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偷心妙賊 第55章 石化詛咒 文 / 穿馬甲的豬
第55章石化詛咒
一縷陽光鑽過厚重的窗簾，投射在臉上，將沉睡中的人叫醒。
艾莉克希婭覺得頭疼欲裂，抬手在太陽穴上用力揉了幾下，略微緩解了頭疼，這才看清周圍的環境。
「這是……」
眼前絕不是自己的臥室，陌生之中還有些許熟悉，艾莉克希婭努力的回憶著，昨天晚上的一幕一幕片段，閃現在腦海中，偏偏又無法完整的串起來。
無論怎麼努力，艾莉克希婭的記憶都只是停在賭酒那一段，再後來就只剩下了朦朦朧朧的場景。
不過隱隱之中，艾莉克希婭回想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呆呆的坐在床上，幾乎不敢相信發生的一切，自己強迫著喬納森發生了關係？
自己扯碎了法袍，脫光了內衣，還主動的牽著對方那個羞於啟齒的部位，做出那樣羞恥的事情？
「天啊……我到底做了什麼？」艾莉克希婭幾乎要崩潰了，她記得過程，卻不記得起因，只知道那是個粉紅綺麗，燥熱難耐的夜晚，只記得一次次的衝上浪尖，然後呼嘯著墜落，只記得那些完全不顧身份地位的瘋狂喊叫。
艾莉克希婭渾身顫抖，呆坐了好一會，忽然銀牙緊咬。
「一定都是那個無恥的喬納森做的，我要殺了他！」她猛地坐起身，卻不由得輕呼出聲，眉頭更是緊緊皺起。
處女破瓜頭一遭，讓艾莉克希婭未經人事的身體輕輕一動，就有撕裂般的痛感。
雖然這樣的疼痛對於一個高級魔法師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大問題，但另一種傷痛才真正讓她刻骨銘心、悔恨不已。
聖女這兩個字對於以前的艾莉克希婭來說，無疑是一種光榮，而現在卻像是一個苦澀的笑話。
自小就熟讀最高神教典籍的艾莉克希婭比誰都清楚，被神教當作未來之星著重栽培的聖女，除了實力的提升，位階的進步，最為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聖女，望文生義，就是神聖之女，是擁有最高神所賜予的神聖力量的女人，但另一個層面上來說，聖女也意味著聖潔之女。
任何一個被神教教皇正式冊封的聖女，都必須終身保持貞潔之身，唯有如此才可以擁有最純潔的氣質，去守護最高神留在世間的門戶，才能夠用最純淨的心靈去感應最高神的旨意。
而現在，一切都沒了，這種懊悔，只有從小就發誓終生為最高神效忠的艾莉克希婭才能瞭解，這種痛苦，也只有她才能體會得到。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門開了，喬納森眉飛色舞的走進來，容光煥發。他見艾莉克希婭坐在床上，便問道：「早，你這麼早就醒了？」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什麼聲音最讓艾莉克希婭感到咬牙切齒，恨入骨髓，那就一定是喬納森的了。
艾莉克希婭冷冷的看著喬納森，眼底閃過一絲厲芒，恨不得能用目光殺死喬納森。把他凍僵、割裂、粉碎，把他從一個猥褻的賤男變作一片齏粉、滿地浮塵。
可惜再狠毒的眼神也要有人能看懂才行。
艾莉克希婭藏在床單之下的一雙手動了起來，一個默發魔法就要脫手而出，她不想再廢話，更不想再看見喬納森，她要把昨晚的事情做個了結，先殺掉喬納森，再『自殺』，保留最高神教聖女的清白。
「你……」
艾莉克希婭本想說「你去死吧」，才吐出一個字，喬納森卻突然動了起來，敏捷的如同脫兔，撲向艾莉克希婭。
「小心！」
也許是因為昨天那一夜的纏綿，也許是剛剛的那一瞬風情，讓喬納森對於眼前人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奧爾瑟雅的身影在窗外一閃，喬納森就敏銳的發覺到異樣。他顧不得去想奧爾瑟雅為什麼會出現在窗外，第一反應卻是保護艾莉克希婭。
喬納森撲在艾莉克希婭的身上，就勢從床榻滾落在地，動作不停的翻滾著，躲到牆角去。
艾莉克希婭本來以為喬納森是要佔便宜，剛想出手掐死他，窗戶「砰」的一聲炸開，一道黑光射在床上。
「他是要救我？」艾莉克希婭芳心一亂。
喬納森則完全不知道他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懷抱著艾莉克希婭，低聲的道：「好厲害的巫術……」
讓喬納森如此驚訝的是床現下的模樣。
床是紫蘿木做的，紫蘿木是大陸上最好的木材，非常堅固，也不會被蟲子咬壞，一根成材的紫蘿木需要兩百年的生長週期。
眼前這一張傳承了十幾代人，古色古香的紫蘿木大床，正被一團漆黑惡臭的黑雲完全籠罩在內。
黑雲彷彿活物一般的扭曲跳動，墨色也隨著蠕動，幻化出一張詭異恐怖的臉，張牙舞爪的四面示威。
片刻之後，黑雲漸漸淡去，不過那張堅固的紫蘿木大床千瘡百孔，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
「是腐蝕術。」艾莉克希婭從牙縫中擠出來幾個字。
「她怎麼厲害了這麼多？」喬納森覺得不對勁，要是奧爾瑟雅早有這種巫術，怎麼會那麼容易被艾莉克希婭給抓住。
「這是高級傳承黑巫術中的一種，如果我沒猜錯，這個妖女之前可能受到了什麼影響，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現在已經恢復了。」
艾莉克希婭盯緊了窗口，保持著戒備。
「沒錯，我之所以輸給你，是因為修煉一門高深巫術後的虛弱期，現在我已經恢復了，特地來讓你見識一下巫術的厲害。」奧爾瑟雅出現在窗外，依舊是騎在那支掃把上，臉上儘是譏誚。
「我會再次把你送上火刑架的。」艾莉克希婭挺身而起，身上的床單卻差點滑落，忙又縮起身子來。
「哈哈哈，一個失去了貞潔的聖女，恐怕比我更有資格被送上火刑架吧。不過我很想知道，那種滋味美妙嗎，我親愛的艾莉克希婭聖女。」奧爾瑟雅挑釁般的問道。
「說起來，昨晚聖女的表現真是非同凡響，讓人刮目相看啊。不但萬般主動索求無度，更是花樣百出，匪夷所思……嘖嘖，我都看不下去了。」奧爾瑟雅一副欣賞回味的樣子繼續道。
「魚比目、燕同心、馬搖蹄、空翻蝶、龍宛轉……真是數都數不過來，我還以為只有巫術裡才有男女交合陰陽互補的秘法，想不到堂堂的最高神教，對這方面的培養功夫也是早就做足了。倒是辛苦領主大人了，好幾次掙扎著想要喊停可惜沒人搭理，力氣沒有人家大，看看，這一夜下來，小臉都有些發白了。」
的確是有人的臉發白，卻不是奧爾瑟雅口中的喬納森，而是艾莉克希婭，她臉上的血色一點點的褪去，用力咬住下唇，試圖克服身體那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滲出的血絲在不知不覺中將一行貝齒染紅。
奧爾瑟雅如此挑釁，艾莉克希婭終於忍耐不住，她性子剛烈，索性把被單一扯，乾脆赤身裸體衝到窗前。
「閉嘴！」
艾莉克西婭喝道，她憤怒之極，可依舊保持著教養，閉嘴兩個字已經是她能夠說出最粗野的話了。
「連珠火球？嘿嘿，莫非你以為用這種低級魔法能擊敗我麼？」
面對撲面而來的一連串火球，奧爾瑟婭只是輕輕一聲嗤笑，揮手在面前畫出一個倒轉的黑色五芒星。
「鏡像黑洞。」
一道黑色的鏡面出現在奧爾瑟婭面前，鏡面中心扭曲起來，形成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圍繞著中心最深的一點，飛快的旋轉起來。
那漩渦彷彿黑洞一樣，將飛舞在空中的火球盡數吸入其中，瞬息之間，漫天的火幕已經消失殆盡，除了燒焦的窗框、燻黑的牆壁，竟似沒有過一點火系魔法燃灼的痕跡。
兩個女人一上手就是大陣仗，喬納森叫苦不迭，這種大戰他可插不上手，只能縮在牆角，唯恐被波及到。
不過這麼大的動靜，也驚動了其他人，兩女剛交手一合，一個身影突然閃進了房間。
「娜娜，你怎麼來了，這裡很危險。」喬納森一看，進來的是娜娜，領地裡也只有她敢隨便的進入喬納森的房間。
眼看娜娜一臉的懵懂，喬納森心中大急，一把抱住她，躲在一旁。
趁著艾莉克希婭穿衣服的機會，奧爾瑟婭收回鏡面，一聲嬌叱，幾個艱澀難懂的音節脫口而出。
艾莉克希婭頓時感覺到了一股異常的波動，從前方和側面同時擠壓過來。
「無形巫術？」
艾莉克希婭大驚之下，抬手捏住了頸間的項墜這是她身上僅剩的屬於自己的東西食中兩指分別放在黃、紅兩顆寶石上面，狠狠一按，將兩顆寶石同時捏碎，同時口中吐出一小口鮮血。
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寶石中迸出，無數熾焰火雨夾雜在其中，帶起驚天聲勢射向奧爾瑟雅。房間也震動起來，如同千萬奔馬狂奔席捲而來。
「竟然還有這一手……」
奧爾瑟雅神色為之一變，她本以為用無形的巫術偷襲成功，沒想到艾莉克希婭當機立斷，竟然使用捏碎魔法寶石的方式，釋放出寶石裡儲存著的強力魔法。
眼看無法對艾莉克希婭做出致命一擊，奧爾瑟雅最後嘟囔了幾句咒語，一甩手，將一道灰白色的光芒打向艾莉克希婭，然後在魔法吞沒她之前，掉轉掃把飛快的逃走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喬納森見奧爾瑟雅逃走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再看艾莉克希婭，他卻呆住了。
艾莉克希婭的身體出現了讓人震驚的變化，從她的右腳開始，一團灰白迅速的蔓延著，光潔細嫩的皮膚瞬間變成了岩石，從腳踝到小腿再到大腿，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一雙修長健美的雙腿就變成了堅硬的岩石。
「是石化詛咒。」艾莉克希婭臉色慘白的道。
「至高無上的神啊，請降下您的聖意，讓神聖的光芒照耀在世……」
艾莉克希婭祭出了只有最高神教高層才可以學到的神之拯救魔法，不過也只能將石化阻止在腰部以下。
當灰白色的石化詛咒停止了侵襲，艾莉克希婭的下半身卻還保持著石頭一般的灰暗。
「老師，讓我來幫助你。」娜娜走到艾莉克希婭的面前，怯生生的道。
她說著，一道藍色的水幕從手中蕩漾起來，水幕漩渦般的流轉，捲成一個活動的圓柱，將艾莉克希婭整個人籠罩在內。
無數的藍色光點，從水幕中脫出，次第飛進艾莉克希婭的身體，蕩滌著她體內的詛咒。
艾莉克希婭的精神似乎振作了一些，可藍色光點只要觸上腰部一下的石頭，就立即被反彈開來，對石化詛咒根本不起作用。
娜娜不甘心的加大了施法的力度，水幕藍光大盛，從清明純淨，漸漸轉為了深邃濃郁，甚至泛出一種幽蘭瑩玉的光芒。
「沒用的，娜娜不要再浪費法力了，我中的不是一般的石化魔法，用水系和聖系魔法是沒有用的。」艾莉克希婭吃力的道。
此刻被驚動的其他人也都趕來了，看到愛列可惜呀這副樣子，瑞琪兒忙取來一條絨毯蓋在她的腿上，掩住灰白石雕般的雙腿。
「謝謝。」艾莉克希婭牽住瑞琪兒的手，努力做出一個笑容，卻掩不住眼底的傷心。
「這種石化詛咒很特別嗎，為什麼娜娜治不好？」喬納森察覺到艾莉克希婭情緒不對，忙問道。
「普通的石化可以用聖系和水系的魔法解除，不過奧爾瑟婭的這種石化詛咒，恐怕是幾百年前在黑巫師中間曾經流行過一種非常特別的詛咒巫術。」
「幾百年前的巫術嗎，那要怎麼解除呢？」喬納森又問。
艾莉克希婭搖搖頭：「除非是黑巫師本人，否則沒有人知道。」
喬納森本來很失望，忽然想到什麼，神情一動。他先是讓人將艾莉克希婭抬回房中休息，便飛快的鑽回書房，反手將門鎖好。
「果然有巫術的記載。」片刻之後，喬納森合上了盜賊聖典。
艾莉克希婭說古老的黑巫石化詛咒盛行在幾百年前，換句話說，也就是天盜星拉文霍德生活的年代，雖然解除的方法在現代早已失傳，但在盜賊聖典裡，或許有相關的內容也未可知。
果然，在喬納森的仔細搜索之下，找到這樣一段記載。
「黑殞石化詛咒，流傳在黑巫師中的一種秘術，以特製配方結合黑巫咒語施放，普通聖系魔法及水系回復術均對之無效，唯有用摘星草、月亮花、奇異果、鳳棲子、戈藍、七葉黃扇各一株，放在一起搗碎，再用混合術調和，製成後為白色藥丸，喝水吞服，三分鐘後即可起效。」
喬納森把一張紙拍在羅賓遜和克倫威爾這兩個心腹的面前。
「瞧瞧這上面的藥材，我要你們抓緊時間給我找齊。」
羅賓遜看了看紙上列的單子，有點猶豫的道：「後面這幾樣，在藥鋪中有，但是前面這兩樣……」
「哪兩樣？」喬納森問。
「摘星草和月亮花，這兩種藥材很稀少，尤其是在咱們這種地方，幾乎就沒有出產。」羅賓遜為難的道。
「誰說沒有出產。」克倫威爾抓過紙來看罷，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你知道哪裡有？」喬納森興奮地問道。
「這兩樣藥草的確很稀少，不過我當獵戶的時候，曾經在在礦山後面的碧水幽潭見到過……」
「太好了！」喬納森本以為會很難搜集齊這些藥草，聽克倫威爾這說，不禁喜出望外。
「只是……」克倫威爾皺起粗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為難的狀況。
「只是什麼？」難得這粗直的漢子會露出猶豫神情，讓喬納森不免有些著急。
「這些東西我見過是見過，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克倫威爾撓了撓頭，「大概十年前吧，這幾年就沒有見到了，尤其是那群豪豬佔據了礦山之後，到處亂啃藥草，很多的藥草都已經被它們吃的絕跡了。」
「十年？」喬納森不禁有點失望，但轉眼之間就重新振作起來，「無論如何我要親自去看看。」
「我跟少爺你去。」克倫威爾自告奮勇道。
「不只是你，所有不輪值的衛隊隊員都跟我一起去。」喬納森想了一下，轉頭對羅賓遜道，「府裡面的人如果沒有要緊事的話，也和我一起去好了，那邊現在也應該沒什麼危險了，多去一些人，找到的機會更大一些。」
沒有了豪豬群的阻礙，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喬納森已經帶著一大隊人馬站在了礦山的脊頂。
「很漂亮的風景啊。」喬納森一覽眾山小，被山風一吹，覺得心情好了些。
「少爺……」羅賓遜氣喘吁吁的趕了上來，「從這座山過去，就是索倫綠原，您看下面那條河，就是萊文王國境內的第二大河奇摩爾河，河的左岸是愛丁堡，右面就是特拉希爾領。」
喬納森的目光轉向了右面，特拉希爾是與愛丁堡距離最近的世封領地，以前因為礦山魔獸的阻隔，雖然近在咫尺卻無法直接通聯。
現在拉文霍德有限公司的產能提升的很快，雖然還只能滿足愛丁堡的需求，但多開闢一些商路總是好的。
這個特拉希爾應該就是下一步的目標，要知道，那可是一個公爵的領地，無論面積還是人口都要超過愛丁堡。
「少爺，少爺。」羅賓遜拽了拽喬納森的衣服，少爺剛到山頂就開始發呆，讓他很擔心。
「啊？我們先去找藥，」喬納森收回心神道，「克倫威爾，那邊就是你說的碧水幽潭吧？」
喬納森伸手指向不遠處環抱在密林之中的一汪深碧。
「對，就是那裡，從這裡看，那只是一個小水潭，其實面積很大的，大概有賴斯湖的四分之一。」
「這麼大？那這樣吧，你和羅賓遜把人手分派一下，我們抓緊時間，艾莉克希婭那邊的情況不等人啊，我先去湖岸北面。」
說著也不管羅賓遜等人如何安排，喬納森一個人先出發了。
「少爺，你要小心一點，湖岸北面有……」
「有什麼，有怪獸？哈，我專打怪獸。」
喬納森已經跑開，沒有聽完整，只是揚了下手，表示自己沒問題，跑的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