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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武林行 第三十八章 逃難、逃難 文 / 水色煙頭

    這裡是狐蹤口,一個十分隱秘很少有人知道的地方,他絕對不是太越山下山的最佳道路,細小的羊腸狹道,崎嶇蜿蜒,曲折難行,但他絕對是躲避追殺最好的道路,道路兩旁的大樹參天,叢林中草木密集,只要你不發出太大的聲音的話,在草叢行走絕對很難被人發現。

    太越山十四友裡石基、左戰、邸星、霍宮、雍戩還有項淨這六家都在山上居住,數天裡沒有一家沒有受到邪魔道的荼毒,早已經不知道被殺了多少家人、族人,剩下這幾十人經過幾天的逃難,終於在狐蹤口集合到了一起。

    多年的驚嚇折磨每個人都已經不知道了害怕,甚至有些人連忿恨都忘卻了,在他們的心中只有逃命,逃命。

    太越山十四友因為有君氏兄弟,久氏兄弟的存在實際上一共有十二家,有的是像石基、君氏兄弟、邸星家裡這樣的大家族,也有如牟攻、邴士、久氏兄弟這樣出身官宦家庭的中等人家,也有如左戰、許時、邢軍這樣的**大豪,自然也有霍宮、雍戩這樣的子系淡薄的尋常人家,當然還有項淨這般幽居山谷專研醫術的密門子弟。

    如果整合齊這些人家,那絕對是一股不亞於中等門派的力量。

    可惜,自從傳來白綢十三士血濺龍山尾的消息之後,十四家就已經排出一股人馬出去尋找,那些人幾乎就是這十四家最強的力量,可從他們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一個人。

    在傳來項淨被整個江湖人追捕的消息之後,十四家再度派出人馬,然後再度派出人馬。就這麼一股又一股的人手派人手出動,卻沒有幾個能逃的回來的。

    幾年過去了,原本強大的十四家一點一點的衰弱下來,畢竟再強大的力量也架不住小刀片這麼削呀,最近這幾年他們已經再也不敢派出一個人了,唯有苦苦的等待項淨的消息。

    項淨一直都沒有回來過,也沒有和他們聯繫過,不過十四家沒有任何怨言,他們知道,項淨是不敢,是害怕。從項淨身負秘藏的消息被鬼虞候傳出之後,誰都不知道項淨的身後有多少人再窺伺著他,覬覦項淨身上的重寶。

    即使項淨如何恚恨都無濟於事,覬覦他身上重寶的人不會可憐他一點,如果抓到他絕對會將他扒的連底褲都不給他留。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人的貪婪是說不出道理的,是天底下最不講理的罪惡。如果想要避開這種貪婪,那唯有以最最強橫的武力來震懾,要比貪婪還要不講理才行。

    項淨恰恰是沒有維護自己的武力,太越山這十四家同樣也將這種武力一點一點的消耗殆盡。

    當沒有武力加持的時候,貪婪就會發揮出他本質的罪惡。

    其實要說項淨身負重寶既不全對,也不全錯。

    不對的是,項淨身負的不過是太越十四友一身所學和一身所用,說他是重寶也行,畢竟數位天級高手的一身所學不能說不是重寶,那裡每一樣拿出來都是技壓江湖的絕學,讓人窺視的神兵寶貝。但要說他是重寶,這份重寶卻又很難讓真正的高人動心,畢竟誰都不會承認自己所學的比他們的要差。

    之所以項淨能讓整個江湖貪婪的人圍追堵截,一是因為那件能夠名列武林十大神器之一的百寶囊,二來,百寶囊裡的東西實在是夠多,太越十四友每一個都不是尋常人,不說天級高手一身所學讓人覬覦,就連差一點的地級巔峰這些人都不過是因為年齡太小,不過二十多歲,進入天級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你說十四個幾乎全部都能進入天級高手的存在,把他們的一身所學彙集在一起就絕對不是能讓人小覷的,不說別的,單說誰要是把它得到,開一門派絕對不成問題。

    如此招風,項淨怎麼敢將這個禍端帶回太越山,剛一開始也許還有這個心裡,等到追殺他的人已成大勢的時候,項淨就連聯繫都不敢了,唯有帶著這批人瘋了一般的在江湖飄蕩,這一飄蕩就是十年光景。

    「唉,項淨這孩子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罪啊。」

    項淨的母親,一個堪堪不到四十的婦人此時已經滿發灰白,一副衰老之樣。

    人生最難父母心啊,兒子在外面闖風闖雨受苦受難,卻不知家裡父母牽掛多大的心思、

    「那項嬸,現在還時不時的聽到小淨兒的消息就行了,最少人還活著。」

    一個瘦弱的老者歎息一聲,無奈的安慰著。他是雍戩的爺爺,一個老實的老人,老實人說老實話,實話往往都是對的。不錯,只要還有消息那就證明項淨的人還活著,人活著那就有希望,現在他們這些人最怕的就是失去項淨的消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已經不在奢望項淨能夠保護好百寶囊內那些家族的傳承,只要人不沒就不錯了。

    「可小淨兒的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呀。這都十年了,得糟多大的罪呀。」

    項淨的母親想著想著又落下淚來。

    此話一出,這一行人幾乎都說不出話來,十年了,太越十四友的家屬們幾乎都成了親人一樣,所有人的心都牽掛著那個有家而不能回的孩子,都想這那個陽光少年這十年不知道成了什麼個樣子,都難以想像他這十年是怎麼度過的,滿天下狼狽鼠竄的生活是怎麼煎熬下去的。

    項淨的母親更是哽咽著泣道:「我都不知道我的小淨兒,現在的他出現在我的面前,我還能認出他來嗎?」

    又是一陣無語,這個話真的沒有人能夠回答得出,當年那個充滿了陽光的少年此時出現在眾人面前,還會有誰能夠認得出來。這十年不是正常生活的十年,不是安穩生活的十年,十年逃竄,十年追殺,十年不得安穩的同時不知道受到多少的傷患,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有殘缺,是不是丟了胳膊少了腿。

    「等著,等著我練好了武功去江湖上找淨叔叔去。」

    寂靜無語中陡然一個稚嫩的童音充滿了堅毅大聲的叫了起來。

    循著聲音大家扭頭望去,看到一個氣呼呼高舉著小拳頭,大聲吼叫的幼童,那雙大大的明亮的眼睛裡充滿了恨意。

    「邸闕,好樣的,有志向,爸爸支持你。」

    邸星的弟弟邸縐讚許的一把抱起兒子,死勁的將他摟在懷裡,點點淚光在眼中閃動。

    沉靜剛剛被打破,這幾十人已經走出了狐蹤口,前面已是一片空曠的緩坡,下了緩坡再走二十多里就是汾州府了。

    「吁,快到了,邸闕在支持一會兒就能看到救過你的那個老道長了,爸爸一定求他老人家教你功夫,然後去救你淨叔叔去。」

    感覺到希望的邸縐帶著幾分欣喜愉悅的告訴著兒子。

    從狐蹤口出來,一路奔波沒有看到有人追殺他們,頓時一股逃脫虎口的驚喜充滿心懷,尤其邸闕帶著幾個孩子雀躍的跳動起來,向前奔跑起來,不一會兒就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都說小孩子不知道愁,不知道累,恢復得快,此時來到從來沒有來到的地方,更是興奮得瘋了起來,那裡還知曉自己是在逃難中,隨著孩子們的笑聲,老人婦人的心思轉眼就轉到孩子們的身上,悲苦的心思似乎也隨著孩子們的歡笑略略淡了些。

    「都說有孩子就有希望,人哪怎麼也得望後了看。」雍戩的爺爺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扭頭看著身邊幾個悲愁苦練的漢子寬解道:「龍山口一戰我的孫子沒了,這幾年連出去的兩個兒子也沒了,可日子還不是該咋過就咋過嗎?悲憤愁苦你都得過呀?」

    幾個漢子歎了口氣點著頭誰都沒有說話。

    是啊,這些年誰家裡沒死幾個親人,你傷心也好,你悲痛也好,日子都得過。不過身為男人心裡裝的東西多,許多老人婦人們不想的事情他們還是要想的。

    沉默中,孩子們雀躍中,誰都沒有發現遠遠處一道黑線正飛快的像他們奔來,看那規模,看那速度,絕對不是尋常江湖人士所能擁有的。

    近了,近了,黑線越來越近了,竟然是盔甲明亮的騎隊,騎隊此時漸漸的在地平線上落入逃難人的眼瞼中,甚至許多人都能夠聽得到奔騰的聲音,震驚的感覺到地皮隨之抖動,感覺到壓抑窒息的氣勢撲面而來。

    「快跑!!」

    反應過來的人們轟然而散,想著道邊密林衝去,這個時候誰都顧不得大包小裹,也顧不得包裹內的金銀細軟,只是知道抓著身邊的老人婦人孩子就跑。

    「孩子,我們的孩子。」

    幾個婦人奔跑中嘶聲裂肺的喊了起來。這個時候,四散的男人們才恍然想到邸闕帶著那幾個孩子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面,首當其衝面對奔行而來的騎隊的正是他們。

    邸闕的父親,雍戩的爺爺這些身手敏捷的人怒裂了眼角,瘋了一樣衝了過去,希望能夠在騎隊來臨之際救回這些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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