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六一章掃蕩日本島之「掃塵計劃」（十一） 文 / 蘭色幽香
但漸漸地，伊籐博文就又變得稍微輕鬆了一點兒。
伊籐博文畢竟是個從鯨海中撲騰出來的人，甭管是對於朝鮮人的戰船，還是對於太平天國人的軍艦，伊籐博文那都是熟得不能再熟.
所以，別看在這星稀月黑的夜晚，伊籐博文照樣可以通過艦上燈火懸掛的方式，準確地判斷出眼下這個正在朝他不斷靠近的，是一支數目不小的朝鮮人的艦隊。
伊籐博文判斷的果然不錯，在他對面出現的，正是樸鎮海所率的朝鮮艦隊中的那支經過了加強的快速編隊。
在雙方相距僅約五六海里的位置上，樸鎮海的艦隊停了下來，三十餘艘戰艦，擺出兩層如同是雁翅般的隊形，隨即各艦的燈火一熄，竟然與與伊籐博文的艦隊進入了黑暗中的對峙狀態。
這幫該死的朝鮮人，他們到底要想幹嘛？
伊籐博文的腦子在飛快地旋轉著，拚命地在為自己尋找一個清晰的答案。
難道他們本是想來偷襲豐後灣中的日軍登陸編隊，卻意外地遭到了自己的阻截？
難道他們僅僅只是一支準備要跟他進行海上決戰的朝軍艦隊的先頭艦隻，在偶然與自己相遇後，轉而開始等待著他們的艦隊主力的到來，以便次日天放亮的時候，再對自己痛下殺手？
難道他們這是在等待著太平天國的紅海軍？
說到這最後的一條，絕對是一件令伊籐博文最懼怕的事情。
在眼下的日本海軍之中。能夠類似伊籐博文這樣具有著豐富的挨太平天國紅海軍的打的經驗之人，早已是鳳毛麟角。
伊籐博文很清楚，以他們或是朝鮮艦隊眼下的實際裝備，要想動動打一場大型的夜戰的腦筋。那顯然是極其不明智的。
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即便對方一動不動，是敵是友要想能分辨的清清楚楚，就已經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了。而一旦夜戰爆發，雙方再攪成了一團之後，那就更都是如同瞎子摸象，還甭說打別人，恐怕到時候連找個自己的同夥也不容易了。
但太平天國的紅海軍不同。
伊籐博文曾經在鯨海大海戰親眼目睹過。在太平天國紅海軍的每一艘戰艦之上，都有著一隻亮起來就能令人進入眩暈狀的「大眼睛」。
儘管早在一八零八年和一八零九年的時候，兩位英國的科學家戴維、德留拉就分別研製出了人類歷史上的第一盞電弧燈和第一盞白熾燈，且到了五十年代末。太平天國的兩位偉大科學家林海豐和鄭南，更是又替那些希冀能夠把光明普灑全球的各路發明家們，解決了已經困擾了他們數十年間的大難題，成功將鎢絲的白熾燈貢獻給了世界。但孤陋寡聞的伊籐博文，卻還是對電燈一無所知。
伊籐博文只是知道。長在太平天國紅海軍的戰艦上的那只「大眼睛」，能夠放射出一道道賊亮賊亮的雪白光柱，且一下子就會把他們想要打擊的目標死死地罩住。而一旦要是被這種猶如是來自地獄之光所籠罩，剩下的。也就只有淒慘二字了。
那麼，若是能夠排除掉這個最後的一條。莫非此時此地的伊籐博文就可以百無顧忌了嗎？
顯然也不行。
對電燈一無所知的伊籐博文，要是論起對戰場態勢之觀察的本事來。那還是相當專業的。
通過之前的觀察，他早就已經看明白了對面這支朝鮮艦隊的規模。
虎視眈眈的對方那可是擁有著三十多艘的戰艦啊！
而再看看他自己呢，由於下關至北九州港那邊需要虛張聲勢，豐後灣的附近，還要保有上一些為搶灘登陸提供火力支援並以防不測的戰艦，所以，眼下真正聚集在他周圍的，僅僅也就是整個機動艦隊的半數而已。
以二十艘戰艦迎戰擁有三十多艘戰艦的朝鮮艦隊，還不要說是僅僅除去了那個最後一條，就是把後兩條都排除掉了，伊籐博文也照樣感到有點兒抓瞎。
所幸的是，佔有數量優勢的朝鮮艦隊，顯然也不喜歡玩夜戰，正好，咱們就先這麼暫時地耗下去吧，甭管最後會出現哪種狀況，反正老子得趕緊把拳頭好好地攥攥。
於是，伊籐博文忘記了飢餓，當即號令全艦隊務必打起精神，瞪大眼睛，不能有絲毫懈怠地監視住對面朝鮮艦隊的一舉一動，另外，他又急招尚滯留在豐後灣之內的那十幾艘戰艦，迅速歸建，為明天的大戰做準備。
伊籐博文所擔心的那個最後一條，其實並不存在。
但是，伊籐博文所設想的那個第二條，卻很不幸地即將要成為現實。只是作為伊籐博文的對手的韓正熙，已經把伊籐博文的這個第二種設想，略略地加以了改變。
因為就當樸鎮海跟伊籐博文在豐後水道偏向九州島的那一側進入對峙的時候，韓正熙所率的朝鮮艦隊的主力，竟然正井然有序地幾乎是緊擦著四國島的海岸，也開進了豐後水道。
十七日凌晨，隨著那輪從天海一線的盡頭騰然躍出的朝日揮手間即將夜幕撕得粉碎，一場豐後水道的大海戰，也正式打響了。
此時的伊籐博文，已沒有了昨夜的那種種擔憂。這不僅僅是因為被他急招的各艦都已順利地歸了隊，至少在數量上，已經與對面的朝鮮艦隊形成了勢均力敵。更主要的，伊籐博文還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判斷，即他那三個選項當中的第一項，才是真正的準確答案。
豐後水道大海戰中首先動起來的一方，自然是屬於樸鎮海的艦隊。
在日軍艦隊的艦炮都還受制於射程不夠而難以有所表示的時候，樸鎮海艦隊一面保持著前後兩個雁翅的隊形，一面下令各艦的首炮，向日軍的艦群搶先發動了攻擊。
儘管還是一如既往地佔不到先機，但伊籐博文似乎不僅並不怎麼感到沮喪，倒還有那麼一點兒的沾沾自喜。
畢竟在以往他所參加的那個鯨海大海戰之中，日軍一方總是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劣勢，在伊籐博文看來，他就根本沒有打過一次勢均力敵的像樣仗。
可眼下不同了，眼下的他和他的對手之間，除去艦炮的射程略略遜色那麼一點兒之外，至於其他的各方面，他都再沒有明顯的不足之處。
而更令伊籐博文感到滿意的，他還擁有著一個特別的優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