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為虛妄 第599章 參謀本部 文 / 封卷殘雲

    被打成馬蜂窩都死不了的寧，最終卻因為施秋那劇毒的匕首，而失去行動的能力。

    施秋不知道寧是不是真的死了。畢竟上一次，寧身中數槍，片刻之後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重新爬起來，施秋對這個可是記憶深刻。所以即使寧面色灰敗，那對銀色的瞳仁此時也變的烏黑烏黑，全身上下看不到一絲活動的跡象，施秋仍舊用匕首在她身上割出好幾道傷口。一開始的時候，這些傷口還會流出黑色的液體，到後來，施秋一刀下去，就是慘白的真皮和脂肪肌肉組織，看不到一點液體浸出來，活像是放在案板上隨意買賣的豬肉。

    也是這個時候，施秋才敢確認，寧是真的死了！

    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寧是整個人類的敵人，但對於施秋來說，殺死寧之後，他並沒有興高采烈的心情，反而因為寧的死亡，他的心中像是蒙上一層薄薄的憂傷。

    「怎麼會這樣？明明死的是一個入侵者，我怎麼感覺像是死了一個兄弟一般？」

    施秋心中有這種感覺並不奇怪，主要還是因為他到現在還不瞭解，自己跟降臨體之間，到底是種什麼樣的關係。

    呼叫直升機將自己弄回前線指揮部，施秋先回自己的宿舍休息，直到被班路等人吵醒。

    「你們在幹什麼？難道不知道我在休息麼？」坐起身來，施秋眼神中帶著濃郁的怒意，睡意正濃的時候被人吵醒，遇上這種事情，絕大多數人都會生氣。

    班路臉上帶著尷尬。

    自從聽過施秋的分析之後，班路始終覺得自己在施秋面前抬不起頭來，不為別的，就為他所帶領的隊伍當中，可能還存在奸細。

    「老大，出事兒了！」

    「出事？」施秋皺起眉頭，難道說還能有更糟糕的情況出現？聽到班路的話，看著一堆人臉上沉重的表情，施秋暗道，「你們說的出事，不會是第三帝國又在什麼地方投放了生化藥劑吧？」

    班路搖頭：「不是啊，老大，就是你白天去過的地方，無數的變異體突然之間就冒了出來，大肆搗亂，我們的監控設備看到很多無辜的平民在地面上亂跑，然後就被變異體撲倒，接著…」說道這裡，班路眼睛就紅了，再也說不下去！

    「娘的，指揮部呢？這種好機會，他們怎麼沒有安排你們上去？」施秋從床上跳下來，順便把自己的衣服套上，「走，我們請戰去！」

    「老大，不用去了！」何塞一把拉住施秋，搖著頭，「不用去了，變異體的騷動僅僅持續了不到半個小時，我們這邊還在準備呢，那邊的騷動就結束了！」

    「結束了？」施秋有些不敢相信，『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是寧的死亡造成的？』想到這種可能性，施秋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望著班路：「走！我們去參謀部！」

    前線參謀部裡，一大堆參謀正圍著電子沙盤，吵吵嚷嚷不知道在討論什麼問題，除了幾個外圍的參謀之外，其他人甚至沒有發現施秋和班路的進入。

    「我看根本就是變異體無組織無紀律的騷動，沒有任何意義…」

    「不！我認為它們這種變化應該是週期性的，今天正好是滿月…」

    「我看是每個月一次…」

    ……

    「擦！每個月一次，你以為變異體都是娘們麼！」聽著那些參謀口中毫無意義的話，施秋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誰啊！」

    聽到施秋的吼聲，眾參謀們終於發現來了個外人。雖然剛才大家吵的厲害，但總還是內部矛盾，參謀部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我只是個來借沙盤的~」施秋嘿嘿一笑，也不去管那些參謀們不善的眼神，憑藉著強壯的身體擠到沙盤跟前，拿起不知道是哪個參謀的激光筆，施秋就開始在沙盤上比劃起來。

    「嘿~你把我的筆放下！」一個年輕的參謀大聲吼道。

    可惜，施秋根本就不去看他，而是對著掌管電子沙盤的技術人員道：「給我還原一下剛才變異體騷動的範圍變化，別跟我說沒有，你們肯定有做過這種記錄！」

    掌管電子沙盤的技術人員自然也不認識施秋，所以根本就沒有認真聽施秋的話，也沒有動。

    「擦！班路，告訴他們，我是誰！」施秋有些惱怒，這群蠢貨，真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居然為了一點小事爭吵不說，還學會非暴力不合作行動來了！

    其實吧，這事兒真不能怪那些參謀，也不能怪那個技術人員，施秋出來的匆忙，根本就沒有穿上代表他身份的軍裝，就光著個膀子外帶一件小背心，誰知道他是個少將啊！

    幸好，班路的軍裝很整齊，年紀輕輕已經是上校，再加上班路一臉的殺氣，當他說出：「這是施秋少將」的時候，整個參謀部裡還真是沒有人懷疑施秋的身份。

    既然施秋是少將，而且他的要求也不算是什麼機密，技術人員只能聳聳肩，然後開始調整機器。周圍的參謀們都沉默了，他們當中最高級別才是個大校，在等級制度森嚴的軍隊裡，他們可沒有資格跟施秋叫板，沒有當場向施秋敬禮，已經很能夠表達他們心中的憤怒，這個時候，誰要是敢再在施秋面前表現他的「英勇」，最終被施秋弄去關禁閉，那都是活該。

    看著電子沙盤上不斷變化的騷動範圍，施秋小心翼翼的移動著手中的激光筆。紅色的光斑在沙盤上不住的移動，最終停留在一個代表別墅的記號上停下，「我要這個位置的三d畫面！」

    施秋的要去被技術人員毫無保留的執行，而當施秋看到屏幕上顯示出的別墅外觀時，施秋頓時笑了。他點著頭，「看來我們可以找到那些怪物了！你們誰有空，麻煩幫我請一下向將軍！」

    向萱林的那個叔叔雖然是個將軍，但他的資格，還不足以擔任整個前線的總司令，施秋讓人通知他，主要還是想找個高層，談談自己的看法。

    向將軍對於施秋還是挺重視的，一聽是施秋找自己，二話沒說，丟下自己的事情就衝到參謀部。看到興沖沖而來的向將軍，原本對施秋身份還略有懷疑的參謀們，個個都不說話了。

    「你們圍著幹啥？該幹嘛幹嘛去！丟人啊，一群腦袋加起來都有大象重了，結果還是屁都沒有弄出來，閃開閃開！」

    「老向怎麼這麼牛？」

    別看施秋剛才對參謀們都不客氣，其實他很清楚，在部隊中，參謀雖然職務不一定高，但一般的部隊領導還是不會隨意得罪參謀們的，這些拿筆桿子時間多過拿槍的傢伙，存心要整人的話，還是很危險的，比如，在作戰計劃上稍微改動一下…

    「向將軍就是管參謀部的…」班路強忍著笑，小聲的回答施秋。施秋敢叫「老向」，班路可不敢，他只能老老實實的稱向將軍，「你剛才要是讓他們去通知別人，肯定沒人理你…」

    聽到這裡，施秋算是明白了，自己這是歪打正著啊，一說找老向，這些參謀必然就以為自己跟他們頂頭上司關係很好，當然不敢怠慢。事實上，施秋跟老向的關係還真的非常好，只是他不知道老向就是負責參謀部這一塊而已。

    等到參謀們訕訕的閃開，向將軍叼著捲煙湊到施秋跟前，施秋才低聲道：「我擦！向叔叔呀，原來你老人家還管參謀部，了不起！」

    「嘿，我知道自己是個大老粗，不過你想啊，參謀部這種地方，也就是適合我這種大老粗管，要是弄個心機比海深的傢伙來，上面還不放心呢！」

    施秋轉念一想，這老向說的是一點不錯，至少像老向這樣的大老粗管理參謀部，無論上下都不會懷疑參謀部裡弄出來的作戰計劃會不會有公報私仇的可能。

    「我說侄女婿啊，你讓我過來，不會就是確認一下，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吧？」噴出一口濃煙，向將軍露出一口被煙熏的焦黑的牙齒。

    「你該戒煙了！有口臭！」施秋隨意瞥了一眼老向，也不給他吹鬍子瞪眼的機會，指著電子沙盤道：「我想，我基本上可以估算出在首都裡有多少個降臨體了！」

    「什麼？」

    聽到施秋的話，向將軍一下子就忘記被人說口臭的事兒，「你能確定？怎麼確定，有沒有把握？」

    「把握當然還是有的，你看這裡。」施秋將激光筆的光斑固定在自己跟寧戰鬥的別墅，「你在看看這次騷動的範圍。」

    在技術人員的操作下，電子沙盤上亮起一圈紅光，幾乎是個正圓形，而那個紅色的激光筆光斑，就在這個圓形的圓心上。

    施秋認定自己這樣的展示，老向一定可以看明白，誰知道向將軍鼻孔裡噴著煙霧，半晌沒吭聲。

    「咦？沒明白？」

    「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施秋瞅著老向，他總覺得，這半老頭子壓根就是揣著糊塗說明白。

    「呃~我明白了，我整個參謀部的腦袋加起來都沒你一個腦袋靈光，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到底是什麼意思~」

    「擦！我就知道！」施秋搖搖頭，「你也別說你手下那些參謀笨，他們分析不出有用的東西，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是在哪裡碰見降臨體，而且殺死它的！」

    「這有什麼關係麼？」

    或許是因為時間長了，而且兩人交談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還是被那些有心的參謀聽了去，所以在施秋和向將軍說話的當口，不少參謀已經圍上來。

    「有關係！頭，施秋少將既然是在這個位置殺死的降臨體，也就意味著，一個降臨體能夠掌控的變異體是範圍限制的，只要我們能夠確定這個範圍大概是多少，就可以通過變異體有規律的行動，來大概估算出降臨體的數量！」一個年輕的參謀，指著沙盤大聲說道。

    「您娘的！」向將軍一雙眼睛狠狠的瞪向那個年輕參謀，「老子又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