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七章 太平洋大海戰(五) 文 / 蘭色幽香
「君主號」那原本挺拔威嚴的巨大艦身，居然也在那一聲爆炸之後開始變得傾斜，而在「君主號」的甲板，同樣也演起了「格拉斯哥號」官兵們那你爭我搶、競相跳海逃命的一幕大慘劇。
原來，紅海軍「河內號」針對「格拉斯哥號」所發射出去的那兩顆魚雷，儘管其中的一顆由於跑偏而沒能被「格拉斯哥號」享受到，但是，這顆已經進入了自由遊蕩狀態的魚雷，卻並沒有完全辜負主人們對它的殷切期望。
在慣性的驅使下，它不僅獨自暢遊了六七海里的距離，還成功地躲過了喬治?薩特魯斯將所精心佈置的外圍防線，最後，它又相當有責任感地鑽進了那艘排水量已達八千四百多噸的「君主號」的腰部，以憤怒的爆響，完成了它的這曲絕唱。
在這之前的喬治?薩特魯斯將，滿心以為那些跟他一直死纏著不放的太平天國人，不過就是分別位於他的艦隊的正南以及西面的這兩伙人，而在他的艦隊的背後和東翼，應該還都是極其安全的所在。
可「君主號」的這一突然中雷，使得喬治?薩特魯斯將頃刻間傻了眼。
要知道，這艘排水量八千四百多噸，艦擁有著四門三百零五毫米口徑的重炮的大型遠洋炮塔艦的「君主號」，那可是去年年初才剛剛下水的他的旗艦「尊嚴號」的姊妹艦，是他這支遠東艦隊絕對的主力。
誰曾想，如此一艘耗費了不列顛政府的巨大財力和物力，同時又被寄托了無數不列顛軍民眾望的巨型主力戰艦，不僅連一炮都沒有來得及在正經的場合下吼叫出來，就稀里糊塗地糟了太平天國人的黑手，即便再不情願、再不甘心，也只能一步步地去跟海龍王相靠近。
當然，此刻的喬治?薩特魯斯將的傻眼，還並不單單只是在為「君主號」的悲慘境遇感到痛心疾首，更重要的，他是已經實在搞不清楚，在他的周圍眼下那一片片的黑幕之下，究竟到底都隱藏著多少太平天國紅海軍的戰艦，還會有多少防不勝防的太平天國人的恐怖之雷，再次溜進他的艦群之中。
這些該死的太平天國人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這些曾經以留著一根豬尾巴似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大辮子為至榮耀的下賤中國人，真的可以無恥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他的遠東艦隊乃至他們的大英帝國政府不宣而戰？
可悲的喬治?薩特魯斯將，可悲的喬治?薩特魯斯爵士。
對於「河內號」這種冒冒失失的、擅自的行動，羅大綱是相當地不滿意的。
羅大綱的不滿意當然不是因為本是肩負著交流一下的使命的「河內號」，居然在沒有任何級指令的情況下，就敢跟對手冒然地打了起來。
英國人的軍艦都先一步毫不客氣地開火了，紅海軍的戰艦要是還裝聾作啞，故拿什麼禮儀之邦的虛偽派頭，那他也就不配紅海軍的這個至高無的稱呼了。
顯然，「河內號」的當即還手是絕對無可挑剔的。可是，「河內號」的那種為了洩憤而孤軍冒險的行為，就是身為紅海軍公海艦隊司令官的羅大綱將所不能容忍得了。
因為這位曾身居過紅海軍總監的羅將心裡明鏡似的知道，眼下的紅海軍的家底兒實在可是還不那麼的雄厚。
到眼下為止，真正能夠遨遊在各個大洋之間，可以跟他們的敵人血拼一下的遠洋戰鬥艦的數量，在紅海軍中滿打滿算也不會超過六七十艘。要是大家都樂於這麼動不動地就擅自去跟對手賭一把，那還了得。
所幸的是，「河內號」最終完璧歸趙。
於是，怒氣衝天的羅大綱司令官雖然在此戰之初，曾跺著腳地在他的旗艦「岳飛號」把「河內號」好一通的臭罵，甚至聲稱「小兔崽子，看我一會兒怎麼收拾你！」。
可等到「河內號」歸隊之後，這位羅司令官儘管依舊扮出一副臉色鐵青狀，而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已經變成了「立即致電嘉獎『河內號』全體官兵，祝賀他們首戰即取得雙響的優異戰績，為我們紅海軍的戰旗再添光彩！」。
當然，這位素以獎懲分明著稱的羅司令官在下達完這個電令之後，還沒忘了又追著補充了一句，「要特別申明，艦長古龍功過相抵，不在此嘉獎之列。古龍古龍，什麼古龍，我看他簡直就是一個瞎鼓弄。」
事實，早年就曾跟隨著羅大綱投身天地會，並追同羅大綱在永安城投入太平軍，成為了首批太平軍水軍一員，其後又在紅軍大學的海軍科及海軍學院前後接受四年多正規的科班教育，此時身為「河內號」驅逐艦艦長的古龍中校，並未因他的這位羅司令官的那句特別補充的「關照話」受到什麼影響。
太平洋大海戰剛一結束，古龍不僅榮獲了一枚一級八一勳章，還同時獲得了提前被破格晉陞為了紅海軍校軍銜的殊榮。當然，為了這次的「出氣」之舉，會會下的口頭及面檢查，他也做了不下五六次。
想做「君子」，對方卻不樂意配合，羅大綱也就只能是順水推舟地將「小人之舉」進行到底了。
羅大綱將很清楚，「河內號」的這次擅自行動，尤其是「河內號」跑了偏的那顆魚雷的自作主張之舉，必定會給他的那位對手喬治?薩特魯斯將及他的整個艦群帶去無盡的煩惱。
為了防備紅海軍神出鬼沒一般的魚雷的隨時偷襲，甭管他是喬治?薩特魯斯將，還是什麼喬治?薩特魯斯爵士，亦或是什麼英國人的大大小小的官兵們，都必須得無時無刻地睜大他們的眼睛，用一道道充滿驚恐的目光，去一點點地掃瞄被黑夜籠罩的茫茫海面，隨便一個翻騰的浪花，都會把他們驚嚇的大汗淋漓。
羅大綱將甚至都能想像到，喬治?薩特魯斯將和他的官兵們當把這種必須的掃瞄進行到了一定的時候，他們會恨不能把眼珠子都摳出來，恨不能將天那顆若隱若現的月亮摘下來當燈使。
沒錯，你們就慢慢地先掃瞄著，等你們掃瞄到了都該頭昏眼花，再也支撐不住了的時候，嘿嘿，那可就真的該老子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