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展拳腳 第398章 裡裡外外一家親(中) 文 / 封卷殘雲

    譚八當然不知道，施秋為了這個右手付出多麼痛苦的代價，他只知道，若是施秋的雙手雙腳都能變成右拳那樣的威勢，勢必讓人更難以生出反抗之心。他的這種想法無疑是好的，但實現起來，卻是非常困難，除非施秋願意把自己剩下的左手和雙腿都送到載重貨車的車輪下，給碾的粉碎。估計正常人誰都不會這樣幹。

    「你小子就別添亂了！」譚老爺子一巴掌將譚八推出去老遠，不讓他在這裡胡言亂語，打斷他跟施秋之間的談話。

    「外公，你就放心吧，絕對沒有問題的！」施秋看著譚八既不敢怒，更不敢言的可憐模樣，對譚老爺子信誓旦旦的立下軍令狀。

    譚老爺子點點頭，「很好，既然你是這樣有把握，我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你千萬不可志得意滿，另外就是我和你媽剛才說的話，你一定要牢記，婷婷是顆好苗子，以後說不定還能對你的事業有所幫助。」

    等到韓小雨過來通知施秋，藥水已經準備好時，譚老爺子和譚婷凝才停下對施秋的教導，讓他先去泡澡。

    很久沒有泡過藥水澡，如今脫光衣服溜進去，箇中的滋味實在是讓施秋百感交集。

    「舒服麼？」

    挽起長袖，韓小雨面帶微笑，幸福無比的幫施秋澆著藥水。韓小雨如此悉心的服侍，突然之間給施秋造成了一種強大的內心壓力，尤其是當他轉過頭來，看著韓小雨紅撲撲的臉蛋兒的那種笑容，更是讓施秋感覺自己心有愧對。

    「小雨，其實我」

    「嗯？」

    「其實我」

    施秋內心中有種衝動，想把自己和上官世婷之間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兒的都說出來，然而話到嘴邊，他就會猶豫。剛剛外公和母親也都說了，暫時他們還沒有讓韓小雨知道，主要擔心怕引起韓小雨情緒波動，對肚子裡的胎兒不好，更是警告施秋，在家跟上官世婷之間必須要注意點，不能因為家長的默許，兩人就不管不顧。

    「其實」

    「施秋你今天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你是不是想哎呀不行的，娘說了，這前面幾個月，一定要慎重，萬一對胎兒造成影響，那可就不好了！」韓小雨連羞帶怯的樣子，讓施秋心中又是衝動又是難過，複雜的要命。

    深深吸了一口氣，施秋催動體內氣息循環，想讓自己平靜下來。

    正當他準備將事情和盤托出的時候，突然，韓小雨驚叫起來：「呀！這，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事情？

    見韓小雨驚訝的盯著浴盆，施秋這才低頭一瞧，頓時，他講自己剛剛想說的話，瞬間丟到九霄雲外，因為，他也被眼前發生的事情，給驚呆了！

    「這種事情，我們譚家自從研究出這種藥水以來，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譚老爺子不顧地面濕滑，站在施秋剛剛坐過的浴盆前，望著那一盆有若清水的洗澡水。而譚婷凝則是不住的在施秋那只圍著一條浴巾的身體上檢查，「兒啊，一個月量的藥水都被你吸收了，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我沒事！」施秋搖搖頭，他的確沒有感到有什麼異樣，要真說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恐怕唯一就是他感覺現在渾身上下都是勁兒，那種長途旅行的疲乏，此刻已經徹底不見了！

    「神奇，太神奇了！如果我猜想不錯的話，肯定是在小秋身上發生了什麼異變，讓他能夠直接將藥水中的有效成分，通過皮膚全部吸收到身體內部，轉化為對身體有利的東西，這種能力，簡直就是，簡直就是，」譚老爺子一連兩個「簡直就是」，卻混然沒有下文，心情的激動，可見一斑。

    施秋此時反而沒有那麼激動，想想也是，既然能夠直接從外界吸取天地之間的靈氣，再吸收點藥水中的有效成分，也不怎麼奇怪，他倒是有些後悔剛才任由韓小雨跑去找老娘，現在當著幾個人的面，讓老娘這麼摸來摸去，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今天你就不用泡了，小秋，我會找人再給你把藥水調配好，明天，後天，你試試看，吸收的極限，到底在哪裡，但是你要注意，一旦身體出現不適，就必須馬上停止！」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施秋都按照外公的要求，每天中午時分，陽氣最盛的時候，鑽進濃濃的藥水裡泡上一陣。還別說，這一連幾天的時間，只要施秋一進去，用不了多少時間，那棕褐色的藥水，就會變成一盆透明的清水。這在讓譚老爺子等人高興的同時，也造成了施秋的苦悶——精神越來越好，晚上根本睡不著覺，常常是只有旺財陪著他，曬月亮。

    說起旺財，在來到譚家之後，可是幸福的很啊！

    因為施秋有譚婷凝和韓小雨照顧，而韓小雨是孕婦，孕婦絕對不能跟狗生活在一起，旺財理所當然的只能是跟上官世婷和鄒月綠住在一塊兒。

    兩個女人雖然熱衷於武學，但並沒有磨滅女孩子的天性——對毛絨絨的東西有種偏執的疼愛。

    給旺財洗澡、穿衣服、穿鞋子，吃東西就更不消說了，兩個女孩子無論什麼好吃的，都會給旺財留下一份，這才幾天時間，施秋都感覺自己查不多就要認不出那個胖嘟嘟的傢伙，就是原來的旺財了。

    幸好旺財也忘本，在跟上官世婷和鄒月綠混的爛熟的情形下，仍舊沒有忘記施秋這個老東家。當施秋睡不著的時候，旺財也會心甘情願的起來，陪著施秋曬月亮。

    「旺財啊，在譚家過的還好吧？」

    「汪！」

    旺財只會用它的語言來回答施秋，至於說的是真是假，施秋可就沒法分辨了。

    「我發現你最近好像變胖了，是因為吃的太好了，還是因為活動的太少了？」

    「汪！」

    旺財的眼神非常的委屈，好像既不是因為吃的太飽，也不是因為活動的太少，而是因為——上官世婷和鄒月綠畢竟還是女孩子，對於零食的酷愛，超過了對於正餐的熱衷。而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種想法在兩個女孩子身上實現的淋漓盡致，直接後果就是讓旺財也吃了不少垃圾食品。

    說著話，一人一狗聊著天，慢慢走，慢慢逛，施秋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爬上了屋頂，而更讓他吃驚的時候，在這堆滿積雪的屋頂上，兩行腳印，一行屬於施秋，一行屬於旺財的。

    「你是怎麼上來的？」

    如果施秋腦子沒有出毛病的話，他該記得，自己沒有抱過旺財，也沒有拉過旺財。

    「汪！」旺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得意，明明確確的，施秋感覺那是得意！

    「你怎麼能這樣呢，太過分了！」施秋伸手揉了揉旺財的腦袋，毛茸茸的腦袋，「不管你有什麼本事，記住，在我面前無所謂，絕對不能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出來，知道麼？」

    「旺！」

    「今天晚上的月亮好圓啊！」雪夜的明月的確看上去特別明亮，施秋坐在屋頂上，好像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

    「小子，你在上面幹啥？」

    額？

    施秋一低頭，就看見譚八在下面，仰頭望著自己。

    「熱，上來吹吹風！」

    「扯拐！你趕快下來吧，巡夜的弟子說看見屋頂上有人，還有條狗，我就知道，是你這個小瘋子，學人家找什麼小資的感覺啊，小心找個感冒回來了！」

    施秋抱起旺財，笑著從屋頂上跳下來，「我說小舅，我這睡不著，全是因為這幾天的藥水給泡的，找源頭，還是不要怪我！」

    「你說我會不會信？」譚八把脖子一梗，「明天，大哥要跟你談談！」

    「談什麼？」

    「邊走邊說，冷死鳥！還能談什麼，當然是談跟端午時候的比武大會有關係，你別看我大哥那個人好像很難相處，但實際上，只要是譚家的事情，他還是非常上心。」

    「上心？」施秋臉色跟此時的雪地一樣清冷，「他是對自己的權利上心吧？」

    施秋的語氣讓譚八的笑容有些梗，半晌才道：「不管怎樣，在端午之前他還是我們譚門的宗主，有些事情，大家面子上還是要過的去。」

    深深的吸口氣，施秋停下腳步，看看周圍並沒有人影，「小舅，上次婷婷的事情，裡面到底有沒有屬於大舅的人？」

    「沒有，這個我可以用人格擔保，確實沒有大哥的人！」

    「是麼？好吧，明天我就見見他。」

    「施秋啊，這兩天我的事情比較多，所以也沒有時間來跟你道賀，怎麼樣，美國一行還算是順利吧？」

    在譚柳德的辦公室裡，施秋仍舊是大馬金刀的坐在沙發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譚柳德的好茶，「這茶葉不行，大舅，以你的身份，早該換點好茶葉了！」

    「開玩笑了，我是宗主，一切行為都為整個譚門所關注，勤儉節約是我們中國民族的傳統美德，茶葉嗎，只要不是有毒，那也就夠了！」譚柳德說的一臉正氣，在施秋眼中看起來卻像是在演戲，只是陪著淡淡的笑。

    也許是看到施秋的反應有些冷淡，譚柳德又說了一些宗主難當的實際話題，最後才道：「施秋，當初你不是強調說，你手中根本沒有什麼《道藏》，可怎麼我聽外面的人說，其實在你手中有個影印本呢？」

    對譚柳德這次找自己見面，施秋心中早有估計，十有**脫不開兩件事，一是關於端午節譚門大比武的事兒，二就是《道藏》，對於一個習武者，尤其是境界已經達到一氣寰轉的習武者，聽見《道藏》就像是逆行千里的鯉魚看見了龍門，急待重生的鳳凰碰上了天火，用「貪得無厭」這個成語來形容，都顯得有些不夠力度。

    最關鍵的，還是因為有個例子，現成的例子。

    施秋這麼年輕，卻已經踏入先天境界，要說不是因為《道藏》，恐怕這個圈子裡，十個人當中，就有九個半不會相信。

    「大舅，這個《道藏》麼，其實，我還真有！」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施秋終於決定，還是對譚柳德，講了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