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章 比就比,騎戰巾幗】 文 / 鄒久官
劉楨最後也沒有選擇去女兵那塊區域休整,而是選擇了第五連。
方才眾人都在吹捧劉楨,唯獨第五連冷著臉沒搭腔。這點反而讓劉楨看上了——當然,劉楨並不是高看第五連一眼,相反,他覺得第五連為人如此冷漠,跟同袍的關係可想而知也不怎樣。一個沒有人緣的軍官,在戰場上可不是什麼好事,這表示在自己遇到危險時,可能沒人會主動援救。如此孤僻的人並不值得劉楨過多關注。
事實上,劉楨之所以選擇第五連,很大原因是他喜歡清靜,並不喜歡被人天天跟在屁股後面吹捧。
當然,劉楨的判斷也是正確的。第五連在同袍當中的關係的確不是很好,除了鄭應、羅橡和石錘三個外,其他連長都不太喜歡跟第五連接觸。這種情況也蔓延到平常的訓練生活中,至少五連所在的西北角是整個雲外堡最清淨的所在。
第二天,卯時初刻,雲外堡就響起了起床軍號。全軍起來進行每天例行的整訓,主要是隊列和軍姿的訓練。卯時三刻吃早飯,餵養馬匹。辰時初刻開始負重跑二十里。當然,現在他們的負重跟入學考核時相比要重了二十斤。
根據學員兵和駐兵的兵種不同,負重重量也有所區別。騎兵的負重為六十斤,而步兵則為八十斤——相對來說,步兵的體力鍛煉強度比騎兵要高出很多。
巳時初刻,駐軍各自按照平日的安排自行活動,而騎兵學員們則騎上馬,開始在堡外的草地上進行慢跑,將馬匹跑開之後就可以進行一天的騎兵訓練了。由於是冬季,大部分草地都覆蓋著白雪,不適合大規模的奔跑,訓練強度也相對較小,只在雲外堡附近二十里左右的範圍訓練。
正午時分。上午訓練結束,全軍回雲外堡吃午飯。吃完午飯是休息時間。這段時間是不允許回房間睡覺的,而是必須在馬廄裡陪著馬匹休息。未時兩刻,學員兵集結,準備開始下午的訓練。
不過,原本平常的訓練在今天下午卻變得讓人期待起來。
鍾離泗已經在吃午飯時聽到消息,下午飛騎軍的精銳將會跟昭武大學的女兵連進行騎戰比試!於是在午休時就跟沈雲等人說了。
這可真是一個勁爆消息!
龐通當場就喊:「不是吧?一幫大老爺們欺負咱們的女兵?太過分了吧?」
趙信也皺著眉頭說:「騎戰比的是騎射還是所有項目?」
在得到鍾離泗的回答後。趙信也深表不滿地搖了搖頭。顯然,他不看好下午的女兵。
沈雲問鍾離泗道:「你說的靠不靠譜?」
「怎麼不靠譜啊?!」鍾離泗顯然很不滿意別人懷疑他百事通的能力,撇嘴道:「你們上午有看見女兵連和飛騎軍那些精銳出來訓練嗎?」
這倒是沒有。本來上午沈雲和方謄還想見著女兵出來,找個機會靠上去見見周蕙呢,結果一上午都沒看見女兵連。
而飛騎衛那三百騎兵就壓根沒從房裡出來,後來才知道是中校劉楨給士兵放假了。允許他們自行活動,不必訓練。這是士兵們在緊張劇烈的作戰後必要的放鬆。
方謄道:「雖然沒看見他們,但我覺得下午這比試還是有點不公平吧?飛騎衛可是甲等軍團,女兵連能頂得住嗎?」
鍾離泗得意洋洋地抬著下巴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聽說啊,女兵連可是有大殺器的。」
「什麼大殺器?」四人皆是好奇,齊聲問道。
或許這種感覺讓鍾離泗很享受吧。他幾乎快要把下巴抬到天上去了,吊足了胃口才神秘兮兮地說:「我聽說,這次擴招女兵連招到十個非常厲害的女兵,個個騎射精絕,據說百步之內能射下蒼蠅的翅膀,騎戰中更能拉開三石力弓射光箭壺,劈砍中更能挽七個刀花呢,真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嘁!」四人齊齊噓他。
龐通坐在馬廄的草料堆上。脫掉馬靴和長襪,扣著腳丫子道:「你就吹吧,咱又不是沒跟女兵連比試過,那些嬌滴滴的小娘子,還能拉開三石力弓?不說趙先至和沈淵讓,就算我一個人都能打她們十……呃,五。四,三,兩個,兩個肯定沒問題!!」
「嘁!」鍾離泗毫不留情面地噓道:「才打兩個你還有臉說?!你能挽三石力弓射光一個箭壺嗎?你能在劈砍中挽七個刀花嗎?」
「這……這……」龐通捧著臭腳。肥嘟嘟的臉上滿是懊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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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個人中,騎射功夫最好的當屬趙信和沈雲,其次是方謄和鍾離泗。
騎射,除了騎術精絕之外,射箭是必不可少的一門技藝。雖然現在大漢的騎兵都配備有手弩,但手弩一次性只能連發五箭,之後就要花費時間裝填。真正的戰場上,局面瞬息萬變,第一波弩箭射出之後,想要再次遠程打擊都只能依靠手中的弓箭來完成。帝**中騎弓手普遍都是三石力弓,步弓手則使用四石力弓(注1)。
三石弓平射能達一百二十步(注2)左右,拋射能達一百六十步或者一百八十步(看風向),平射五十步以內能洞穿鐵甲,六十步以內能射穿皮甲,八十步以後就只能打擊沒有著甲的敵人。
但實際上,在真正的戰場上,騎弓手一般使用的為兩石力弓,因為三石力弓威力雖大,但太耗臂力。騎兵制式的箭壺可裝箭矢三十支,如果不考慮取箭方便與否的話,可裝四十到五十支。一般作戰,都是在五十步開外使用三石力弓,而且最多連發十箭雙臂就會酸疼,此後就只能使用兩石力弓作戰。步弓手與騎弓手差不多,他們一般也是使用兩種弓,四石弓和三石弓。
當然,在皇家的兵器庫裡還有五石力弓和六石力弓,據說聖祖時期還造過九石力弓,但那些都只能成為擺設或者裝飾品。很少拿到戰場上使用。
特別是九石力弓,如果有人能拉滿的話,其射程可達一千兩百步,拋射更遠,如果誰在有效射程內被這樣的弓箭射中,跟在現代被狙擊槍打中也沒多大區別!
迄今為止,僅有聖祖時期的武公呂布才能拉開九石力弓。這也是他獲封「武公」的原因所在。但平常作戰,即便勇如呂布者,也只使用五石弓罷了。但必須知道,真正能夠使用五石力弓常年作戰的,帝國歷史上也只記載了四個人,武公呂布。常公趙雲,錦公馬超和關公關羽(注3)!
至於沈雲他們五個,臂力最強的趙信當然能夠射光箭壺裡的箭,但手臂會酸脹,一個時辰內都不能再開弓。沈雲和方謄也能射光,但至少需要休息一天,不然不單單手臂酸脹。就連手指都會被弓弦繃斷。鍾離泗能射出二十四箭,龐通只能射出二十箭。所以一般來說,沈雲五人在戰場上只能使用三石力弓射出十五箭左右,之後就必須使用兩石力弓作戰,否則就會喪失戰鬥力。
再說騎戰,騎戰是騎兵最後的作戰方式,唔,對游騎兵來說。帝國如今的騎兵受開疆聖戰時帝國軍隊所向披靡的作戰風格所影響。都很喜歡近距離衝陣,甚至是用騎兵碰撞敵人的步兵方陣!
當然,這種方式是極其不可取的,將領一般會極力避免這種情況。但無可否認,一旦大規模騎兵會戰爆發,單靠弓箭是不能給予敵方騎兵以最大殺傷的,因為你會騎射。對方也會,所以在騎兵碰騎兵時,騎戰是無法避免的作戰方式。
這種方式最根本的一點就是騎在馬上揮舞兵器將敵人挑落馬下。對於這點,各種騎兵有各自的武器。比如重騎一般使用長達兩點五米甚至三米的騎槍,輕騎一般使用長戟或者長槊,也有使用狼牙棒的。但更多的情況下,騎兵還是使用騎刀進行作戰。
騎刀,刃長八十厘米,最寬處四十厘米,刃尖呈弧型,利於劈砍和直刺。
在馬上作戰,一般很少使用直刺,因為一旦將刀刃刺入敵人身體,很容易被卡住拔不出來,然後自己就會被卡住的刀刃阻滯,甚至因此被帶下馬匹——在千軍萬馬奔騰的戰場上,掉下馬匹幾乎就可以宣告陣亡了!
所以,使用騎刀作戰,一般都是以劈砍為主。而且劈砍時,必須保持手腕放鬆,讓騎刀能夠在手中變化出多種方向,借此讓敵人無從判斷你出手的方位。在出手前一刻,挽刀花顯然是迷惑對手的最佳方式,由此也使得出手前一刻挽刀花的數量成為騎戰比試的要點之一。迄今為止,帝國騎兵的最高記錄是出手前一刻挽十六個刀花,紀錄保持者是錦公馬超!而普通士兵的考核標準是四個!
沈雲五個人中,趙信能夠挽五個已經是極限。其他人都只能挽四個,堪堪達到標準。至於七個,還真沒聽人說過。
也許有人會說,若是將刀砍進了敵人身體裡,一樣被卡住了怎麼辦?很簡單,丟了這把刀,換一個武器吧!騎兵最重要的就是速度,一旦沒了速度,還不如拿著長槍的步兵靈活!
當然,你也可以說,一旦騎刀卡在敵人身體裡,乾脆就拖拽著敵人的屍體繼續前進,多了個肉盾不說,如此威猛沒準還能震懾敵軍,讓敵人望風而逃呢!
這個,並不是沒人這麼幹過,那些勇冠三軍的猛將,比如呂布趙雲關羽馬超等非人類都可以做到,但他們在戰場上,如果不是情非得已,卻絕不會這麼幹!
原因自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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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鍾離泗,沈雲這一伍都非常不看好女兵連跟飛騎軍的比試。到了下午,全體學員兵集合在雲外堡五里外的草地上時,沈雲卻發現好多其他連的袍澤卻紛紛打賭女兵連會贏!
這是什麼情況?
鍾離泗偷偷去其他連隊轉了一圈,回來道:「乖乖,那邊四連已經開了盤口,說是女兵連一賠二,飛騎軍一賠三呢!兄弟們,你們押誰贏?」
「這麼說他們四連看好女兵會贏?他們真有把握?」龐通嗅了嗅手上還殘留的臭腳丫子味,陶醉了一陣子問道。
鍾離泗噁心地離他遠點,這才回道:「他們說了,四連之前跟女兵連的十大巾幗比過。知道她們的實力。若在戰場上她們或許會輸,但在這裡比騎戰,她們贏定了!」
「他們這麼肯定?」趙信也忍不住好奇問道,「你是說女兵那十個人會鑽比試規定的空子?」
不愧是趙信,一語問到點子上。這也是沈雲和方謄認為的。不然怎麼看女兵連都不可能贏。
沒想到鍾離泗卻說:「哪有。四連的人說了,不鑽空子,只是比騎戰。更多的還是靈巧和配合,那十個女人靈巧就不用說了,配合那更是崗崗的,飛騎衛總不能下殺手吧?所以她們壓根不怕輸!不怕輸的隊伍才會贏!」
趙信點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鍾離泗嘀咕道:「不過話說回來,四連的人好像被這十個女兵打的夠嗆。幾乎沒贏過……呃,有沒有下注的?晚了可沒了!」
龐通立即道:「我,我,幫我去下十個銀幣!押女兵贏!」
鍾離泗極力躲開他遞錢過來的手,拿了銀幣趕緊放兜裡,還使勁蹭了蹭,生怕他手上的臭味熏到自己。然後捂著鼻子到沈雲和方謄面前,道:「淵讓,滕宇,你們押不?」
沈雲和方謄相視一眼,方謄笑道:「那我們也湊個熱鬧,一人押兩個金幣,一個金幣押飛騎軍,一個金幣押女兵連!」
鍾離泗道:「我草。那你這跟沒押有啥區別?」
一旁的趙信突然幽幽道:「你傻啊,女兵一賠二,飛騎軍一賠三,不管押哪個我們都賺,幹嘛不分開下注?!」
鍾離泗一琢磨,突然恍然大悟,拍著大腿叫道:「我草。我怎麼沒想到?趙先至,你這腦子真是……不行,我趕緊下注去!」
龐通在一旁聽了,也頓時覺得眼前一亮。大叫著讓鍾離泗將他的十枚銀幣分開下注。然後回過身笑道:「也不知道這開盤的人是誰,真是傻的可以。」
方謄道:「開盤口的人才不傻呢!不管押哪一方,他都是拿東家的錢給西家,更何況像你們這種算不清的人多了去了,又怎麼會虧?你算算,現在這情況押女兵的肯定比押飛騎軍的多吧?如果飛騎軍贏了,那女兵的錢他是白賺的,如果女兵贏了,他付出的賠率那麼低,完全可以用飛騎軍的錢賠給對方,怎麼會虧?」
龐通在一邊眨巴眨巴小眼睛,半天也沒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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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到場的是飛騎軍。不過這次飛騎軍只來了十一騎。當先的就是劉楨。身後是十個彪形大漢,個個都很魁梧,不過他們都沒有穿騎甲,而是一身普通的制式軍服。
龔茂作為東道,自然也是早就到了的。見劉楨一行過來,立即迎上前,橫胸禮後道:「部帥,場地都佈置妥當了。」
劉楨點點頭,不過臉色有點嚴肅,他道:「龔曲長,女兵連什麼時候到?」
「我們來了!」遠處文萃穿著正式的騎甲,身後跟著一百多名同樣裝束的女兵,正高速朝這裡奔來。
由於是女兵,她們在制式鎧甲上可以隨意搭配自己喜歡的顏色,所以整個鎧甲看上去很是華麗。同時她們又自己挑選了紅色的披風,配合著頭盔上那火紅的紅纓,嬌媚中帶著英武之氣,非常養眼。
女兵們一到,全部學員兵就爆發出極大的熱情,吹哨的吹哨,叫喊的叫喊,簡直有點像在趕廟會一般。
這裡首先要說一下騎兵們的騎甲。大漢帝國的騎兵騎甲都是統一的,類似於禁衛軍的丘山鎧,但在關節部位的甲葉會稍微少些,甚至是沒有。丘山鎧的有點長,可防護到大腿,而騎甲的下擺很短,腿部的防衛主要靠脛甲和綁腿。總體來說,騎甲更加輕便簡潔,符合騎兵的靈活特性。
騎甲的左胸上一般都會有部隊的標識,肩上有劍章,有些將領為了在戰場上方便下屬跟著他前進,往往會在披風上甚至背部打上特別的標誌。劍章佩戴在肩上也可以有這個作用——跟著將領衝鋒的士兵,從身後就能看見劍章上的標識。
而騎兵除了騎甲外,頭盔也是很重要的一個防護工具。所有騎兵的頭盔都是一個樣子。圓面尖頂,面部中空部位會有一道鼻甲鐵條,用來保護鼻樑。頂上插紅纓或者紅色翎羽。但有些頭盔鑄造的太大或者太小,士兵則會自行去掉臂甲鐵條,而重新安裝薄片製作的半面罩。
當然,級別不同,頭盔的式樣也會有所區別。一般校級軍官佩戴的是鎏金盔,尉級是赤雲盔……這些都是在制式頭盔上進行簡單的裝飾形成的區分。
此刻從遠處如一團紅雲般飛奔而來的女兵們,就都帶著面罩。
一百一十騎奔至,文萃揚手一頓,全體女兵同時勒馬,「吁!下馬!」
「唰」的一聲。女兵披風一卷,颯爽英姿齊發。整齊劃一的下馬動作,帶著力度的美感。
「昭武大學女兵連,見過部帥!」脆脆鶯鶯的聲音在草地上迴響,眾男兵更是忍不住一陣鼓噪。
劉楨點點頭,回了舉眉禮,然後對文萃道:「今日我帶來十名將士。這是少尉朱能,乃我麾下的警衛排排長。」
朱能從馬上下來,往前一步,然後鄭重地朝文萃行了個橫胸禮!
這個禮節讓眾男兵同時大嘩,但嘩聲過後卻又是一片安靜,只聽那朱能甕聲甕氣地說:「文連長,部帥讓我等來與貴部比試,醜話說在前頭。我等都是廝殺漢,一旦出手就不知道輕重,萬一有個折損,請勿怪罪!」
此話一出,其他男兵不樂意了,紛紛叫嚷道:「喂,你不是這樣吧?還沒打就想著辣手摧花?你們忍心嗎?」
「就是就是。你們可是大男人,讓著點不行嗎?」
……
一聽這些話就知道他們肯定押了女兵贏。
當然,也有一些起哄的,紛紛叫嚷著不要手下留情之類的。這些應該是買了飛騎軍贏。
這些起哄聲一點也沒影響朱能。這個身高至少一米九的大漢邁出羅圈腿,臉上長著絡腮鬍,頭髮很短,眉目有股戾氣,他甕聲道:「文連長,如果你們打著讓我們相讓的意思,那還是乘早回吧!到了戰場上,可沒有人會跟你分男女,拿起刀就是兵,是兵就要一視同仁。難道因為對方是女的,她射過來的箭就殺不死我嗎!文連長,你意下如何?」
沒想到這個朱能一上來就撂狠話,不過文萃早有準備,點頭道:「我同意。你們全力施展便是。」她回過頭,朝女兵連中招招手,立即有十個女兵牽著馬走向前。
文萃指著最前面的女兵介紹道:「這是我派出的士兵周蕙,她是我的警衛排排長!」
此話一出,一直站在後面觀看的沈雲和方謄立即忍不住了,擠開人群衝到了前面。
第五連和張末正在隊伍前方,見狀忍不住皺眉。張末壓低聲音喝道:「你們幹什麼?還不退回去,按照隊形站好!」
沈雲卻急急道:「排長,我,我認識那個女兵,讓我們站前面吧?!」
張末一愣,看向第五連。第五連也奇怪地看了沈雲一眼,沒說話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那邊文萃介紹完周蕙,周蕙把頭盔一摘,立即引起全場騷動。
「我的個天,這麼漂亮?!」
「我地娘欸,姑娘你別打了,小心傷了臉啊!」
「朱排長,你可千萬要憐香惜玉啊!」
……
叫囂響成一片。
眼前這些男兵並非沒見過女人,只是像周蕙這麼漂亮,又這麼有氣質的,的確很少見,更何況是在軍隊之中。引起狼嚎也是正常。
朱能看了周蕙一眼,也有些驚訝,不過卻搖搖頭道:「文連長,我要是你就不會招這麼漂亮的姑娘來當兵,特別還是騎兵,要是在戰場被敵人抓住,你知道迎接她的是怎樣的噩夢嗎,你……」
朱能話沒說完,身後的劉楨已經突然衝上前,急道:「蕙兒,怎麼是你?」
「咦,蕙兒?!」眾人齊齊詫異,劉部帥還認識這個漂亮的女兵?叫的這麼親熱。難道這裡面有故事啊?
八卦之心是不分時代跟性別的。一旁的龔茂和文萃,包括其他觀看的連長們紛紛露出八卦的眼神,死死地看著兩人。
周蕙卻橫胸行禮,脆聲道:「部帥,在下是昭武大學女兵連排長!不是以前那個蕙兒!」說完她直接看著朱能道:「朱排長,你們不著甲嗎?」
朱能眨巴著大眼睛,卻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劉楨。
來之前劉楨已經說了。此次比試不能輸。所以朱能才一上來撂狠話,卻沒想突然冒出個部帥的舊識,這怎麼打?
劉楨經過短暫的失態,立即恢復過來,皺著眉頭對周蕙道:「蕙,呃。周排長,你確定要繼續比試嗎?」
周蕙一挑柳眉,乾脆地回答:「當然,我就是要證明,我們女兵不比你們男兵差!」
劉楨捏了捏下巴,道:「好吧,不過自己小心!」說完也不再看周蕙一眼。轉身低聲對朱能道:「盡量注意,別傷了她就好,其他人你自己看著辦!」
朱能點點頭,帶著戾氣的目光掃了一眼女兵,回頭大喝:「全軍上馬!」
周蕙見劉楨的態度,內心裡還是輕鬆一笑,最起碼這個劉楨不像自己父親似的,老是反對自己當兵。這就好。
兩邊擺開陣勢,首先進行騎射。一百五十步之外,空曠的草地上已經擺放了二十個人形靶子,兩邊都騎上馬,緩緩向前跑去。
女兵十人都穿戴整齊,騎在馬上壓低了身體,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可飛騎軍卻在戰馬慢跑之時都是那副憊懶的模樣。甚至快要過了五十步時,他們都沒有拿下戰馬身上的三石弓。
不知道什麼時候,四連的鄭應已經偷偷跑到了五連,湊在第五連耳邊道:「臭臉。你覺得女兵能贏嗎?」
從兩邊上馬開始,第五連的眼神就沒挪開過飛騎軍,聽見鄭應的聲音,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不要回去算錢麼?這次開盤,你又賺了不少吧?」
鄭應嘿嘿一笑:「哪裡哪裡,賺點小錢罷了。都是羅橡那小子鼓動的……對了,你眼光好,跟我說說,到底誰的贏面大一些?」
第五連看著已經快要抵達箭靶百步的兩邊隊伍,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沒有之前那個周蕙的出現,女兵連必輸無疑。現在,五五開吧!」
鄭應驚道:「不是吧?那幾個女兵的實力你又不是沒見過……哦,你還真沒見過,文萃壓根不想搭理你……」
在998年的袍澤裡,還真是沒幾個人喜歡第五連,這不,其他連長都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討論,甚至擠到中間劉楨那裡,可到第五連這邊的只有一個鄭應,連羅橡和石錘都跑去跟文萃套近乎了。
第五連不在乎鄭應話裡的嘲諷,繼續專注地看著已經快要抵達三石弓有效射程的兩邊隊伍,篤定地說:「不管那十個女兵的實力有多大,她們少了一股氣!」
「什麼氣?」鄭應奇道。
「殺氣!」這時旁邊突然響起另一個聲音。
第五連和鄭應同時回頭,第五連愣了一下,問道:「趙信?你說殺氣?」
趙信他們三個也擠了上來,其實現在五連已經沒有了隊形,都一窩蜂的往前擠,紛紛想看清兩支隊伍的騎射比試,不過這麼遠顯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等龔茂的隊伍跟上去查驗。
趙信篤定地點點頭:「報告連長,是的,就是殺氣!」
鄭應扭頭看第五連,卻見自己這個從來不笑的袍澤居然帶著一抹很淺很淺的笑意。
第五連道:「不錯,就是殺氣!女兵連就算在這輪騎射上能沾點便宜,等會兒的騎戰對練肯定討不了好。她們缺乏戰場上的磨練,面對飛騎軍衝陣,能穩坐在馬上就算她們贏!」
「快看,飛騎軍動了!」突然有人大叫。
前方的變故出現了,原本一直憊懶的飛騎軍在抵達箭靶前八十步時突然抽弓,並駕齊驅的十騎幾乎在一瞬間就分為兩排,一排五騎以一個優美的弧線朝十個箭靶掃去,同時就聽弓弦簇響,十個箭靶以極其誇張的姿態離開固定位置,飛了起來,然後重重砸在地上。
反觀女兵這邊,在百步時她們就開始拉弓。然後十騎排成一排,在八十步的位置上開始平射,六十步又平射一輪,然後是五十步,四十步……接著以五騎為單位,同時向左右分開,掉轉馬頭。回身繼續抽射,直到射光箭壺才重新集結,向劉楨這邊跑回來。而在這個過程中,飛騎軍十騎已經向劉楨覆命完畢,還在旁邊站了老大一會兒了!
鍾離泗看完後,長大了嘴巴。嘟喃了一句:「乖乖,那靶子跟他們有仇啊?都打的四分五裂了!」
沈雲和方謄也面露驚訝,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憊懶地站在劉楨身邊的那十騎飛騎軍將士。
最後的結果出來了,可這一局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
按照比試規則,當然是女兵贏,因為她們完全是按照騎射比試的規則進行的,並且射光的箭壺——這點讓龐通被鍾離泗狠狠嘲笑了一番——中靶的箭支數量超過兩百。其中有四十箭是正中靶心!
而飛騎軍,中靶是肯定的,但他們並沒有射光箭壺,剛才他們每個人只射出兩箭,十個箭靶就四分五裂了。雖然只有兩箭,但他們方纔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凌厲到極點的射擊卻讓所有學員兵都深深為之震撼。
當然,更可怕的還是飛騎軍那種講究快速、乾淨、有效的作戰概念,瞬間在整個學員兵腦海中留下深刻印象。好幾個連長都已經靠在一起竊竊私語。臉上的表情顯然也是震撼至極的。
也是這場騎射,讓所有學員兵都見識到了真正的戰場是怎樣的。像女兵那樣的騎射,也就只能停留在訓練階段罷了,真正的戰場作戰,哪有固定靶子會站在那裡讓騎兵從容抽弓射箭呢?
能夠一箭解決的事,騎兵絕不浪費第二枚箭!這就是騎兵的戰爭!
飛騎軍們顯然好好的給這些戰場菜鳥們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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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騎射結果,劉楨判定是女兵贏。
對於這點。所有人都沒有提出異議。畢竟這是比試,那些押女兵贏的人,也想著是讓女兵鑽規則空子的。
女兵對此當然有些不滿意。特別是周蕙,她看向朱能的眼神簡直有些怒火上頭的感覺。呲著牙齒對劉楨道:「部帥,你是讓他們故意讓我們的嗎?」
周蕙這一喊,所有竊竊私語的人都轉過頭來看向她。
劉楨卻淡淡一笑:「沒有,我們飛騎軍作戰就是這樣的,並沒有故意相讓。你若要他們跟你們一樣規規矩矩的完成剛才的比試,呵呵,他們不會。」
「你……」周蕙翻了一個白眼,哼道:「下一場衝陣,你們又是什麼風格?」
劉楨一攤手,笑道:「除了都是用木刀外,該是什麼風格就是什麼風格。」
說了等於沒說,周蕙被劉楨氣的一跺腳,狠狠離開。那種女兒家的羞怒,倒是讓剛剛被飛騎軍鐵血震撼一把的男學員兵們心懷大慰,哈哈大笑起來。
見識了飛騎軍的威猛,鄭應趕緊再次湊上去問第五連:「臭臉,你說衝陣誰會贏?哦,不對,女兵能再鑽空子嗎?」
第五連看了一眼遠處依舊憊懶模樣的飛騎軍,冷著臉道:「你還是趕緊去算算要賠給押女兵贏的人多少錢吧!」
鄭應一愣,半晌笑道:「嘿嘿,幸好押女兵的比較多。」立即掉頭離開算錢去了。
第二場很快開始,就在離五連不遠的草地上,兩邊十騎相距一百五十步。飛騎軍一身軍服,未著甲。卻沒想那十個女兵也卸掉了騎甲。
劉楨一見這情況,立即喊停,騎馬到場中間朝周蕙道:「你們幹什麼?趕緊去穿騎甲再來比試!」
周蕙卻是一甩劉海,哼聲道:「不用,我們女兵並不比你們男兵嬌貴,要比就公平的比試。」
劉楨為之氣結,轉頭瞪了朱能一眼,朱能有些心虛地閃開目光。
鄭應不知何時又偷偷跑了回來,拉著第五連低聲道:「臭臉,這局你確定女兵會輸吧?」
第五連看見了劉楨方纔那個隱蔽眼神,不由歎聲道:「不好說!」
這邊沈雲卻對方謄道:「我覺得女兵會有危險。」
方謄點點頭:「不錯,她們那十個人以伍為單位組成排陣,對面卻是鬆垮的梅花陣,關鍵就看她們能不能快速將飛騎軍分割開了。」
「誰跟你說這個啊。」沈雲急道,「殺氣,你不知道殺氣嗎?你別看飛騎軍現在一副憊懶模樣,等會兒衝陣開始,他們將殺氣一提,我怕女兵胯下那些沒上過戰場的馬匹都要認慫,不行。我的馬呢?我得準備著隨時救她!」
方謄不信地看著沈云:「不會吧?你說的殺氣怎麼那麼玄乎啊?」
根本上說,方謄沒經歷過戰場,壓根不知道殺氣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的厲害。沒見過的人說它不存在,可見過的人都知道,這種東西就像神器,殺氣瀰漫之地。滿天神佛都不敢直視。
此時很多後排的學員兵都騎上了戰馬,為的就是爭取一個好的高度觀看比試。沈雲奔到隊伍後找到他的「瘸腿兔子」,騎上去倒能看得更遠了——沒辦法,「瘸腿兔子」沒啥優點,就這高度還行。
可沒等沈雲找到好的位置,女兵連長文萃一揮手中的旗幟,大喊一聲:「開始!」
旗幟下劈。比試正式開始。
十騎女兵個個將長髮拴在腦後,固定成一個辮髻,揮舞著手中的木質騎刀,嬌叱一聲,五人為一組,排成兩排朝飛騎軍衝過來。這是衝陣,所以在經過最初的十幾步慢跑之後,女兵開始提速。在三十步左右時兩排騎兵快速變陣,為兩個鋒矢陣型朝飛騎軍衝去。
這一手變陣十分漂亮,惹得周圍男兵都紛紛叫好。
周蕙也頗為自得地抿著嘴,就算男兵,想在高速奔跑的戰馬上作出如此快速準確的變陣也不容易,從這點來說,這些女兵的確不輸給其他男兵。
女兵的意圖很明顯。就是用鋒矢陣直接衝開飛騎衛散亂的梅花陣。在三十步左右變陣,就是逼迫飛騎軍也換陣型,這樣在接下來的一百步裡,女兵還能夠快速調整陣型——陣型在騎兵衝陣中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誰都不能否認這一點。
可讓人詫異的事發生了,女兵奔出了三十步,飛騎軍卻依舊沒有動靜。觀戰的鄭應心頭瞬間一沉,這些飛騎軍不會是放棄了吧?
就在眾人還在詫異時,飛騎軍動了。朱能當先高舉木質騎刀,突然舌綻春雷:「大漢!」
其餘九名騎士也高舉騎刀,仰天高呼:「威武!」
「飛騎!」
「萬勝!」
一聲連一聲,一聲高過一聲,原本憊懶的飛騎軍在這一聲聲口號中居然來了個讓人驚懼的轉變,那些原本鬆垮地騎在馬上的騎兵,瞬間挺直了脊樑,每個人的眼神裡都露出嗜血的光芒,宛如狂化的野獸!就連胯下的坐騎也在這聲聲的「威武」「萬勝」中焦躁起來,不時打起馬鼻,馬蹄開始邁動……
「飛騎萬勝!」朱能騎刀往前斜指,十匹戰馬開始續續向前。
這時女兵已經衝到八十步,兩軍正在飛速靠近,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
這個位置開始,飛騎軍開始伏地身體,騎刀握在手中,斜斜地指著地面,隨著兩軍的飛速靠近,觀戰的所有學員兵同時屏住了呼吸。雖然不是第一次觀看騎戰衝陣,但不知為何,這次飛騎軍的氣勢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居然不敢開口喧嘩。
就在兩軍相距十步,即將短兵相接時,一直引領全軍向前的朱能突然爆喝一聲:「殺!」
身後九騎也猛然爆發:「殺!!」九名騎士握刀的手腕快速抖動,刀花幾乎能夠捲起氣浪,席捲了整個場地!
那一聲突然爆發的「殺」字,頓時讓周圍圍觀的戰馬都發出不安的響聲,好幾匹馬甚至開始後退,馬蹄不斷蹬地,似乎想要拜託頭上的韁繩。
全部男學員兵盡皆駭然。
好強的氣勢!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氣?
此刻的十騎飛騎軍,宛如千軍萬馬前進,那股逼人的氣勢連周圍圍觀的人都能感覺到似刀鋒劃過,更別說當面的女兵們了。
只見那一聲爆喝「殺」音的同時,前衝的十名女兵裡,有四名女兵的戰馬突然人立而起,口中發出驚懼的嗚鳴,仍女兵如何拖拽。卻不肯再向前,而是掉轉馬頭,快速朝相反的地方跑去。
剩下六匹戰馬雖然還在向前,但卻不由自主的慢下了腳步。
周蕙就在第一個,那一聲如春雷般炸響的「殺」字幾乎快要震破她的耳膜,精美的五官也瞬間變得通紅——那無形的殺氣幾乎快要讓她窒息了!
「殺!」周蕙奮力舞起騎刀,可在捲出第三個刀花時。兩軍已經碰撞,當先的朱能已經率先衝到周蕙面前,周蕙只覺眼前一花,根本無法判斷朱能到底要劈砍自己哪個方位,無奈之下只能橫刀劈去,希望能換對方一個傷口。
比試的木質騎刀上都有抹白石灰。只要能夠沾到對方身上,即可留下痕跡。
周蕙高舉騎刀,奮力朝眼前的人影劈去,這是放棄防守,以命換傷的絕望打發!
兩軍交錯而過,周蕙頓覺腹腔和握刀的手臂劇痛,差點就要一頭栽下馬。可她死咬銀牙,奮力將下劈的動作做完,卻是手裡一空,沒有劈到人!
等周蕙穿陣而出,卻發現自己身邊只有兩個人了,除了她身上只有兩道白痕外,其他兩個女兵身上居然多達六道白痕,而且全是身體軀幹位置——也就是說。在剛才短暫的交鋒中,飛騎軍每個人至少劈出了兩刀,甚至更多!這還只是她們沒帶盔甲,這裡又是比試場,否則她們的腦袋或者脆弱的脖頸位置就要留下深痕了,被木質騎刀當場砸死也未必不可能!另外三個女兵已經被徹底打下馬,正躺在草地上動彈不得。
而飛騎軍這邊。只有一個人的大腿上有一個小白點,其他人都乾乾淨淨,幾乎沒有任何損傷!
勝負已分!飛騎軍完勝!
周蕙在觀察完後,非常頹喪地放下騎刀。落寞的神態讓人心疼。
那朱能也示意放下騎刀,所有飛騎軍瞬間又恢復到戰前那股憊懶模樣。朱能策馬來到周蕙身前,在馬上就朝她行了一個橫胸軍禮,正色慨然道:「周排長,你們很好!能夠在我們飛騎軍衝陣時還能透陣而出的都是好漢,更別說你們是女兵!我朱能,對此表示佩服!」
其他九個飛騎軍也同時橫胸行禮,大聲道:「佩服!」
朱能同時朝周圍一掃,大聲道:「這些女兵都是好樣的,你們服不服?」
如何不服?剛才飛騎軍展現出的那股氣勢,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敢說自己不膽怵,十個女兵,居然還有三個能透陣而出,雖然她們每個人都緊皺眉頭,表情無比痛苦,顯然受傷頗重,可她們依舊騎在馬上,這就說明她們的確有資格穿上這身騎兵軍服,誰敢不服?
劉楨第一個走到前面,橫胸朝周蕙等三個女兵橫胸行禮,高喊:「大漢!」
「威武!」全體學員男兵也同時行橫胸軍禮,齊聲高喊。
這是對周蕙三人的最高褒獎!更是對女兵連的最高尊重!這代表所有男兵都不敢小覷女兵了,她們跟所有男人一樣,都有資格站在這片天空下,接受騎士所能得到的最高榮譽!
她們,是真正的巾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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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在聖祖以前的大漢,石是重量單位。三十斤為一鈞,四鈞為一石。聖祖之後,民間普遍用克和斤作為重量單位,但軍中還在使用石作為力量的衡量標準。如今大漢帝國的一石大概為現代的四十公斤,三石就是一百二十公斤。
注2:步為古代長度衡量單位。事實上,一步等於兩硅,一硅才是真正的一步。聖祖以前,一步大概是現代的1.5米,聖祖改制之後,一步為現代的一米。普通民間都使用米和千米作為衡量單位,但軍中仍使用步。
注3:關羽在之前的設定中是被聖祖收服的,但因受到我前一本書《千年漢帝國》的影響,以為被聖祖斬了,所以有點混亂。我也忘記在那裡提到過關羽被斬這點,有看見記得的朋友請提醒一下,我好去修改。至於他老人家的封號,請大家權當是聖祖皇帝的惡趣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