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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一八章掃蕩日本島之「掃塵計劃」(二十八) 文 / 蘭色幽香

    用一線的朝軍官兵的話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種斷子絕孫似的痛殺,因為在這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就連身處一百多米之外的他們,都已經感到各自腹內的器官都被震得在挪位,就更別說是新台場之內那些還相當榮幸地得到了近身體驗機會的日軍官兵們了。*1*1*

    的確,這樣的打擊是絕對殘酷的,在來自海上的朝鮮艦隊以往的數次炮火打擊之下,本已傷痕纍纍的權現台場,實在是再難以扛得住如此駭人的屠殺方式。僅僅只是經受了這樣的一輪猛轟之後,東照宮變成一片瓦礫,權現台場幾被夷平,台場內的日軍官兵則是所剩無幾。

    權現台場落入朝軍之手。

    二十七日,這支被朝軍官兵快樂地稱之為「雷神」的新式炮團,又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神山台場之前。

    當這座一直也沒有怎麼遭到過強勢的打擊的神山台場,剛剛才吃了一通來自海上的朝軍艦炮的轟擊,還沒有享受享受「雷神」炮團的威力和冷酷的時候,那位已經遠遠地遙望過了權現台場之迅速陷落的慘樣的神山台場守將秋月登之助,再也不敢做任何的胡思亂想,帶上台場內的二百餘官兵,乾脆直接就舉著白旗,開門向朝軍投降。

    二十八日,「雷神」炮團又轉戰新台場。

    憑堅城據守已經守出了不少甜頭的澤太郎左衛門,這一回終於品嚐到了死守孤城的苦果到底是個啥滋味兒。

    在呼嘯而至的炮彈和炸藥包所掀起的那此起彼伏的巨大轟鳴和一陣陣的強烈衝擊浪濤之中,蹲伏在台場東南稜一隅,試圖先躲避一下這疾風暴雨似的炮擊,再全力去應付接下來的朝軍的攻擊浪潮的澤太郎左衛門,再也沒能從他所蹲伏的那個角落內重新站起來,而是只能保持著他那種雙手抱頭、屁股半撅的,絕對不是很雅致的姿態,永遠地動彈不得了。{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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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澤太郎左衛門的五臟六腑不僅都已經被震碎,就連他額頭以及身上的那兩處已開始明顯癒合了老傷口,也被震得重新撕裂開來。咕嘟咕嘟地向外翻湧著大股的污血。

    在這種既前所未見又令人毛骨悚然的,瞬間就可以把無數自己的同胞變成泥胎雕像一般的殘酷武器打擊之下,那位依然還能僥倖未死。而且曾經的堅韌無比程度也是絕不遜色於澤太郎左衛門半分的相馬主計,精神卻一下子徹底地崩潰了。

    當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停止,整個戰場陷入一時的短暫沉寂,當精神抖擻的朝軍將士即將挺身而起。準備向著那已被炸得是殘缺不全的新台場發出強悍的怒吼,開始最後的衝擊的時候,新台場之內,一陣陣刺耳的怪叫之聲居然搶先響起。

    這個聲音,是相馬主計所發出的。

    手中亂舞著一把武士刀。嘴裡嗷嗷叫著誰也根本聽不明白是啥的胡話的相馬主計,從大團大團的由硝煙和泥土所混成的濃之中衝出,挺立在那明明都已經坍塌成了一片的碎石堆,但在他的腦子裡卻還是高大雄偉的台場護牆之上。

    「我是天照大神……我是天照大神……我就是天朝大神!看爾等能奈我何!」

    巍然屹立在「高大城垣」之上的相馬主計,左手叉腰,右手中武士刀的刀尖直指台場外已然發著震天的怒吼潮水般湧來的朝軍官兵們,仰天長嘯,絕對是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凜凜威風之勢。

    但令人感到啼笑皆非的是。擺出這樣一副大無畏的英雄姿態的相馬主計。此時除去額頭上所纏的一個長布條子之外,竟然卻是全身***。而如果再細細地看看之後,你還會更啼笑皆非的是,那條被他纏在額頭上的長白布條子,原來就是不久前還只是用在他胯下的兜襠布。

    對於相馬主計這樣的「豪傑」,朝軍的官兵們顯然也是極其「尊重」的。他們沒有用槍膛之中的那一顆顆帶著無比憤怒的子彈。早早地就把相馬主計變成馬蜂窩,變成篩子。而是在洶湧衝過護城壕之後。用無數把鋒利的槍刺,將這位已經是「天朝大神」附體的倭奴武士。戳成了一灘爛泥。

    權現、神山以及新台場的先後陷落,令更加顯得孤單的五稜郭,就如同那不時掃過的秋風一樣,一派蕭瑟。

    深感大勢已去的松平太郎,開始後悔了。

    他後悔幾天前為什麼不能堅持己見,卻偏偏屈從了土方歲三等頑固分子的意志,從而失去了順水推舟地接受朝軍的勸降的大好時機。如今可好,戰不能戰,降又沒有了資本。

    於是,急火攻心之下的松平太郎病倒在了床上。

    病榻上的松平太郎滿腦子裡所閃過的,都是一幕接著一幕的血腥和淒慘景象。

    他夢見自己的家鄉已被朝軍夷為了平地,夢見老父老母身首異處,夢見自己那個年輕美貌而又賢惠無比的妻子,正被埋在成群成群湧來的朝軍士兵之中,發著揪人心魄的淒厲慘叫和哀鳴……

    對於松平太郎這種懦夫般的情形,土方歲三是極為不齒的,因為他是那種即使明知不可為,偏偏也要去為之的,只要不被迎頭碰死,就絕不會停止前進的人。

    為了抑制住正在五稜郭城內蔓延開來的嚴重失敗主義情緒,土方歲三不僅把松平太郎封在了臥榻之中,嚴禁他人探視,還用他那把據說是很聞名的「和泉守兼定」佩刀,當眾斬下了不止一個動搖分子的頭顱。

    但是,嚴酷的形勢最後還是告訴土方歲三,他的那種極端的武士道思想,再也很難喚起五稜郭內的武士們的真正相應和共鳴。

    十月一日,當五稜郭城外朝軍的總攻擊架勢已經拉開,一直滿腦子裝的都是要以死報國的土方歲三終於明白,只要他敢再以狠對狠地搞什麼頑抗到底的行為,不用外面的朝軍費勁,身後他的那些看似還能聚集在「誠」字大旗下的部下們就敢一擁而上,嘁哩喀喳地叫他死於一通的亂刀之下。

    唉……大日本國養出的都是如此種種的懦夫和敗類,還豈有再生之理!

    土方歲三終於徹底地絕望了,在向著那些所謂的大和武士們掃去了輕蔑和悲憫的最後一瞥之後,泰然自若的他面向本島的方向盤膝席地而坐,雙手握緊鋒利尖銳的佩刀,隨著噗地一聲響起,完成了一個真正的大和武士的最後一個規定動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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