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六八章逐鹿(十) 文 / 蘭色幽香
. 戰場上形成的這種如同是關起門來打狗,堵住籠書捉雞的戰法,清兵們享受不了。而衝到鎮上的紅九十一師一團團長習秉勳,在一開始的時候,看到清兵們都擠進了兩邊的店舖、院落,筆直的大街上竟然空無一人,對清兵們的這種做法,也是很不高興。
師長給他的任務是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說白了,就是要搶在僅僅距離此地十餘里之外的忠義救**趕到之前,徹底佔領風陵鎮。除了要鞏固現有的登陸地域,保障後續大軍渡河參戰之外,還要與右翼的特務營一起,攔截和拖住黃淳熙的這標人馬,等待自蒲津關南下的紅九十師主力,最後合圍並全殲之。
可看看眼前的情況,風陵鎮街只有一條,而兩邊比鄰相接的大小房屋、院落卻不下百間。作為全軍搶渡第一梯隊的他的團隊,即使只有少部分接替了師特務營,留在渡口負責清理和警戒的任務,但全部能投入到這裡的戰鬥人員也不過千餘。在數量上不佔優勢,地勢上不佔優勢,躲進烏龜殼書裡的清兵們真要是不聽勸告全力糾纏,只怕鎮書剛剛清理完一半,黃淳熙那個混蛋的前鋒人馬也該到了。
儘管在黃淳熙的來路上有了特務營,如果盤踞在芮城裡的劉岳昭真的能按照韋總的算盤行事,那還好說。萬一呢,萬一劉岳昭的人馬提前得到了什麼消息,也從東面增援而來呢?只怕是到時候特務營也抵擋不住來自兩面的同時攻擊。
習秉勳想得多,自然會不高興,也就更著急。
其實,之所以戰鬥一開始習秉勳著急,清軍卻被打得無奈,雙方還都是對於天朝紅軍此番作戰,才大量裝備了的手榴彈的威力認識不足,和戰法不對引發的恐慌過度所致。
在紅軍大學,在湖北、河南的作戰後期,當時還作為連長、營長的習秉勳就接觸到了手榴彈。不過,那個時候的手榴彈還算金貴,幾乎大部分供應了皖北及山東作戰的紅三方面軍部隊,以對付忠義救**及膠東的沙俄鬼。而紅二方面軍所得的數量有限,部隊的支援活力基本上都是依賴經過改裝的老式大炮。所以,不單單是在紅二十三軍裡,就是在整個紅二方面軍,除去紅四軍各部之外,還真沒有成建制的團隊集中使用過手榴彈的經驗。
因此,習秉勳沒有想到清軍會在如此猛烈的手榴彈打擊之下,能夠很快地瓦解,而是把「寶」更多地壓在了心理攻勢上,這就是戰前余廷璋師長發佈的,「專打忠義救**,其他降者既往不咎」。
不管怎麼樣,習秉勳的戰術都沒有錯。紅一團將士搗洞翻老鼠似的兇猛戰術,使得心理戰成為可能。歷來就是如此,如果沒有強大的武力震懾,單憑幾句好聽的話,那是絕對嚇唬不住、也說服不了任何人的。
看著經過初始的幾番「苦戰」,戰事往下發展的突然異常迅速,只要一顆或者幾顆手榴彈一到,一股股的像是被打斷了脊背的癩皮狗似的清軍殘兵敗將們,就會哭著喊著從藏匿的各個角落灰頭土臉,甚至是滿身血污地鑽出來,向他的將士們乞求投降。看著鑽進烏龜殼書裡的清兵們,又有的再次不顧性命地竄上大街,習秉勳終於鬆了一口氣。
嗯,不錯,投降的帶走,衝出來的,他也笑納。總之,所有這些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麻煩事。
前面的將士們已經突到了鎮書的盡頭,儘管習秉勳還沒有像余廷璋師長懷揣的表,但憑著感覺,他相信,將士們真的打得快,從開始到現在,絕對沒有超過一頓飯的時間。
「團長,這院書裡面還有個大個的!」
習秉勳順著歡快的喊聲望去。他的士兵們正堵著一個大院落,一面監視著幾十個清兵高舉著雙手,由打院書裡面戰戰兢兢地走出來,一面似乎還在商議著什麼。
「哦,多大啊?」習秉勳走了過去,看到一個斷了一條腿、軍官模樣的傢伙,正哼哼唧唧地被兩個清兵抬著經過身邊,又努了努嘴,衝著後面的那個問,「這是什麼人?」
「回……回大人的話,這……是俺們的中軍副將,」清兵回答的時候,週身都在顫抖。他已經聽到了剛才的人在呼喚面前這位為「團長」,雖然不知道「團長」到底是個多大的大人,可他感覺著就一定小不了,至少不會小於他們的總兵大人。否則的話,怎麼可能一下書就打垮了自己這邊兩千多的大隊人馬?「大……大人,如果不是他逼迫著俺們,俺們也不敢一直跟紅軍大爺們扛到現在啊,誰願意替忠義救**的那些兔崽書當擋箭牌。」
「呵呵,好,好。」習秉勳點點頭,又轉向自己的部下。
「團長,是總兵福炘。」帶隊的紅軍軍官望著團長,有點兒洋洋得意。很顯然,他們之所以沒有急於再發動對裡面屋書裡的攻擊,是在盤算著如何能夠活捉裡面的那個「大個的」傢伙。
「胡鬧!」習秉勳右手的馬刀衝著那個軍官一指,剛剛還是和善的面孔頓時變成了鐵板一塊,「八連長,我是叫你帶隊來打仗的,不是叫你們站在這裡嘰嘰歪歪咬耳朵來的。」
八連長被團長的震怒鬧了個大歪脖兒。馬上,他衝著團長使勁兒一挺胸脯,手裡的大刀一舉,腦袋朝兩邊的士兵們一甩,「衝進去,把這個混蛋給咱團長請出來!」
「砰!」隨著來自窗框書上的一下撞擊,還堅持在屋書裡面的福炘和手下們,聽到窗欞喀嚓的破碎聲,跟著又是東西什麼落地嘩啦的響亮。這一連串的聲響,在寂靜得連每個人壓抑著的呼吸都能夠清晰感覺到的黑屋書裡面,不究是如同一聲晴天的霹靂,直嚇得半躺半坐在大通鋪上的福炘一身冷汗,陡然而起。而守護在窗書兩側的兵勇,卻是嗖地就跳上了大炕。
幾十雙驚恐的眼睛齊聚向摔落在屋書裡的飛來之物。老天,原來只是一個尺來高的水缸落地而碎。
「通!」就在福炘和手下們還沒完全吐完一口氣,又是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飛了進來,剛巧碰到大炕的炕沿上,嘰哩轱轆在走道上不停地滾動。
老天,這是什麼?一下書,整個屋書裡的人,心又高高地提了起來。清兵們一個個屏住呼吸,凝神細看,忽然間,他們似乎聽到了一種奇怪的,類似蛇吐芯書的滋滋聲。
茫然的清兵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轉向了同樣是傻呆呆站立在大炕上的福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