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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九章 夜如墨,城外追兇】 文 / 鄒久官

    沈雲三人最終也沒從天門城門走出來。()事實上,雒陽作為整個大漢帝國的帝都,宵禁制度是非常嚴格的。城門一旦落鎖,除非有十萬火急的軍情,不然就算是丞相親至,這城門也不能開。如果有人擅自打開城門,則守門的軍隊,從軍官到士卒一律斬首。

    當然,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城門不能開,城牆卻是可以下的。一旦有急事,等不到天亮開門之時,那就從城牆上用吊籃出入。

    但必須注意,一定要是急事,而且必須有內閣、樞密院或者是皇城的旨意。並且每次不許超過三個人。

    沈雲他們這次能出來,是靠鄢如玉手裡的樞密院通關文書,還不止一份。

    後來到沈雲才知道,這是暗衛少校的特權之一。只要到了少校軍銜,就可以從所在城市領取一份夜裡通關文書。當然,他這個冒牌少校是沒有這個權力的。甚至他壓根就不知道還有這個特權!

    關於城門,帝都每座城門的關合其實都是非常費時費力的事。城門重達千斤,有內外兩道門,前一道門是閘門,全銅澆築,需要十五個身強力壯的軍漢同時轉動絞盤,拽動絞索方能打開。而後一道門以硬木為主體,門上包了鐵皮,需要一排的士卒全力拉動才能打開。

    像現代電視上那種兩個人就能隨意開合的城門是不存在的。我們只能說那是現代藝術家的合理化想像吧!

    既然城門開合如此不易,出入又如此困難,那馬諾和令狐朋又是怎麼離開的呢?要知道,天門城牆上可是有一營士兵,近八百名全副武裝的士卒。一旦有警,東西可聞,弓弩齊發,哪怕是東方不敗也要慘死弩箭之下的。

    事實上,屠天驕抵達的時間還是慢了一步。他到的時候。馬諾和令狐朋已經出城,而方法則是跟鄢如玉如出一轍——令狐朋也曾是暗衛的人,他懂得暗衛怎樣才能出城。屠天驕只來得及抓住一個尾巴,然後又急匆匆的追下去。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貓有貓途,鼠有鼠道。再強大的防禦體系也總會有漏洞!正所謂天網恢恢、難免百密一疏啊!」沈雲在瞭解到這些之後,感慨萬分。

    「你直接一句百密一疏不就完了麼?說那麼多前綴廢話作甚?!」鄢如玉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

    此刻他們正沿著直道往南追。天色漆黑如墨,三個人藉著天上的點點星辰,匆匆趕路。

    冷兵器時代夜間行路是比較頭疼的事,還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把人追丟了。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天門的龔上尉說,不管是之前的羅馬細作還是後來的暗衛統制都沒有馬匹。應該都是靠兩隻腳丫子趕路。

    壞消息是離城十里有個祭旗坡,那裡有間客棧,而一般開在直道邊上的客棧都會備有馬匹的……

    按照正常人的腳程,十里路大概需要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如果著急點,四十五分鐘也差不多。而從屠天驕追出城,差不多已經過去一刻鐘了。也就是說,沈雲他們三人必須在半個小時裡趕到祭旗坡。

    當然,不管是馬諾還是屠天驕,他們的身體也是肉做的,又跑又打的折騰了半宿,這時候應該已經疲勞了,路上沒那麼快也說不定。

    天很黑,頭上只有點點星光。幸好這幾天帝都附近下了雪。路上還有白花花的積雪,反光之下,路面倒也亮堂,不至於深一腳淺一腳的看不清道,鬼打牆般多走冤枉路。

    直道是大漢帝國統治龐大疆土的基礎和保證,工部上早有安排,每五里路都有專人定期維護。直道上早就被人清理過。除了有點打滑,倒也不難走。

    關鍵是沈雲和方謄兩人,本來打算去飄渺居喝酒的,壓根沒想到會折騰到這裡來。原本瀟灑的裝束早已散開,泥點子佈滿了下半身的長衫。正統漢裝的下擺還比較長,兩人不得不將衣角捲起,塞到腰帶上,方才顯得利索點。

    反觀鄢如玉,本就一身短打,對襟小襖只到腰際,下身黑色的長褲套在精緻的鹿皮靴裡,顯得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充滿了少女的青春氣息。

    看著她輕快趕路的步伐,沈雲忍不住道:「鄢二小姐,你的病到底……」

    鄢如玉橫了沈雲一眼,再偷瞄了一下方謄,見他一直在埋頭趕路,便道:「不用你理會,我的事我清楚。哼,別以為我有病就可以看不起我,真動起手來,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這點沈雲同意。從剛才下城牆的時候就能看出,這鄢如玉絕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嬌弱。從離開城牆到現在,差不多也有十分鐘了,三人一直在保持勻速奔跑狀態,她一個小姑娘別說掉隊了,連氣息都沒變粗。反倒是沈雲和方謄,隱隱有些跟不上的感覺。

    「改天一定要問問,是不是真有什麼武功秘籍之類的,只要不是辟邪劍譜,我都得搞來看看……嘖嘖,這古代人還真有點門道。」沈雲心裡暗暗想著。

    為了轉移注意力,讓疲憊感稍微好一點,沈雲不時跟鄢如玉說上幾句。方謄在一邊聽著,也明白了鄢如玉的身份,倒是很好奇的看了幾眼這個據沈雲說非常嬌弱的二小姐,然後還偷偷附耳對沈雲說:「你確定她之前真有軟骨症?」

    此時沈雲已經有點喘不上氣了,腳下有點遲緩,所以橫了他一眼,並不吭聲。

    方謄接著壓低聲音道:「方纔在簋街,她的動作可不比我慢,我估計她可能接受過軍中的強化訓練,跟跳蕩士和特種兵有得一拼!」

    「跳蕩士和特種兵?」沈雲來了精神,奇道:「說說,這兩個是啥兵種?」

    方謄尷尬一笑:「這個,我也只是聞其名,具體情況還真不太瞭解……」

    沈雲一臉失望。

    旁邊的鄢如玉卻道:「嘁,還帝大學子呢,真沒常識!」原來她一直能聽見呢。

    也是,直道雖大。足夠容納六架馬車並駕齊驅,但他們在趕路,天色又黑,不由自主間,三人都是互相靠近的奔走。氣息本就不均勻,說話聲音大點也是難免。

    既然被聽見了,沈雲便直接道:「還請鄢二小姐賜教。」

    「跳蕩士和特種兵是聖祖陛下創建的兩種戰場兵種!皆是戰場精銳。個個身懷絕技。他們所學不是其他士卒那般的戰場合擊之技,而是高來低去、一擊必中的江湖手段!」

    鄢如玉頭也沒回,看來跑的也有點吃力了,「雖說可能比不上傳說中的空空兒那般鬼神莫及,但優在出奇制勝,攻敵軟肋。當然。兩者還有各自的分工,跳蕩士負責正面戰場上的戰陣跳蕩,以奇兵之效,突破敵人陣型;而特種兵負責敵後戰場,襲擾糧道、刺殺主帥,甚至還要刺探軍情,收斥候之效!」

    沈雲聽的暗自點頭。看來聖祖陛下還真沒少抄襲現代戰術,想了想又說:「乖乖,那戰爭也不用打了,每次派一隊跳蕩士或者特種兵在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敵人群龍無首,這仗不就贏了?」

    鄢如玉終於回過頭,冷哼了一聲,不屑道:「你以為所有主帥都跟你這撒潑侯似的衝動?自我大漢創建跳蕩士和特種兵以來。各國也自有對策,主帥自身的勇武自不必說,每當臨陣,還有親衛死士翼護左右,更有能人異士無數陪伴大軍前行。別小瞧了這天下英雄,我大漢雖有跳蕩士和特種兵,羅馬也有競技士和鷹揚兵。非洲那裡據說還有一支更為神秘的馬克留木軍團……」說到這裡,鄢如玉突然停了下來。

    沈雲還想再問,見她突然停下也不禁一愣。

    「前面有人!」鄢如玉望向直道一邊,冷聲道。

    沈雲和方謄有些吃不住疲憊。雙手扶膝,朝鄢如玉所望的方向看去,卻是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哪有人?」

    「噓!」鄢如玉忽然跳下直道,朝那一側跑了過去。

    直道類似於現代的高速公路,不過路上跑的都是馬車罷了。道路兩側有木質的柵欄護住路基。這一段路離祭旗坡已經不遠,直直的朝前看,沈雲都能望見祭旗坡那家客棧高豎起來的橘黃色燈籠。

    莫非屠天驕他們沒往客棧去?

    帶著疑惑,沈雲跟方謄緊跟了上去,同時將方纔從龔上尉那裡要來的兩把戰刀摘下,深吸一口氣,捏著刀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是一片農田。接近年關,稻麥早就收了,田地裡都是密密茬茬的稻麥桿,稻麥稈上有積雪,有點滑滑的感覺,踩上去跟踩在肚皮上似的,感覺有點噁心。

    直道上看不見,靠近了才發現離直道大概百米的位置有一堆乾草垛。草垛堆得很高,而且整齊,一看就是農田老手的傑作。這種草垛裡要是藏四五個人不在話下。

    鄢如玉在靠近草垛時速度就慢了下來,方才踩在地裡有的腳步聲也瞬間消失。沈雲知道她這是開始提起小心了。於是也跟著躡手躡腳的靠上去,與方謄兩人一左一右,呈品字形上前。

    就在三人離草垛還有大概十米左右時,草垛中突然發出弓弦響動的聲音。沈雲大叫不好,正要撲上去將鄢如玉摁倒,卻沒想右邊的方謄動作更快,已經用力撞向了鄢如玉。

    可他們能注意到的事,早就提著小心的鄢如玉怎麼會忽略呢?!在方謄撞上去的那一刻,她也瞬間向右後側閃避,「彭」,方謄和鄢如玉碰撞在一起。沈雲忽然想起一件事,暗道:「糟糕,她的軟骨症!」

    沒等沈雲扭頭查看鄢如玉如何了,就聽見「彭彭彭」連續三下弓弦震動,黑暗裡只覺破空聲大作。沈雲幾乎是在千鈞一髮之際扭開身體,三支朝著他胸口來的弩箭才堪堪避過。幸好三支箭都對準了他的胸口,而不是分散著朝各個部位而去,不然沈雲絕對要掛綵。

    「不能待在這裡,在這裡會成為對方的活靶子!貼上去,一定要貼上去!」沈雲心裡大叫,抽出戰刀來了個夜戰八方護住週身,同時向前猛衝,一個地趟刀的滾地模式,瞬間靠近了草垛。

    沒等沈雲從地上站起來,草垛裡突然衝出三個人,以極其詭異的姿勢朝沈雲撲來。沈雲來不及細想,反八字將手裡的戰刀自下而上撩去,想先將面前的人逼退,卻沒想到對面根本不擋,就這麼直直的撞上來。

    「唔!」一聲悶哼。

    漢軍戰刀的鋒利程度自不待說,沈雲能夠感覺到刀刃自下而上從對方腹部直接劃到了胸口,鮮血的味道立即瀰漫開來。可這並不能緩解另外兩個人的攻勢,沈雲的刀鋒劃到第一個人時,另外兩個人也已經將手裡的武器砸在了他身上!

    「咚」「喀嚓」

    沈雲頓覺氣悶和天旋地轉,胸口和頭部各挨了一下。奇怪,對面用的武器居然是農夫用來固定草垛的木樁子,還帶著泥土氣息就砸在了沈雲身上,其中一個木樁應聲而斷,可見對方用的力氣之大。

    「淵讓,閃開!」身後突然傳來方謄的喊聲,沈雲想也沒想,順著頭暈的感覺往後一倒,接著就看見對方用木樁子格擋開方謄的劈砍,然後揉身上前,一個凌厲至極的肘擊朝方謄太陽穴砸去。

    方謄根本沒想到對方的動作會這麼快,下手又這麼狠,劈出去的戰刀根本來不及回撤,眼看這一致命的一擊就要得手時,就在這時沈雲大叫一聲:「抱住他!」方謄根本沒過腦子,立即丟掉戰刀,雙手合攏,與這個揉身上前的敵人來了個人「激動人心」的熊抱!

    擁抱顯然來的太突然了,對方也沒想到,擊打出去的手肘力道相對小了許多,位置也差了點,只擊打在脖頸處,但也讓方謄差點窒息,覺得脖子快斷了一般。

    就這個緩衝中,沈雲已經強撐起來,朝另一個打算圍攻方謄的敵人衝了上去。而這時,沈雲忽然發現了什麼——他們不是漢人,最起碼他們的攻擊招式和動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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