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為虛妄 第620章 決戰(二) 文 / 封卷殘雲
無論自身的強大與否，施秋知道，在這種人海戰術，而且是上面已經規定出傷亡指標之後的人海戰術當中，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就在昨天，向將軍面色沉重的在開會之前找到施秋，明確告訴他，有兩種選擇。
一個是跟班路小隊脫離，作為一種戰略性的打擊力量，只要發現伽馬星人，就馬上到位，親自搏殺伽馬星人。
另外一個選擇，則是繼續跟班路小隊一起，成為整個戰役的領頭羊，分到重要的戰區去。
雖然向將軍說的不是太直白，但施秋還是聽明白了這個長輩的言下之意：當戰略性打擊力量，安全保障要高的多，如果繼續帶領班路小隊，不僅僅責任重大，而且在這種上百萬人的戰役當中，誰也無法保證他的安全。
話能夠說到這一步，已經是仁至義盡。
對於班路小隊，因為裴南荒的出現，在高層的重要性已經下降到可有可無的程度，反而是因為這個小隊的「出生」不好，導致上面並不太喜歡這個隊伍的存在，可以說，如果不是因為裴南荒指導的生化強化隊伍還不能成軍，班路小隊早就已經被解散，或者是被「消耗」掉。
施秋心中清楚，班路小隊落入這種尷尬的境地，其中也有自己的功勞。
裴南荒是施秋抓回來的，同樣也是因為施秋，班路小隊還沒有解散。
對於班路小隊來說，就可謂是：「成也施秋，敗也施秋。」
但最終施秋還是選擇跟班路小隊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為他對班路小隊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更是因為在施秋心中，戰友之前的感情本就應該是純潔的，如果說，為了自己的安全而置戰友的死活於不顧，那樣還算是人麼？
所以施秋毫不猶豫告訴了向大將軍自己的答案。
聽到施秋的選擇，向將軍先是猛然一愣，雖然感慨萬千的拍了拍施秋的肩膀，就說了三個字，「你小子！」
明天就要出發了。可能現在班路小隊的傢伙們，正忙著收拾自己的裝備，要不，就是都忙著睡覺保留體力吧。
或許普通的戰士大多數此時都在忙著給家裡人打電話，或者是寫信，可憐的班路小隊，所有成員沒有一個親人——凡是參加生化改造的戰士，都是孤兒！
這也許就是班路小隊成員異常團結的原因：他們沒有親人，但他們彼此都是親人！
當施秋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終於消停的時候，早已經月上柳梢頭，看看時間，施秋長歎一聲，回到床上，雙腿盤起，開始打坐。打坐，不僅僅可以增加內息的積累，此時更重要的作用，就是幫助施秋收斂心神，神魂歸一。
……
軍號聲響起，已經洗漱完畢的施秋，最後一次整理自己的裝備，然後昂首挺胸走出房間！
「集合！」
營地中一片跑步聲，所有參戰、不參戰的人都動員、忙碌起來，可以說，今天早上8點開始的戰役，是華夏國建國以來，出動兵員最多的一次戰役！三個軍區全員參戰，兩個軍區協助，總共超過上百個師團的兵力，將會在兩天之內全部投放完畢，如此龐大的規模，舉世矚目。
不僅僅是全國人民在看，全世界，只要是關心華夏國的人，眼神都聚焦在中央電視台的特別節目，為了體現華夏國強盛的軍力、給華夏國全體公民一個交待，今天發起的戰役，將會有戰地記者全程跟蹤記錄，並盡量保證現場轉播。
有人說，這將是華夏國近年來，最真實的一次現場直播節目。
「老大，我們都準備好了！」
班路小隊，算上施秋，總計十九個人。
望著眼前十八條漢子，施秋面容肅穆的點了點頭。
「今天，我們將會參加一次重要的戰役，從華夏國建立至今，最重要的一次戰役！這是一個光榮使命，每個人都應該因此而感到驕傲！不僅僅是因為我們有幸參加這樣一次戰役，更重要的是，我們小隊，作為尖刀中的尖刀，承擔的是最關鍵，也是最重要的戰鬥任務！」
「我們小隊沒有歷史，也沒有傳統。不像其他隊伍，他們有的什麼『光榮連』、『榮光排』、『老虎班』。」
「是的，我們小隊什麼都沒有，但是我們有實力！今天，就是我們創造歷史、創造傳統的機會！我相信，經過這次戰役，我們小隊將會有屬於自己的光榮傳統，我們將會成為一面旗幟，一面永世流傳的旗幟，而在這面旗幟上，注定將會有我們的名字！」
……
沉默，之後是爆發，十九個男人、十九條漢子發出的吼叫聲，居然如同千軍萬馬！
「出發！」
……
營地距離首都不超過二十公里，因為這次戰役，目的是光復整個首都，所以在制定作戰計劃的時候，參謀部根本就沒有考慮過「四面包圍，中心開花」這種稍微有技術含量的作戰方式，近百萬的士兵，將從各個方向包圍被伽馬星人和變異體佔據的這座大城市，他們將會像一條龐大的春蠶，一點點的蠶食變異體的地盤，利用龐大的士兵數量，來獲取左後的勝利。
所以，這次戰役的作戰方案，代號就是「蠶」
班路小隊的交通工具仍舊是普通的勇士，不過這一次，每輛勇士的頂棚都被掀開，然後架上了機槍——配備上萬發子彈的機槍。五輛勇士，一順溜的開赴前線。
擺弄著手腕上的電腦，施秋坐在打頭的那輛勇士裡，掐著表的告訴開始的李察方向和速度。上百萬人的戰役不是用交通工具把這一百萬人丟到陣地上就算完事，每一條線路該怎樣走，可以容納多少部隊、需要多少運輸工具，什麼時候什麼部隊需要等待、什麼時候什麼部隊需要急行軍…等等等等這一切，都需要總參謀部拿出一個詳細的方案出來。
這是一個龐大的工作，即使有目前華夏國最先進的計算機來協助，參謀部為了拿出最終的方案，也是花費了相當大的人力物力。
最終的方案就在施秋手腕上的電腦裡，當然，他的電腦裡只有屬於班路小隊的那一部分。
而總參那邊對發放到每一個作戰單位的計劃書中都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話：「任何不按照計劃令行禁止的作戰單位，將會被直接取締番號，如果影響整體作戰計劃，將會立即送上軍事法庭！」
有這句話在，即便是施秋這個親自帶隊上戰場的少將，仍然是小心翼翼，掐著秒錶在前進。一路上，每當施秋在某個路口要求停下的時候，不到一分鐘，就會有一長串的運兵車或者是裝甲部隊經過，保持著六十碼的速度，若是施秋的隊伍早一步或者是遲一步，恐怕都會發生車禍！
施秋不知道這個精確到分鐘的作戰計劃，總參是怎樣制定出來的，但他相信，今天所有參戰部隊裡面，絕對不會有人不按照計劃形勢，華夏國的士兵，都有著鋼鐵一般的紀律！
遠處，槍聲已經響起；頭上，是各種作戰飛機在呼嘯，唯一不符合現代戰爭的地方，或許就是在部隊接觸之前，沒有進行炮火準備！
「老大，我們還有多遠到a1？」
聽到槍聲，聞到空氣中的硝煙味道，雖然截止目前，連一個變異體都沒有看見，但整個班路小隊的戰士們都已經興奮起來，李察一邊開車，一邊手掌不停的拍著方向盤，那模樣，看上去像是在的吧裡和著強烈的節奏一般。
「按照這個速度，五分鐘之內就可以到達，這一路上已經沒有我們需要退避的節點，注意保持速度。」施秋瞪了眼李察還在拍個不停的右手，拿起對講機：「全體都有了，最後一次檢查裝備，子彈上膛！」
五分鐘，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前方，已經接近原首都的外圍區域，這裡雖然還看不到大都會特有的摩天大廈，但密集的建築物、寬闊的街道，曾經光鮮閃亮的招牌，無一不在訴說此處過去的光芒。
按照作戰區域劃分，這裡還是c級區域，負責這一塊的，只是普通的陸軍部隊。因為這裡原本的人口密度就不高，再加上處在都市邊緣地帶，一些平民第一時間離開，所以留給變異體的食物也不多。
一連兩隊裝備簡單的戰士從勇士車旁經過，在望著班路小隊時，不少年輕戰士眼神中都流露出羨慕的神采。
施秋知道這些年輕士兵在羨慕什麼，無論是看上去凶悍的勇士越野車，還是架在上面、威武的機槍，以及班路小隊的精良裝備。
「可惜啊，孩子們，穿的越好，責任就越大，國家不會白養活你的！」
相對於這些外圍清掃工作，班路小隊的自然要重的多，光是看區域代號就應該清楚，a和c之間，還差著一個b呢！
隨著勇士車的繼續前進，槍聲變得越來越密集，放眼望去，戰士們不僅僅是在路邊上依托汽車或者是裝甲車戰鬥，更多的時候，還需要他們進入建築物，一層層、一間間的清理。
在路邊集群作戰的時候，危險性並不高，畢竟人多勢眾，彈雨橫飛之下，就算是真的來個伽馬星人，也會被打成馬蜂窩，但實際上，變異體很少有直接衝進槍林彈雨中的傻子，大多數還是留在那光線昏暗、地形複雜的建築物裡，等待著「獵物」自己送上門去，而戰士們的傷亡，就是從進入建築物開始！
「老大，看來很激烈啊，你瞧，那輛車的袋子都滿了…」
黑色的塑料袋，是陣亡戰士們臨時的歸宿，雖然最後他們都會被運送到烈士墓地，但讓施秋皺眉的是——戰鬥，才僅僅開始不到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