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四象星辰 第一百二十三章 蹬上無憂閣六樓有什麼目的 文 / 水色煙頭
無憂閣是靈州府最有名的頂級酒樓,尊貴奢華如同隨心園在帝都的地位一樣。
大驪二驪揚蹄奔馳,穿車過人迅捷無比,轉個彎不大會兒的功夫就看到畫角雕樑的高大酒樓矗立在那裡。
聿馬兒一陣嘶鳴,無憂閣內就有兩個小二顛顛的跑了出來。
小二,無論是那裡的小二都必須有一雙充滿閱歷的眼睛,能夠看得出那位爺不好惹,那位爺惹不起。
狗眼看人低用在他們身上,往往並不完全是貶義。
對什麼樣的人得用什麼樣的態度,這種接待方式,是他們的職業習慣。
豪華的雙駕馬車以及豪華的兩匹駿馬,無論馬車上坐的人是什麼樣的裝扮,小二用最熱情最謙卑的態度招待,絕對沒錯。
裴述親自跟著小二去侍候大驪二驪,對於這兩匹寶貝沈襄和裴述是以夥伴的態度來對待的,從來不會讓他們與尋常馬匹相對的,很多時候他們比人吃的還好。
沈襄走進無憂閣第一件事就是頻頻聳動著鼻子,嗅著美酒的飄香連連頷首。
「速度來壇上等玉練槌。」
遙望掌櫃沈襄直接就吩咐了一聲。
叫聲驚得整個一樓人紛紛抬眼觀看,隨即竊竊私語之聲轟然而起。
「好勒,您哪。」
小二應了一聲之後顛顛的跑到掌櫃身邊,遙指門前剛剛轉過的豪華馬車,向掌櫃介紹著。
「呵呵,沈先生,無憂閣上等玉練槌可不是誰都能吃到的。」
雲涯子緊跟著沈襄走在小二身後,低頭為沈襄解釋起來。
「在無憂閣普通百姓是吃不到玉練槌的,吃的都不過是燒製玉練槌之後的剩品。而三等玉練槌只有上了二樓的稍有身份之人才能品嚐得到,價格已是不便宜了。二等玉練槌就要看名望,有大身份之人才能享用,價格極是驚人。」
說完雲涯子抬頭掃了一眼身邊不時偷覷而來的眼神,威嚴的雙目使得所有人皆不敢抬頭觀望。
「幾位爺,您隨我來。」
小二心頭一抖頓時警覺起來,姿態愈加謙卑的經幾人引上樓去。
威嚴的目光,可要知道,沒有大身份者如何能有威壓的目光,這樣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徵,伶俐的小二見多識廣如何不警覺。
乍了乍舌,舌頭抿著嘴唇,沈襄帶著笑意跟在小二身後直上二樓。
靈州府與大宋帝都不同,無論規模還是人文民風還是商業繁榮皆不一樣。
帝都是大宋天朝國都,有千載國都的歷史,是天下第一強國中心的中心,是大宋天朝政治、經濟、軍事、人文的中心。這裡有大宋天朝名聞天下的文人,也有威震天下的武者,有富甲天下的豪商,有各行各業的翹首。
所以,帝都與天下任何名城皆有不同,他既要顯示出泱泱大國之神威,又要體現出天下第一國都之風範,既要能引領天下之先,又要有蘊藏著歷史的凝重。
這些東西既不能由人來說出口的,又要讓人能夠看得出,體會得到,唯有在這帝都之城體現出來。
故此,無論帝都的經濟是多麼的繁華,商業是多麼的發達,都不允許他將自己妝點得如同孔雀一般肆意的張開美麗的尾巴,向人炫耀,引人矚目。所以無論隨心園有多麼的富貴,他的樓只能三層那麼高,因為整個帝都除了皇城之外沒有任何一棟樓的高度超過三層。
而靈州府就不同了,他的地位在如何重要,與大宋帝都相比都不算什麼,無論是政治還是軍事還是經濟。所以他與帝都相比就多了一份肆無忌憚,因為,只要你能壓得住場,無論你想要如何曝富,都不會引人注意也不會有人去管。
無憂閣樓高六層,整整是隨心園的一倍,可當沈襄走進無憂閣的時候,即使他再不在意樓內如何他仍然笑了。
隨心園裝飾的很簡單,無憂閣裝飾的很是奢華,奢華到了讓人有種走進皇宮殿堂一般的感覺,但你要是細細品味之後卻突然發現,任他如何奢華富貴,仍然比不上隨心園,無憂閣他們沒有隨心園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尊貴來。
那是一種不怒而威,不富而貴的感覺。
「唉,穿上龍袍也不是天子。」
剛剛蹬上六樓的沈襄淡然一笑,輕飄飄的拋出一句話。
「穿上龍袍也不是天子。」
少西子一愣,隨即也笑了,沈襄雖然沒有明指,但少西子卻知道他說的寓意為何。
「穿上龍袍也不是天子,哈哈,比喻的好,比喻的好啊!!!此話當浮一大白。」
六樓大堂中央背手而立的一位中年,轉身而笑,笑聲震震幾不可抑。
領著沈襄走上無憂閣六樓的小二原本還不明白沈襄話中寓意,可當這位中年人大笑之時卻恍然明白過來,頓時看向沈襄的眼色多了幾分怒意。
「哦哦,惹人生氣了,畢天峰在這賠禮了。」
畢天峰一位樣貌端正笑容可掬的中年人,很是儒雅隨和的向沈襄拱了拱手。
「賠禮到是不必了,陪酒到了可以。」
沈襄對小二眼中怒意毫不在意,很是隨意的走到中年人身旁,扭頭打量著六樓的雅閣。
「小二,小二,速度將我的酒送上來。」
小二的眼中明顯的著一種高傲的怒意:「這位公子,上等玉練槌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吃得到的,卻不知公子如何向掌櫃的吩咐的。」
沈襄看到小二的樣子就是一愣,隨即咧嘴笑了:「難道上等玉練槌怎麼吃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小二臉上掛著職業性的謙卑笑容,眼中極為隱秘的蔑視一閃而過,旋即低頭笑道:「尋常玉練槌雖也名貴,不過依公子爺您吃上一些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上等玉練槌裡面的說道可就多了。」
「是嗎??」沈襄淡淡的掃過小二,聲音極為平靜。
「哈哈,什麼都不懂,到無憂閣竟然還妄想吃到上等玉練槌,哈哈,可笑,可笑。」
一道猖狂的刺耳的笑聲從樓道口邊發出,肆無忌憚。
瓶隱子三位道者目光一轉,隨意掃過。沈襄也平靜的扭過頭,正看到一位壯漢滿臉挑釁的看著他,猖狂的笑容還未從臉上消去。
「想吃些好酒有這麼可笑嗎?」
雖然壯漢的笑聲十分的刺耳,不過沈襄並未動怒,目光從壯漢身上掃過又落在小二頭上,最後扭過來向雲涯子問道。
「連這些常識都不知道,竟然還敢蹬上無憂閣六樓,魄力不小哇。」
未等雲涯子回答,壯漢大步上前,就在他剛要開口的時候從他身後又傳過來一個更刺耳的譏諷。
沈襄抬頭望去,看到從壯漢身後閃出一位方頭大臉滿臉凶相的中年。看著凶神惡煞模樣的中年沈襄很是奇怪,如此樣貌的人竟然也能說出如此刻薄的話來,真是人不可以貌相哇。
畢天峰靜靜的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很是好奇的看著一臉沉靜的沈襄,接連兩位毫無掩飾的譏諷這位年青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兩個人挑釁的意圖很是明顯。
從外表看去,沈襄是一副很年輕的樣貌,即使是富貴人家保養的好年紀也絕不會太大。而這個年紀的人往往應該是最受不了激的,任何一點言辭上的不恭敬都有可能極其一場血拼,可沈襄的臉上怎麼看都仍然是那麼的平靜,他彷彿是局外人一般。
很有趣的一個年青人。
沈襄平靜如水的眼眸直接停留在惡漢的臉上,嘴角帶著一絲莫名的趣味看著他,似乎想要看他還會說什麼。
「不對呀,他怎麼不生氣呢。」
惡漢瞪大了雙眼,緊緊盯著沈襄那張平靜的臉,越看心越慌,未過幾息的時間就膽怯的扭過頭來將視線落在身前的壯漢身上。
壯漢也正感覺到沈襄平靜的雙眸中帶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威壓,有些無法承受的扭過頭來。就在這一時刻,兩人的視線恰好在這一刻對視在一起。
「兩個笨蛋。」
在壯漢和惡漢兩人扭頭的時候,隨著一聲訓斥,一雙手掌用力將兩人撥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中間擠了過來。
「嗯,是兩個笨蛋。」
沈襄嘴角含笑的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掃了兩個漢子一眼。
「誰是笨蛋。」壯漢哼了一聲扭過臉怒瞪著沈襄:「你連什麼都不知道就敢蹬上無憂閣六樓。」
雲涯子一笑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身前三人:「一個無憂閣六樓有什麼不敢蹬上的。」
看到雲涯子仙風道骨的樣子,幾個人同時臉色一正。
道者,尤其是老年道者,行走江湖多數都身具異能,誰看到都不敢小覷。
「能上無憂閣三樓以上者,非富即貴,即使蹬上三樓還僅僅能吃到二等一等玉練槌。而要吃到上等玉練槌就必須蹬上六樓,蹬上六樓則光有富貴還不成,還須要有大身份,大背景或是領域之翹楚。」
雲涯子笑著走到三位漢子身前,伸手連連點著。
「而我不知道你們憑什麼能蹬上六樓,吃到上等玉練槌。或者說你蹬上六樓是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