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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八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文 / 魯西平

    第五十八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你這算是什麼十三太保橫煉功夫,我練了這麼長時間內家拳法,內勁勁通流,已經可以隔無傳功,打出隔山打牛勁兒來,卻還遠比不上你隨手一掌!好傢伙,掌掌都是透骨陰勁兒,比我們武當的黃泥陰手還要陰毒厲害的多的多,就是鐵人也吃不住呀!」

    雷婷蹲在地上,挨個把左右斷裂的精鐵樁子,仔仔細細全都看了一遍後,見到王禪還站在原地站樁,雙目微斂,眼觀鼻,鼻觀心,調和呼吸,吐納真勁兒,便也往休息區的沙發上一座,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也不在說話。

    似乎是相當的勞累了,雷婷脊背緊緊的靠在沙發上,不時的用手去揉兩邊的太陽穴,清冷肅靜的臉上也是流露出濃濃的疲憊之色。很難想像像是她這樣一個精通內家拳法,體力龐大,一貫又都是以「女強人」形象出現在別人面前的強勢女人,竟然會在光鮮的背後顯現出這樣的頹廢感覺來。

    叫人看了,不禁惹人生憐!可惜這時候,王禪只顧自己調息,一呼一吸,如金蟾鼓腹,對著這麼動人的女子,竟也不會多望一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又過了好久,把自己深深埋進沙發中的雷婷突然坐直了身體,挺得如同一根標槍,對著徐徐收功,斂起架子的王禪,肅聲說道:「王禪,我有一點事情要和你說。」

    「你終於還是忍不住了!」王禪一口氣噴出口腔,把面前的空氣打出一條兩米多長的通道,發出嗤的一聲破空聲響,聽在耳朵裡就好像是強弓硬弩射出的一支勁矢,「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一個女人家心裡太多事情,也不太好。」

    雷婷看見王禪口中噴出一道白氣,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簡直就如同傳說中那些劍仙高人傳奇刺客一樣,口吐白光,繞室一周,敵酋人頭盡皆落地,雖然還沒有那麼誇張,但是只看那氣箭成形,能把空氣打出如同利劍破空一般的尖嘯來,就也知道王禪這一吐氣的功夫,絕對也能在兩米之內,殺人於無形之間。

    甚至距離再近一些,一米之內的威力比起普通的子彈還要大許多。

    「你……,怎麼這才幾天沒有看你練功,我怎麼覺得你的功夫一下子增長了好多!!!」雷婷驚得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上上下下把王禪一頓打量,隨後又看到王禪身邊的桌子上擺的都是自己借他的武術秘籍,眼睛一動,卻又露出一股深深的迷惑之色:「這些書我也全都看過,滾瓜爛熟,雖然也都是前人智慧,秘傳心法,但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效力吧?你剛才的那一下子,放在過去就是吐氣成劍,呵氣成風,要能再遠一點,你都能被稱作劍仙了。」

    「劍仙?那是不修命性的法門,可和我這功夫是兩碼事,我也沒有見過,不過聽人說過,再早的時候,青城山裡就有這麼一門專修劍術的門派,練得就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飛劍紅丸,張口一吐,就有劍光噴出,端的是神奇無比,不過練那玩意太費心力,金山銀山都扛不住消耗,並不足取。」

    王禪呵呵笑了一下,也並不打算多做解釋。張道成手中的三卷《黃庭經》是全真教祖師爺的親筆註釋,內容珍稀的一塌糊塗,而且裡面涉及的東西也超乎武道之外,比起什麼武功秘籍都要容易引人覬覦,就憑雷婷和王禪之間的關係,他也不認為有共享此書的必要。

    所以只略略說了兩句便把話題一轉,去問雷婷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果然一提到正事,雷婷也立刻皺緊了眉頭,道:「你還來問我,前幾天你在金海樓裡,真個威風八面,一口氣就有十二條人命記在你的身上,姑且不說那劉老三和他的手下,你怎的連市局的一個局長和他的手下也都殺了,還殺了林遠山的三個隨行保鏢……,你知不知道,為了你這事情,我已經是跑斷了腿,求遍了人,說了一輩子都沒說過的軟話,才暫時把事情壓了下來。」

    「林遠山?那最後進來的四個人原來是他的人,那個嶗山道士就是被他們用槍打死的,這個可是和我沒有關係。況且,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殺人以後的事情,不歸我管,你們姐弟兩個要是擺不平,也不要不好意思,我立刻離開青鳥就是。」

    王禪看了一眼雷婷,臉上神色淡然,十幾條人命的事情在他口中似乎和殺雞宰狗一樣,沒甚分別,語氣淡漠的直叫雷婷後背一陣發涼。只覺得這人實在是和野獸一樣,不似人類,殺了這麼多人,竟然還只當無事!!!她原本還要拿這事情來嚇唬一下王禪,卻不想自己卻又被這男子驚了一下!!

    頓時也不再和王禪繞圈子,原原本本就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卻原來,金海樓一事過後,因為死的人實在太多,裡面還有哈市的一位警察局長,赤身裸體死在床上,事件本身太過敏感,加上張道成的身份在嶗山太清宮裡也舉足輕重,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勢力糾纏,所以處理起來也是「外鬆內緊」,當局只把事件限制在了一個極小的範圍內,並沒有向社會大規模擴散。

    但即便如此,又因為這裡面還涉及到了林遠山這位京城林家的大公子,也是在當天晚上就直達天聽,驚動了京城裡許多的敏感勢力,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短短幾天裡不知多少博弈在暗中發生進行著,事情也因此一下子就變得極端複雜起來。

    「雷刑這小兔崽子,我本來以為他請你幫忙只不過是些許小事,哪知道卻捅了這麼大的簍子!」雷婷說罷,提起雷刑又是氣的猛一跺腳,隨後一聲冷笑:「你雖然是幫他辦事,可這件事情,就憑他也幫你擺不平,畢竟是你出手殺的人,而且去之前連臉都不知道蒙上,被金海樓的監控錄像拍個正著,如今落在林遠山手裡,他正拿這份東西逼我就範!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殺人,何須藏頭露尾,事情是我做的,就算是還你人情,你我自此兩清,互不相欠。你若感覺棘手,不妨就把這事情交給我來辦,林遠山現在是不是還在金海樓裡,我既然能闖進去殺了劉老三,就也不怕崽衝進去再殺一通。」王禪哼了一聲,對於雷婷對自己的指責也是極為不爽,索性也將話說得明白。

    似是雷婷這種世家子弟,平常時候看著是榮華富貴,高踞人上,不可一世,令人羨慕,實則暗地裡也是受到極多牽絆,不得自由,事事都要受到家族裡的制約,在政治利益面前,他們連普通人最基本的自由選擇權利都沒有。

    所以王禪內心之中是極其不願意和這些人牽扯在一起的。他來到青鳥本來就是為了暗中保護周雅涵,不想要他知道周林的事情,是權宜之計,但如果事情一旦有所變化,王禪其實也不介意,馬上就帶著周雅涵抽身離去。

    大興安嶺廣大無邊,往深山老林裡一躲,就算你權勢滔天又能怎樣?再不濟也能憑著地利,渡過烏蘇里江,直接偷渡出國,一頭扎進老毛子境內的外興安嶺去,以王禪的實力,躲在山林之中,就好像虎入深山,龍回大洋,再多的人也休想找到他的蹤影。

    「你……,怎麼就知道殺人?殺來殺去的,有意思嗎?」雷婷聞言大怒,卻又抬頭看見這時候王禪眼中似乎有一道道綠光往外直冒,頓時想到前幾天自己在金海樓看到現場的時候,那些被他打死的人,不是胸腹洞穿,肝膽外露,就是透露碎裂,腦漿橫流,還有幾個人死的渾身骨骼都被打碎,摔在地上和爛泥一樣,不似人形,不知怎的當即就是心頭一寒,聲音也低了下來。

    「那林遠山是林家的長子長孫,以後是要接班的人,你要把他殺了,只怕全國都要有一場大亂,可這就把天給捅破了,以他們的勢力,只要你還在地球上,就肯定可以找到你,你雖然厲害,難道還真能擋得住大威力的火器嗎?十幾二十個狙擊手,距離兩公里以外,就能鎖定你,殺起人來簡直比傳說中的飛劍都不差,你可不要亂來!」

    雷婷的臉上明顯有些憔悴的過度了,眼窩深陷,這時候也再沒有從前的氣質,只一屁股摔坐回沙發去,朝著王禪搖了搖頭:「這一次的事情,算是過去了,不過雷刑因為這事情已經被家裡派了人來,今天早上就押回京裡去了,事情發生的有些突然,他要我和你說聲道歉!「我明天也要跟著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另外,這事情其實是我求了我師父出面才給你壓下來的,我和他說了你以後,他對你的十三太保橫煉功夫十分感興趣,你要願意,也可以和我一起回京城去,見見我師父,有他保你,林家也沒轍。」

    「你師父?就是那個送你一副道字的,葉天士!」王禪心中一動,不由有些動起心來。如今他已經開始著手修煉道家的九轉還丹法,和自己的拳法武功結合起來,功力大漲,再一回想起雷婷房間裡掛著的那副墨跡淋漓,好似隨時都要破壁而出的「道」字的時候,此時心中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知道這個葉天士精研易理,是個在京城中隱居的隱士大家,必然同時也是個精於練氣的內家高人,甚至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人怕也是個真正的道家出身!否則絕對沒有可能將那個道字寫的如此意境十足,充滿出塵之氣。

    認真的在心裡想了一下,王禪卻又搖了搖頭道:「雖然我也很好奇,你的這位師傅,但目前為止我還不願意離開這裡,京城的水太深,不適合我去,還是這裡好一些,天高皇帝遠,無拘無束,你若回去,不妨帶我當面感謝一下,就說我王禪他日定有所報。」

    「這樣也好!」似乎早就猜到了王禪會有這樣的答覆,雷婷臉上也沒有流露出什麼詫異的神色,只是揮了揮手,長出一口氣道:「要人代會了,京裡面暗流洶湧,亂的很,這時候你要進京也的確不是什麼好時機,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機會還有。再說你留在青鳥我也走的能更放心一點,不過你還要小心一下那個林遠山,他這個人陰狠毒辣,睚眥必報,這件事情雖然被我師傅壓下去了,但他肯定不會輕易干休,早晚都要來找你的麻煩。我不在,遇到事情,你要知道忍讓……。」

    說到這裡,雷婷的臉上顏色也是變得有些發青起來。

    王禪也知道,這事情牽扯太多,複雜的很,自己在沒有得到周林的信息,徹底了斷之前,還是不能離開青鳥的。而不離開青鳥,就要始終牽扯到雷家和林遠方間的事情裡去,麻煩自然不會少了。

    不過,世事難料,歷史上成王敗寇的事情多了去了,剛剛還是高坐龍庭的皇帝老子,轉眼間就被亂軍攻破皇城,『自殺』上吊的例子也不少。

    未來的事情誰有說得清呢!!

    「那你幫我看著點青鳥,不要叫人來踢了場子,明天我走的時候就不和你告別了!」雷婷用手捂了嘴鼻,打了一個哈欠,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顯得身材無比玲瓏,平添幾分迷人之處,「就這樣吧,我要上去休息了,我不在,不要惹事!不然你就慘了!」

    隨口又和王禪交代了兩句,雷婷這才離開了房間,逕自走了。

    王禪正要接著練功,卻又聽到門口一響,有人敲門,不由眉頭一皺,打開房門,卻是一身運動裝的周雅涵推了一個餐車進來,原來他練了一下午的功夫,又和雷婷談了一會兒,時間已經到了晚上,華燈初上,正是該吃晚餐的時候了。

    周雅涵見到王禪沒有到餐廳去吃飯,知道他在練功房練拳,便找了餐車把專門給他定制的晚餐全給推了過來。

    「小叔,我怎麼剛看到boss從你房間裡出來,老老實實的和我交代,你們兩個是不是有貓膩?天呀,該不是我們的**oss,看上你這個土老帽了吧?!」門剛一打開,周雅涵就是一陣連珠炮似的追問,滿臉的八卦。

    「胡說一些什麼,小心被她聽見,把你開除了!」王禪齜牙一樂,露出雪白的牙齒,伸手使勁在周雅涵的腦袋上,摸了一把:「小小年紀,都是什麼花花心思,她是來告訴我,明天她要回京城一趟,要我幫她照看青鳥,小心不要被人踢了館。」

    也只有和周雅涵這個神經大條,陽光滿身的熟人在一起的時候,王禪才會放鬆心裡的幾分戒備,顯得和正常的年輕人一樣。

    「小叔,說過多少回了,不要總摸我的頭!」周雅涵砰的一聲,給了王禪胸口一拳,嬉笑著推著餐車走進房間。

    同一時間裡,就在王禪和雷刑去過的「紅袖林」,一座署名「未央宮」的仿古豪華宮殿裡,一臉微笑的林遠山林大公子正和一個穿了唐裝的中年人坐在一起,推杯換盞。

    「明天,雷婷就會回京裡去,雷刑也早走了,這一次要不是葉天士插手,我肯定就能藉著這事情要他們兩個吃不了兜著走。」林遠山哈哈笑著,一手摟過身旁陪酒做漢時嬪妃打扮的女子,用力的親了兩口,臉上一片暢快之色。

    「林少這次可是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呀,否則那事情卻是又要往後延期了。」說話的這個中年人,身體微微發福,鷹眼鷂鼻,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眼中時常就有一道道冷光四射。

    「那還用你說,難道洪老大你還不相信我的能力。那個周林不識抬舉,自己跑到京裡找人庇護,卻把女兒留了下來,我對他手裡的那批貨勢在必得,既然如此,就只好拿他的女兒開到了。到時候只要一個電話過去,我就不信他能不乖乖回來!」

    林遠山哼了一聲,看向對面的中年男子,忽然又是一笑:「倒是你洪老大,一直都躲在幕後,不露頭臉,只把我當成槍使,未免有些不夠仗義,那天罡石對我是一點用處沒有,但對你們洪門卻是意義重大,到了這時候,你要再不表示一下,兄弟可就十分的失望了。」

    卻原來這個中年男子正是紅袖林的幕後老闆,名叫洪常青,其真實身份卻就是美國最大的華人社團,檀香山致公黨海外洪門,在國內的一位「堂主」級的人物。

    而檀香山洪門致公總堂,說的清楚一些,其來源還要上溯到明末清初時候,反清復明的「天地會」,所以又稱紅幫、三點會或是三合會,可謂歷史悠久。比起西西里島的意大利黑手黨,這種老牌的黑幫勢力,都半點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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