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戰亂 第八十四章：愛或者不愛 文 / 靜暖
第八十四章：愛或者不愛
「不！」靜暖心如刀絞，痛苦的嘶吼之聲像是斷了臂的野獸，讓人聽了不由害怕。
但卻難忍心痛，穴位在瞬間衝破，她快速向聞人寒衝去。
冷輕塵翻身轉過來看向靜暖，為什麼她就看不到他，看不到他的心痛。
他的臉色蒼白，靜靜的看著靜暖趴在聞人寒的身上，過了半響身體才有了邁出步子的力氣。
他再一次傷害了她，可這一定是最後一次，他發誓最後一次！
血從聞人寒的肚子裡流了出來，暗色的血液還同時散發著臭哄哄的味道。
靜暖顫抖的手甚至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她一遍遍喊他的名字，泣不成聲：「寒，不要死，你不能死啊！」
守在一旁的人看著眼前的一切，卻什麼都幫不上忙。
靜暖猛的趴下身子，在他傷口上開始吸允，吸一口，吐一口。
她不相信，她死過不就活過來了嘛，她不許他死，他就不能死。
「阮兒，不能這樣！」冷輕塵拉起靜暖。
可是幾乎要瘋掉的靜暖哪裡顧及得了那麼多，反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為什麼會這樣，你什麼不讓我來救他！你怎麼能讓他受傷！」
冷輕塵呆愣的站在哪裡，嘴巴裡一股血腥的味道，臉頰上火辣辣的疼著。
可這些遠不如心痛來的厲害，一股從骨子裡冒出來的害怕，讓他覺得那麼冷，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全身百骸都結了冰。
聞人寒靜靜的躺在地上，身體的疼痛讓他連醒過來的力氣都沒有。
全身像是有無數條蟲子在啃咬他的神經，他想要驅趕他們，卻找不到方向。
他要死了嗎！不，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她怎麼辦！
他的心兒，他從來沒有聽到她說過一次她愛他，他不能就這麼死了！
聞人寒用盡所有的力量才能緩緩睜開眼睛，看到眼前那滿臉淚水的人兒，心忍不住又痛了一下，像是有血從心口流出，他虛弱的伸出手去。
靜暖見聞人寒睜開眼睛，以為是自己吸毒起了作用，展露笑顏，伸手握住聞人寒的手，哭訴道：「寒！嚇死我了！」
「心兒，你愛我嗎？」他好想聽到，只要她說愛，就算立刻死也是值得了，他好累！
為什麼會愛上這個女人，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愛就是愛上了，幾年前他可以放棄，可是現在就算殺了他，他也不會放棄的，他真的捨不得。
「你要是活著就愛，你要是死了，我就嫁給別人！」靜暖怒聲道，明白他的意思，可就是不想讓他放棄，他這個白癡，為什麼要這樣，他要是敢死，她絕不讓他瞑目。
「呵！好！」聞人寒虛弱的道，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冷輕塵，眸光中帶著一絲懇切，她愛過他就夠了，可是他好不捨得，為什麼要讓他放棄。
他不想放棄，他不捨得，他不要死！只要不死，除了她放棄什麼都好！
身體的游離讓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即便再多的不捨，也都只是無謂的徒勞.
他輕輕抓住靜暖的手，輕聲道：「心兒，皇位——交給——靖-兒！」
「寒，你不要死，求你，如果你死了我也去陪你！」
她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本能的就說了出來。
他為她做了太多，如果他死了，她自己根本沒有勇氣活下去，甚至會失去反向。
這麼多年的相濡以沫，這麼多年的互相扶持，她可以不愛他了，卻不能失去他.
只要他活著就好，即便他忘記了她，她也不會後悔。
「不，好好活著！」聞人寒痛苦的說完，頭一鬆，暈了過去。
靜暖害怕的攥著他的手，呼吸都不知道如何來做，每一下都痛徹心扉，顫抖著捂著自己的嘴巴，虛弱道「不，不要！」
淚水決堤，連成一線，模糊了她的眼睛，她的心強烈的絞痛著，有什麼在啃咬著她的靈魂。
從人群中，好不容易擠過來的霍老急忙伸手探向聞人寒的脈搏，雖然虛弱，但卻輕輕的跳動著。
從懷裡快速掏出解毒丸，塞進聞人寒的嘴裡：「沒死，還沒死！」
見眾人驚訝，高興道：「本來這毒天下無解當場就該畢命，但可能是他意志堅定，又或者你吸毒起了作用，現在老朽來了，他一定死不了了！你忘了老朽有能解百毒的藥丸，他的命留下啦！」
「謝謝，謝謝！」靜暖跪在地上就要叩頭，被霍老拉了起來，靜暖痛苦的心也因為他的話，再次燃了起來。
而站在靜暖身後的冷輕塵再一次打入地獄，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絕，翻湧著驚濤駭浪，心裡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他不能活過來，不能活過來！
手緊緊攥在一起，看著霍老給他療傷，看著靜暖蒼白的小臉展露出的迷人笑容。
他更加確定自己的心意，他決不能讓將來，靖兒再次經歷這些。
冷輕乾死了，而那些黑衣人冷輕塵也並沒有殺他們，蒙城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於此同時，冷輕狂的大軍殲滅了突襲都城的叛軍，全國恢復平靜。
三天後，聞人寒身上的毒解的七七八八，但身體的虛弱讓他依舊沉浸在虛弱之中至今沒有醒過來。
靜暖每日不眠不休的照顧他，生怕錯過他醒來的剎那。
清晨，冷風呼嘯，冰冷的寒風，像是一把把刀子，隔著人的皮膚，街道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
冷輕塵一身精緻的白色蟒袍，依舊器宇軒昂，只是身體雖然康復了，心靈上的傷痛，卻一直折磨著他，讓他略顯頹廢。
他筆直的站在門外看著靜暖消瘦的背景，心痛的糾結在一起。
雖然不忍，卻不得不做，無奈的吐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子，跨過門檻，一步步向她走去。
坐在小凳子上拉著聞人寒手的靜暖，另一隻手支著頭，竟然坐著睡了過去。
但聽到腳步聲，猛的驚醒過來，還以為是霍老過來給聞人寒治病。
回身見是冷輕塵過來，疑惑的看著他：「塵，你來了！霍老怎麼沒跟你一起來啊？」
即便不再恨他，但卻疏離，讓冷輕塵心痛。
「阮兒，這是霍老留給你的信！」冷輕塵將信遞了過去，信是霍老寫的，只有隻字片語，說是有急事離開，要她跟冷輕塵回宮，宮裡的太醫一定能夠醫治聞人寒的病。
霍老的確是因為有事離開，但冷輕塵心裡明白，他派人找到了他曾經殺害他心愛女子的仇人，放出風去，讓霍老知道，才會如此著急離開。
他不能讓霍老完全醫治好聞人寒，不能讓他活過來，他可以不死，卻不能活過來。
冷輕塵的眼睛轉瞬即逝的冰冷讓靜暖微微疑惑，但並沒有深究。
甚至以為他是因為自責沒有保護到寒而跟自己生氣，勸解道：「你也不用自責了，當時的情況，是誰都沒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