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零九十章 莫斯科之戰（下） 文 / 貪狼獨坐
「艾森豪威爾將軍，你認為圖哈切夫斯基元帥能夠守住陣地嗎……」在莫斯科城內，蒙哥馬利看著城外那硝煙瀰漫，憂心忡忡的對著艾森豪威爾問道.
在德軍發動進攻之初，蒙哥馬利還有些慶幸那位蘇聯元帥的決定。若非如此，英軍和美軍肯定在這一場炮擊中損失慘重。
空軍的無能為力，他已經看到了。蒙哥馬利也知道這並非是空軍不想取得進展，實在是德軍的戰機太過難纏。
在這些德軍戰機的糾纏之下，盟軍的戰機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阻擊任務。是以，那些陣地上的蘇軍的情況完全可以想像的到。
「蒙哥馬利將軍，我們現在除了祈禱之外別無他法……」艾森豪威爾無奈的苦笑道：「陣地上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在我們的掌控之內了……」
「現在我們已經無法對圖哈切夫斯基元帥做出有效支援，只能靜觀其變了……」艾森豪威爾無奈的道：「如果現在我們支援過去，或許還沒有抵達戰場就被德國人幹掉了……」
「不用支援！！」便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艾森豪威爾和蒙哥馬利楞了一下抬眼望去卻見卻見一個年約五十餘歲的男子穿著沒有肩章的風衣走了進來。
這男子戴著老式的蘇聯紅軍蓋帽，穿著一身厚重風衣。臉上戴著一副圓框眼鏡，而那眼鏡後面折射出一絲絲的厲光。
「托洛茨基主席，您怎麼到這裡了！」艾森豪威爾趕緊站起來，他和蒙哥馬利都不知道這位蘇維埃的主席是什麼時候抵達這裡的。
甚至門外的衛兵都沒有任何報備，就讓這位蘇維埃的主席走進來了。
「我這是擔心你們要出兵，現在的情況我相信圖哈切夫斯基同志能夠處理好。你們現在應該做的，是加強在莫斯科城內的防禦。」
托洛茨基看著艾森豪威爾和蒙哥馬利，道：「至於圖哈切夫斯基接替你們陣地的問題，這也是我們蘇維埃委員會的決定。我們絕對相信，圖哈切夫斯基同志會掌握好局勢……」
「戰況現在已經進行到了不由我們分散注意力的時候了，我們現在已經注意的是如何制止德軍在冬季來臨之前佔領莫斯科，我們需要把德國人拖入戰爭的泥潭裡讓他們無法抽身！」
「為此，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托洛茨基看著兩人，沉聲道：「這是為了盟國的勝利，也是為了我們蘇維埃自己。」
「我只希望，在戰後盟國能夠記得為了勝利我們蘇維埃的戰士們和這個偉大的國家曾經付出過什麼。」
說完，托洛茨基對著兩人點了點頭不等他們說什麼便直接離開了這處指揮部。
艾森豪威爾和蒙哥馬利對於這位蘇維埃主席的來去匆匆不由得感到詫異，而當他們走出門外之後才瞭解到為什麼自己的衛兵們沒有做匯報。
整個指揮部裡，都站滿了大量的蘇軍士兵。直到托洛茨基離開，這些士兵才隨著他一起離開了這處指揮部。
艾森豪威爾不由得苦笑，難怪士兵們沒有報備。首先托洛茨基是目前這裡盟軍的最高統帥，其次大量的蘇軍士兵也讓美軍、英軍的士兵們不敢妄動。
這裡可是莫斯科，是蘇軍的大本營。要是有個什麼風吹草動說不准人家的大部隊就撲殺過來了，到時候別德軍沒有打進來盟軍自己就亂了。
且艾森豪威爾和蒙哥馬利留給自己麾下部隊的命令，就是盡量的不要和蘇軍起衝突。大家現在是並肩作戰的戰友，一旦起了齷齪那麼受益的只有是德國人。
「托洛茨基同志，我們接到了那位猛虎的電報……」在托洛茨基走出了艾森豪威爾的指揮部，準備離開的時候副官遞上了一封來自於中國**的電報。
托洛茨基拿過電報，匆匆的看完後陷入了沉默。好一會兒了，才對著副官道：「讓他們去做吧！不過，我唯一的要求是，就算撤下來也至少要到晚上……」
「啾啾啾……轟！轟！！轟……」莫斯科城外，隆隆的炮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德軍不僅僅有著四門列車炮，還有著大量的大口徑火炮。
這些火炮雖然威力無法和列車炮相比，但用於炮火阻隔蘇軍的支援還是可以做到的。而蘇軍的炮兵部隊也在不斷的向著德軍的支援路線發射火炮。
大量的炮彈撕裂了空氣，向著雙方的支援路線撲去。那些蘇德兩方正在廝殺的陣地前後頓時不斷的塵土飛揚！
圖哈切夫斯基臉色鐵青的將自己身邊的參謀、副官和警備隊組成的最後一支預備隊送上了戰場。此時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德軍對陣地的進攻整整一天都沒有停歇。
炮彈不斷的在發射，天空中的廝殺也從未停止。看著一架架蘇軍的、美軍的和英軍的戰機就這麼被慘然擊落，圖哈切夫斯基的眼角在不斷的抽搐。
他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戰場的情況只會越來越糟糕。德國人這次是下足了血本，為的就是一鼓作氣的將整個莫斯科外圍拿下來。
然後再聚集兵力，發動對莫斯科的總攻。不得不說，德軍在用兵方面顯得極為謹慎。在失去了列車炮的支持之後，他們並沒有貿然的發動對莫斯科的進攻。
雖然在那個時候，他們依然佔據了火力和一定的空中優勢。要進攻莫斯科的話，也並非不可能拿下來。
但德軍的將領們還是死死的忍住了，直到德軍支援來的列車炮到位、戰機和鑭式重型炸彈到位，他們才發動了這次進攻。
「圖哈切夫斯基同志……」參謀長葉甫蓋尼看著一隊隊的蘇軍吶喊的冒著炮火衝向陣地，然後消失在硝煙中不由得失聲痛哭。
這根本就不是在作戰，而是在讓他們去送死！德軍的鋼鐵烈焰吞噬了大量的姓命，將一位位鮮活的戰士，變成了一塊塊的碎屍和瀰漫陣地的腥血。
「葉甫蓋尼同志，我們無可奈何！」圖哈切夫斯基臉色鐵青的道：「或者我們在這裡戰死，或者我們的祖國遭受凌辱。在這樣的戰爭中，我們別無選擇！」
「準備一下吧！一會兒等參謀們都打完了，就該我們上陣了……」圖哈切夫斯基說完轉身回到了空曠的指揮部裡，將指揮部的文件、地圖等燒燬。
沙盤也被毀掉。葉普蓋尼在陣地上看了一會兒也跟著圖哈切夫斯基一起默默的回到了指揮部裡協助他一起清理那些重要的文件。
可以帶走的，圖哈切夫斯基已經讓傷兵們帶著撤回了莫斯科。那些帶不走的，圖哈切夫斯基會在這裡把它們毀掉。
當確認了不會有什麼遺留下來的文件之後，圖哈切夫斯基開始拿起自己身邊的虎式突擊步槍拆來開輕輕的擦拭著。
葉普蓋尼見狀，也拿出了自己的虎式突擊步槍開始檢查。這些虎式突擊步槍，是美國人支援他們的武器。
這種步槍哪怕是美軍中，也裝備的並不多。圖哈切夫斯基很喜歡這種粗曠的、看起來簡單但殺傷力極大的步槍。
甚至，圖哈切夫斯基一直懷疑這款槍到底是不是那位猛虎設計的？！因為從這款武器中，大家都明顯的看出了濃濃的斯拉夫風格——粗曠、強大、可靠！
「虎式，士兵最可靠的戰友！
在寒冷的冰天雪地，除了虎式還有什麼能給你溫暖？
密林荒野裡，請握緊你的虎式……」
忽然間，圖哈切夫斯基聽到了陣地附近傳來了陣陣的歌聲。這是用中文唱的，但圖哈切夫斯基的中文水平卻剛好聽懂了這首歌曲的歌詞。
「孤獨荒漠，虎式像你的右手一樣可靠。
無論你正在閱兵
還是深陷戰火
又或是激戰正酣……」
歌聲由遠至近，圖哈切夫斯基走出了自己的指揮部。他看到了幾個穿著吉利服的男子從後方穿行在自己的陣地上。
「或者你在享受難得喘息
可能你的一生都將留在訓練場
也可能它正在奔赴前線
拿好你的虎式！！」
圖哈切夫斯基沒有看清來人的面孔，但他已經猜到了這些人是誰。在盟軍的部隊中，穿成這樣的也只有國防軍支援而來的那支小分隊。
盟軍中，只有高層才知道這支小分隊的存在。也只有高層才知道，這支小分隊的強大。他們能夠如履平地的穿行在德軍的防線後方，輕易的將盟軍視為洪水猛獸的列車炮機會而後全身而退。
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的，不會害怕。而知道他們的存在的，則是會對他們發自內心的尊敬。
「你們怎麼來了？！這個時候你們不是應該在莫斯科城內嗎？！」圖哈切夫斯基看著這些接近自己的小隊，問道。
「報告圖哈切夫斯基元帥，我們奉盟軍太平洋戰區總司令屠孟賁之命令！前來將您護送回莫斯科！」雷大響站了出來，對著圖哈切夫斯基道。
圖哈切夫斯基目光終於有所觸動了，哪怕是托洛茨基此時也沒有打算讓自己撤出戰場。事實上，圖哈切夫斯基已經決定讓自己葬身戰場了。
但，那位猛虎突如其來的救助卻讓這位歷史上葬身於清洗中的老將心中微微一顫。
「對不起！我不能走，我需要和我的戰士們在一起。戰死沙場，這才是我應該做的。」圖哈切夫斯基對著雷大響等人搖了搖頭。
但雷大響卻咧嘴一笑，道：「圖哈切夫斯基元帥，我們總司令已經取得了托洛茨基主席的同意。但主席唯一的條件是，您至少在堅持到晚上才能夠撤離……」
圖哈切夫斯基聽了這句話，臉色稍緩。對著雷大響等人點了點頭，讓他們和自己一起回到了指揮部內。
「我想知道，為何你們總司令會發來這樣的命令……」回到指揮部之後，圖哈切夫斯基將自己的虎式步槍放回了槍架上，轉身對著雷大響等人問道。
問完之後，其實圖哈切夫斯基也覺得自己孟浪了。雷大響他們即使是精銳戰士，也僅僅是精銳戰士而已。並非國防軍的參謀，也不是高級指揮官。
如何能夠知道那位猛虎為何這麼做？！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雷大響裂開嘴笑了笑道：「我們總司令的電報裡說，您這位紅軍的拿破侖如果就這麼葬身在莫斯科城外實在是太可惜了。」
「即使您要犧牲，那也必須將更多的敵人送入地獄！這是您作為軍人的責任，也是您的義務。」說著，雷大響變得滿臉肅然：「職責於此，不可輕言戰死！」
圖哈切夫斯基沒有說話，走到了自己的臨時辦公桌邊上摸出了一個玻璃瓶子。拿出兩個鐵口杯，將其中一個遞給了雷大響然後將玻璃瓶裡的液體給雷大響倒上。
「酒？！」當那玻璃瓶裡的液體倒出來之後，雷大響抽動了一下鼻子大為詫異。托洛茨基聞言微微一笑，道。
「伏特加一直就是我們蘇聯紅軍的軍需物資之一，如果沒有了伏特加我們的戰士會失去戰鬥力。」說著，圖哈切夫斯基將口杯和雷大響一碰隨後一飲而盡。
雷大響貪婪的嗅了嗅這久違的味道，細細的抿了一口。隨後將口杯交給了身邊的戰士們，這些跟著他一起的戰士們無一例外都拿著口杯抿了一小口然後傳給下一個人。
圖哈切夫斯基詫異的看著雷大響他們的動作，直把雷大響看的不好意思了。
「嘿嘿嘿……我們在國防軍裡，喝酒會不成的。這點我很羨慕你們啊……」圖哈切夫斯基笑了笑，道：「這些不過是土豆做的伏特加，實在算不上什麼好酒。等戰爭結束了，我請你們喝一下我們蘇聯人的驕傲！真正的伏特加！」
「哈哈哈……好！戰爭結束了，我還沒有死的話那麼還請元帥來我們中國。我請你和正宗的東北燒刀子！絕對夠味兒！」
雷大響一想到那七十度的燒刀子，他就感覺渾身發熱。那是好酒啊！可惜的是，來了莫斯科之後沒得喝了。
「雷上校，說實話我不太可能和你們現在一起撤下去。」圖哈切夫斯基放下了酒杯，笑著對雷大響等人道。
「托洛茨基主席的命令，是需要我們防禦到晚上。我會堅持做到這點，至少在夜晚到來之前我需要和我們的戰士們在一起。如果有需要，我也會奔赴戰場。」
雷大響等人點了點頭，略有些欽佩的看著這位元帥。至少目前來說，能夠以元帥之尊**這樣的程度，並不惜拚死上陣的。他們看到的不多。除去國防軍的那些老將之外，就只有圖哈切夫斯基一個人這麼幹。
作為一名指揮官來說，這麼做或許是不理智的。但作為一名軍人來說，他們欽佩於圖哈切夫斯基的這種做法。
「我們會和您一起上戰場，或者護送您一起回莫斯科。或者戰死在上面……」雷大響看著圖哈切夫斯基，無比認真的道：「至少，我們得帶回去您的屍體。」
「哈哈哈……」圖哈切夫斯基哈哈大笑，幫著雷大響的酒杯裡倒滿了酒。
「剛才你們唱的是什麼歌？！能給我唱完麼？！」圖哈切夫斯基笑著看了看天色，此時的天色已經漸漸的暗了下來。
陣地上的槍炮聲也漸漸的平息了。進攻了一天的德國人，也疲憊了。他們選擇了在曰暮休戰……那些天空中盤旋廝殺的雙方戰機，也在這個時候偃旗息鼓。
轟鳴了一天的戰場，漸漸是恢復了平靜。殘陽之下，腥血和硝煙在陣地上緩緩飄散。還沒有戰死的蘇軍士兵，默默的將負傷的戰友往後方送去。那些還能找到的戰友屍首，也被收斂起來。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的**，無論是蘇軍還是德軍都在沉默中執行著命令。陣地上甚至聽不到哀嚎，或是痛哼。
蘇軍的士兵們，在將傷員抬下去之後便開始打掃戰場。德軍的武器能用的，都被他們收了起來。槍支、彈藥、食物……
德軍的醫務人員，打著紅十字旗在蘇軍打掃完戰場之後走進了戰場。開始收斂那些陣亡的德軍屍體。
便在這個時候，撤到了後方的蘇軍傷兵們聽到了自己的指揮部裡傳來了一陣歌聲。他們聽不懂這首歌曲的中文歌詞，但這首歌曲中的澎湃他們聽懂了。
「也許你已經一無所有
也許你只是在按照祖先的方式保衛家園
也許你正在為了你心中的**而戰！」
圖哈切夫斯基聽著歌曲，將杯中的伏特加一飲而盡。低下頭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雷大響等人則是在指揮部裡低聲的唱著。
「也許你早已在現實中失去前輩的榮耀
也許你將不得不將槍口對準同袍
你依然像前輩、他們或我們一樣，是戰士。
因為——你還有虎式！」
歌曲唱完了，圖哈切夫斯基抬首輕聲問道：「這首歌叫什麼？！」
「它叫《我們的虎式》。」雷大響咧嘴一笑，道：「這是一個學生哥給編的，我們聽著覺得來勁兒，就一直唱了。」
是夜，圖哈切夫斯基率領陣地上的蘇聯軍隊悄然撤離。第二天，當德軍攻佔了陣地之後才發現這裡已經被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