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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六章「海豐啊,你叫藍朝鼎去那裡幹什麼?難道要做一個『圍著鍋台轉』的賢內助不成?」 文 / 蘭色幽香

    「所以,我們眼下也要隨之而變啊!」

    巨幅地圖邊的林海豐,望著楊秀清笑了笑,「這些年來,我也是一直認為,那位拉克西米.巴依對藍朝鼎的這種緊追不放,不過也就只是出於一時的衝動,只要時間久了,總是會逐漸地淡忘掉。可現在看來,情況的確沒有我從前所想像的那樣的簡單。」

    林海豐說著,扭過頭去,把目光投向了地圖上的安西邊疆區,從那上面,他彷彿看到了藍朝鼎那張憨厚的面龐。

    「現在我相信了,那位拉克西米.巴依女王對藍朝鼎所存有的,不是一種簡單的報恩心理,也不是別有什麼不可言表的企圖。而藍朝鼎呢,也絕不是像他從前一直所表白的那樣,對拉克西米.巴依毫無任何的想法。」

    林海豐稍微停頓了片刻,然後一邊在地圖前來回踱著步,一邊看著楊秀清和石達開等人,繼續地說到,「當初我之所以要反對把藍朝鼎調離安西,其一是因為藍朝鼎在安西的那幾年,各方面的行事一直都是游刃有餘。同時,我也相信藍朝鼎會很好地把握自己。而其二,在我當時的心裡,其實還有一個並不太成熟的想法。當然,由於當時我也不敢斷定拉克西米.巴依的這種做法,到底還有沒有其他的目的夾雜其中,我也就沒有向諸位提起過。直到今天,在離開總參到這裡來的路上,我才有了一個基本完整的新想法。」

    「又是什麼新想法?」

    楊秀清臉上的刀疤已經不再顫動,而是面無多少表情地斜視著林海豐。

    「印度的那個臨時聯合政府中的幾家勢力,早晚都要分家。其實,這不僅是早在我們的意料之中,也是我們將來所最希望看到的一件事情。只不過他們所開始的這種折騰,還是早了點兒。」

    林海豐停下了踱著的步子,手指在地圖上的幾個點移動著,「當初我們在定下援印抗英的這個策略的時候,就曾研究過要在德裡、勒克瑙、坎普爾、達卡及詹西這五股主要勢力之中,最後到底應該持續地扶植哪一股,以達到能夠長遠地制約整個印度次大陸的目的。為此,我們主要扶持了奧德和詹西。現在,既然那位拉克西米.巴依女王對藍朝鼎有如此的誠意,我們何不乾脆就給她來個雪中送炭呢?」

    「怎麼送,難道要讓她放棄詹西的王位,直接來咱們天朝?」

    鄭南一面說著,一面疑惑地望著林海豐。他一向沒有他的老戰友林海豐那樣多的彎彎腸子,所以,在聽到林海豐的「雪中送炭」這個說法之後,自然也就不會往其他的方面去想。這幾年來,天朝在詹西的「投入」可是不少,一旦拉克西米.巴依離開詹西,萬一那裡攤上了一個白眼狼一般的繼任者,那天朝豈不是將要白忙地活了一場?

    「你呀!」看到鄭南的這副不解神態,楊秀清忍不住抬手指點著鄭南,搖了搖頭,「我說老弟啊,你可真是太實在了。海豐老弟哪肯許她來咱這裡,他呀,他那是要把藍朝鼎入贅到人家那裡去。」

    完,他瞟了眼臉上已在浮現著微笑的林海豐,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怎麼樣啊,只要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下面你小子想幹什麼。

    「呵呵,秀清兄果然高明!」

    林海豐衝著楊秀清點點頭。

    「這似乎並不太現實。」

    石達開瞅了眼林海豐,輕輕地搖搖頭。

    其實,從林海豐一提到他有個「新想法」的那一刻起,石達開就同楊秀清一樣,猜想到了藍朝鼎的最終命運。但是,在石達開看來,林海豐的這個主意,簡直就是一個餿主意。

    因為,在他的心中,始終有一個解不開,又繞不過的疑問。

    在太平天國政府最高決策層的這五個人的之中,石達開畢竟是當之無愧的飽讀詩書的人物。

    因此,儘管石達開沒有或許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一般「凡人」的愚昧,也少有了眾多「小市民」的那種市井的俗氣。可相比起其他的那四個人來,石達開卻始終有著一種更強化的心理狀態,那就是:

    男子漢大丈夫,生下來就當頂天立地

    換句最俗氣的話說,男人吃不得「軟飯」

    這絕對是一個無可爭議的真理。

    先不說此時的石達開是否贊同林海豐的那個「新想法」,也不說藍朝鼎是否自己真的願意。至少此時的石達開,想的更多的卻是藍朝鼎本人未來的感受。

    要知道,拉克西米.巴依可是一個坐在詹西的王位上的人,是一個女王。

    當然,你叫藍朝鼎入贅很簡單?可問題是入了贅之後的藍朝鼎,又該是一個啥樣子的身份?

    替代拉克西米.巴依做詹西王嗎?

    顯然行不通。

    這就好比是從前的蒙元和滿清,你可以得意了一時,但你絕不會得意了一世。像這樣的事情,天朝自然不會去幹。

    可要是做不了詹西王,石達開一時還真想不出該稱呼那個時候的藍朝鼎個啥。

    叫「王夫」嗎?從未聽說過不說,也實在是不好聽。

    可要是叫「駙馬」?那簡直是又繆之了千里。

    「海豐啊,你叫藍朝鼎去那裡幹什麼?難道要做一個『圍著鍋台轉』的賢內助不成?」

    「從某種的意義上講,可以說是這樣。」

    聽到石達開的問話,林海豐的臉上,還是一副笑瞇瞇的摸樣。但很快,他看著自己這個同樣是聰明異常的把兄,又收起了笑臉,一本正經地說到,「我的想法是,既然現實已經擺在了咱們的面前,那咱們不妨乾脆就做個順理的人情,先甭管藍朝鼎他自己到底是怎麼想,就動員他入贅詹西。通過這種做法,或者是通過藍朝鼎本人,來進一步地影響拉克西米.巴依,將詹西變成咱們在印度次大陸的一個堅強的堡壘。」

    到這裡,林海豐又掃視了一下書房內的四位同仁,尤其是重點看了看楊秀清和石達開,又接著解釋到,「當然,我的這個所謂是已經接近了完整了的新想法,其實也未必就是很成熟。不說別的,至少在我的這個想法裡面,其實是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藍朝鼎一個人的身上。可誰都知道,其實,人是最容易變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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