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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虎嘯滿洲 第五百三十三章 雪藏楊子任 文 / 貪狼獨坐

    「這裡還有一封信。」屠千軍對著羅斯福笑著輕聲道:「你可以打開看看……」

    羅斯福點了點頭,然後迫不及待的將另一封信也打開來。卻見這封信內有一張信紙,上面用漂亮的小楷寫著:二月,有血光過。有驚無損。

    跟著葛月潭老神棍學過中文的羅斯福自然是看的明白,這上面是說自己二月份會遭遇一場危機!甚至會見血,但自己不會有損傷。

    「孟賁,那我該如何應對啊?!」羅斯福定了定神,對著屠千軍便道。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這兩封信是之前司徒美堂就跟他說過的。

    他也知道這兩封信,但卻不知道內容。司徒美堂也和他說了,這兩封信會被放在銀行的保險箱裡。只有羅斯福能去提出來。事實已經證實了屠千軍的語言。早在一年多以前屠千軍便預知了自己將成為總統!

    而自己前往滿洲的時候拜訪的葛月潭也聲稱自己「貴不可言」!這些詭異但已成的事實讓羅斯福對於屠千軍心生敬畏!

    「加強防護,不過順其自然就好。」屠千軍笑著對羅斯福擺了擺手,道:「既然卦象顯示你不會有問題,那麼這不過是一場小風波而已。」

    羅斯福這才鬆了口氣,而屠千軍頓了頓繼續道:「需要注意的是,改革的進程應該如何控制。那些既得利益者,應該怎麼處理。這些才是重點,毫無疑問的胡佛先生蹦達不了幾天了。」

    聽著軍子的話羅斯福不由得噗哧一笑,現在胡佛已經徹底的淪落為一個經典的美國笑話。甚至不少人想著要刺殺他,如果不是聯邦特工們還算得力估計胡佛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而便在屠千軍和羅斯福做最後一次的談話的時候,蘇聯也陷入了一片的爭論中。這是因為屠千軍給他們發來了一封電報。電報上他表示希望和在中國的**接觸一下。

    原本來說,這是蘇聯願意看到的。但也有在莫斯科的大佬們表示,這會不會引起一些變化。畢竟現在在中國的**幾乎就是由蘇聯主導的共產國際在遙控。

    「即使他們見面引起一些變化對於蘇維埃來說也沒有什麼!」斯大林看著自己的同僚們沉聲道:「現在在中國的同志們事實上能夠做的根本不多,如果說能夠讓這位老虎對蘇聯的態度友好些我覺得這種變化是可以接受的……」

    這裡是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宮,會議室內煙霧繚繞。陽光透過了窗戶撒進了會議室內。幾位委員們都在低頭思考。

    「斯大林同志的看法我很贊同!」一位常委想了好一會兒沉聲道:「現在德國、英國和美國的大部分資金、技術都在滿洲。如果我們和滿洲合作的話那麼相信我們能夠獲得的利益不會小!為此而有一些變化,那麼是可以接受的。」

    其餘的常委們又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來這位常委的話中話?!這意思就是,為了蘇維埃的利益即使中國的那些人被犧牲掉也沒有什麼。

    大不了將來再輸出革命嘛!現階段看著鄰居大步前進。自己卻缺乏了大量的資金和技術。這不由得讓蘇聯很是著急!

    自從列國開始在滿洲投資並獲得收益之後,他們對於蘇聯的貸款和技術支持便大幅減少!最狠的是德國,直接把秘密設立的航校抽空了!

    之所以這麼做極大的原因是滿洲有著用新式的單翼戰鬥機作戰的經歷,沒有人比德國人更瞭解實戰的意義!特別是新式戰鬥機,這種實戰中獲得的經驗比什麼都要寶貴。

    這些變化讓蘇聯暗暗著急,但卻無可奈何。畢竟蘇聯和列國的意識形態有著極大的差異,而且現在由於經濟危機不少人在鬧騰著革命。偏偏他們還都打著**的旗號!

    甚至不少人都唱著《國際歌》。其實這些人未必都是蘇聯指示的但誰叫他們掛著**的旗幟呢?!於是,就算不是蘇聯做的列國也會當成是蘇聯做的。

    這可謂是躺著中槍!而有了這種經歷,列國更加不敢給蘇聯什麼貸款和技術援助了!不然你拿了我的資金和技術回來支持我治下的民眾造我的反這誰也受不了啊!

    於是,掐斷對蘇聯的資金和技術援助也就成了理所當然!畢竟資本家們也在考慮,咱投資滿洲就算不賺錢至少不會讓工廠裡的職工來造我的反吧?!

    而進入蘇聯的各種投資、技術的減少也導致了整個蘇聯的工業化進程的放緩。這讓莫斯科的大佬們對滿洲恨的有些咬牙切齒,但卻又隱隱的佩服。

    畢竟才不過數年,現在這位猛虎竟然已經修建了大量的鐵路、工廠!甚至引進了發動機、冶煉技術和大量的化工技術!毫無疑問的,現在滿洲絕對是強於南京國府。甚至隱隱的與日本抗衡。

    無論是蘇聯還是日本、英國等列國都絕對認為。滿洲如此發展下去將會逐漸的取代南京國府。其實南京國府也不是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但他們自己的麻煩都解決不了哪裡有心思管滿洲?!

    不過即使他們把自己的麻煩解決了,也管不了滿洲。就現在而言滿洲國防軍政府不再是簡單的地方政府。事實上他的轄區已經包括了新疆、甘肅、青海等幾個省份!

    基本上來說,滿洲已經控制了比南京方面更大的地域!不過因為這些在南京方面看來多是傳統的非中原地帶,於是也沒有引起南京方面太大的反彈。

    「那麼就這麼決定了!」看見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斯大林直接拍板!對著眾人便道:「通知中國的同志,好好的接待這位猛虎!不要引起他的反感,這件事情就讓共產國際去做吧!」

    其餘的委員們點了點頭,此次會議便定下了基調。

    時間轉回十月份,蘇區中央局在寧都召開全體會議。江西省軍區司令大老劉不知道要開什麼會,高興地向大家開玩笑說:你們保證把會開好,我保證你們吃好、住好、玩好。咱們三好換一好!

    10月3日,會議召開。第一次會議時。因為伍豪在前線,正在往回趕,會議由史林主持。會上,大家先務虛。談理論。批判了一下托派。

    但漸漸地,氣氛開始不對了!有些人有意無意的話語就衝著楊子任來,氣氛頓時有些緊張!

    第二次開會前,伍豪回來了。第二次會議由他主持。經伍豪爭取,在第一次會議時被排除在會議之外的非蘇區中央局成員大老劉,被同意列席會議,但規定他只能旁聽。不能發言。

    伍豪不是笨蛋,他自然知道這次的會議要幹什麼!但他卻無可奈何,畢竟現在的那位是共產國際安排的。會場內有些沉默。人到齊了,他便簡單的宣佈開會。

    會議開始不久,室內漸漸煙霧繚繞,氣氛令人壓抑。項德隆坐在伍豪對面。

    他首先對第一天的會議作了簡要的概括:「我認為會議的焦點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前線的委員們,首先是楊子任等同志。是否認真執行共產國際和中央的指示問題。當然,結論也只有一個:沒有執行!」

    伍豪說得很謹慎,「先慢一點作結論好不好?會議剛剛開始。結論已經有了,那還開什麼會?也聽聽前方同志的意見嘛!」

    項德隆激動得握筆的手簌簌發抖,用力把剛點著的煙在煙灰缸裡摁滅,霍地站了起來,質問:「難道屢次抗拒中央的作戰指示,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每次戰鬥都叫苦連天,難道不是對勝利缺乏信心嗎?對爭取一省或數省勝利的目標採取懷疑的態度,難道還不是右傾情緒嗎?!」

    接著,冬榮等後方委員作了言詞更為激烈的發言!

    看見這副情況,伍豪趕緊對後方蘇區中央局委員們道:「前方的情況跟後方的情況不一樣。和在地圖上推想的更不一樣……」

    項德隆直接冷喝打斷,他明顯的不想聽伍豪作的任何具體解釋:「反正你們是尋找借口不執行命令,這是根本事實!!黨性還要不要?!我們的紀律還要不要?!」

    伍豪不由得一滯,隨後一臉苦澀地輕聲道:「總應讓人把話說完嘛……」

    項德隆一擺手,冷然的厲聲喝道:「具體事實不是問題的實質,問題的實質在於你們對命令執行的不堅決!這是對共產國際指示的態度問題。你們對國際路線是忠實的執行還是口頭答應執行……這裡應該特別指出的是楊子任同志。他對國際一向採取不尊重的態度,擁兵自重!這是軍閥!這是土匪作風!這是有問題的!」

    楊子任的手裡夾著一支香煙,沒有點燃。他低著頭一言不發,但顫抖的手說明了他的憤怒!在外廝殺,流血出力但卻得到這樣的對待楊子任委屈而憤怒!

    他拚命的抑制住狂烈的怨忿,盡量平靜地解釋說:「這是不公正的!我們在前方盡一切可能按指示去做。可是,不符合實際情況的命令,叫人難以接受……目前,我軍的實際力量不可能攻打中心城市,這是有血的教訓的……」

    但是,後方的委員們卻不願聽楊子任的解釋,項德隆厲聲斥責說:「應該檢查主觀原因,應該深挖思想根源。我們紅軍鬥志高昂,一向是攻無不克的!!你這是投降主義!」

    伍豪看清楚了,握有共產國際這把尚方寶劍的後方委員們,對前方的幾個委員採取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但他還不太相信,他們會剝奪楊子任在軍隊的權力。

    伍豪找到了一種策略,他試圖把後方委員們關注的焦點從路線問題引到軍事指揮上來:「我認為對楊子任同志的指責過火了,這不符合實際情況,但是,我不否認軍事指揮可能存在著許多問題,如果有什麼錯誤,我有責任!甚至我的責任更大更直接。」

    項德隆繼續發言,毫無疑問的全是指責:「這不是軍事指揮問題,而是指導思想問題,是悲觀情緒問題,是對共產國際的態度問題,是路線問題……這些傾向特別明顯地表現在楊子任同志身上!楊子任同志必須做出反省!我們都認為他不適合擔任現在的職位!」

    「楊子任跟莫斯科共產國際無直接聯繫,也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對共產國際的路線既無認識也無感情!這些都是巨大的問題!」

    「楊子任是個農民知識分子。對工人階級並不真正的瞭解,也缺乏工人階級革命鬥爭的鮮明性,執行的是富農路線,重視農村。忽視城市!這是更大的問題!」

    「楊子任對馬列主義不虔誠,有著嚴重的封建思想!我們看過楊子任的書箱,裡面幾乎全是封建時代的老古董,有什麼《呂氏春秋》、《貞觀政要》、《三國演義》《紅樓夢》,有唐詩宋詞,甚至還有《金瓶梅》!」

    「楊子任在會上講話,很少說馬克思列寧怎麼說。總是順口來幾句孔夫子怎麼說,老子、莊子、韓非子怎麼想……」

    頓時,原本是正常的討論最終變成了對楊子任的批判!低頭抽煙的楊子任雙手顫抖,微微垂目掩飾著自己的憤怒和不平!

    項德隆最後冷然的說出了後方委員們的想法:「我們認為楊子任同志絲毫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為了保證國際路線在紅軍中得以貫徹,楊子任同志應該離開總政委的崗位,回到後方工作。」

    「我提議,以後由伍豪負戰爭領導的總責!」幾個後方委員表示附議。對項德隆的提議表示支持。

    「我們覺得我們應該休會,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伍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明天大家再行討論……」

    幾個後方委員們冷哼了一聲。正要說什麼但項德隆擺了擺手道:「伍豪同志!我希望你端正態度!這是中央作出的決定!」說著,他自顧自的宣佈了散會!

    次日,會議接著開。漸漸的,項德隆有些不耐煩了!他看出來了伍豪試圖在保護楊子任並保留楊子任的職位。但這是他們不能接受了!

    「楊子任同志!你必須要表明態度。」項德隆直接打斷了伍豪的話,對著開會到現在一言不發的楊子任便喝道:「不端正態度,怎麼處理問題?!」

    楊子任緩緩的抬起了頭,帶著絲絲的隱怒掃了這些「委員」們一眼。

    他對會議的目的已看得很清楚,他知道,任何爭辯無非都是一種形式,性質早已定了。自己是少數派。再有力的雄辯,也只是徒然延長會議的時間,直到剝奪他的軍權為止。有理如此,無理也如此。

    形勢看清了,心情也就坦然了。湘蠻子的倔強性格,促使他要說幾句殺傷力特強的話。而後拂袖而去。然而,他理智地克制了自己,只平靜地說了幾句話,既不是認錯,也不是表態,那是很耐人尋味的幾句話。

    「天下理無常是,事無常非。先日所用,今或棄之;今之所棄,後或用之……我恭候中央的處理。」中斷了幾秒鐘,他又說了兩個字「完了」。

    會議又出現了沉默。有些人聽明白了他的話,有些人沒有聽明白。

    項德隆顯然不願意弄明白楊子任講話的含義,或者在他看來楊子任已經是案板上的鯰魚罷了!

    「既然楊子任同志已經表示聽候中央處理,我想會議沒有必要延長了,大家事情多得很,楊子任同志在目前的情況下留在紅軍領導崗位上是不合適的!」

    後方委員們附和說:「解除楊子任同志的軍內職務是非常必要的!」「我們快舉手表決吧!」

    伍豪見狀,還想為楊子任爭取一下。他盡量用和緩地對著這些委員們道:「我不同意這種倉促結論的做法,至於如何處理,要經過充分醞釀再說。」

    但冬榮等立即附議項德隆的意見,繼續對楊子任進行批評!會場上漸漸一邊倒,多數與會者認為楊子任承認錯誤不夠!

    項德隆蔑視的掃了一眼已經低下頭的楊子任,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我們還是表決吧!」

    從發言看,解除楊子任的職務,多數人都同意。伍豪看到形勢不可逆轉,還想再挽留楊子任,就說:「子任積年的經驗多偏於作戰,他的興趣亦在主持戰爭」。

    「如在前方則可吸引他貢獻不少意見,對戰爭有幫助」。

    然後伍豪提議「一種是由我負主持戰爭全責,子任仍留在前方助理;另一種是由子任負主持戰爭全責,我負責監督行動方針的執行」。

    楊子任冷然的看著這些委員們,輕聲道:「我既然得不到中央局的信任,繼續留在前方是不合適的。我現在身體不好,痰中帶著血絲,時常低燒。我向中央請一個時期的病假。至於回不回前方,我服從組織決定。」

    說完,他緩緩站起,看看大家,說了句善解人意的話:「也許還有些話大家當著我的面不好講,我現在退席。」說完,楊子任站起身,決絕而冷然的緩緩走出會場。

    會後,楊子任立即準備到長汀福音醫院療養。張烈曾向他告別,並要求他再爭取一下,留在前方。

    楊子任說:「算了吧,我們是少數,還是服從多數吧!」他還對前來送別的伍豪表示:「前方軍事急需,何時電召便何時來。」

    此後,楊子任進入了雪藏的時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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