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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五二一章可怕的苗頭(一) 文 / 蘭色幽香

.    「我們就是在上課啊,」小姑娘望望正彎下腰笑瞇瞇瞅著自己的林海豐,一仰稚嫩的小臉蛋兒,眨巴眨巴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笑了,「我們正在學習《紅軍》這一課,老師帶著我們來這裡是看望要塞上的紅軍叔叔們,看他們是如何辛辛苦苦地保衛我們的家園的。」

    「呵呵呵,原來是這樣啊,」林海豐笑著蹲下了身,望著小姑娘問到,「那你跟我說說,什麼是紅軍啊?」

    「紅軍……紅軍是老百姓的弟兵,是我們的守護神,還有……」

    「紅軍是專門殺大壞蛋的!」旁邊的小男孩緊跟著叫到。

    「用你說啊!」小姑娘不屑地白楞了那個「多嘴」的小夥伴兒一眼,然後衝著林海豐羞澀地一笑,「那邊的大炮好威風,紅軍叔叔說,就是有再大的壞蛋也不敢從這裡上來。長大了我也想做個開大炮的紅軍,可他們剛才還笑話我,說我即便長大了以後也根本搬不動一顆炮彈,」說到這兒,她又撇了眼旁邊的那個小男孩,看著林海豐問到,「您說我真的就不行嗎?」

    「當然行!」林海豐笑了,「老師不是跟你們講過嗎,咱們天朝男女平等,只要他們男孩能幹的,小姑娘將來也一定能幹。」

    「不過,開大炮那可不是一個人的事情,而是要依靠大家的齊心協力,」林海豐說著,拉過那個男孩的手,與小姑娘的手放在一起,「就算搬不動炮彈又怎麼樣呢,到時候你可以去負責瞄準啊,他這個男漢既然有勁,那咱們可以叫他搬嘛,大炮照樣能打響。你們說是不?」

    小姑娘被說得樂了,連連點著頭。

    「所以啊,大家要團結,團結起來才會有力量,」林海豐直起身,兩隻手撫摸著兩個孩的小腦殼,「但是現在你們的首要任務就是學習。要像這裡的紅軍叔叔們一心一意操練好功夫,牢牢守住咱們的大門一樣。用心地去讀書,好好鍛煉身體,長大了才能成為咱們天朝的有用之才。」

    兩個手握在一起的孩笑了,周圍地孩們也在笑,笑得天真爛漫,笑得無邪……

    陪同林海豐夫婦乘上馬車剛一離開吳淞要塞。原本一直喜氣洋洋的蘇三娘臉上就變得有些黯淡了起來,話也不多了。

    看著蘇三娘地那副神態。不用細琢磨。林海豐就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事。「三娘啊。是不是有什麼事情你還不願意跟我說啊?」

    蘇三娘看看林海豐。輕輕搖搖頭。「沒……沒什麼……」

    「不會吧?」林海豐搖頭一笑。「你別想瞞我。你地那張臉從來瞞不住事情。它可是早就告訴我了。你呀。有什麼事情跟我還有張不開口地呢?說吧。說來我聽聽。」

    「唉……」蘇三娘苦笑著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從衣袖裡掏出來一張報紙。遞到了林海豐地手上。

    林海豐猜得地確不錯。果然是出事了。所出地事情不僅大。而且個中盤根錯節地原委還頗為複雜。

    這件事情。首先還要從一個人說起。他就是天朝紅軍駐上海東方實業公司代表處地一個叫潘福來地官員。

    潘福來,廣東揭陽縣人,上過幾年私塾。十歲上家道敗落父母雙亡。與姐姐相依為命。因不堪當地土豪對其姐的無恥糾纏,參加了羅大綱的起義隊伍。並隨同羅大綱所部兩千多人在桂平江口加入了太平軍的行列。由於為人聰明伶俐、吃苦肯幹,加上又略知幾個文字,所以一直從事軍中的後勤事務。

    林海豐統帥東征大軍東征期間,潘福來轉隸東征軍後勤部,又成為天朝紅軍地第一批後勤軍官。東征大軍南下作戰時,他留在了上海兵站。在同事的眼中,潘福來踏實能幹、從不為任何私利斤斤計較,除此之外,也並無什麼過人之處。但在其後的洪仁達上海奪權期間,周圍的同事們才真正看到了這個瘦小文弱的有些不起眼地潘福來的另外一面。為了保障皖北前線的緊急物資供應,這個僅僅是個連職軍官的小人物,居然不懼被殺頭的風險,鼓動帶領兵站的部分官兵武裝扣押了洪仁達派駐這裡嘍囉,將前線急需的彈藥送過了長江。

    正是由於有了關鍵時刻的這種表現,潘福來的名頭起來了。之後,他被調任杭州兵站負責物資採購部門地工作,在杭州,他更是辛苦有加,又提前完成了總後勤部安排給浙江的十萬套北方行營下轄部隊所急需的冬季被服的訂購任務。去年的年底,他被調到了天朝紅軍駐上海東方實業的代表處,成為一個正營職的軍代表。

    長期的和平生活,以及事業上的一帆風順,漸漸沖昏了潘福來及潘福來們地頭腦。去年地十二月,回到上海的潘福來接受幾個已經轉入昆山地方工作地原上海兵站老同事的邀請,去昆山做客。而在昆山,真正盡地主之誼的人卻不是他的那幾個老朋友,而是一個在土地改革中「落魄」了的梅姓地主。

    於是,潘福來們的厄運也就自此開始了……

    「這上面寫的與事實有多大出入?」林海豐細細地看完報紙最後一版上那篇以《惡霸女殘殺天朝英雄天理難容》的豆腐塊大的文章之後,隨手把報紙丟給了身邊的柳湘荷,嘴角露出一絲鄙棄的笑。

    「出入大了去了,」蘇三娘恨恨地哼了一聲,「得到昆山方面的報告後,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可思議。您也看到了,按照他們的說法,是潘福來受那幾個昆山地方官員的邀請,去梅姓地主家裡做思想工作,叫梅姓地主老老實實接受天朝的土地改革政策。這不是胡扯嗎,潘福來不過就是一個後勤軍代表,根本沒有涉及土地改革的使命在身上,他們跑到那裡去做什麼?而且昆山方面在一開始報上來的材料中有潘福來其人,但後來在這報紙上,他們卻又閉口不說潘福來。再說了,即便不算潘福來,三個帶槍的大老爺們竟然會被一個十六歲的弱小女打死兩個,打傷一個,要是沒有特殊情況,你信嗎?」

    林海豐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所以,我指令上海內務部人員進駐昆山,立即展開重新調查。」

    「這些謊言,一查就破,」林海豐衝著蘇三娘點點頭,「我都能想像的到,姓梅的傢伙為了避免以後再遇到土改中的那種厄運,是想利用把他的幾個女兒嫁給那幾個混蛋的機會,攀附他內心中的高枝兒,是這樣吧?」

    「沒錯!」蘇三娘咬著嘴唇點點頭,「這個姓梅的破落地主共有四個女兒,三個已經暗中許給了潘福來的那幾個同夥,而其中就包括了這個十六歲的小女兒。按照那幾個人的本意,他們是想把梅姓地主寡居的大姑娘撮合給潘福來的,哪知道,潘福來偏偏看中了老小。更令人噁心的是,那個已經跟這個老小有了苟合的東西李大富,竟然也就毫無廉恥地答應把屬於自己的女人讓給潘福來。」

    蘇三娘說到這裡,忍不住胃裡一陣的翻騰,她用手輕輕揉揉自己的心口,恨恨地接著說到,「可他們也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叫梅玉的女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好對付。聽到老地主和李大富的動員後,梅玉抵死不從。於是,為了討好潘福來,那幾個醉醺醺的惡棍闖進梅玉的房裡,又是開槍嚇唬辱罵又是拳腳交加的毆打。在幾經哀求都不好使的情況下,憤怒之下的梅玉奪下了李大富手裡的槍,就這樣,李大富兩人被當場打死,另外一人肚被打穿。」

    「潘福來呢,他當時在哪裡?」

    「他?」不等蘇三娘開口回答,柳湘荷就呸的一聲搶先說話了,「還用想,他一定是等在洞房裡呢。」

    「是,他起初是在隔壁的房間裡等著,聽到槍聲之後,他知道事情不妙,就不顧一切地逃了出來,」此時的蘇三娘臉色鐵青,「這個混蛋,為了保住自己的珍貴性命,不僅不顧其他人是死是活,逃的時候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就遺留在了梅姓地主的家裡。其實這一切在當時昆山方面的調查中就都已經是明明白白的了。」

    「既然這麼簡單明瞭的案,怎麼還會弄到如此複雜的地步?甚至到現在還給弄了個顛倒黑白?」林海豐疑惑地望著蘇三娘。

    「案簡單,可人不簡單啊……」蘇三娘眼簾微垂,發出了一聲無奈的歎息,「潘福來的姐姐去年剛剛與楊輔清完了婚,唉……等到了我的那裡一看,您就完全清楚了,恐怕有些事情您也未必都能想的到。」

    蘇三娘說的沒錯,一進蘇三娘的辦公室,當林海豐看到蘇三娘遞給他的兩份電報稿的時候,林海豐震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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