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八十七章 雲雨情,一燈如豆】 文 / 鄒久官
一片殘垣斷壁中間,矗立著幾間用木板和茅草搭建起來的簡易木棚。
這裡便是沈雲的臨時居所。
其實有很多高門大戶都向沈雲發出過邀請,希望他能暫時移居到他們府上,倖存的沈家商舖也有許多空房,按理來說沈雲是完全不需要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可沈雲卻堅持要住在這裡。
「這裡是我家,祖宗數百年的基業並不會因為這場大火而消散。只要沈家還有一個人在,渤海侯府遲早會重新屹立如新!」
沈雲如是說。
因為他的堅持,沈家倖存的族人也都搬到了這附近,蓋起了簡易的草棚陪伴沈家的掌門人。隱隱的,這裡竟有幾分熱鬧氣象---不過更像是貧民窟的熱鬧。
經此大難,在渤海府的沈家族人不過千把人,算上流落帝國各地的也不過兩三千人,與真正的百年世家比起來實在相差太多。但因為沈雲的堅持,不但讓這個家族沒有人心渙散,反而凝聚起更加堅固的感情!
在古代,族親關係總是每個漢人最重視的關係,所謂「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修身齊家可是擺在第一位的。如果連家族的人都不認可你,又怎麼讓別人認可呢?
沈雲現在無疑是得到所有族人認可的掌舵人。即使朝廷沒有冊封沈雲繼承爵位,他們也只會認可沈雲一個渤海侯。
因為在關鍵時刻,是沈袁氏撐起了沈家的尊嚴,是沈雲挽狂瀾於既倒,而沈蕭氏和那二公子沈傲,哼哼,誰在那晚見過他們?
沈雲是被府衙衙役用轎子抬回來的,甫一到草棚前,衙役便宣佈了朝廷的旨意,宣佈沈雲繼承渤海侯之位。
面對這個所有人都預料中的事,沈家族人還是爆發出極為高昂的熱情。他們在沈復和沈沖的帶領下,先三跪九叩朝西叩謝皇恩,然後起身集體朝沈雲行鞠躬參拜禮。
最後沈復還激動地對族人宣佈,為慶賀第三十一代渤海侯繼位,今晚狂歡一宿,舉行篝火晚會,大宴周圍親朋。
此時所有沈家族人都可以說一貧如洗,但他的提議還是得到熱烈擁護,家家戶戶紛紛拿出這些日子藏起來的食物,有乾糧,還有烙餅,甚至還有豬肉。周圍的士紳聽說新渤海侯繼位了,也紛紛送來酒食。那熱鬧勁,差點讓人忘記了前段日子的慘痛回憶!
沈雲都忘了自己是怎麼回到草棚裡的,只依稀記得眼前全是汪汪的酒碗,他全都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醒來就覺得頭疼欲裂,口乾舌燥,舔舐著乾裂的嘴唇用低沉的嗓音呻吟了一句:「靠,哪有水啊?!」
剛說完,便有一碗清水觸碰到他嘴邊,他也不管誰遞過來的,一把搶過,仰頭喝乾碗裡的水,這才舒服的一打飽嗝,抬頭卻依稀覺得床前站著一位麗人。
之所以說依稀是因為草棚裡構造實在太簡陋,一張鋪滿稻草的床鋪,一張四腿的長桌,桌上一盞油燈,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而此刻似乎還是深夜,草棚邊上的窗戶裡散進幾抹清冷的月光,沈雲還處在醉意熏然的狀態,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
只見一個古裝美女,粉黛輕描,眉目如畫,一襲月白的蝴蝶刺繡紗裙,輕粉色對襟披肩,天生媚骨,一舉一動皆引得週身紗衣如裹上銀光般流動,似鏡湖明月。看不清容貌,只看見兩隻白生生的小手,芊芊十指點著粉丹,勾得人心猿意馬。
沈雲使勁揉了揉眼睛,但依舊望不真切,一燈如豆,月色如水,有美女飄然靠近,香風撲面,竟讓他頓時更加口乾舌燥起來。
不過剛才的口乾舌燥可以用清水撫平,這次的卻是由心底燒起來的慾火,他只覺自己的鼻息越來越重,卻無法作出反應。
當那具柔若無骨的身軀撲到身上時,沈雲再也無法忍耐,一把抓住那雙柔荑,腰身一扭已經將她壓在身下。
身下麗人似乎掙扎了一下,但又好像沒有。
沈雲也不管那麼許多了,頭壓在麗人滑粉怡人的香肩處,迷濛地望著那圓潤的耳垂,似玉粉嫩的玉頸,縷縷幽香彷彿從玉膚中滲透了出來,直衝的沈雲腦門不斷發漲。
這麼久的壓抑生活,讓沈雲此刻再也顧不上別的,雙手亂撕亂扯,渾不知怎麼解開那從未被男人觸碰過的腰腹絲絛,不知怎麼就扯開了那令人**的月白紗裙,更不知怎麼就揭開了那塊通紅的抹胸肚兜,當那片豐滿白膩的酥胸在沈雲眼前閃耀出誘人光澤時,沈雲已經徹底陷入癲狂了……
他瘋了一般扯掉自己的褲子,然後扒開身下麗人修長緊致的長腿,猛地壓了下去……
「啊」
一聲嬌吟瞬時透過那微顫的檀口發出,麗人伸長了玉頸,兩滴清淚順著香腮滑落。
痛,從未有過的痛。而心裡卻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有委屈,更有放縱,複雜的情緒把她折磨的只想放聲大哭,將所有委屈和不快都哭出去!
那緊致窄裹的觸感簡直讓沈雲欲仙欲死,原來自己之前真是白活了。男女魚水之歡果然能讓人如在雲端,那一刻的感覺真如天地初開,混沌不再。他只想用力衝刺,抬起頭,迎上那張如花嬌媚、透著一抹酡紅、白玉似的半張俏臉,雙眸緊緊閉住,嬌艷欲滴的紅唇不安地微微顫動,柔軟的身軀還在輕微的顫慄……
而沈雲心裡的顫慄差點就讓他變成了公公。
天吶,身下的麗人竟然是大漢端平公主周惠!!!
沈雲的醉意瞬間去了大半,就他正不知該如何面對時,身下麗人那破//瓜之痛似乎過去,雪白膩人的嬌軀微微向上挺了挺,蕩人心魄的**輕輕勾住沈雲的股『臀』,暗暗推了推。
這種極端的暗示讓沈雲把牙一咬,狠狠地刺穿下去……
……
陽光斜射在他臉上,已經是日上三竿。
沈雲緩緩睜開眼,懷裡軟玉溫香,軟綿綿的嬌軀令人發狂。沈雲的心一下騰的熱了起來,但看見懷中麗人滿臉淚痕、秀眉緊蹙的模樣,沈雲又一下心涼如水。
昨夜直折騰到天邊露白才方止歇,周惠也不知自己昏厥過去幾次,沈雲的胳膊上背上全是她留下的輝煌戰績。
不是沈雲不懂憐香惜玉,而是周惠的身體似乎有異於別的女人,那種極致的觸碰會讓她痛哭流涕,宛若受刑。
沈雲數次想要停下,每當這時她卻會死命地纏上來,雪白的嬌軀裹著他,檀口貼在耳際呢喃:「別,別停……好舒服……」
試問哪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能不雄風大振呢?!
可是,該如何去面對?
麗人雖然秀眉緊蹙,臉有淚痕,但嘴角卻露出滿足的笑意。沈雲稍稍動了動身子,她卻更加緊致地貼上來,綿軟溫熱的身軀緊緊粘住沈雲的胳膊,嘴裡含糊地呢喃:「不要,再睡一會兒……」
瞬時,沈雲便明白了周惠的心意。
若昨晚真是她不同意,以沈雲的醉後的狀態是肯定無法展現霸王本色的---話說第一次跟她見面,她那幾鞭子抽的還是很有水準的!
那就是說,她一直對自己都有感覺?
沈雲心下恍然。難怪她在肅川驛的時候是那副表情,在母親面前也是那樣……這次母親去釜山養傷,如月跟去照顧,她卻堅持要留下來,原來她喜歡自己!
望著懷中佳人,沈雲一時竟想的癡了。
「侯爺?」草棚外忽然傳出沈武的聲音。
沈雲一驚,趕緊躡手躡腳地輕輕推開那讓人觸之心蕩的軀體,裹上衣服,連鞋都沒穿,赤腳走出草棚。到了門口還細心地將草棚上的厚實門簾遮蓋嚴實。
沈武和時遷、章暨他們是數日前回來的,沈慕的棺槨已經下葬,他們昨夜也喝的酩酊大醉,如今沈武還有些腿腳打顫,眼睛還有些打花。
「什麼事?」沈雲金雞獨立,使勁將腳往長靴裡蹬,嘴裡問道。
沈武見他這模樣,奇道:「侯爺,怎麼不在裡面穿戴好?」說著上前幫沈雲穿靴。
終於套上了,沈雲暗暗出口氣,看來昨晚所有人都喝多了,沒人注意到自己房裡……咳。
「好了,什麼事?」沈雲趕緊岔開話題道。
沈武趕緊正身說:「侯爺,有個叫馬諾的羅馬人說要見你!」
雖然沈雲住的是草棚,但周圍還是有許多沈家族人的居所,一般外人到了這裡,不報名號是不能見沈雲的。畢竟他現在可是侯爵。
「馬諾?」沈雲一派腦袋,忽然想起的確那天在望山亭上的聚會,點頭道:「我認識他,讓他過來……哦,不,讓他稍等一下,去鴻慶樓等我吧!」
沈雲立即想起自己房裡還有個赤裸羔羊呢,可不能讓人發現了。再說在這草棚裡見馬諾似乎也不夠鄭重,還是離侯府不遠,又沒有被倭寇損毀的鴻慶酒樓比較合適會客。
沈武去辦之後,沈雲轉身回到草棚裡,原本帶著乾草氣息的房間如今已經是清香怡人,方纔還不覺得明顯,現在一聞卻是心蕩如擺。
走到床邊,周惠還窩在錦被裡,只露出水榭般的青絲在外舒展著。
沈雲輕輕掀起錦被,卻發現被下麗人紗裙半解,**在裙下散發著幽致光澤,一條雪白柔美長腿上還搭著白色襯褲,一隻小腳上還雪白羅襪輕輕折起可愛的褶皺,另一隻蓮足上還穿著繡花鞋,敢情昨夜癲狂竟是連衣衫都未盡褪。
沈雲方搖頭苦笑,但隨即下身卻被這幅景象給誘惑的豎旗敬禮了。
沈雲暗罵自己沒有定力,但手卻仍舊顫巍巍地伸過去,輕輕除掉周惠腳上的繡花鞋,又輕輕褪去羅襪,柔媚到極點的雪白小腳兒就這麼展現在沈雲面前,盈盈一握,潔白如玉,趾上十點粉紅暈兒,充滿了讓人迷醉的魔力。
沈雲嚥了嚥口水,正要去抓住那份迷醉的感覺,指尖方觸那抹滑膩,只聽「呀」的一聲,周惠已經快速縮起**,「你幹什麼呀?」周惠快速用錦被蓋住那份讓人犯罪的軀體,俏臉通紅。
沈雲咳嗽一聲,做老夫子狀,眼觀鼻鼻觀心地道:「我在審視美麗!」
「登徒子!」周惠立即啐了他一口,轉瞬想起自己第一次罵他就是這個,而昨夜自己被這「登徒子」極盡輕薄,可心裡卻滿滿的都是甜蜜……
這一想起來她已經羞不自勝,將俏臉埋在了錦被裡,卻是怎麼也不肯再看沈雲一眼了。
媽的,說她不是情根深種都沒人信。
不過現在沈雲也看開了,反正老子現在已經是侯爵,就算娶了公主又怎麼樣?難道皇太后那老妖婆還能剝了我的爵位不成?
想通了這點,沈雲嬉皮笑臉地說:「娘子的腳兒好看,相公才看的嘛!再說,昨夜我哪裡沒看過啊,看你羞個什麼勁……」
「不許說,不許說!」周惠被他說的更加臉紅耳赤,埋在錦被裡的小腦袋不住的搖動,就像自欺欺人的鴕鳥,樣子實在可愛至極。
沈雲拉扯著錦被,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惠兒,趕緊起來,陪我去見馬諾。你們不是說他幫助過沈家嗎,讓恩人久等可不是婦德哦!」
周惠一怔,抬起通紅的俏臉,宛似天上星辰的眼眸看著沈雲,嘴角卻是一彎甜蜜笑意。
他說婦德,那就是說……他會娶我?
這一刻,周惠簡直慶幸自己昨夜沒有逃離這裡。正要翻身下床,卻陡然發現自己羅衫半解,「呀」的一聲又縮回了被子裡,滿臉通紅地看著沈雲,其意自明。
沈雲憋著笑,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威風八面的端平公主啊,簡直就是個新做人婦的小女人嘛!
「好好好,我背過身,不看你!」
沈雲站起來,背轉身體。只聽背後悉悉索索,然後周惠俏聲說:「好了!」
沈雲轉過身,周惠又恢復了往日的打扮,眉梢卻多了一絲媚意。不過她剛走開幾步,便停下來蹙起眉頭。
沈雲忙問:「怎麼了?」
看他關切的眼神,周惠心裡一陣暖意,玉手拍了沈雲一下,啐道:「都怪你,昨夜那麼用力……」
呃……
沈雲沒想到這周惠竟是如此大膽的人兒,大白天說著這種話,若不是時間不多,沈雲真想……還是等晚上吧!白晝宣『淫』始終讓人覺得不自在!
周惠偷偷回了隔壁的草棚,洗漱完畢之後便和沈雲一起前往鴻慶樓。雖然新婦的痛苦還在折磨著她,但她腳步卻是輕盈,旁邊的沈雲真擔心她會走著走著就飄起來。
不過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好了。
沈雲走在前,周惠始終跟在後面,已經把自己當作沈家媳婦的她,已經在恪守婦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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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慶樓,跟雒陽的那個鴻慶樓沒有什麼區別。
對於擁有全國交通網絡的鄢家來說,在渤海府開家酒樓的分店自然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裡離漢江不遠,除了沈家人,百姓也漸漸從那驚心動魄的夜晚裡恢復過來,街上已經開始有喧囂的叫賣聲,漢江上又開始漂浮著來往的商船。
難怪都說這個世界上,漢人絕對是自我發展能力最強的民族,沒有之一。任何朝代只要穩定天下之後不要勞民傷財,皇家不要大興土木,大肆征伐。只要與民休息,哪怕實行黃老之道,不消統治者多麼聖明,漢人百姓自己就能發展起來,將這個天下打造成一個大大的盛世!
鴻慶樓上,江風習習,周圍綠樹已有秋葉飄落,倒是一派深秋蕭瑟的景象。
「淵讓君!」馬諾一襲漢裝,倜儻至極。
「馬諾君!」沈雲帶著微笑,與他拱手示意。
周惠隨後跟上,馬諾朝她微笑道:「周小姐!」
周惠只是輕輕點頭,卻站在沈雲身側後位置,竟是一副小女人的樣子。這讓馬諾頗為奇怪。
交往過數次,這周惠可是他覺得最與西方女人最接近的漢人女子了,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沉靜乖巧?
沈雲也不管他疑惑的目光,在桌前坐下,吩咐堂倌上了幾碟小菜,弄了一壺熱酒,與馬諾推杯換盞起來。
「馬諾君,前些日子我不在家中,有勞閣下幫了沈家這麼大一個忙,在此沈雲謝過了!」
「淵讓君哪裡話,我們交淺言深,望山亭一聚,我已視你為平生知己!將進酒,杯莫停!」
「哈哈,是是是,將進酒,杯莫停!」沈雲看似開懷地舉杯豪飲。
話雖這麼說,但沈雲知道,這個馬諾這次突然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事的。
果然,酒過三巡之後,馬諾忽道:「淵讓君,聽聞閣下已繼承侯爵之位,成為大漢侯爵,不知你接下來有什麼想法?」
沈雲呵呵一笑,心裡卻盤算開了。這馬諾到底是什麼意思?
「侯府化為白地,族人還以草廬寄居,正是百廢待興之時,我能有什麼想法。馬諾君,毋須繞圈子,直說便是!」沈雲懶得猜了。
馬諾一拍手:「侯爺果然快人快語,那在下就直說了吧,這次倭寇肆虐,貴國朝廷不日肯定對倭國大加征伐,大軍雲集,兵器自然緊缺,在下手頭上正好有一批軍械想要出手,不知道侯爺有沒有這個興趣?」
一談上生意,馬諾就將稱呼轉化了過來。沈雲深知這是西方人的理念,倒也不會在意。不過他說有軍械出手,還找自己做生意?這是什麼意思?
「馬諾君,恕我直言,你要做這軍火生意,似乎找錯人了吧?」沈雲奇怪地看著他道。
馬諾曬然一笑:「怎麼,侯爺還不知道你已被貴國委任為這次東征的後勤輜重官嗎?我不找你做這筆生意,難道去找那位目光短淺的太守?」
沈雲心裡一動。看著馬諾似笑非笑的神情卻是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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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鴻慶樓出來,沈雲一直蹙眉走在前面。周惠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剛才跟馬諾告辭的時候還是滿臉笑容,轉身卻變得心事重重。
不過,他沉思的樣子實在很是迷人呢!
周惠心裡默默的想,星眸盯著沈雲的側臉,嘴角總是甜蜜的笑。
街上行人不少,但沈雲此刻在這裡卻是人所皆知的,所以行人都會避讓一邊。更何況沈武和章暨等人一前一後在給沈雲開道。
就在這時,忽然從路邊的一家店舖裡猛地躥出個兩米來高的漢子,直朝沈雲衝了過來,在這人身後,三個身穿黑衣蒙面的人手持利刃緊追。
四個人都是悶聲不吭,但卻緊張至極。
逃在前面的漢子顯然有點慌不擇路,一頭向沈雲扎來,沈武突地高聲大喝:「渤海侯大駕在此,不得驚撞!」
話音未落,最前面那人卻大叫:「淵讓,惠兒,快跑!有刺客!」
沈雲猛地抬頭,卻見那人是王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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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多說什麼了,繼續碼字。兩章欠款還清了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