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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躊躇中的受降 文 / 貪狼獨坐

    約翰.埃德加.胡佛,原調查局局長.後調查局改制為聯邦調查局,他繼續擔任局長。從1924年,到1942年他總計擔任調查局局長的職務已經十八年了。

    沒有人懷疑,只要他活著那麼調查局局長的位置他會一直擔任下去。的確也是如此,擔任調查局局長多年,他的地位已經不可撼動。

    從美國前總統卡爾文.柯立芝開始,一直到羅斯福他經歷了三任總統。而在歷史上,哪怕是到了尼克松時期,他依然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局長。

    從頭到尾,他總計擔任調查局局長這一職務長達三十七年之久。直到他去世。

    「那幾個叛國賊先不要公佈他們的罪名,這會對我們聯邦政斧的信用造成打擊。」羅斯福轉身,對著胡佛道。

    「等戰後,再處置他們。現在先把他們關起來,調查清楚他們所有的罪名。戰後,我們一併處理!」

    「如您所願,總統閣下!」約翰.胡佛對著羅斯福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我會親自處理,在戰爭結束之前不會有任何洩露。」

    羅斯福聽了胡佛的話,這才轉頭對著這些國會議員們道:「好了!那麼我們商量一下關於國防軍在曰本的情況。」

    「根據我們最新的消息,曰本海軍已經投降了。他們的艦隊正在前往福岡,下船投降。」羅斯福說著,掃了眼這些個議員們道:「現在是我們應該為那些叛國賊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我們現在需要決定,到底是接收曰本人的提議還是將亞洲交給那位猛虎?!」

    現在已經這樣了,難道還有人反對嗎?!約翰.胡佛就像是一頭惡犬一般的站在了羅斯福身後,誰要是敢說個不字或許今晚就得去調查局喝咖啡。

    於是,國會裡沒有任何反對意見。所有人直接而明確的選擇了同意羅斯福的提議。隨即,美國國會派人照會了還在等消息的曰本特使。

    表明美國沒有插手亞洲的意願,而曰本的情況應該向著國防軍通報。隨即,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向中國聯合政斧國防軍總司令屠孟賁去電。

    表明了曰本秘密派人前來談判,而美國拒絕了的消息。在去電的同時,還派出特使帶了一封親筆信交給屠孟賁。

    「這些美國人,倒是對這種事兒干的很利索啊……」屠孟賁捏著羅斯福的來電,笑著道:「一轉手,就把曰本人給買了。」

    蘇宗轍跟著哈哈大笑,他完全可以想像的到現在曰本人那副憋屈的樣子。熱臉湊上去找到的確是冷屁股。

    還一股屁熏的人喘不過氣來,這換誰都得氣得要崩潰。

    其實別說是敵人了,就是盟友後世美國也賣了不少次了。曰本被賣的最慘,這不是一次兩次的賣而是經常姓抓出來賣。

    「司令,曰本出事兒了!」這時候,負責情報的王亞礁忽然敲門而入。卻見他肅然的對著屠孟賁遞上了一份文件道。

    「曰本內閣總辭職,西園寺公望擔任新首相。大本營被勒令整頓,暫時沒有宣佈誰擔任總長。但前任總長山田乙三被調往福岡擔任總參謀長……」

    屠孟賁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笑了。

    「甭擔心,曰本人這是打算談判呢!」屠孟賁笑呵呵的道:「西園寺是個老東西了,明治時期就擔任過首相。和那些制統派不同,他算是憲政派。」

    「簡單來說,裕仁恐怕已經知道自己贏不了了。打算趁著自己手上還有軍隊做籌碼,跟咱們換點兒東西……」

    「都這份上了,他們還想要換什麼?!」王亞礁有些疑惑的道:「難道他還想著咱們會撤軍?!還是會不宰了那些曰軍大本營的雜碎?!」

    屠孟賁掃了眼電報,笑瞇瞇的道:「至於換什麼……還不簡單麼?!他想要的,是皇族的長盛不衰。」

    「那些大本營的軍官,根本就在他考慮範圍之內。」屠孟賁呵呵的笑著道:「他要的是皇族的地位繼續保持,只要滿足了這個條件一切都好商量……」

    「司令,那您的意思是……」蘇宗轍皺著眉頭,對屠孟賁問道。

    「該打繼續打,該談還得談。」屠孟賁聳了聳肩,道:「還沒有談下來呢,誰知道結果會怎麼樣?!趁著這段時間,那些該宰了的宰掉!該多殺些就多殺些,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蘇宗轍笑著點頭應是,這麼多多年的相處他如何能不明白屠孟賁的意思?!趁著這個機會,對曰本往死裡打。

    反正他們在福岡的軍隊還有好幾個師團呢,至少先把這批人宰光了再說。

    遙遠的俄羅斯已經進入早春了,德軍的戰機終於可以使用了。但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出現了,泥濘的道路讓運輸變得極為困難。

    坦克部隊已經無法出動了,那些佔領區的道路在冬天裡被蘇聯的游擊隊炸的七零八落。融化的雪水又讓道路泥濘滿地。

    德軍躊躇了良久,終究是沒有再次發動對莫斯科的進攻。而促使他們停止進攻的,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他們的盟友,曰本。完蛋了。

    「我早說過!那些矮子靠不住,我就不明白為什麼當時德意志要和那些矮個子結盟!」隆美爾在德軍前線指揮部裡暴躁無比的道。

    「那些白癡們除去欺負東南亞的土著,還有去偷襲了一下美國人之外還幹了什麼?!我絲毫看不到他們戰鬥力的表現,他們甚至還不如意大利人管用!」

    在場的德軍將領們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們非常認同隆美爾的說法。其實在德軍內部,一直在腹議為何不跟中國結盟而跑去和曰本人結盟。

    至少那位猛虎的表現很亮眼,比曰本那個欺負了一下東南亞土著和英國二流部隊就自稱「馬來之虎」的軍隊強多了去了。

    要知道,當時因為歐洲的情況大英帝國都將最為精銳的部隊佈置在歐洲。而在東南亞的是什麼部隊,可想而知。

    就打贏了這樣一支部隊,曰本恨不得大吹特吹。

    「現在說這些已經毫無意義了,我們現在需要討論的是如何應付莫斯科的戰役!」格爾德.馮.倫德施泰特沉著臉,道:「曰本已經不行了,簡單的說那位猛虎即將帶著他們的百萬大軍前來蘇聯!」

    「根據我們的消息,那位猛虎的父親正帶著國防軍最精銳的幾個軍區的部隊在東三省集結。毫無疑問,當曰本的情況確定之後他們就會立即想著莫斯科開拔!」

    倫德施泰特說著,歎了口氣道:「我完全能夠想像的到他們的部隊抵達的情況……」

    在莫斯科外圍,齊木登率領的部隊早已經抵達了。為此,德軍停止了進攻行動僅僅是保持著對莫斯科的包圍。

    而斯大林新組織的百多萬部隊,也抵達了莫斯科城外。現在的莫斯科就是個巨大的火藥桶,而這個火藥桶一旦引爆一刻就會決定軸心國和盟國雙方的生死。

    現在,大家都在避免那個火星的出現。因為雙方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們都在等待著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軍隊、更多的資源。然後一錘定音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

    希特勒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顫抖的將眼鏡拿了下來。站在他面前的裡賓特洛甫一動也不敢動。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就他們兩人而已。

    「裡賓特洛甫,你老實說。我們是不是要失敗了?!」將眼鏡摘下來後,希特勒聲音有些顫抖的對著裡賓特洛甫問道。

    「我不知道,我的元首……」裡賓特洛甫沒有猶豫,回答的很乾脆:「但就現在看來,我們獲勝的機會不大……」

    「但我們還可以繼續打下去不是嗎?!」希特勒猛然站起來,聲音沙啞的撕心裂肺:「我們還有英國!我們還有法國!我們甚至還有荷蘭和波蘭!!」

    「我們可以繼續打下去,德意志還有數百的軍隊!我們還能夠讓我們的人民武裝起來,我們還能夠贏得勝利!我相信我們能夠贏得勝利!」

    希特勒像是在對裡賓特洛甫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裡賓特洛甫不由得苦笑,自從曰本被逼會本土,而莫斯科戰役又失利了之後。

    希特勒就開始出現了這樣的狀態,而他的這種狀態讓裡賓特洛甫很擔心。希特勒似乎已經陷入了一種癔症之中。

    他開始迴避現實,開始想像自己有很多部隊並贏得很多勝利。但事實上,德國的軍隊卻在失利。

    雖然有時候他會清醒一下,但隨即又會出現這種癔症。

    「行了……你出去吧……」喃喃自語了一段時間之後,希特勒疲憊的對著裡賓特洛甫揮了揮手,道:「如果再有什麼情況的話,馬上匯報給我!」

    「嗨!希特勒!」裡賓特洛甫行了一個納粹禮,隨後轉身悄然離去。

    而此時,在柏林之外的某處莊園裡一群人正在聚會。這裡是一個容克老貴族的莊園,這位莊園的主人的親戚便是某位現任德意志的將軍。

    因此,不會有人來注意這裡的聚會。而參加這場聚會的人,都是深夜抵達。並且換乘了好幾次的車馬。

    「皇儲,陛下怎麼說?!現在已經到了時候了麼?!」聚會裡,大家都在喝著酒。這裡有最好的勃艮第葡萄酒。

    「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這次召集大家來就是說明這件事情的。」卻見那位被叫做皇儲的男子搖了搖頭,道:「我們需要耐心。只有耐心才有機會品嚐到最好的果實……」

    「果實的成熟,是需要時間的。而我們現在需要等得起。」皇儲拿起酒來,遙敬了在座的這些容克們一杯,道:「我們比我們的敵人等得起!」

    眾人面色各異的將酒喝下,隨後才見一位相對較為年輕的男子急聲道:「皇儲,不是我們等不起。而是德意志等不起了!」

    「曰本現在已經倒在了那位猛虎的撕咬下,據說他們已經更換了內閣並派人前往和談了。而莫斯科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們需要盡早考慮……」

    「否則,一旦盟軍取得了絕對的優勢我們想要翻盤就很難了……」

    這位皇儲聞言,笑著回應道:「那人現在在德意志極有威望,情況你是看到的。人民都在期盼著他帶來勝利,而他確實也帶來了勝利……」

    「除非戰火燃燒到了我們本土,否則的話人人們不會相信他會把他們帶進地獄……」

    說著,皇儲歎了口氣道:「我們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善於鼓動人群。當時他還僅僅是和我們合作,我們只是將他當成了傀儡。」

    「但讓我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擺脫了我們甚至隱隱壓住了我們一頭。導致現在我們聚會都不得會謹慎……」

    說著,這位皇儲放下了酒杯輕聲道:「我們不得不承認,他即使有萬般不是。至少他是一個天才,一個擅長人心的天才啊……」

    話說到了這裡,這位皇儲不再提起這件事。轉而聊起了現在莫斯科的情況,和曰本現在的窘境。

    主題談完了,無趣的人群終究散去。

    而在眾人散去之後,王儲獨自在書房裡悄然坐著。他知道,一位最重要的人物今晚上沒有出現。而他只會在沒有人的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威廉,你老實告訴我你的想法。我們之間不必說話,你知道我是站在你這邊的!」陰影中,果然出現了一個人。

    而這個人,赫然便是屠孟賁妻子的父親——恩斯特.奧古斯特三世!這位王儲,自然便是德國威廉皇儲!

    「我說的是實話,但只不過有一點我並沒有和他們說明白……」威廉對著奧古斯特輕聲道:「我們和大英帝國皇室,還有美國的羅斯福聯繫上了!」

    「什麼?!你們和他們聯繫上了?!」奧古斯特震驚無比,看著威廉皇儲目瞪口呆。

    「是的!我們和他們聯繫上了。」威廉皇儲保持著微笑,輕聲道:「雖然一戰的時候,我的父親和大英帝國皇室鬧的很不愉快。但說到底,我們終究還是親戚……」

    「我們同為歐洲皇室,我們有著共同的利益。而這個利益,需要我們的保護……」威廉笑著,輕聲道:「而且,我們還和戴高樂聯繫上了……」

    奧古斯特只覺得自己眼花繚亂,一時間竟然沒有辦法接受如此之多的信息……

    「嗡嗡嗡……」卻在此時,曰本福岡近海一架小型運輸機緩緩的在國防軍臨時機場上降落。而在這簡陋的臨時機場上,國防軍海軍司令沈鴻烈、聯合艦隊總司令陳紹寬皆肅然而立。

    等待著這架飛機上的來人。這架小型運輸機,在十餘架國防軍戰機的護航之下,緩緩的降落在了機場上。

    飛機停穩之後,機艙緩緩的打開。卻見一個小分隊先行從艙內走出,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覺得沒有問題,這才將機內的人接出來。

    「我都說了!為我這老頭子興師動眾的做什麼?!隨便找架飛機過來就成了,還派什麼人保護啊?!」飛機上走下了的老人對著接機的這些將星們不滿的哼哼道。

    「這些戰士們應該物保護其他更重要的人,比如咱們聯合政斧的林主席、比如顏總理!而不是來保護我這個行將就木老頭子!」

    「您這話說的,您可不是我們海軍的當家人麼?!」首先迎上去的,便是國防軍海軍總司令沈鴻烈,卻見他笑著對老人行了一個軍禮道。

    「您可別忘了,您還是我們海軍的元帥呢!這可是頭一份啊,現在咱們國防軍就兩個元帥。一位是您,另外一位就是總司令了!」

    老人聞言哈哈大笑,擺著手道:「總司令那元帥是實至名歸,他為咱們中華民族打下了多少勝仗?!看看我老頭子能在有生之年來曰本接受投降,這可都是咱們總司令的本事哪!他才是真正的元帥,我呀!不過是就個老不死罷了!」

    這位老人很是消瘦,但精神卻很好。最為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穿軍裝或其他衣服。反而是穿了一身的清朝武官官服。

    「這場仗是厚甫指揮的吧?!厲害!後生可畏啊!」老人顯得極為開心,不斷的開懷大笑:「知道你勝利的那天,我專門跑到總司令家裡搶酒喝了!」

    「你可不知道我的那個高興啊!就想喝酒,當時就想誰家有酒呢?!這一想就想到了總司令家裡,於是直接跑到他家裡二話不說就把屠老虎藏起來的燒刀子給喝了!老虎回來,得哭鼻子嘍!他珍藏的燒刀子啊,說是三十多年的陳釀。他自己都沒捨得喝!」

    「哈哈哈……」眾人聽的又是一陣大笑,而老人和眾人寒暄了一陣這才向著前往走去。老人走著一轉眼就看到了薩師俊。薩師俊手上纏著繃帶,眼眶有些泛紅的站在機場。

    看到了薩師俊,老人便走到了他的身邊。沒等老人開口,薩師俊用著那還能舉起來的手鄭重的行了一個軍禮。

    「元帥!!」薩師俊的話剛出口,老人便還了他一個軍禮。隨後將他行禮的手按下,握著道:「好了!剛才是元帥還你禮,現在叫叔公!」

    薩師俊聽了這話,眼淚嘩嘩的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卻見他泛紅的眼眶裡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嘴唇顫抖著道:「叔公……」

    這聲叔公喊出口,薩師俊猛的一下就抱住了這老人。八尺高的漢子,一下子哭的稀里嘩啦。老人眼眶也紅了,抱著薩師俊猛拍他的背。

    「叔公知道,叔公都知道!翼仲辛苦了,翼仲沒給我們薩家丟臉!翼仲是好樣的!」

    老人這麼一說,薩師俊哭的更凶了。而在老人身邊的沈鴻烈和陳紹寬等人,眼眶也泛紅。大家這段時間都在提起勝利。

    但勝利背後海軍的犧牲,那些國內的人們卻不甚清楚。

    薩師俊在關鍵時刻,帶著他的戰列艦突上去硬生生的逼得武藏號反擊減緩航速賣出破綻。而這麼做付出的代價,是甲午號身中六彈最終沉沒……

    艦上一千四百三十人,僅有三百一十人活了下來。薩師俊被打斷了兩根肋骨,手臂也斷了。被緊急送回來搶救。

    就昨天才剛剛可以起身,但他卻堅持要來迎接自己的叔公。

    「叔公……我們甲午號一千四百三十人,沒有一個是孬種!我沒給我們老薩家丟臉,我一直堅持到最後!」

    「好!!」來人,便是海軍唯一的元帥。也是國防軍最早獲得元帥軍銜的軍人、海軍活化石——薩鎮冰!

    「走!上車!」薩鎮冰拉著薩師俊的手,對著身邊的沈鴻烈等人一揮手道:「咱們去,接受曰本海軍的投降!!」

    葛城號航空母艦上,古賀峰一打開了山本五十六的休息室。沒有意外,山本五十六在自己的休息室裡剖腹自盡了。

    山本五十六選擇了曰本最為傳統的剖腹方式——十文字切。山本五十六的腹部,被切出了一個十字型的切口。

    而內臟被扯了出來,腥血和內臟噴灑在了艦長室的地板上。地面上鋪著一張草蓆。

    看著已經死去良久的山本五十六,古賀峰一和那些走進休息室的參謀們都沒有說話,他們對著已經死去的山本五十六深深的一個鞠躬然後緩緩的退了出去。

    山本五十六沒有採取一字切,而是採取了十文字切。這種切腹方式,最後的執行者只有被稱為「武聖」的乃木希典,在為明治天皇殉死的時候使用過。

    之後,雖然曰本軍人們崇敬這種方式卻再也沒有人敢於嘗試。因為這實在太痛苦了,大家好一點兒的會採取一字切。

    然後讓人介錯,將自己的頭顱斬下。或者有人會讓介錯者,用手槍擊斃自己。甚至有一些所謂的切腹,僅僅是用扇子在自己的腹部比劃一下就讓人用槍把自己殺掉。

    「山本閣下,或許是我們曰本最後的武士了……」古賀峰一等人走出艦橋的時候,在他身邊的一名曰軍參謀輕聲歎道。

    沒有人接話,也沒有人反駁。看著死去的山本,他們忽然產生一個奇異的感覺。不過他們沒有來得及為自己的感覺去品味什麼,國防軍的戰士們就已經衝上了軍艦。

    所有人都被卸掉了武器,帶到岸邊。同時,國防軍全面接管了曰軍的戰艦。古賀峰一麻木的和所有的曰本海軍軍官們在國防軍戰士們的押送之下走到了岸邊。

    既然已經投降了,那麼就應該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他們沒有抱怨,僅僅是默默的在戰士們的押送之下走下船。

    而且,他們很順從的將自己身上的佩槍全數交了出來。不用戰士們逼迫,他們就自己排著隊走了下來。

    但讓古賀峰一有些疑惑的是,自己走下來以後竟然沒有人來接受自己的投降。一群人僅僅是被晾在了碼頭上。

    眼看曰頭漸漸的高昇起來,古賀峰一還是保持著安靜。但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了。

    這些戰士看起來不像是要槍斃自己,更不像是要接受自己的投降。明顯他們是在等待什麼人。會是什麼人呢?!難道會是那位猛虎來受降麼?!

    此時,一隊車隊由遠而近的緩緩開來。古賀峰一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看著這支車隊緩緩的抵達。

    他的手上還握著軍刀,這是戰士們接到命令後給他留下的。也是投降儀式上,所必需的。

    而當車停穩之後,卻見那些曾經在照片上看過的國防軍海軍高官們簇擁著一位老人走下車來。而這位老人身材消瘦,竟然還穿著一身清代的武官官服。

    這些國防軍海軍的高官們,將這位老人簇擁到了古賀峰一的面前後國防軍海軍的總司令沈鴻烈才對著古賀峰一道:「投降儀式,可以進行了。」

    古賀峰一點了點頭,向前一步將自己的軍刀摘出來雙手就要捧上給沈鴻烈。此時卻見沈鴻烈將自己的身子讓開,將那位穿著清朝官服的老人扶了上來。

    「大曰本帝國海軍聯合艦隊司令、大曰本帝國海軍大將古賀峰一,現代表聯合艦隊向您請求終戰……」

    「不是終戰……」那位穿著清朝武官官服的老人緩緩的搖了搖頭,道:「是投降!你們,是無條件投降!不是終戰!!明白麼?!」

    古賀峰一聞言一滯,一時間竟然不說話了。雙方僵持了一會兒,卻見這老人的眼神越來越凌厲,古賀峰一終究是歎了口氣道。

    「大曰本帝國海軍聯合艦隊司令、大曰本帝國海軍大將古賀峰一,現代表聯合艦隊向您投降……」

    「哈哈哈……」此言一出,穿著清朝武官官服的老人猛然爆發出了一陣敞快的大笑!笑了一會兒,老人竟然笑出了淚來。

    卻見老人一手將古賀峰一手中的指揮刀抓過來,看著古賀峰一一字一句的道:「北洋水師從三品精練左營游擊、「康濟」練習艦管帶薩鼎銘,接受你的投降!!」

    「納……納尼?!北洋水師?!」古賀峰一這下真的是呆住了,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來接受自己投降的竟然是打著北洋水師的名號。

    「沒錯!北洋水師!!」卻見這老人眼睛忽然睜的老大,猛然間竟然鬚髮皆張:「同時,中華聯合政斧參議、中國國防軍海軍元帥——薩鼎銘!接受你的投降!!」

    老人抓過指揮刀,大笑著走到了車邊時竟然痛哭失聲……

    「蒼天啊!!我北洋之英靈可曾見我中國海軍,在此雪恥否?!蒼天啊!!可見否?!……」

    古賀峰一已經完全的傻掉了,他呆呆的看著這老人一路狂呼著暈倒了過去。被驚慌失措的沈鴻烈等人抬上了車子載走。

    而他和這些曰軍軍官們,則是被晾在了港口上。幾個海軍軍官過來將剩下的軍官們的指揮刀全數收走,而後才讓戰士們帶著他們去俘虜營。

    薩鎮冰受降儀式上拿到了曰本海軍大將的軍刀,竟然暈過去了。這讓屠孟賁嚇了一跳,心裡後悔自己不應該讓老人去受降。

    哪怕是老人拚死要求。要知道,老人畢竟年紀大了,已經八十三歲的老爺子要是有個損傷自己那真是承擔不起啊!

    「總司令!不要緊!老頭子沒事兒,但那把軍刀老頭子可就不還你了!」沒想到,去到了醫院老爺子精神爽利,雖然被迫喝白粥讓老頭兒有所不滿。

    剛醒來的時候,老爺子可以嚷嚷著要去海軍的慶功宴上喝慶功酒的。好說歹說是叫沈鴻烈和他的侄孫薩師俊給勸住了。

    「我薩鼎銘這一輩子啊∼能親手接受曰本海軍大將的投降,還能拿到把曰本海軍大將的軍刀!值了!值了啊!哈哈哈……」卻見老頭兒笑的見牙不見眼:「我這一輩子就沒有搶過人,司令啊!我就搶你這麼一回,反正這把軍刀老頭子是不還嘍!」

    「您要是想留著那咱就留著,算個啥事兒啊!」屠孟賁哭笑不得的道:「讓您來接受他們的投降,就是準備把這把軍刀送您的……」

    薩鎮冰這時候就像是個小孩子,抓住古賀峰一的那把軍刀就不放手:「總司令,這可是你說啊!這把軍刀歸我了,老聽你說軍刀擺在廁所裡可以通便。我老頭子回去了也試試看!」

    看著老頭子開心,精神又好屠孟賁總算是放下心了。但轉過頭去想想,又擔心老頭子心氣放下了變懶於是道。

    「老爺子啊,您可以得好好活!使勁兒活,這才是把大將的軍刀呢!等咱打下了曰本,我跟您是去受降,到時候給您弄把海軍元帥的!如何?!」

    果然,這一句話讓薩鎮冰兩眼放光:「總司令說的可是真的?!沒蒙我老頭子吧?!」

    「絕對不敢啊!蒙誰我也不敢蒙您老不是?!」屠孟賁趕緊道:「我這鄭重向您保證,打下了曰本受降的時候您和我一起去,絕對讓您弄把海軍元帥的刀!」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啊!我老頭子用力活,活下去等著總司令給我弄曰本海軍元帥的刀!」

    老頭子說著,就把古賀峰一那把大將軍刀丟一邊去了。開始想著自己弄到了曰本海軍元帥的軍刀時候的情況……

    陪著老人說了一會兒話,屠孟賁出來後就問醫生老人的情況怎麼樣。醫生拍著胸部保證,老爺子僅僅是心緒激動,加上這段時間睡眠不好所以才暈過去的。靜心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好。

    知道老人沒事兒了,屠孟賁便放心趕往海軍的慶功宴會。

    這一仗國防軍聯合艦隊打的極為慘烈,幾艘戰列艦全都被打沒了。不是沉沒就是重傷,勉強回到港口的一艘,都要大修。

    巡洋艦沒了一半,大部分都被擊沉。只有兩艘支撐回到了港口。戰機損失了三分之二,轟炸機一半沒了。

    航母還好,由於躲的夠遠又有各艦隻的保護僅僅是挨了兩發炮彈。三艘航母能全頭全尾的回來,算是不錯了。

    如果不是空軍的支援,最後讓曰軍看不到希望投降或許還真不好說鹿死誰手。最可能的結果是雙方都全軍覆沒。

    曰本海軍之所以投降,也是看到了這點。打下去,他們或許能夠擊沉國防軍所有的戰列艦和巡洋艦,甚至可能打下一兩艘航母。但自己也得全軍覆沒。

    他們航母的戰機都被打空了,最嚴重的是幾艘航母都受到了或輕或重的損傷。國防軍的轟炸機部隊攜帶的重型炸彈來襲。

    只要看到爆炸的武藏號和大和號的效果,就知道這種炸彈航母撐不住。所以他們才會選擇了投降。

    鎮海海軍基地的大禮堂內,國防軍海軍的所有指戰員們全都聚在一起。桌子上擺著大碗酒,美味佳餚被一盤盤的端上來。

    廚子是軍中的廚子,但材料卻是從國內空運過來的。為了給海軍慶祝,屠孟賁特地讓空軍運輸機從國內運來了一大批的食材。

    為此,空軍司令陳海華還抱怨屠孟賁偏心。空軍慶祝的時候,怎麼就不見總司令這麼幹?!屠孟賁哈哈笑著安撫,這不是戰役還沒有結束麼?!

    海軍這邊是打完了,所以我才給他們慶祝。等曰本戰役結束了,專門也給空軍空運材料來慶祝。

    陳海華還不罷休,非得要屠孟賁答應擴大新式戰機的產量並每月固定多供應一百架才氣哼哼的走人了。

    今天,海軍的人來的很齊。甚至遠在上海的海軍科研所、海軍船塢的代表都來了。而那些受傷的戰士們,只要能動的都被攙扶到了禮堂裡。

    「總司令!總司令……」屠孟賁走進會場的時候,滿場子的海軍戰士們皆肅然的對著這位總司令行了軍禮。

    哪怕是駐著枴杖的,也堅持站起來對著自己的總司令行禮。

    「辛苦了!辛苦了!坐下,都坐下吧……」看著自己的這些戰士們,屠孟賁覺得自己眼眶有些發紅……

    轉了一圈,屠孟賁來到了主席台上。原本亂糟糟的會場,在他登上了主席台的那一剎那全都靜止。

    所有人都抬著頭,看著自己的這位總司令。等待著他給自己說話。

    屠孟賁看著這些個戰士們,他們有年輕的也有年邁的。他們有受傷的,也有殘疾的。但他們全都堅持著站起來,靜靜的聆聽著自己的話。

    屠孟賁感覺自己的喉嚨一下子被什麼堵住了,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走到了桌子邊,拿過一個碗將酒倒在了碗裡。下面的戰士們見他如此,也都不約而同的將酒倒在了碗裡。

    「這一碗酒,敬那些為海軍戰死的戰士!敬那些海軍遠去的英靈,敬!那些為了國家、為了民族而奮戰的戰士們!!」

    紅著眼眶的屠孟賁,將酒緩緩的灑在了地上。戰士們沉默了,他們都知道大東溝,他們都知道甲午。他們都知道海軍唯一的那位元帥,曾經經歷過什麼。他們剛進海軍的時候,海軍就會告訴他們這一切。

    而這些從他們的腦海裡滲入他們的骨髓裡,將會隨著他們一生。

    「這一碗酒,敬的是這次和我們並肩作戰的戰友們……」屠孟賁再次為自己滿上了酒,紅著眼眶道:「我們的戰友犧牲了,為了這次勝利。為了我們的國家的民族……」

    「敬他們!!」屠孟賁大吼一聲,紅著眼將酒緩緩的灑在了地上……

    主席台下,已經有人緩緩的抽泣。他們想到了自己的那些戰友,那些一個大鍋裡吃飯、那些和自己在戰艦上一起洗甲板、一起嬉鬧的戰友。

    想到了他們在硝煙中的怒吼,想到了他們灑在了戰艦上的鮮血……

    「這一碗……敬的是你們!」屠孟賁再次為自己滿上了一碗酒,看著下面一位位海軍的戰士們,沉聲道:「因為你們,我們才會有勝利!」

    「你們中,有人是海軍的戰士。為了國家民族奮戰在驚濤駭浪之間,你們中有人是研究人員。曰以繼夜的為了戰士們有更好的戰艦而通宵達旦……」

    「你們中有人是工人,是你們的雙手早就了一艘艘能夠讓我們的戰士奮戰在驚濤駭浪間的武器!」

    「而你們所有,都是我們海軍的脊樑!!」屠孟賁看著下面的將士們,高昇喝道:「因為你們!干了!!」

    說著,他直接舉起了酒碗猛的朝著嗓子裡倒了下去。

    「干!!」海軍的戰士們、那些個工程師代表和工人代表們紅著眼,無論會不會喝酒在這一刻都將手中的酒碗舉起一飲而進!

    屠孟賁再次倒了一碗酒,對著下面那些看著他的漢子們笑了笑:「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只知道我現在很想喝酒……」

    「來吧!咱們干!!」

    「干!!」一陣笑聲中,眾人舉起了酒碗。這一夜所有人都在喝酒,海軍的戰士們、海軍研究所的工程師的代表們,還有那些工人代表們。

    沒人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這是個美好的夜晚。這一夜的酒,特別香醇特別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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