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而後立 第213章 東扯西拉放一馬 文 / 封卷殘雲
施秋根本不知道，就在他跟韓小雨忙著翻雲覆雨的時候，上官世婷已經違背了他的要求，用手機跟外界聯繫過，要知道，現代科技發達的水平，或許僅僅是一個電話，就有可能將很多東西暴露出來，比如，施秋曾經來過上海。
寧陽雁一大早就接到技術部的通知，說他們分析出施秋到了上海，請示要不要進行抓捕活動。
對於下面人的請示，寧陽雁有些糾結，他不知道，施秋究竟是路過，還是專門回來調查自己老婆的事情，那他到底要不要給施秋時間？想來想去，寧陽雁總算是想出個名正言順的法子來——開會！
是的，既然施秋是重大在逃犯，當然需要開會來研究，抓，肯定該抓，但問題是，該怎樣去抓？如果出現突發情況，又該怎樣來處理？這是一個局長必須要考慮的問題，但卻不是下面那些辦案人員需要考慮的問題。所以寧陽雁一大早召開會議，卻讓下面真正辦案的人，心中急的跟貓抓似的。
「寧局，施秋已經離開賓館了！」
「會議怎麼還沒有完，施秋他們馬上就要離開上海境內了∼」
一雙雙焦急的眼光，一張張焦慮的面龐，都在等著那緊閉的會議室裡，做出決定。
「我們的人手有限，現在軍方也不肯再配合我們行動，理由是他們必須集中力量對付日本間諜，他們說施秋這種屬於人民內部矛盾，並不是他們主要負責處理的。」從舟山回來，休假都還沒有完的明中全在發言，對於這個牛氣到不行的逃犯，明中全是徹底沒了脾氣，在私下場合，他甚至說過，寧願去抓毒梟，也不想再被領軍去抓施秋。
寧陽雁不慌不忙的喝著茶，聽著下面人討論，其實在他心中，那是巴不得施秋馬上消失在上海這超過一千萬人口之中，那樣的話，這個會議就可以結束了！當然，還是有人願意挺身而出，消滅罪惡，伸張正義，聽到施秋已經開始在離開上海，這些人都有急了，不住催促著寧陽雁做出決定，「寧局，再不下命令，恐怕又讓施秋跑了！」
說話的人是刑偵科的科長，老公安。寧陽雁轉動眼睛，在這科長的臉上掃過一圈，慢悠悠的道：「張科長，你好像很樂趣去抓施秋？」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樂意？這是工作！
若是別人這樣問張科長，張科長肯定會用上面那句話來回答對方，可現在問話的是寧陽雁，以下犯上，乃是中國官場的大忌，所以張科長只好悶不吭聲，望著寧陽雁。
寧陽雁緩緩搖頭，「張科長，我就算把特警隊給你，你就能夠保證在不傷一兵一卒的情況下，將施秋給逮了？你看看你們面前的情報，現在軍方那邊已經通報，在舟山，死在施秋手上有多少個日本人？有多少個業內高手？你們去，難道是去送死！」寧陽雁越說，音調越高，「是，你們是警察，吃的就是這碗飯，真要是因公殉職，那是英雄，是要蓋國旗的，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們上海市有多少市民，在施秋周圍，有多少無辜的老百姓，施秋，是個沒有人性的罪犯，若是在受到層層逼迫的情況下，你們哪一個敢保證，他不會走極端？不會用大開殺戒的亂殺一通？我們的職責是什麼？維護社會穩定，懲處罪惡，維護社會穩定，始終要放在第一位！為什麼我遲遲不下令實施逮捕行動，你們以為我不想麼？我這不是為了更多市民的安全問題在考慮嗎？」
一番「公正無私」的話，說的參會人員個個低頭檢討，只有明中全例外。他是跟了寧陽雁很多年的老人，也是最瞭解寧陽雁的人，如果說是別的領導，講出剛剛那番話來，明中全絕對不會有半分懷疑，可寧陽雁就不同，明中全很清楚，寧陽雁絕對不是那種畏手畏腳的人，如果他這樣說了，那其中必然有隱情。
只是稍一思索，明中全就得出一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結論——寧陽雁是故意放施秋走的！
他這個答案，是唯一，也是最正確的答案
當施秋聽上官世婷說，昨天晚上她跟靜紫通過話之後，頓時冷汗就冒出來了！
「手機給我！」瞪了上官世婷一眼，施秋大聲吼道。就連後座上補瞌睡的韓小雨都被施秋驚醒，睡眼朦朧的望過來。
「我說，把手機給我！」施秋見上官世婷沒有動靜，又重複了一次。這一次，上官世婷才有些怯怯的將手機交出來，「拿去就拿去，凶什麼嘛！」
「你懂個屁！」心中焦急，施秋甚至少有的在上官世婷面前爆了粗口，一邊控制著方向盤，一邊單手三下五除二的將手機拆開，摳出電話卡，丟到車窗外，這才將散落的手機配件甩給上官世婷，「你知不知道，警察通過最終手機，可以找到我麼你的行蹤？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我們了！」
上官世婷心中想的是，自己不就是半夜裡給靜紫打了個電話，那個時候，警察也該睡覺了吧？當然，以她現在的年紀，還無法理解施秋的心情。所以上官世婷顯得有些委屈，好像吃了天大的虧，兩眼紅紅的，撅著小嘴望著施秋。
「好了，施秋，你就別吼婷婷了，也沒看到警察追來啊！」韓小雨於心不忍，在後面打著圓場。
「追來就已經遲了！哎，婷婷，我不是跟你說過，要想跟家裡面打電話，一定要先告訴我，讓我來安排麼？」
「我是想告訴你，可是你可是你昨天一回來就跟小雨姐去」說起這個，上官世婷就更委屈了，她怎麼知道施秋一回來，就忙著去做哪些少兒不宜的事情，弄的她想請示都不好意思。
說起這個，韓小雨的臉上也紅了，拍拍上官世婷，「好了好了，都別說了，施秋你看看，有什麼辦法補救沒有？」
補救？
他們現在已經在高速公路上，唯一的方式就是從最近的出口離開高速公路，然後走其他方向，這樣或許可以逃避警察的追蹤，當然，也要看警察反應的速度，說不定在下個出口，就已經佈置好了防線，只等著施秋去自投羅網！施秋額頭上隱隱冒著汗，不住的調閱gps上的信息，當確定最近的出口是在五公里之外後，他決定賭一賭。「現在只能看我們的運氣了，被打成馬蜂窩，可不要怪我啊！」
上官世婷臉色有些發白，望了望後面的韓小雨，沒有做聲。
幸好，因為寧陽雁的私心，警察的佈防命令還沒有下達，三菱越野車順利的通過出口，行駛向了錯綜複雜的國道，只要過幾個十字路口，相信就很難被追蹤到了。
這邊，當手機追蹤訊號消失的時候，凡是沒有參加會議的相關人員，都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而會議室裡的眾人，卻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正如寧陽雁所說，不做不錯，做了，恐怕會錯的更多。
「既然信號已經消失，」寧陽雁站了起來，「那就讓情報分析部門的人分析下，向施秋可能去的兄弟市州發出協查通報，就說我們追蹤到的時候，施秋已經離開上海市境內了，請他們按照中央的文件精神，實施抓捕行動！」他這樣說，分明是要散會，絕大多數人沒有意見，只有明中全，默默的跟在寧陽雁身後，
「咦？中全，你在舟山辛苦了，我不是放你的假麼，怎麼今天還跑來開會了？」寧陽雁好像才發現明中全，很是驚訝的問道。
明中全臉上擺出苦笑，「寧局，施秋一天不抓回來，我就一天不心安啊，就算待在家裡，那心裡面也跟貓抓似的」這個時候，兩人一前一後已經快要走到寧陽雁的辦公室門口，左右無人，明中全突然很大膽的上前一步，低聲道：「寧局，我倒是覺得，你好像不是很希望施秋被抓到？」
「啪！」寧陽雁猛然停住腳步，轉頭深深的望了明中全一眼，「進來再說！」
將辦公室們關好，明中全也不客氣，自己往沙發上一坐，他就是來等個答案的。
「我在會議上說的理由，還不夠充分？」
「不夠！」明中全的聲音倒是比較洪亮，「寧局，我跟了你十年，你不是那種人！」
「是啊∼」寧寧陽雁仰面一歎，「中全你不知不覺的就跟我十年了，我是怎樣的人，相信整個局子裡沒有人比你更清楚了，那你說說，若施秋真是個罪大惡極的逃犯，我會不會放他一馬？」
「不會！」
明中全這個回答仍舊堅決，就跟他相信寧陽雁不是擔心平民傷亡而放過施秋一樣，明中全同樣不相信寧陽雁會放過一個真正的罪犯。「寧局，其中難道有什麼隱情？」
這裡沒有外人，寧陽雁倒也不用擔心自己說的話被明中全外傳，低聲一笑道：「中全啊，你還真是瞭解我，嗯，我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事情的真相，可能不是我們以前看到的那樣，中全你追蹤施秋的時間最長，你來說說，你手下可真有人死在施秋手中？」寧陽雁說的是事實，無論什麼時候，施秋都沒有真正對警察下過重手。寧陽雁這樣一說，明中全好像有點恍然大悟的意思，「寧局，我好像明白了點了，不錯，從施秋前後犯案的情況來看，施秋的確應該是被人冤枉的，而且施秋這個人的背景，恐怕還有些複雜，可既然他的背景複雜，又為什麼不留下來，配合我們一起調查，反而選擇逃亡？只要案子真不是他犯下的，上面有人保他，最終還是能夠查個水落石出！」
『水落石出？』
寧陽雁笑著搖頭，「中全啊，我們這裡沒有外人，你又何必說這些場面上的話？水落石出？你要是真想那樣說，你就去我們局裡檔案室說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