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鏗鏘歲月 第三百九十一章 埋伏 文 / 五爪蒼龍
第三百九十一章埋伏
公元191年，漢初平二年，二月初三
以前鋒大將軍趙雲為首的十八萬天賜軍兵臨平富城，在此之前，發生了一個小插曲，馬騰之子馬超率領六千人馬，奇襲張遼所部，不過好在的是，張遼足夠警惕，損失的兵馬只有幾百人，但也打出了馬超的威名！
西涼軍士氣大振！
初四凌晨
趙雲派人入城勸降，馬騰不允，使者無奈退回，隨後趙雲下令大舉攻城，七萬天賜軍分成七部，每部萬人，攻打平富三面城池，步卒在攻城器械的幫助下，神威大顯，屢次攻上平富城的城頭，西涼軍損失慘重，最重要的是，這一戰中巨駑的威力再次得到彰顯，當之無愧的攻城兵器之王！
抵抗！雖然士氣在不斷低落，但西涼軍沒有放棄，這麼多年來，西涼軍已經打慣了硬戰和慘戰，天賜軍強大無比，可西涼軍仍有信心面對！
三天！
整整三天時間時間，攻城部隊不分日夜強攻平富縣城，城下到處都堆積滿了屍體，有西涼軍的，有天賜軍的，三天的戰役，天賜軍將西涼軍打的心寒不已，而城外觀戰的趙雲，心裡也很鬱悶！
表面上看，西涼軍損失慘重，但天賜軍也不好受，傷亡一天天擴大，趙雲非常清楚，平富是一個硬骨頭，不是那麼好啃的，但西涼軍的主力都在平富城內，趙雲不能不打，也不得不到！
可報告上一天比一天慘重的損失，讓趙雲臉色越來越難看，而且很不妙的是，董卓的十萬西涼鐵騎，正在加急趕往平富城，預計最多半月時間，就能到達平富，到時候，雙方的兵力就完全扯平了，趙雲以及各部將領的壓力會更大！
中軍大帳
趙雲臉色極為難看的坐在上首，環視了一眼眾人，沉聲說道：「諸位將軍，我北疆十八萬大軍被平富城區區彈丸之地困住，不得寸進，我等有何顏面前去與殿下交代？」
「大將軍，此戰並非兄弟們的罪過，馬騰和韓遂這是在拖延時間啊，若是被牛輔的大軍趕到了，我們就會遭受到兩面夾擊的苦戰！」郭嘉皺了皺眉頭，看到趙雲的語氣有點沉重，出言說道。
趙雲的壓力很大，郭嘉非常清楚，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就要擔起十八萬大軍的生死，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得，雖然說，趙雲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
「以奉孝之見，本將軍該如何進退？」二十歲的郭嘉已被取字，並沒有什麼曲折，仍然為之奉孝，聽到身為大軍師的郭嘉出言，趙雲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喜色問道。
郭嘉的本事，這是所有人都認同的，這段時間來，雖然郭嘉一直在趙雲身邊輔助，但卻未出一言，此時聽到郭嘉終於開了金口，趙雲能不欣喜嗎？
「進？不能進！」郭嘉搖了搖頭，隨後又說道：「退，也不能退，大軍征討耗費錢糧無數，我們北疆雖然民生富足，但支持一場如此規模的大戰，也不是容易的，在本軍師看來，只有強攻，真正的生死之戰面前，計謀並沒有什麼用處。」
「強攻？？」愕然，滿堂愕然，沒有人會想到，身為智囊之首的郭嘉，居然說出這麼笨的辦法，但仔細想想，也對，馬騰和韓遂為了抵抗天賜軍西征，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為的就是將天賜軍拖在平富城，如果這麼容易就被破解了，那韓遂和馬騰也好可以去吃屎了。
「牛輔怎麼辦？」趙雲沒問，坐在郭嘉身邊的鎮軍將軍東方絕出聲問道，當得到牛輔北上的消失後，東方絕一直在想著應對的方法，雖然說心裡已經有了腹案，但郭嘉畢竟是軍師之首，如果貿然繞過郭嘉，明顯有點不妥。
「托，托死他！」郭嘉沉聲說道，環視了一眼在場的眾將和一些生面孔，繼續說道：「我北疆地大物博，耗得起，但三輔的董卓絕對耗不起，如今三輔地區因連年災荒，民間已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悲慘情況，身為三輔之主，董卓不可能不開倉放糧，平息民憤，可若開倉，以董卓的錢糧，支持得住整個三輔嗎？」
「所以，我們只能拖，拖住牛輔十天半個月，待得牛輔軍糧消耗得差不多時，董卓或許就有可能知難而退。」郭嘉的語調很冷，彷彿如十二月的飄雪，目光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以董卓個性」東方絕張了張嘴巴，本想說出不同的意見，但卻被衛顯拉了拉手腳，對著東方絕微微搖了搖頭。
不論如何，郭嘉才是軍師之首！
沒頭沒尾的五個字，郭嘉自然聽到了，而且也看到了衛顯的動作，笑了笑，郭嘉說道：「放心吧，董卓若真想與北疆徹底開戰，沒有民心，他一天也支持不了，別忘記了，百姓是人，士卒也是人！」
「人是有感情的！！」
=================
灰塵滿天，一隻黑色的如洪流一般的大部隊飛速前進的，仔細一看，這身黑衣黑甲，不就是典範的西涼鐵騎嗎？而且在前頭，還掛著董字大旗和中郎將牛字大旗，以及十多面小旗。
「於，下令查探，我軍到達哪裡了！」牛輔是個年僅三十一歲的中年人，處於人生最黃金的階段，善兵事，除僅有幾次的敗仗外，在西涼地區，威名赫赫！
搭上董卓，成為董卓的女婿，是牛輔最大的榮幸，也是最大的不幸，說幸，是因為牛輔的仕途一帆風順，幾乎沒有什麼波瀾，說不幸，是因為董卓已走到了人生的盡頭，董卓若死，牛輔能走多遠？
「啟稟將軍，前面是高粱邑，過了高粱邑，前路平坦直至永安縣城，而永安距離平富縣城不過半天馬程。」身為副將的李傕，拉著馬韁，神色凝重無比的打馬上前來到牛輔身旁拱手說道。
此次牛輔出征，不但李傕出來了，郭汜也沒有落下，甚至張肅、樊稠、張繡等悍將，全部都在，可唯獨缺了呂布！董卓對呂布的寵愛，可謂到了極致，連一步都捨不得離開呂布！
嫉妒，是有的，畢竟李傕和郭汜才是董卓最老的臣子，曾經也一直守護在董卓身旁，可二人更加清楚，只有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才能取下更大的威名，更好的賞賜，在董卓身旁，永遠只是一個保鏢，即使武力再強！
「為何天賜軍不南下阻截？趙雲到底存的什麼心思？難不成眼睜睜的看著我軍抵達平富縣城與馬騰、韓遂二人夾擊天賜軍？」牛輔的神情很沉重，一直以來，行軍作戰時，牛輔都不會漏掉任何一個情報，也不允許犯任何一個錯誤，若說是小心謹慎，還不如說是怕死。
牛輔非常清楚自己做過多少惡事，殺了多少人，老天是有報應的，牛輔一直在等，也一直在防備！
能活著，誰也不想死！
「或許趙雲狂妄自大，不將我西涼軍放在眼中吧。」李傕雖然武力高強，但卻不是一個傻子，很會動頭腦，此次出征，李傕明白將會遇到有生以來最大的敵人，若不小心點，很有可能會沒命回去。
「哼，什麼狂妄自大，以我來看，天賜軍是怕了我西涼軍吧。」一旁的郭汜冷冷一笑，看著李傕和牛輔那心情沉重的摸樣，眼中閃過一道不屑的光芒。
郭汜，不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在郭汜看來，只要擁有絕對的武力，任何一切都是虛妄，雖然說在西涼軍中，郭汜只能排名第三，但郭汜一直自視天下第一！
「郭多，我看你是信心十足啊，不如末將請將軍分出一萬兵馬，讓你為先鋒如何？」看到郭汜不屑的表情，李傕臉色一紅，忍不住帶點怒氣的出聲說道，雖然李傕的武力一直在郭汜之上，可因為董卓的原因，二人都沒有真正比試過，因此，郭汜不服西涼勇將的排名，一直在挑釁李傕。
「先鋒就先鋒，本將軍可不是爾等膽小如鼠之輩！」郭汜嘴角一裂，開心的笑了，答應的比誰還快，要知道，如今的西涼軍可完全沒有軍紀可言，自己的子民，能搶的照樣可以搶，而且搶的更狠，更不留顏面，做先鋒，這油水可足咯。
「你！！！」李傕怒指郭汜，說不出的怒火爆發而出，周圍的沙石都開始飛舞，若不是如今西涼軍大敵在前，李傕或許直接要和郭汜開打了。
「稚然。」淡淡的一聲呼喚，彷彿不帶一絲煙火，可李傕的怒火，卻頓時被壓下來了，因為出言的是牛輔，只見牛輔眼神極為平淡的看著郭汜說道：「郭多，你確定要為先鋒？」
「末將願意！」心中大喜，但表面上郭汜卻平淡無奇的拱手說道，並不是說，郭汜要在牛輔面前整理軍容，而是郭汜根本不屑給牛輔笑臉，因為在郭汜看來，牛輔不過是個靠女人上位的廢物罷了，武力值甚至進不來西涼軍的前十！
在這武者為尊的世界，牛輔如此弱者，地位居然在郭汜之上，郭汜怎會甘心？但不甘心也無奈，因為牛輔背後站著的是董卓，郭汜不敢說任何一句廢話，但有時候發發牢騷，給牛輔臉色看，也是正常無比的事情。
看到郭汜眼中無法掩飾的不屑，牛輔何嘗不怒？但再怒，牛輔也得忍，也得放在心中，牛輔的命運，是和西涼軍，和董卓綁在一起的，而郭汜是西涼軍中少有的大將。
因為一時之怒，自斷臂膀，不值！
「好，本將軍就給你一萬兵馬，先行大軍百里前，若有風吹草動，即刻來報，知道嗎？」牛輔點了點頭，表情平淡的出聲說道，隨後吩咐身後的護衛取出一支令箭交到郭汜手中。
郭汜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牛輔和李傕，陰陰的笑了笑，舔了舔嘴唇，眼神中帶有一絲瘋狂，前鋒啊，前面可有好幾個縣城
白花花的美女金燦燦的金子
郭汜走了，不帶一絲猶豫，看著郭汜離去，李傕帶有一點不滿的上前，對著牛輔說道：「大方，郭多此人心術不正，日後必反太師，既然如此，為何還要留著？」
李傕與牛輔的關係比較好，私下裡都以字號稱呼，為什麼會如此？因為牛輔的女兒，也就是董卓的外孫女，就是李傕兒子的老婆，親家啊，算得上董卓的孫女婿，既然如此，自家人更加要親近。
「除不了，太師一直極為喜愛郭多的性格，雖然說郭多驕狂自大，但本事還是有的，最重要的是，當年郭多救過太師一命，不論如何，太師都不會允許我們對郭多下手。」牛輔搖了搖頭，有點失神，施恩與君主，這是好事，也是大忌，不過董卓明顯沒有除掉郭汜的意思。
「哎」一陣無奈的歎息，李傕看著郭汜在後軍中點兵的摸樣，眼中閃過一道嫉妒之色，有點後悔，。為什麼要提出讓郭汜當先鋒，要知道，先鋒的油水太足，太足了。
世界，不存在聖人！
============
永安縣南十里
這是一片小樹林，非常安靜，安靜的有點詭異，連鳥叫都沒有，如果西涼軍中有天賜軍配備的望遠鏡，絕對能看到，在樹林深處，有一個個躲在草叢中的身影，這些身影或匍匐在地上，或趴在樹上，很多，一眼望不到邊際。
能埋伏在這條路上的，自然只有天賜軍，統帥的，還是一員大將！
誰？
張頜，張雋義！
一員劉泰極為看重的大將，一員被曹操譽為五子良軍的三國名將！
史書有曰：頜好奇襲，剛猛，壯烈，死後被譽為壯侯！
就是這樣一員名將，此刻登上了真正的歷史舞台，在一眼望不到邊際的伏兵中，張頜頭戴一頂綠葉帽子，嘴角掛著一跟草，帶點笑容，眼神出奇的明亮，時不時的用一根黑色的直筒望一眼南方。
這是望眼鏡，很早以前就已經出現了，改良了很多次，雖然說沒有現代雙筒那麼方便，但清晰度非常不錯。
「將軍，西涼軍什麼時候來啊，兄弟們都等了將近兩天了。」有點埋怨的聲音從張頜身旁傳來，仔細一看，是一個看上去比較英俊的年輕人，年輕人身著團長服飾，有點吊兒郎當的摸樣，但若仔細看，可以看到年輕人眼神中那一絲堅定。
這是一個固執的年輕人！
「再等等吧，此時我們身在敵軍腹地，絕不可輕舉妄動，萬一驚動了西涼軍，在場的三千兄弟，全得沒命。」張頜看了一眼年輕人，眼神中閃過一道滿意，這個年輕人跟隨了張頜有些時間了，可以說是張頜親手提拔起來的，素質不錯，勇武不錯，最重要的是，還會動腦子。
「知道了，將軍。」看到張頜說的有聲有色的摸樣，年輕人縮了縮腦袋，眼神望向南方，出奇的明亮，今天，或者明天，只要遇到西涼軍，在場的兄弟都會有損失，不過剩下來的兄弟，卻能得到相對應的榮耀。
男人，是為了榮耀而生的！
「對了，兩道的退路，都萬全了？」身為將軍，不但要想好如何進攻敵人，還要為自己想好退路，三千兄弟的命，都在張頜的肩膀上，張頜不能犯下絲毫錯誤。
「將軍放心吧，兄弟做事，怎會有遺漏？」年輕團長笑了笑，眼神非常自信，若退路的事情都安排不好，怎麼可能這麼年輕上任團長？在天賜軍中，雖然團長不少，可大部分都是非常有能力的啊。
「那就好。」不知為何，張頜今天老感覺有事情要發生，當然，這個事情，根本是西涼軍的到來，但這也是張頜等待的，可為什麼會不舒服呢？難不成伏軍會有大損失？
「哈，將軍你看，南方有煙塵出現！！」剛剛對著直筒望遠方看去，年輕團長頓時大喜，因為等待已久的西涼軍，終於出現了，而且看煙塵的規模，貌似人數不少啊。
「是敵軍前鋒，下令全軍戒備！」雖然煙塵出奇的大，但張頜一眼便看出，這絕對不是大部隊，而是前鋒，因為真正的大軍行動，行進的速度，絕對不能帶起如此大煙塵。
要知道，西涼軍可有整整十萬，若十萬軍隊不要命的狂暴，有多少人要掉隊？怕是到時候還沒到達平富縣城，大軍就會分為好幾隊，只要有點頭腦的將軍，都不會做這種傻事。
但有一種部隊卻是例外，這邊是前鋒部隊，前鋒部隊主要的任務就是偵查和為後軍鋪路，必須要全速進軍，保證幾十里乃至百里的安全，這才能使得後方大部隊安全，穩定的行軍。
「諾！」年輕團長眼中閃過一道喜色，只要敵軍出現了，那這麼多天的準備才能派上用場，否則的話，三千人在這嚴寒的季節，待在這樹叢裡埋伏幹什麼？要知道，天賜軍也是人，不是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