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千零四章 大亂戰(下) 文 / 貪狼獨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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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蘿的情況不好,而奮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雖然國防軍的進攻放緩,但對於已經損失過半的第三十師團也不好受。
百門重炮和鑭式重型炸彈可不是那麼好挨的,陣地前的工事基本毀於一旦。國防軍在坦克部隊的協助之下,一口氣衝下了三道陣地。
靠著收縮兵力,第三十師團勉強守住了第四道陣地。但小林淺三郎明白,所有陣地被攻破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最慘的是東英派來支援他們的兩個師團,直接在城外十餘公里處被堵住了。兩個師團長被炸死,剩下的幾個聯隊長勉力抵抗但看來凶多吉少。
沒有了支援,奮山現在的情況可想而知。小林淺三郎臉色灰暗,因為他已經接到了上面發來的電報,山蘿地區的部隊由於被抽調出來遭到了國防軍的進攻。
現在守備的旅團損失慘重,又被包圍著衝不出來只能是準備玉碎在山蘿戰場上。難道我們第三十師團也要走上這條道路嗎……
「第三十師團暫時不能死,他們好歹還是咱們的魚餌要是死了就沒法釣魚了。」這是屠三炮對於是否要殲滅第三十師團的回答。
卻見他嘿嘿的笑著對李宗仁道:「釣著他們胃口吧!奮山的位置太重要了。日本人不得不來救。他們在這裡失血的越多,咱們後面收拾他們就越容易。」
李宗仁也看過日本人的防禦工事,他不得不感歎日本人的戰爭能力。江浙戰役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日軍已經對自己的陣地進行了全的改良。
江浙戰役和上海戰役的時候,日軍的陣地就專門針對國防軍的衝陣而做過大量的改良。其中吸收了國防軍的環形工事、連環地堡群等工事的結構基礎。
然後他們再自行加強了防禦炮火、防禦坦克的工事結構。但國防軍研發的新型鑭式重型炸彈將他們的陣地全數擊碎。
直到現在,日軍依然對鑭式重型炸彈束手無策。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地下工事,只要低於六米那麼在鑭式的面前都和紙糊的沒有什麼兩樣。
可要是在六米的地下,那基本陣地上你什麼事情都做不了。最重要的是:日軍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到底鑭式炸彈能炸多少米深。
現在不止是國防軍,德軍也將自己的鑭式炸彈捂的很死。生怕洩露出去,被英美等國找到破解的辦法。
「本間將軍。奮山如果再沒有得到支援恐怕是支撐不住了……」東英城內,第十四方面軍總指揮部內第十四軍總參謀長前田正實陸軍中將捏著電報,對自己的司令官道。
「山蘿方面的陷落。已經成為了定局。我相信現在杉山元元帥大人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將國防軍的部隊牽制在山蘿地區。」頓了頓,前田繼續道:「而奮山是前往河內的門戶,如果這裡有失……」
「前田啊……不是我不想支援。而是我覺得我們似乎走進了陷阱了!」本間雅晴搖了搖頭。道:「直到現在為止,我們都在不停的跟著國防軍的動作而動作。見招拆招。完全沒有任何的主動。」
「奮山被進攻,我們派遣了兩個師團去支援。結果呢?!兩個師團現在在奮山城外被伏擊,師團長戰死、聯隊長勉力支撐。」
「山蘿的情況也差不多是如此。雖然那裡看起來是我們主動的進攻,但仔細看看你會發現這事實上是我們被人控制著進攻。每一步、每一個節奏,都被人生生的控制著!」
本間雅晴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這很可怕!一旦在戰爭中陷入了別人的節奏,那麼等待我們的只有戰敗而已。英、法、荷、比……等等國家被德國一擊而潰。就是因為他們的戰爭節奏完全被德國所控制住了!這是很危險的!」
前田正實沉默了一會兒,對著本間雅晴微微的一個鞠躬卻沒有說話。房間裡的兩人忽然同時都陷入了沉默中。
到底是支援好。還是不支援好?!奮山的位置太過重要了,如果不支援而導致奮山被佔領那麼無論是前田還是本間都只有上軍事法庭的後果。
但如果支援,自己手上就只有兩個師團如何去支援?!現在河內外圍的幾處據點都在遭受國防軍的強攻,而如果這路支援奮山的部隊遭到阻擊或伏擊。
那麼後果也不會比不支援奮山差多少。此時,敲門聲響起。電訊官拿著來自於指揮部杉山元的電報交給了本間雅晴和前田正實。
「還是出動吧……」本間雅晴苦笑著道:「司令官閣下已經下定了決心了,即使有再大的困難和風險,我們也必須要承擔……」
杉山元給本間雅晴的電報很簡單,就只有一句話:奮山若失,本間及第十四方面軍則需要負全責!
這條命令發出來,本間雅晴和第十四方面軍已經失去了其他的選擇。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是支援正在戰鬥的奮山方面部隊。
華南方面軍第一軍團並沒有將佔領山蘿看成是自己的第一要務,這裡不是國內就算是佔領了城市對於國防軍來說意義也不大。
且最為重要的是,整個東南亞戰區總指揮部給他們定下的要求是盡最大的努力去殺傷日軍的有生力量。
反正只要日軍死光了,這些城市他們要守也守不住。而在要求盡力殺傷日軍有生力量的要求之下。華南軍區第一軍團並沒有將打下山蘿視為多重要的事情。
相反的,他們更看重的是從義路、孟匈支援出來的日軍。在山蘿前方陣地,第一軍團僅僅是保持了兩個師的進攻兵力。
而有兩個軍則是被派往義路和孟匈兩處。對支援過來的日軍進行伏擊。
「打就要全面開花!只要日軍的傷亡足夠大,就算我們不佔領這些地區他們也無力防守。」屠三炮現在終於可以放鬆些了,已經進行了五天的戰役日軍被國防軍逼的疲於奔命。
國防軍一步步的將日軍在防禦工事裡蹲著的部隊抽調出來,然後不斷的在路上實施伏擊、阻擊。而國防軍的戰略意圖,直到現在也沒有被日軍看破。
只能說,日軍的思維方式還是停留在了一戰時期。搶的依然是一城一地的得失,而非是有殺傷對方有生力量。
其實這點也不能責怪杉山元。下載你東南亞地區每一寸土地的得失對於日本來說都極為重要。那些關係到了日軍是否能夠在這場大戰中勝出,那些資源直接影響到了日本的一切。
沒了這些資源,日本就失去了戰爭的能力。不要說製造武器彈藥。甚至就連護衛他們本土的戰艦都無法啟動出航。
「啾啾啾……轟!轟!!轟……」在孟匈駐守的第二十六師團剛剛離開孟匈不過是二十餘公里,便遭遇了華南第一軍團第一七一軍軍長周祖晃看著山下那些被炮火覆蓋的日軍眼中儘是得色。
周祖晃是桂系老將了,早年間先後畢業於武昌陸軍中學和保定陸軍軍官學校。抗戰以來一路歷經淞滬會戰、華南戰役、江浙戰役,但由於對新式武器和戰術的略有不適導致戰果平平。
這讓老周憋著一口氣。要在安南玩把大的!他可是對同屬第一軍團的第一四十八軍軍長韋雲淞手上的那把日軍少將軍刀覬覦良久了。
上次江浙戰役。韋雲淞繳獲了一把日軍少將軍刀之後就很顯擺的把軍刀放在了自家廁所裡,說是要向國防軍總司令屠孟賁學習以日軍軍刀通便。
這把只繳獲了一把大佐軍刀的周祖晃羨慕壞了,老想著自己能繳獲一把日軍將官刀好擺在廁所裡,來人了就炫耀一下。這多有面子啊!
「告訴弟兄們不要急著沖,包圍住別給跑了才是正經。」周祖晃放下了望遠鏡,道:「反正這幫日軍的炮兵已經被敲掉了,慢慢磨他們就是。」
「是!!」副官應了一聲出去了,而一七一軍參謀長劉清凡卻疑惑的看著自己的老搭檔。卻見周祖晃嘿嘿的笑了笑。道:「如山,咱們只需要困住這些日軍就好。硬打的話。咱們會有損失……」
說著,周祖晃左右看看低聲對著劉清凡道:「且我覺著總指揮的這手圍點打援真厲害,我想著看看咱能不能也玩上一手。看看這矬子們來不來援……」
劉清凡對著自己的老搭檔豎起了大拇指,點頭笑了笑。反正只要能坑死日本人,什麼方式他們都願意去試試。
相比起屠三炮的放鬆,現在杉山元的指揮部裡一片愁雲慘霧。派出去的支援部隊接連遭到伏擊或阻擊的消息不斷傳來。
現在杉山元已經沒有了當初接到消息時候的那種分析心情,他現在暴躁的在司令部裡不斷的渡步,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低聲咒罵。
「清水!你進來一下!」良久後,忽然杉山元的辦公室裡傳來了一聲呼喚。南方軍總參謀長清水規矩不敢怠慢。
趕緊向著杉山元的辦公室走去。進到了辦公室裡,清水規矩卻看得原本意氣風發的杉山元現在仿若在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
他頭髮蓬亂,鬍子耷拉。眼珠子裡全是熬夜熬出來的血絲,嘴唇有些發白似乎很久沒有見到陽光的樣子。
「司令官閣下,我來了……」清水規矩對於現在的戰況也沒有絲毫的辦法,他對著杉山元深深的一個鞠躬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清水,我知道。這不怪你。」杉山元的聲音就像是兩塊鐵片在摩擦,顯得那樣的沙啞而無力。
清水規矩沉默了。而杉山元竟然也沒有說話。兩人之間就這樣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平靜,平靜的令人窒息。
「清水,我叫你進來是想要問你上次帝國本土送來的那些特種彈現在在哪裡?!」良久之後。杉山元才忽然悠悠的道。
清水規矩聞言不由得一驚,那些特種彈是江浙戰役之前帝國就配發到各個部隊裡去的。後來已經東南亞戰事的順利,於是便沒有去使用那些特種彈。
而那些特種彈都被完好的封存著,放在了日軍的秘密倉庫裡有專人進行把守。
「司令官閣下請三思!這些特種彈不可輕易動用,一旦我們動用了這些特種彈的消息洩露出去……」清水規矩對著杉山元深深的一個鞠躬,沉聲道。
清水規矩也不是什麼好人,事實上他從內心裡也同意杉山元動用這些特種彈。可他同時也擔心一旦動用了這種特種彈。引發的可能是國防軍的報復。
甚至美軍的報復,這些報復日本能夠承受麼?!
「現在的戰況已經如此,而東南亞對於帝國的意義想必你心裡比我清楚。」杉山元沉聲道:「我們現在沒有其他選擇。要麼看著戰局被國防軍所破。要麼就想盡辦法扭轉這對於我們來說極為不利的局面……」
一開始杉山元也沒有想過要用特種彈,因為在中國出現特種彈的時候國防軍總司令屠孟賁就警告過要對日本進行報復。
對於這位猛虎的警告,日本人心驚膽戰。這也是他們封存了那些特種彈的原因之一。
但就在剛才奮山傳來了不利的消息在國防軍空軍的強壓之下,日軍的陸軍航空隊最終損失了一百三十餘架戰機。撤出了戰鬥。
而海軍方面表示。如果他們繼續支援的話那麼或許將導致他們連沿海地區都沒有辦法進行基本的偵查維持。
在這種情況下,奮山的制空權終究是落入了國防軍的手裡。奮山一旦有失,那麼南方軍將會陷入全面的被動。
河內首先會受到威脅,然後在接下很可能是整個安南。甚至,直接影響到日本在東南亞的戰略態勢。
而到時候,首當其衝的便是杉山元。作為南方軍的司令官,一旦東南亞戰局出現了變化毫無疑問他將是第一個被處置的。
為了避免這種狀況的出現,杉山元想到了那一批被封存的特種彈。在杉山元看來或許那些被封存的特種彈可以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改變整個戰局!
「閣下。我並非反對使用特種彈。但我們需要考慮到的是使用了特種彈之後可能造成的危害和後果。」清水規矩頓了頓,道:「如果國防軍實施報復的話。那麼我們本土會不會遭到打擊?!如果我們首先使用了特種彈的話,那麼會不會導致其他國家也對我們使用特種彈?!」
「這件事情,我個人的建議是請司令官閣下首先請求大本營的授權。只有拿到授權之後,我們才可以去使用那些特種彈。」清水規矩看著杉山元,道:「否則,動用這批特種所帶來的後續結果是我們都無法承擔的……」
杉山元歎了口氣,其實他何嘗沒有想過要請求大本營的授權?!但他也知道,要獲得授權是很困難的事情。
大本營內部對於特種彈的使用也存在著爭論,有人如同清水規矩一般擔心一旦日軍使用了特種彈那麼導致的後果就是開啟了其他國家對日本使用特種彈的許可。
那麼,將來日本要面對的就是其他國家對日軍的軍隊甚至本土使用特種彈。這是日本無法承受的,日軍對於特種彈的研究並沒有達到很深的地步。
雖然研究很早就在進行了,但缺乏相關的人體試驗很多概念和操作都僅僅是停留在實驗室裡。如果沒有相應的實體操作,根本就沒有辦法證實這些實驗結果是否能夠在戰爭中使用。
是以,日軍的特種彈很多僅僅是建立在一戰的基礎之上的。細菌彈、和好幾種毒氣彈在中國戰場上運用的效果不佳,反而是激起了其他國家的憤怒。
甚至連同屬於盟友的德國和意大利都暗示了自己的不滿,這也是日軍在和國防軍進行東南亞戰役開端的時候沒有使用這種武器的原因之一。
「我們先用了再說!」杉山元一咬牙。狠聲道:「只要我們取得了勝利,沒有人會說什麼。但如果我們失敗了,即使不用這些特種彈我們也會被懲戒!」
清水規矩聞言不由得歎氣。這也是開戰以來日軍形成的一種風氣。只要是贏得了勝利,那麼無論使用了何種手段都會被忽視。
甚至天皇裕仁都會站出來支持勝利者,勝利者不會遭到任何的指責。倘若失敗了,即使你是按照命令去做也會被撤職甚至會被送上軍事法庭。
而這種風氣造就的是日軍方面的「下克上」極為嚴重,下面的部隊有時候會認為自己有取勝之機而選擇違抗命令。
反正只要取得了勝利,那麼大本營終究會保住自己。如果不是杉山元在激進派中威望甚高,或許他在南方軍也會遭遇這樣的情況。
「把初號、三號特種彈給東英和北江送去。讓他們立即將這些特種彈投入使用!」杉山元惡狠狠的道:「我們必須要搶回失去的優勢,那些該死的支那豚必須要付出代價!」
「哈伊……」清水規矩見已經無可挽回了,只能是躬身應道。畢竟他清水規矩不過是參謀長而已。真正的決定權是掌握在杉山元手裡的。
而這道命令傳出之後,河內附近的某座山林內忽然行出了一隊車隊。他們在一個大隊的日軍軍隊的護送之下前往戰火紛飛的北江。
這支車隊周邊的警戒極為森嚴,而在車隊的邊上更是有著一輛輛的摩托車在隨行護送。即使是杉山元這位南方軍司令官出動,也沒有這麼大的陣仗。
那些卡車則是被包的嚴嚴實實。甚至日軍出奇的在車頂上放置有人進行觀察。可謂守護的極為嚴密。沒有任何縫隙。
但他們的行動並沒有躲過強柢和阮秋翁那些眼線,這支詭異車隊剛剛出了河內的公路邊被注意到了。一份份的消息隨著電報直接抵達了國防軍總指揮部。
鄧殷藩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日本人曾經在中國做過的,那兩次導致的國防軍巨大的傷亡。甚至因為沒有防備,不少人被直接撤職。
「看來小鬼子真是著急了啊……」屠三炮嘿嘿的冷笑著,日本人能有什麼秘密武器?!無非就是那些毒氣彈和細菌彈。
屠三炮目露凶光,手指在吧嗒吧嗒的不斷作響。
「總指揮,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鄧殷藩臉色也很難看。如果是日本人動用這些毒氣彈其實國防軍也可以防禦。
自從上次在上海戰役中被日軍抽冷子使用過毒氣彈之後,國防軍上下都對這種武器懷有高度的重視。
國防軍配發的防毒氣面罩。他們也從來不敢丟棄或不保養。沒辦法,上次上海戰役因為沒有準備而導致的損失太大了。
「如果是毒氣彈,我不是很擔心。畢竟咱們對於毒氣彈還是有些瞭解的,就怕那幫矬子放的是細菌彈!」屠三炮冷然的道。
日本人在搞細菌彈這件事情國防軍早已經知道了消息,那些被俘的日軍有些是參與過日軍細菌彈單位保衛工作的。
他們已經將日軍在研究細菌彈的事情洩露給了國防軍。這些人在失去了被救的希望之後,很乾脆而光棍的選擇了投靠國防軍。
一些表現良好的,正逐步升級為底層管事不再承擔體力勞動。非常幸運或者說不幸的,國防軍大面積的培養了一批忠實的「日奸」。
這件事情對於中國聯合政府和國防軍來說,是很幸運的。但對於日本來說卻是極為不幸的,這些人正在積極的出賣他們所知的一切日本的情況。
當然,很有知識的一些「日本和平人士」們為此找了個極好的名稱結束戰爭,為了日本的和平。而組織起來的機構,則是對外稱為「日本反戰聯盟」。
「總指揮,這件事情並不好辦。根據我們的情報,日軍這次動用的護送部隊高達一個大隊千餘人,如果我們僅僅是派出小股部隊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他們……」
鄧殷藩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懊惱的道:「這支大隊明顯就是為了護送這些武器而組建的,根據咱們的消息他們防禦的很是嚴密,小隊之間間隔很細根本就沒有辦法進行滲透打擊……」
屠三炮沒有說話。他皺著眉頭觀察起了地圖。的確,這條路上有不少地方適合進行伏擊。但重要的是,這些部隊肯定不能多。否則那些被散出去的日軍護送部隊就會察覺。
到時候周邊的日軍撲過來,就算是進攻部隊三頭六臂也沒法擋住。要是人多了,會暴露。而人不多卻根本沒有辦法應付。
「咱們還有多少**?!最烈的那種。」屠三炮忽然若有所思的對著鄧殷藩問道,這些事情作為參謀長的鄧殷藩無疑是最清楚的。
「最烈的烈性**差不多還有一百箱,每箱是三十公斤。」鄧殷藩不知道屠三炮想要做什麼。但還是如實的回答道。
而炮爺在聽完了鄧殷藩的話以後,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隨後便在地圖上寫寫畫畫。鄧殷藩湊過去看了一下,覺得沒看懂。
總司令這不是在畫地圖構造。也不是在做什麼運算。看起來就好像是個孩子無聊在紙面上隨便畫。但鄧殷藩知道,自家總司令肯定不是隨便亂畫的。
地圖上幾座山峰都被圈了起來,被畫了條斜線。屠三炮沉默的抓著下巴,好一會兒了才對著鄧殷藩道:「幫我把老四找過來。」
鄧殷藩一愣。隨後臉色一變點了點頭出去了。老四是這次屠三炮隨從中最奇怪的一個人。這個人好像什麼都不管。偶爾去前線晃悠一下。
沒人知道他帶著什麼使命,也沒有人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歷。他掛著少校的軍銜,卻經常失蹤。一般到了飯點兒,他自己就會回來。
但幾個跟著老四上過前線的戰士回來說,老四那手槍法極為厲害。甚至有人見過老四活生生的把一條大蟒蛇擰死。
而老四也就成了總指揮部裡最為神秘的人。基本上除去屠三炮之外,他跟誰都嘻嘻哈哈沒個正形。但誰都知道,這不知道來歷、不做任何事情的老四,那是個無比凶狠的人物。
「炮爺。您找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老四進到了屠三炮的辦公室。而他進來的時候順手就將門帶上了。
最重要的是:作為東南亞戰區總參謀長的鄧殷藩竟然沒有跟進來。而是就呆在自己的參謀部裡看著沙盤和地圖。
「老四,我們收到消息那幫矬子從河內帶了毒氣彈準備要去東英和北江。」屠三炮沒有任何廢話,直接說出了這個事實。
「我這裡有一百箱的**,每箱三十公斤。這裡有兩個山頭,我打算把這車隊直接活埋了!」屠三炮那胡蘿蔔大小的手指在地圖上一個劃拉,直接道。
「我明白了。」老四點了點頭,道:「明天您就能看到結果。」
「唔……最好有照片可以證明這幫矬子運了毒氣彈。」屠三炮冷笑著道:「老子一直就想要轟炸東京的時候用上,但覺著這麼乾似乎不好。這下這幫矬子算是給了老子借口了,不整死他們怎麼對得起那些死在毒氣彈下的弟兄?!」
「我知道了。」老四還是那麼淡然,對著炮爺點了點頭道:「還有其他要求麼?!」
「沒了,你帶著人辦完事兒就回來。事兒成不成沒啥,弟兄們得一個不少的給我帶回來!」屠三炮掃了一眼老四道:「你小子本事是有,但就是脾性急躁。我這段時間壓著你,怕你早就憋壞了吧?!」
「哪兒能呢……嘿嘿……」老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低下頭咕噥了一下。
「好了!我也不廢話了,快去快回。」炮爺擺了擺手,像是趕蒼蠅似的要把老四趕走。而老四見得炮爺如此如蒙大赦趕緊行了一個軍禮轉身溜走。
看著老四的背影,炮爺無奈的笑了笑。算了,讓他去吧!再這麼壓著,這小子能給壓出病來。讓他活動活動也好,整天被憋在部隊裡也是不成的。
「我說老四,為啥你見到炮爺總是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從前對阿公你都沒那麼怕。咋就那麼怕炮爺?!」
老四從辦公室出來之後,三兩下的便消失在了指揮部外的樹林子裡。半個多小時之後,他出現在了奮山城外的一處叢林中。
「你懂個屁!老子這是尊重。尊重懂麼?!」老四急赤白臉的叫嚷道,邊上的聶子吃吃的笑道:「甭死撐了,咱們誰不知道你小子那是被炮爺親手操練怕了!讓你小子過來的時候不知道天高地厚,非得找炮爺過過手。倒霉了不是?!」
這幾人,赫然便是曾經在美利堅暗中護衛宋夫人和屠三炮的致公堂的幾位漢子。
「天成、聶子,你倆真心不是玩意兒!知道炮爺厲害,還誑我去跟炮爺過手。不是兄弟啊……」老四恨鐵不成鋼的罵道:「老子這是交友不慎啊!交友不慎!」
「得了!你小子甭得了便宜還賣乖。能給炮爺親自操練的咱們整個國防軍就沒幾個人。你小子這是混上了,還抱怨個啥?!」剛才諷刺老四的天成笑嘻嘻的道:「唔……雖然過程痛苦了點兒,但好歹你算是練出來了不是?!」
老四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覺得倒也是。但想想自己那三個月每天都被炮爺從槍法到拳腳的爆刷,他就滿心的痛苦。
玩拔槍術的炮爺十次比試可以十次都把他手上的槍打飛,拳腳更不用說了。基本他就屬於被揍的滿地找牙的那個。
「說正事兒。天成、聶子,這是咱加入烏鴉以來的第一次行動。可不敢搞砸了。要是出了啥事兒你我丟臉無所謂。可太公臉上就不好看了啊……」
這支隊伍,是隨著炮爺從美利堅回到國內準備參加抗戰的。但回來以後炮爺卻沒有直接讓他們去戰鬥,而是集體進行了國防軍的訓練長達數個月。
大部分時候是霍殿閣在操練他們,而有時候也會有烏鴉的教官過來指導。炮爺更是不時的親自過來拾叨他們一下。
原本這些漢子都是致公堂內的精銳,現在經過了軍事化訓練和系統的武器、一擊必殺的學習已經徹底的成為了精銳中的精銳。
「咱們之前雖然執行過一些小任務,可都沒有這次重要。這次,才是咱們的大任務!」說到了正事兒,天成和聶子臉色也變得肅然。
「放心吧!那些**我現在就去領。對了!老四,你這裡計算好了沒有?!別到時候不夠量埋不了人哪!」
老四聽聶子這麼一說。嘿嘿的冷笑著道:「放心吧,我這早算好了。你只要老實的按我說的去埋,鐵定能把那幫矬子全給他埋掉了。」
聶子點了點頭,隨後離開帶著人去領**去了。
正在護送車隊的那個大隊還不知道自己的車隊已經被人盯上了,大隊長青木優無比警惕的關注著周圍的動靜。他自信,只要是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無法躲過他這支大隊的眼睛。
的確,甚至連方圓三里左右那些砍柴的、摘野菜的都被青木的人清理掉了。為的就是不洩露自己這支大隊的行蹤。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遠處的山丘上還是有人盯著這支部隊。由於青木優的謹慎,部隊行進的極為緩慢。
走了良久也未曾進入東英的地界內。而為了防止自己的信息被洩露,青木甚至保持著無線電靜默,不同意杉山元派來的一個聯隊的護送。
在青木看來,那些人只會壞事。如果他們有本事的話,也不會被國防軍打的如此淒慘而讓自己等人被迫要運送這些特種彈上戰場。
「大隊長,前方詢問我們是要從近路前往東英還是走大路?!」這時候車隊忽然停了下來,參謀飯塚瀨的車子開過來下了車對著青木問道。
青木走下車子,讓副官拿過來地圖看了看。邊上的飯塚不敢插口。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大隊長是極為獨斷專行的人。
很多時候,你完全不能插口他的主意。而他所在的位置,也讓他獲得了許可可以在必要的時候槍決任何人而無需負責。
「飯塚,雖然這條路有些險峻但這是我們最快抵達東英的路徑。」青木在地圖上看了一會兒,道:「把這些特種彈給東英送去,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吩咐下去,加速行軍!爭取在天黑以前抵達東英。」
「哈伊!」飯塚瀨趕緊躬身應道,青木不喜歡有人拖延。且飯塚也覺得這麼干是可以的。自從車隊從基地出來以後一路小心謹慎。
甚至路上方圓三里內那些所有遇到的外人,都被清理掉了。飯塚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之下,自己車隊的信息不可能被洩露。
且,走近路的話至少縮短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不必繞過那些看都看煩了的山澗密林。
而青木的命令傳下去以後,車隊再次緩緩的行進了起來,他們不知道高林處一個漢子緩緩的放下了望遠鏡,做了幾個手勢幾人便溜出了草叢。
「目標已經照著指定區域行軍,你回去請大隊盡快準備。我和禿子留下來繼續監視。」
「是!」
而在地處這裡數十公里的一處險峻的山窪兩側,拿到了電報的老四嘿嘿的笑了幾聲將電報丟給了聶子和天成。
而在他們身後的則是七八十條漢子,這些漢子正在揮汗如雨的挖掘著。他們用的工具卻很特別。看起來有些類似於洛陽鏟,但似乎更適合深度挖掘。
三人無聲的笑了笑,隨後拿起身邊的鏟子也加入了挖掘隊伍中。
「啾啾啾……轟!轟!!轟……」而在此時,集合好隊伍準備前往奮山支援的本間雅晴才剛剛踏出東英城不過是十餘公里,便遭遇到了伏擊。
好在本間雅晴吸收了之前被伏擊的經驗,他將自己的隊伍分的比較散好歹沒有被完全的包餃子。當然,這僅僅是本間雅晴自己這麼認為而已。
「嘿嘿嘿……個小矬子想跟你爺爺玩兒一字長蛇陣?!你這還嫩了點兒呢!哈哈哈……」谷良民哈哈大笑,終究是讓他等到了。
放過了日軍兩個師團而得知曹福林這傢伙竟然幹掉了兩個師團長,谷良民嫉妒的眼眶發紅。心裡暗自想到,要沒把本間雅晴這傢伙掙到手自己這把就算是虧了。
但現在賺到了本間雅晴,谷良民是心滿意足啊!至於本間雅晴那手一字長蛇陣,要是換別人看或許就只能包圍一部分而放跑一部分了。
可谷良民是誰啊?!桂系的老將了,江浙戰役的時候沒少和日本人交手。追擊過、伏擊過,也曾攻堅也曾亂戰。
這點本事顯然沒有辦法難住谷良民,卻見谷良民將整個部隊分為前後再然後在中間實施小分隊突破再反包圍。
看似無陣型但實際上互相之間配合分割的作戰方式,直接將本間雅晴的隊伍撕裂的支離破碎。處處想要互相支援,但處處又都被牽制著。首尾之間皆有國防軍在進攻,不時的大口徑火炮就直接砸到了陣地上。
「各部自行突圍返回東英於城外修築陣地,命令東英留守旅團必須堅守不得出戰!電告指揮部,我部遭到國防軍伏擊……」本間雅晴算是聰明的了,他躲過了第一輪國防軍的炮擊隨後組織起來了一個聯隊立即進入陣地防禦。
雖然效果有限,但還真一時之間擋住了國防軍的進攻部隊。本間雅晴也算是夠狠的,直接就命令部隊馬上突圍。
「司令官閣下,難道我們不堅持一下嗎……」前田似乎很不甘心,自己現在有一個聯隊三千餘人的部隊。而對面看起來似乎只有大約四五百人左右。
如果這時候衝出去,或許還能夠有取勝的機會。
「前田!你是白癡嗎?!這些部隊明顯就是一環套著一環,你以為我們直接沖就能衝出去嗎?!」本間雅晴憤怒的咆哮道:「我敢肯定,只要我們多留一下就會有國防軍的重炮和轟炸機前來招待我們!別忘記了,現在奮山的制空權在人家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