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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不來尋我,我來尋你 文 / 魯西平

    第二百四十六章你不來尋我,我來尋你

    連龍道人都被王禪打死死了……。

    許長春是深深知道龍道人是怎樣恐怖的一個老怪物的,但就是這麼一個可以在五十年十年裡連闖少林寺後山禪宗幾次,仍然可以全身而退的絕頂高手,卻在剛才被王禪給打死了!

    如果是在從前,時間不必太久,就是王禪剛剛來到西伯利亞的時候,許長春還能相信林家如果不惜一切動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王禪絕對難逃一死的話,那麼時至今日,他對那些威力巨大的武器甚至再沒有一絲一毫的信心。

    這倒不是說,王禪的十三太保橫練功夫已經強大到足以抵擋這個世界最終段的戰略武器的打擊。不管他的身體素質多麼出色變態,到底也是血肉之軀,只要還是人,那就不可能擋得住空對地導彈的毀滅性轟炸。

    可問題是,現代高科技的導彈到底能不能鎖定現在的王禪。

    人有旦夕禍福,月有陰晴圓缺!練拳的人如果能夠有朝一日晉入心意如一,內外至誠的境界,那就能在不見不聞中,覺察到關乎於自身的旦夕「禍福」。也就是說,即便自己看不到,聽不到,完全的不知道,也能在冥冥中感應到敵人針對自己的不利舉動,雖然未必就能清晰清楚到鉅細無遺的地步,但大致的情形,危險的強弱卻也是能實實在在的感受清楚的。

    這種境界,放在儒家的學問中,就被稱作「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古代的大儒讀書人,不練武功,不修拳法,但胸懷天下,民間疾苦,讀書養的是胸中一股天地浩然之氣,上則為星辰,下則為河岳,是昇華到精神層次的一種思想。

    這就是四書中《中庸》中的所說的「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

    讀書人,心性至誠,就可以前知,所謂前知,事實上就是可以預知事物未來的發展趨勢。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至誠,就是率性,即所作所為,無不順應自己的本性。

    人說道家講究自然之道,儒學難道不講?可見後世理學家宣揚的「存天理,滅人欲」,錯得何其離譜。

    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

    王禪雖然不讀書,也不是什麼大儒,但天下萬事萬物的道理,說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的。他現在的拳法神通,已經精進到了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定義定性的境界。雖然還沒有抱丹結丹,可心性如一,說話行事都是依照自己的本性而來,直指本心,在這一點上就已經算是達到了儒家中所謂的「至誠」。

    因此,許長春在聽了秦風的話後,立刻就予以否定。

    以王禪現在的本事,覺察危險的能力遠超任何人的想像之外。整個人就像是地震來臨前的動物一樣,能在地震發生的幾天前就在冥冥中,覺察到將要來臨的危險,並提前做出躲避,化險為夷。

    面對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是一場反恐演習就能針對的了的。

    能在短短一刻鐘殺了龍道人這位老牌的劍仙,就說明了王禪現在已經脫胎換骨,比之昨天有了天翻地覆一樣的變化,想要殺他,除非是他自己願意,停在原地不閃不避。否則就只能找出一個拳法神通更在他之上的高手來打死他。

    也正因為如此,王禪才會在打死龍道人後,卻不馬上離開。

    因為他,早就在冥冥中覺察到了,許長春現在的動向,並不能對他馬上構成威脅。

    「王禪這種人,放在古代就是老百姓頂禮膜拜的神仙,能日行千里,能察覺人心,你們在剛一生出針對他的敵意的時候,不管多遠,他就已經能夠有所察覺,等到你們再佈置好了,安排陷阱來害他,他早就人去渺渺,不知所蹤了。當年佛祖在恆河岸邊悟道,不知道受了多少魔劫,卻都能屢屢化險為夷,平安度過,你應該知道這絕非是什麼傳說故事,你們要想活著離開西伯利亞,就聽我一句話,立刻從這件事情裡退出來吧!」

    許長春臉上的怒意漸漸消逝一空,單手放在小腹前結了一個不動明王印,身上皮膚,光華流轉,肌肉之中似乎正有一股股的金液循環往復,上下交融。

    「難道佛經裡面記述的故事都是真的?」

    聽了許長春的一番話,在他面前的幾個年輕人,眼神中都湧現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張了張嘴,卻又見到許長春寶相莊嚴的樣子,當下也不敢多說,只紛紛活動腿腳,從地上雪地裡爬了起來。

    這幾個人和秦風一樣,都是少林寺這一代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年紀輕,武功高,都屬於少林禪宗暗中考察心性,有希望入選禪宗得傳衣缽的人物。每一個都有極為高深的武功修為,心高氣傲,加上這幾年加入國內軍方,歷練日久,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一桿秤。所以心裡根本就不相信許長春剛才說的話。

    只有為首的秦風,面色凝重,恭恭敬敬衝著許長春行了一禮:「那個王禪難道真的那麼厲害?連許師叔你都拿他沒有辦法?但是這次軍演已經勢在必行,我接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國內派來的特種大隊就已經乘專機到了新西伯利亞,負責接待是俄羅斯聯邦安全局,阿爾法特種部隊似乎也早就到位了,現在我們退出演習,肯定要吃槍子的。」

    秦風雙手合十,眉頭皺成了一個大疙瘩。

    「你們可以跟在我身邊,就沒有人能動的了你們。在他們軍演開始之前,我還要去見見王禪,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我可不想錯過第二次。」許長春聲如洪鐘的說道:「至於這次演習,你們都不要參加,林家和王禪之間的恩怨,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我這一行,不管成功與否,都算是還了林家老人當年對少林的恩情,互不相欠。」

    「師叔,自從林遠方被王禪殺了之後,林家的那位就一直纏綿病榻,據說也是最近病情有了一些惡化,所以才會不顧國內的阻撓,促成了這次演習。另外,軍中也有不少人在為王禪說話,不過他在國內的仇人實在是太多了,京城幾場好殺,永春白鶴,八極,太極都有人在暗中活動,想要私下裡報仇。不過,按照師叔說的,這個王禪的拳法武功幾乎已經超凡入聖了,師叔見到,還是要多加小心一些。」

    秦風目光凝練如同鷹隼,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國內事情對許長春一一講來。他也是少林寺這一代數一數二的俗家高手,在軍隊中的職務就相當於宋朝的林沖,八十萬禁軍教頭,結識的人脈極廣,消息來源也多,幾經綜合,卻是被他分析的井井有條,十分到位。

    許長春依舊是一副法相莊嚴的模樣,聽了秦風的話,只在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聲:「你的眼界太窄,還看不清這世上真正的人物,等你日後過關,入了禪宗籍貫後,自然就會明白王禪究竟是個多麼可怕的存在。和他比起來,國內那些所謂的拳法宗師,不過就是土雞瓦狗一般,連被王禪看在眼裡的資格都沒有。要知道龍不與蛇居,鳳凰不落凡木,真正的差距永遠是在你眼睛發現不到的地方。秦風,你是個人才,所以我才和你說這些話,日後遇事逢人,要用心去看,那比你的眼睛看的更加真實。你好自為之吧!」

    「是,師叔,秦風記住了。」

    秦風雙手合十,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候,許長春的臉上突然燒過一層金漆也似的光亮,目光一轉,遠遠的投向了山林深處。

    「有意思,有意思。許長春我在那邊等你久久不到,原來卻是在這裡教訓後輩,那我就只好自己找來了。」就在許長春目光一轉,臉上閃過湛湛金光的同時,山林深處一個聲音也適時傳了過來,隨即伴隨著這個聲音,雪地上緩緩走來了一個身披虎皮的青年。

    這個人背負著雙手,茂密的森林中緩步行來,儀態悠閒的就像是在自己家裡的院子裡散步一樣,兩隻腳踩在鬆軟的積雪上,卻看不到身後的半點腳印。眼睜睜的看著他勝似閒庭信步一般,穿過幾乎密不透風的灌木叢,腳下卻沒有沾上一分一毫的雪漬,就連林中四處飛舞的雪花也在靠近他身體的同時,輕輕的錯過一旁。

    這個人的身旁左右,像是有了一個人肉眼看不見的無形空間,替他屏蔽了外界的風雪。

    這自然就是王禪了,他雖然行腳於山林之中,但氣息卻敏感到了極點,內家真勁透過皮膚毛孔發散到渾身上下,就算有積雪落下,也被輕輕一震,改變了方向,落在了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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