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九九章掃蕩日本島之「掃塵計劃」（九） 文 / 蘭色幽香
第五九九章掃蕩日本島之「掃塵計劃」（九）
一八七零年六月初，在「目送」那些揣起自己送去的賠償金，押著滿載各種他所急需的貨物的「遠東共和國」船隊的太平天國的紅海軍艦隊，終於心滿意足地駛離了下關碼頭，駛出豐後水道，接著又遠離了四國島南部海域之後，德川家茂在他的總顧問鮑林慫恿下，將滿腔的悲憤和怒火，立即都撒向了搶走他的九州和對馬島的朝鮮人身上。
在日軍向九州島反撲的初始階段，儘管有德川家茂的再三催逼，但甭說是榎本武揚所主持的海軍部，就連整天喊著要與日本本島共存亡的勝海舟等陸軍部的將領們，各個也都是對太平天國方面心存著極大的芥蒂，打死都不肯把太大的力量用在對九州島的「光復」之上。
以勝海舟為首的陸軍部，僅僅只是把木戶孝允派遣回了老家長門藩，在那裡搭建起了一個反攻九州島的臨時戰地指揮班子。至於說到軍隊，除去他安排給木戶孝允的百來個近身侍衛人員之外，則是再多的一個都沒有。
因為在木戶孝允出發前勝海舟就跟他說得明明白白，眼下的「大日本」兵力實在是有限，不到萬不得已，或是有絕對把握的時候，幕府手裡僅剩下的那幾個正規的軍團，是輕易動彈不得的。也就是說，勝海舟已經把「光復」九州島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了木戶孝允本人的身上。
他希望這位長門出身的木戶君，能夠利用其自身的人脈，去圓好德川家茂的那個「光復」九州及對馬島的美夢。
沒有可利用的人脈資源的榎本武揚，相比起勝海舟來，自然就要難受得多。
因為說是眼下他的手裡還有著一支基本完整的本土艦隊，事實上，這支所謂的基本完整的本土艦隊，不過是在前原一城所指揮的那支真正的本土艦隊在鯨海大海戰中主力盡喪之後，又以用來拱衛江戶的原本土艦隊的第二艦隊一部，及駐紮在兵庫（神戶）港內的第六艦隊為基礎，再加上從鯨海大海戰中所逃回的殘兵敗將，剛剛重新組建起來的新的本土艦隊而已。
對於他的這支新的本土艦隊所擁有的戰鬥能力，不管別人知道不知道，反正榎本武揚至少是十分清楚的。
以他現在的這支本土艦隊，即便是單獨去對付朝鮮人的艦隊，那也得夠他喝上一壺的。倘若要是再惹急了太平天國人，甭說是打，就是想跑，估計都跑不過人家。
可即便他再害怕，再不情願，拿出點兒真東西來還是必須的，怎麼也不能讓長門等藩的土兵們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就跳上一條條的漁船，朝著九州島進發吧？
於是，榎本武揚在無奈之下，只得揪心揪肝地拿出了一個僅僅擁有十六七艘戰艦的編隊，硬起頭皮摸入了豐後水道。至於他那已被德川大將軍轟出來了的本土艦隊主力四十餘艘能夠機動的戰艦，則是都遠遠地躲進了四國島的土佐灣之內，整天瞪大眼睛，提心吊膽地防備著太平天國紅海軍的回馬一槍。
照這種打法，連勝海舟和榎本武揚自己都知道，所謂反攻九州島的結局，那是根本就好不了的。
但很奇怪的是，之後首先發生在豐後水道的幾次海戰，朝鮮海軍竟然不知出於何故，也未將其真正地當成是一回事。
由於朝鮮海軍也沒有在此投入更大的力量，榎本武揚的「應付艦隊」儘管在力量的對比上還是佔了下風，可畢竟總有地理上的優勢做依靠，能打就打幾下，勢頭一旦不好，大不了掉頭朝著瀨戶內海的方向一逃，朝軍的戰艦也只能是乾瞪眼。
這樣一來，半個多月下來，榎本武揚的這支「應付艦隊」竟然在豐後水道爭奪戰中與朝軍戰成了平手。
這倒蠻有意思。
而令榎本武揚感到蠻有意思的，還遠遠不止這一點。
因為在這半個多月之中，榎本武揚不僅望穿雙眼也沒有等來他想像中的太平天國人的「回馬槍艦隊」，還得到了這樣一個應該是很確切的消息，那就是朝鮮人的艦隊主力都在陸續地要向著太平天國的南海開進，去為太平天國人爭奪馬六甲的絕對控制權出力。
直到這時，榎本武揚才終於理解了鮑林總顧問閣下的那番苦口婆心。
是啊，大英帝國盟友所予以「大日本國」的支持，並不僅僅就體現在把艦隊派駐到日本島來，他們對太平天國人的牽制，其實也是對「大日本國」的有力幫助。
既然道理都已經想通了，榎本武揚的膽氣也就隨之豪邁了起來。
「我們必須要抓住現在太平天國人暫時無力東顧，朝鮮人的海上力量又被分散的這個大好時機！」
榎本武揚不僅開始站在德川家茂的立場上，這樣地一再說服勝海舟等陸軍部的大員們，立即將部分幕府中央軍的精銳力量西移，以增加奪回九州島的勝算，他自己，則快馬指令統領著機動艦隊的伊籐博文，務必於近期內多得豐後水道的絕對控制權。
在榎本武揚的忽悠，和德川家茂加鮑林總顧問的一再督促下，勝海舟終於下令駐屯在越前、丹後一線，為京都守衛北大門的大久保忠尚所指揮的近衛第二軍團主力，火速向長門藩進發。
為了增強官兵誓死捍衛天皇和幕府的決心，也為了讓廣大軍民盡快地忘卻中央陸軍過去那悲慘的一幕，德川家茂將連同守禦江戶和京都的兩個近衛師團在內的所有幕府中央陸軍，都統一授予了近衛的稱號。
原來的那兩個由有馬新七指揮的近衛師團，已經擴編成了近衛第一軍團。
而大久保忠尚、來島右兵衛和天野八郎，則分別成了近衛第二、第三和第四軍團的司令官。
接到了榎本武揚海軍總裁的命令之後的伊籐博文，勉強打起精神，帶上他那由四十餘艘各式木質戰艦所組成的機動艦隊，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慢慢進入了豐後水道戰場。
當前原一城的本土艦隊主力在鯨海覆沒之時，儘管在倉皇回逃的途中，又遭到了太平天國紅海軍的前堵後追，被痛擊之下的伊籐博文艦隊幾乎所剩無幾，但伊籐博文本人卻極其幸運地成了紅海軍所布下的大網中的漏網之魚。
不過，在沒命地逃回了本島之後的伊籐博文，又馬上變得臉皮薄了起來。
畢竟無論是艦隊的前原總司令官，還是阪本龍馬、伊東佑亨等等的「大日本國」的海軍精英們，都能夠戰死沙場以報幕府，偏偏他這個身為本土艦隊的參謀長之人，卻從戰場上獨艦逃回，實在不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實在有違武士道精神的實質。
於是，伊籐博文開始了數次要選擇走上自裁以謝幕府之路。
可人的運氣要是來了，啥都擋不住。
連續數次，只要伊籐博文把剛剛磨好了戰刀往露出來的肚皮上一擱，不是榎本武揚海軍總裁本人，就是榎本武揚海軍總裁所派來的人，值此關鍵時刻總會突然出現。
於是，伊籐博文只得丟下自己那把雪亮鋒利的戰刀，雙眼滿含懺悔的淚水，跪在榻榻米的木板上，靜靜地傾聽海軍總裁或是海軍總裁代表的諄諄教導。
一來二去，伊籐博文戰勝了臉皮兒太薄的缺陷，深深地懂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同時也對榎本武揚海軍總裁大人油然而生一種再造之情。
所以，對於伊籐博文來說，海軍總裁大人的命令，那是絕對不可，也不能有任何違抗的。
當進入了豐後水道，又會合了那支「應付艦隊」，並且連續數天都是前面沒有遇上出來晃悠的朝鮮人的艦隊，後面又是穩如泰山之後，已經被太平天國的紅海軍嚇破了膽的伊籐博文，終於忘記了舊傷疤的痛。
伊籐博文不再遊蕩於豐後水道之中以侯朝鮮艦隊的出現，而是決意要主動上門，去找朝鮮人的晦氣。
七月十日，伊籐博文指揮他的機動艦隊衝向豐後灣。
就在即將靠近豐後灣之際，豐後灣朝鮮艦隊的十餘艘戰艦從灣中殺出。但雙方接戰不久，朝鮮艦隊即凸顯敗勢，在虛晃一槍之後，朝鮮艦隊朝著豐後水道的南口狼狽而逃。
伊籐博文當即一通猛追，直到朝鮮艦隊徹底在豐後水道的南口消失，這才心滿意足地鳴鑼收兵。
伊籐博文首戰大捷。
此後的半個月裡，伊籐博文的機動艦隊又開始轉戰關門海峽。在與朝鮮人的艦隊僅僅經過了幾次並不十分的激烈海戰之後，又取得了大半個關門海峽的自由通行權。
八月初，伊籐博文又再接再厲，掀起了北九州港大戰。
面對數量佔有優勢的伊籐博文機動艦隊，北九州的朝軍艦隊在經過了一番奮力抗擊之後，還是被迫讓出了北九州港。
伊籐博文終於完勝，終於為陸軍登陸九州島創造出了一個完美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