽說過,中國漢末三國的時候,曾經有高道於吉的後人流落在日本,傳下了五行生剋變化的學問,這也是日本幕府時代忍者們奉之為金科玉律的理論,並由此衍生出陰陽師等職業。我想老師您現在就應該是從這方面突破了自身的桎梏,進入了所謂的神通境界吧。不過,即便如此似乎也要比那個王禪差了一些,不知道老師可知道俄羅斯東北幫的蘇寒山?」

    「蘇寒山?我當然知道……。」佐籐近齋聽了約瑟夫-霍夫曼的一番話後,臉上不由也流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來,他眼前的這個德國人雖然曾經在他門下學過一段時間空手道,但他顯然也沒有料到過約瑟夫-霍夫曼竟然對於日本歷史上一些不願予以承認的野史也有這麼深的瞭解。

    「我聽說,這個蘇寒山是中國四川峨眉派的棄徒,武道十分的高明。不過,東北幫好像是被王禪不費吹灰之力就給降服了。」

    「東北幫勢力龐大,連俄羅斯的黑手黨都不願意招惹,難道老師真的認為事實是這樣的嗎?」約瑟夫-霍夫曼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東北幫和王禪化敵為友的事情並不是什麼秘密,他從俄羅斯政府手中得到的有關於王禪的資料中,卻有一些旁人無法得到的絕密視頻。

    「事實?難道這裡面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沒有流傳出來麼?據我所知,蘇寒山是東北幫鐵血堂的龍頭,專門負責對外征戰討伐一切事宜,不過幫派之間的爭鬥,現在也多是槍械武器。如果是從前的我,可能還會在意幾分,可是現在,就算蘇寒山親自出手,我也能在十招之內擊敗他,單純的武道功夫,只是人力,到底會有窮盡,怎麼可能比得上從精神氣質上入手,領悟了武道真正奧秘的人呢?」

    佐籐近齋很明顯是並不清楚蘇寒山的實力到底怎麼樣,不過卻對自己充滿了信心。話外之意,也體現出了一個正統武術家對於幫派中人的不屑一顧。

    「這麼說來,想必老師也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正內情吧,如果您看了這兩段視頻之後,肯定也會改變自己原來的想法。」約瑟夫-霍夫曼輕輕的打了一個響指,頓時房門大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俄羅斯大漢,拿了一個筆記本電腦放在兩人面前,然後輕輕點開了一個視頻文件。

    這一段視頻正是當初王禪在東北幫的莊園中以強力震懾東北幫一干大佬的圖像。

    一開始的時候,佐籐近齋還是不以為然,臉上神情淡然沒有絲毫變化,但是但是看到王禪隨口一吹,吹杯成粉的時候,眼神中間就已經產生了如同風暴般劇烈的變化。等到最後,王禪伸手一抓,生生抓裂了西瓜大小的流星錘,五指中間冒出紅色刀芒,就連他手裡的茶杯都簌簌發抖起來。

    能叫一個日本武道世家的大家長,聲言變色,不自覺的發起抖來,足可見得這幕視頻對於這個日本老人心裡的衝擊到底有多大。

    視頻的時間並不長,兩段錄像看完以後,佐籐近齋放下茶杯,也不管一旁的約瑟夫-霍夫曼還在身邊,只一個勁兒的在嘴裡喃喃自語,不斷的念叨著:「吐氣成劍……罡煞成刀……六脈俱通…………難道傳說中的東西都是真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御劍千里,取人頭顱的劍仙麼?前輩們留下來的遺言說是中國有大恐怖,日本的武道永遠也比不上中國……這難道都是真的……?」

    「吐氣成劍,罡煞殺人……當初朱可夫將軍在看到這兩段視頻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所以才會在後來嚴命所有追殺王禪的拳手們,不要過分逼近目標,只跟在後面,不被甩掉就好了。」約瑟夫-霍夫曼看著面前佐籐近齋臉上抑制不住的震驚神色,心裡也泛起一陣奇怪的感覺來,只覺得自己這次行動需要抓捕追殺的目標簡直是太神秘了,行動成功與否似乎都在兩可之間。

    「我們朱可夫將軍的格鬥術也是得自於中國一座古老的道觀中,我承蒙將軍閒暇時候指點,知道中國武術,包羅萬象,博大精深,最開始講究的是筋骨皮,練筋,練骨,練皮,然後才能深入人的身體鍛煉柔弱的內臟和腸子,最終進入煉氣養生的地步,但是最精粹的部分卻是對於精氣神這三種十分抽像的東西的練習。根據我的分析,這個王禪現在顯然已經是到達了這個地步,他的格鬥功夫不僅僅是拳腳,還有異能,也就是神通,不但力大無窮,體力強悍,而且可以做到種種普通人類想也想不到的事情。根據這些視頻和資料上的一些數據,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戰鬥力相當於一頭遠古時候的暴龍,而且更加靈巧,速度更快,力量更大。想要殺他,我們只有聯手!」

    約瑟夫-霍夫曼抓住時機,適時的給佐籐近齋添加著強大的心理壓力。

    這個約瑟夫-霍夫曼的眼光見識很顯然是達到了一定的程度,對於中國拳法有觸碰本質般的深入理解,並不像一般人一樣,看了王禪的視頻後,第一個反應就是偃旗息鼓,不敢與之為敵。

    剛才他說的話也正說到了點子上,中國武術可不就是分為內外,外者筋骨皮,內者精氣神麼。反倒是西方格鬥體系中最看重的肌肉力量,並不被中國武術所看重。

    單比肌肉,人的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大過一頭千斤重的大牯牛,但是真正的高手,卻能一掌拍碎牛頭,洞穿牛腹,打出九牛二虎之力來。這些說白了就是拳法中的內勁力道,開發的人體自身潛藏的體能。所以練了中國拳法的高手,從來沒有人是太過肥大的,肌肉看起來也不會誇張,但是一旦動手,卻又力大絕倫,無可匹敵。

    這也是那些年歲大了以後的武師拳師們,為什麼會在七八十歲之後,還能面色紅潤,健步如飛的原因所在。因為他們有健碩的精神,粗大的筋脈,強勁的血氣,充盈在體內。

    而這正也是佐籐近齋體內現在的狀況。

    不過,他也是近幾年來才堪堪踏入這個境界,遠遠還沒有達到視頻中王禪吹杯成粉的地步,所以他心裡真的震驚了,甚至於未戰先怯,生出了一絲對於王禪的恐懼來。

    他本以為自己晚年得道,通過深厚的積累,拿捏住了自己的氣血,終止了體力的下滑,並最終以忍術法門修出了大能力而信心十足,跨出國門,要以必死之心,殺滅王禪,挽回家族聲譽。但是這時候卻猛然發現,王禪這個中國人,原來一直都走在自己的前面。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會缺乏高手,更何況是藏龍臥虎的中國大地。

    「這樣的人,一對一的正面交手,哪有人能擋得住他?這還是他幾個個月前的資料!佐籐老師,您會是他的對手麼?更為恐怖的是,他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天然直覺,可以預先覺察到危險的降臨,正是依靠著這種直覺,他每每在最關鍵的時刻甩掉身後的追兵,叫幾千人的軍隊都對他無計可施,空有許多大威力的火力裝備,卻發揮不出應用的作用來。他一個人就把兩個國家最強大的特種部隊,超過兩百名武道高手,拖在這裡長達幾十天。從西伯利亞漫漫的寒冬到現在,已經是春天了,貝加爾湖的冰都融化了,我們去連他的影子還沒有看見,這樣的對手實在是太可怕了。」

    「軍演不可能無限度的延期下去,再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管是能不能找到王禪,中俄兩國的軍隊都會在邊境線和這片地區撤走,所以我們只能聯起手來,在最後的期限內對他展開最強烈的斬首行動。我有一種預感,這幾天他就會出現的……,整片山區就只剩下一座山沒有被搜查了。」

    約瑟夫-霍夫曼字字誅心,一點一點的增加著言語中的壓力。

    過了好一會兒,連茶杯中的水都變得冰涼了,佐籐近齋突然之間,長歎了一聲,神情似乎一下子就委頓了下去:「我們日本人棲身島國,幾千年來一直都想有個安定廣大,資源無窮的地方,可供後代子孫自由自在的成長,所以從漢唐時候就一直對中國稱臣,派出大批的使者,學習他們的文化,兵法,武技。可直到明清之後,才看到一絲可能,有了這個龐然大物平等對話的權利,但是中國實在是太大了,就算政府**無能,在民間也有無數能人志士,藏龍臥虎……到頭來還是只有失敗!!可是我們日本趕上了好時機,歐美各國為了抑制住東方的紅色政權,從而對我們日本開放了許多的優惠政策,經濟發展的十分快速,五十年時間就趕得上過去的幾百年。而這個時候的中國,卻一直處在動亂當中,許多在戰爭年代倖存下來的武術家們,都死在了牛棚裡,還有人攜家帶口逃到了國外,這就讓我們日本的武術界得到了最大的發展空間,把道場開到了全世界。可是現在出了這麼一個王禪,殺了我們佐籐家這麼多嫡系,仇已經沒法化解了,他要不死,我的家族就會被所有的世家們唾棄。所以他只有死!」

    「為了我的子孫後代,我同意和你們合作,放棄和他正面交手的機會,並且將這次和我一起來的幾位大師介紹給你,如果發現王禪的蹤跡,你們負責策劃方案,到時候我們會一起出手。不過,事情千萬要策劃的周密一些,這個王禪已經到了可以前知的地步,玄之又玄。一點殺氣就會驚動他。」

    說這話,佐籐近齋站起身來,面目之間一片落寂之色。顯然是為了自己不得不拋棄一個武道家的尊嚴去暗殺王禪而羞愧。

    約瑟夫-霍夫曼也是站起身來,對著佐籐近齋彎腰鞠躬:「老師,您是真正的義士,慷慨悲歌一如中國古代的荊軻,為了後代子孫,甘願拋棄一生的堅持!為此我也不會辜負您的信任,一定會把這個王禪殺死在貝加爾湖畔……。」

    約瑟夫-霍夫曼的言語之中閃過如同金鐵交加般的冷厲聲調,神情之中一片決然。

    頓時間,小小一片營房中,殺氣盈霄……

    而此時,還未露面就逼得山外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叫佐籐近齋莫名生出「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西不復還」悲壯感覺的始作俑者,左右人窮搜荒山幾十天都不可得的王禪,卻是藏身在一處山洞中,小日子過的優哉游哉,自得其樂的很。

    除了每天必要的修行打坐之外,他都是全神貫注將精神氣息投射到面前的一團銀色光華中,呼吸吞吐,綿綿不絕。

    這團銀光中裹著的就是他那口千古名劍魚腸劍,隨著他每一次呼吸吞吐的過程,逐漸發生的天翻地覆,本質的變化。

    自打當初決定遁入深山的時候,王禪就將兩肺之中壯大到極點的兩道太白精氣全都灌注到了魚腸劍中,隨後日日吐納,溝通內外,祭練劍器,仗著強大的氣息,駕馭太白精氣侵蝕到魚腸劍中每一個金屬原子中,緩慢而又堅定的改變著這口劍器的結構。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如是這般,一晃眼便是春暖花開到了五月中旬的時候,山洞外面的積雪開始慢慢融化,整個天地都漸漸煥發出一股子勃勃的生機來。

    西伯利亞雖然極寒,五月的時候氣溫還在零度以下,尤其積雪堅冰的融化,吸收了大量的熱量,使得天氣越發嚴寒,似乎比起冬天還要冷一些。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危險的腳步也似乎正在漸漸的逼近,王禪藏身的這一處山洞。

    在過去的幾十天裡,其實也不是沒有人搜查過這一片山區,人在山洞中,王禪就能時常聽到數里外狂吠的狗叫聲,好在王禪當初就做好了萬全準備,為了對付獵犬的追蹤,他在進入山洞之前就暫時屏住了體內一切氣息的散發,又怕不保險,還在周圍抓了幾頭兇猛的山豹子,扔在山洞外面,四處撒了一些豹子的糞便。

    山中猛獸的氣息最是強烈不過,每一個都有自己捕食的區域,經此一來,嗅覺靈敏的獵犬們每一次靠近這裡,都會自動繞過去,不敢靠近,倒也叫王禪有了一段時日的清淨。

    到了現在,他全心全意祭練飛劍,一口一尺半長的魚腸劍這時候已經完全看不到了具體的形態和形狀,從外面看上去就只是一大團的銀色光華,隨著王禪呼吸,不斷顫動,一跳一跳的,好像人胸中的心臟,如同活物一般。

    他的這一口劍器,已經通了靈性,有了太白精氣居中為主,祭練的速度也比預想中快了許多。但是在最後一步的時候,王禪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明知道外面情形有些不對,卻也只能強撐著,不敢放棄。否則氣息一洩,功夫不到,前面的苦功就算是徹底白費了。

    正統的煉劍之法,最少也要百日祭練,前面還要進過諸如採藥,熔煉,等等複雜到極點的過程,不過王禪體內有兩道太白精氣,乃是先天肺金精氣凝結而成,比起什麼後天凝練的五金精氣都要通靈變化,此時灌注在現成的魚腸劍中,立刻就是把煉劍的過程大大的縮短了。

    王禪正是深知這一點。所以這幾十天來才會不離不棄始終守在山洞中,每天呼吸吞吐,整個人似乎都進入了一種無思無想的境界。

    這一日,突然轟隆一響,西伯利亞的天空中竟是瞬間烏雲密佈,響起來一連串的炸雷,一道道電光,撕裂天空,轉眼過後便是大雨傾盆。

    從來沒有在五六月份下過雨的西伯利亞,竟然是突然間下起了一場凍雨!!這是前所未有的氣像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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