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神龍擺尾 第四章 啼笑因緣 中 文 / 我愛娃娃
「年餘未見，妹妹更見明艷！」公主笑著拉住蔡琰在床邊坐下。她用的都是閨蜜之間的語氣，而非公主與將軍夫人的身份。
「姐姐才真的是明艷照人，琰兒在長安時還從未見過姐姐這樣，看來劉大人對姐姐極好！」劉芸本就美貌過人，現在又是得配佳婿，週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幸福的感覺，蔡琰也是有感而發。
「妹妹，我們女兒家不說前程才學，找個好的終身歸宿才是真真實實，當日姐姐出長安之時雖然輕鬆可也心中忐忑，不知夫君到底是何種人物；嫁了他之後才知道夫君不光是威震天下的名將，還文武雙全，溫柔體貼，全不像事件男兒那般輕視女子，他常說什麼平等姐姐不懂，我只知道讓我為夫君去死我也不會皺下眉頭。」劉芸說劉宇的好處本來是講給蔡琰聽得，可說道最後卻動了真情。
「姐姐說得對，只可惜琰兒沒有姐姐這個福氣，要有一個像劉大人那人憐惜你的男子做夫婿，妹妹也是死亦甘心。」女兒家之間說起私密話本就沒有忌諱，蔡琰見公主真情流露，也觸動了內心深處，她說得對，女兒家博學才高又有何用，最終還是要求一個歸宿，看看幸福的公主，再想想自己將要面對的未來，她不由自憐自傷，一番真心話也很自然地就說了出來。
「那卻也不難，我回去便和夫君說，讓他跟蔡大人提親納你為妾，妹妹你貌美如花，才學過人，原也只有我夫君這等英雄蓋世的男兒才能相配，到時候我們姐妹又能常在一塊，豈不兩全其美？」劉芸此言半真半假，她也想看看蔡琰的反應。
「姐姐又拿我說笑，妹妹現在可想不了這些事情。」蔡琰聞言臉上一紅，她倒不是喜歡劉宇，只是少女懷春之時也總有個憧憬的對象，劉宇年少名揚，又是身居高位，少女用來幻想一下也不為過。
「呵呵，不說這些了，我看妹妹似乎愁容滿面，不知何故？」看了蔡琰的表情，公主更多了幾分把握，明知故問道。
「我與姐姐素來相好，也不瞞你，匈奴與烏桓都像天子求親，那伏完和董承因父親未曾允他們親事，便對天子提出要讓妹妹前去和親，異族是苦寒之地倒沒什麼，可他們那兒的風俗……真的去了恐怕與父親相見無期，那伏董二人又是國丈，只怕天子必會從之，因此才會如此，姐姐不要見怪。」蔡琰語氣消沉。
「哼，夫君常說對付異族乃是男兒的本分，他敢來我便殺之，又何用弱質女子為國出力，只是朝中之人多有此意，他也孤掌難鳴，伏完和董承的確勢大，此事……」公主躊躇不語。
聽了公主轉述劉宇之言，蔡琰心中一歎，這才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應該說得話！後見公主言中似乎有相助之意，便立刻相求。
「姐姐乃當今公主，又是劉將軍正室夫人，還望姐姐念在往日情分，救妹妹一救。」蔡琰說著就要給公主下跪。
「妹妹不要如此，你我姐妹情分，我不會袖手旁觀，只是此事事關兩位大人，一個不好就會影響夫君，容我三思。」公主急忙將蔡琰拉起，說完之後便沉默不語，似在沉思應對之法。
蔡琰此時不敢出言打攪，父親這人名望雖高卻是清高孤傲，上次為了董卓之事差點死在王允手裡，素來不為那些大臣所喜，自己也只有求面前的公主了，她一副充滿希望的神色看著公主。
「若能不去和親，妹妹是否諸事都肯？」沉思片刻之後，公主說道，其實她在想怎麼把話說得更圓滿，不著痕跡。
「只要能不去和親，妹妹聽憑姐姐吩咐。」蔡琰堅定的道。
「既然如此，那也只有將剛才之戲言當真了，那伏董二人雖是勢大，我料他們也不敢對夫君如何。」人說夫妻同心，那邊劉宇勸蔡邕嫁女，這邊公主也要蔡琰嫁人，二人真是不謀而合。
「這，……」聽了公主此言，蔡琰不禁猶豫起來，這可是終身大事，雖說劉宇無論地位名望納她為妾都很相配，可自己……
「姐姐知道妹妹你心氣高，做妾是委屈了你，不過你可知我那如玉妹妹乃是青樓出身，可夫君一樣愛護有加，我們姐妹一處也要好的很，其實在夫君眼中並無妻妾之分；再說此時又有那個人家敢去得罪伏董二人？我也是念在與你姐妹一場，不願意你去哪苦寒之地受苦，此事夫君並不知曉，我為之雖也有理可難保不遭夫君訓斥，妹妹若是猶豫那此事就當姐姐沒有提過。」軟硬兼施，公主手段卻也不差。
「姐姐不要……妹妹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終身大事，琰兒也要考慮一下，再說還有父親大人那兒。」蔡琰急忙出言。
「此事的確需要謹慎，妹妹說的有理！可你要知道一旦天子下旨，那可是誰也無法更改了。」公主淡淡言道。
「那、那妹妹就聽從姐姐吩咐。」蔡琰紅著臉，聲如蚊鳴，比起遠嫁異族，做征北將軍的妾侍總要好得多了。再說公主分析的頭頭是道，就算自己現在想嫁人也要人家肯才行。
此時卻是有人前來，見了面前含羞帶怯的蔡琰，如玉眼中一亮，她們三人是有分工的，糜貞負責探聽劉宇的談話內容，如玉便是傳遞消息，蔡琰見到來人容貌也是心中暗讚，見她與公主耳語，很是自覺的起身走到一邊，心中猜測如此美貌女子定是劉宇妾侍。
「姐姐為何如此，是否家中出了什麼事？」看見如玉走後公主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蔡琰不由出言問道。
「此事恐怕難為，剛才蔡大人來到夫君處，讓他在天子面前相求，夫君與蔡大人所說的也是讓他將你早點定親！」本來公主是想徵得蔡琰允可，自己就能名正言順的登門求親，可這麼一來她就不得不考慮了，再這樣恐怕蔡邕還會誤會他們夫妻合謀，對劉宇的名聲肯定會有影響，這是她絕對不願看到的，因此一時無計可施。
蔡琰本就機敏，公主的言語一聽就知道她的顧慮所在，她如此坦然而言絕對不像是作假，連劉將軍都如此說，那看來自己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思考片刻她還是下了決心，反正無論如何和親自己是不去的！羞紅著臉與公主低語一番，劉芸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今天蔡邕回府時神情很是沉重，到家就把女兒叫到了書房。
「琰兒，為父知道你決不願遠嫁異族，我也捨不得與你分離，剛才到了劉征北府上，本想求他在天子面前說話，劉宇說的亦對，事事擅專他早晚為人所忌，為父不能強人所難；不過他給我出了一策，如今看來也只能如此。」蔡邕說道。
「劉大人給父親出的是何計策？」蔡琰問道。
「他讓我這幾天稱病不出，然後盡快將你定親，如此便可避過，就是這樣太委屈你了！」蔡邕歎道。
「女兒本想一直伺候父親左右，可是偏偏命苦，還累得父親前去求人，女兒家天生就要嫁做人婦，願聽父親安排，只是伏董二人勢大，不知父親為女兒找的是何人家。」蔡琰沉吟片刻，方才來到父親面前跪下，說道後來也是泫然若涕。
「此事為父到還未想到。」得女兒提醒，蔡邕忽然覺得此事也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尋常人家怎敢與伏董二人相鬥，一時之間又是愁眉不展，他平日孤傲清高倒無幾個至交好友。
「父親，這話本不該女兒說，只是女兒實在不願與父親分離，遠嫁那苦寒之地，聞聽青陽公主正在為丈夫納妾，父親何不……」蔡琰再是堅定，可有些話她家終究難以出口。
「這……好吧，為父拼卻這張老臉不要，也不會讓琰兒你遠嫁，明日我便再往將軍府。」蔡邕沉思片刻，又看看隱見淚痕的女兒，終於下定決心，以劉宇名望，蔡琰做妾倒也談不上委屈。
「此事不需父親出面，只要讓姨娘……」
「琰兒說得對，為父馬上就去和你姨娘商議。」蔡邕雷厲風行，竟是說走就走。
蔡琰一人站在房中，卻也不知是如何心情，姨娘若去找了公主，此事必成，方纔她與公主耳語的便是這些。只是為了避開和親，就如此給自己定了終身，公主雖把劉宇誇得人間少有，可也說了他不知此事，那他又會如何對待自己？一時間柔腸百結，竟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