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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十九章 金甲人,漢家傲骨】 文 / 鄒久官

    青川驛,漢軍營地。

    沈雲嘶喊的嗓子都啞了,如今正躲在帳篷裡喝水,不住擦著額頭上的汗。潘世和百曉生臉帶微笑,看著沈雲這幅模樣。

    沈雲一口喝下去三四碗清水,這才抹嘴道:「潘大人,他們出發了嗎?」

    潘世笑瞇瞇地點頭:「出發了,由你的武叔親自押送,我還派了一排士兵護衛,應該萬無一失。只是苦了歐陽兄弟,他那樣蹦蹦跳跳的去元山,怕回來的時候真成殭屍了!」

    百曉生笑道:「無妨,我已修書讓時遷和奧尼爾趕去,到時候奧尼爾與章暨會輪換開來抬侯爺棺槨,而時遷與歐陽復也可以互相偽裝……他二人皆以輕功見長,多跳跳有益健康!」

    這點沈雲倒不否認。時遷自不必說,歐陽復作為一個採花大盜,若沒點輕身功夫,怕也犯不下足以進大理寺甲級監獄的罪行。

    沈雲歎聲道:「只是這次匆匆下葬,身為人子,我這心裡……」

    百曉生勸慰說:「世子不必感傷,事急從權,想必侯爺在天有靈也會原諒世子的。」

    潘世也說:「白先生言之有理,大不了等此事之後,世子再到侯爺靈前三跪九叩,補償這次的遺憾吧!」

    沈雲默然點頭。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隆隆鼓聲,沈雲和百曉生皆愕然,潘世卻臉色大變,悚然起身,驚道:「是聚將鼓,有倭寇進犯!」

    所有人一下湧出營帳,只見青川驛四周已經亂成一團。剛才下雨,除了直道外,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泥濘,特別是道側的林地裡,更是寸步難行。聚將鼓一響,所以慵懶疲憊地躲在林中的漢軍將士不顧軍營不的喧嘩,更不得舉明火的規定,紛紛點起火把四處大喊大叫,東奔西突。

    唯一讓沈雲欣慰的是,他們大喊大叫、東奔西突卻不是在忙著逃跑,而是忙著應戰!

    沈雲親眼看見數個佩戴稜甲和赤炎劍章的連排長高舉火把,手指戰刀,不住朝身邊奔跑的士卒喊叫:「第二連,第二連的士兵,這裡集合!」

    「第三排,快集合,連長已經帶十個人上去了,剩下的人趕緊跟我走!」

    ……

    而那些衣衫不整,但匪氣士卒的漢軍將士也抓著破爛戰甲或者刀具木棍之類的武器,罵罵咧咧地四處奔走。

    「媽的,連長呢?那個狗慫,不是他媽跑了吧?」

    「當官的去哪兒了?娘的,再不出來帶路,老子自己上前線啦!」

    「這邊這邊,咱們自己殺倭寇去,我表弟死在倭寇手裡,老子今晚非砍幾個腦袋為他報仇不可!」

    ……

    熙熙攘攘彷彿逛街,吵吵鬧鬧好似鬥毆。這場面讓沈雲真是倍感親切---上輩子打群架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場面吧!

    不過他卻知道,在戰場之上,這個場面只會讓敵人一擊即潰罷了!戰場是講究集體意志的地方,任何徒逞個人勇武的莽夫最終結果都是平白犧牲。就算勇如楚霸王,也是需要三千江東子弟才能助他破釜沉舟大破三十萬秦軍!

    更何況,世上男兒千千萬,楚霸王又有幾個?

    住在沈雲這片營地附近的漢軍大概有四五百人,但都在紛亂中,而沈家的家丁早就在百曉生的安排下後退了兩里地,倒是潘世所剩的那一百多肅川羽林軍整齊沉默地披掛整齊,站在沈雲身後,看著眼前紛亂景象毫不動容!

    這些士兵是潘世精心調教出來的,不動如林,侵掠如風,在聽見聚將鼓響的一剎那便彈身而起,快速收好行軍被,整甲戴盔,面罩齊齊放下,只露出兩隻在黑夜裡分外明亮的眼睛!

    潘世歎聲道:「世子,如此軍隊,縱使我大漢人人悍勇也難以與倭寇匹敵啊!」

    沈雲也歎了口氣,看了一眼潘世道:「潘大人,我們去前面看看!」

    潘世急道:「戰場凶險,刀劍無眼,世子萬金之軀還是不要輕易涉險。不如在此等候前方消息吧,一旦事不可為……」

    「事不可為我們便逃麼?」沈雲冷聲道,「方纔我等佈局之時,武大人和申大人還派人來詢問有無需要幫忙之處,如今聚將鼓響,倭寇進犯,我等豈能坐視?走吧,我倒要看看這倭寇是否長的三頭六臂!」

    潘世見勸阻無效,只好帶著這一百多人為沈雲開道,直往青川驛最前方的隘口行去。這一連人馬個個精氣十足,甲冑又是展簇如新,行進間比起那些連長官都找不到的軍士實在好的太多了,不自覺間他們都避了開去。

    等走出幾百米時,那些找不到長官的士兵都跟在了隊伍後面,再後來那些只召集到幾個下屬的連排長也帶人跟上了隊伍,一行七八百人倒也聲勢十足!

    沈雲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聲孝服非常明顯,他往後看了一眼,心裡不由暗歎這個時代漢人的血性,轉身對潘世道:「潘大人,你傳話下去,讓他們不要亂走亂撞,找不到直屬長官的便以軍銜為主,少尉聽中尉,中尉聽上尉,以此類推,不聽號令者就踢出隊伍!」

    潘世詫異道:「咦,世子也懂領兵之道?」

    沈雲懂個屁的領兵之道,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現代網絡時代可不是假的,看的多了自然也懂一些。更何況這軍銜制度的產生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應付這種兵找不到將,將無法領兵的情況。

    沈雲拱手嘿嘿笑道:「略懂,略懂!」

    不多時到了青川驛的最前線,其實就是用粗木樹枝橫亙在直道正中,然後在前方佈滿鹿砦和鐵蒺藜的簡易防線。棲鳳和鳳鳴兩山的坡上已經立起了一排排手指弓箭的士兵。而在簡易防線之後,沈峰帶著一連士兵列成三排,手持豎盾和長矛,正隱隱與誰對峙。在沈峰之後,武撰則指揮著一連弓手彎弓待發……沈雲到時正是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之際!

    夜色漆黑,沈雲站在後面根本無法望見前面到底有多少倭寇,但來這個時代這麼久,第一次看見古戰場,說不興奮是假的,但在興奮之餘又有些驚怕!

    倭寇似乎有陌刀啊……

    申樟在草棚附近忙的焦頭爛額,不時朝身邊的人咆哮:「什麼?還沒人趕來防守?快派人再去叫啊!」

    沈雲帶著七八百人快步趕到,申樟頓時大喜過望,迎上來也來不及禮節,喜道:「世子,你怎麼……」

    沈雲笑道:「申大人,雲也是漢人!」

    就這一句話,已經抵過萬千豪言壯語。

    申樟用力拍了沈雲的肩膀一下,感歎道:「三千人馬,足足三千人馬啊,可你看看這裡,連一半人馬都不到,世子真是雪中送炭……軍情緊急,我也不多說了,請世子帶人駐守鳳鳴山!咦,這位是……」

    申樟這才注意到潘世的存在,瞇著眼看了半天才突然喜道:「呀,這不是肅川縣尉潘大人嗎?」

    沈雲納悶:「你們認識?」

    潘世拱手笑道:「我與申大人曾在太守府見過一面,算是舊識了!」

    申樟興奮地指著潘世身後的士兵道:「這些可是肅川縣守軍?」

    潘世點頭。

    申樟興奮道:「可是太守大人又派了援兵?」

    潘世搖頭,道:「申大人,我等只是奉命保護世子去元山安葬渤海侯罷了……」

    申樟眼中的興奮頓時黯淡下去,申樟馬上又說:「……但正如世子所言,我等皆是漢人!豈能看倭寇在我大漢領土任意胡為?!申大人請放心,某定竭盡所能相助!」

    申樟大喜,正待再說,忽聽前方黑漆漆處,一人高舉火把快速靠近,然後在遠遠之處站定,揚聲高喊:「漢軍統帥出來答話,我家將軍有幾句話要在下轉達!」

    沈雲一怔,趕緊往前湊了幾步,卻被潘世死死攔住。此地離鹿砦之處大概還有百十米,聲音有些隱約,但還不算模糊。

    武撰站在隊列之中,高聲喝道:「我乃大漢渤海郡郡尉武撰,普天之下,本官從未聽過有流寇稱將軍者,爾等佔我州縣,殺我子民,辱我大漢國威,若已心存悔意便應立即放下武器,俯首投降,我當上奏朝廷為爾等求情!」

    沈雲撇嘴。若是倭寇真的會放下武器投降,也就不會連火把都不點衝上來了。不過沈雲也很好奇這些倭寇摸黑上來想幹什麼。這麼大張旗鼓又不像偷襲,至於要正面強攻就更說不通了。

    眾所周知,除非逼不得已,否則在冷兵器時代是沒有人想進行夜戰的。因為夜裡視線不清,旗號不明,在沒有電力通訊的時代是很容易指揮不靈的。很可能打著打著,自己人都找不到了。

    既然排除夜襲夜戰的可能,那他們來幹什麼?

    那傳話之人影影憧憧,看不真切,但聲音倒著實不小,只聽他吼道:「武大人,戰場之上素無仁義,戰爭自古遵循的原則便只有一個,那便是『成王敗寇』!如今貴軍戰敗,丟了青川縣,我家將軍有感武大人乃忠勇之士,故而特來勸降武大人!」

    勸,勸降???

    沈雲一個沒忍住,差點噴出來。其他人也紛紛面面相覷,臉上神色彷彿聽見了蛤蟆放屁一樣古怪,若不是情景不合,怕是當場便會爆笑出來。

    別說漢軍只是丟了一個青川縣,就算丟了整個渤海郡也不見得會傷及筋骨,區區倭寇不過萬把人馬,而羽林大軍正源源不斷開赴這裡,這個時候他們來勸降???所有漢人的第一反應便是這些倭寇瘋了!要不就是他們實在太過夜郎自大,看不清當今局勢。

    武撰卻感覺受到了侮辱,他堂堂大漢郡尉,居然被倭寇勸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怒極反笑:「無知倭寇,乘我不備小勝一場便如此狂妄自大,勸降我?哈哈哈哈!」笑聲裡充滿了無盡的悲憤。

    那倭寇沉默了一會兒,忽有揚聲道:「武大人,我家將軍說,寡眾懸殊,勝負已分,投降便可免你一死……」

    沈雲聽著這台詞怎麼這麼耳熟,若是再多一個抽刀砍掉他腦袋的猛將那便是《投名狀》啊!

    「住嘴!」武撰忽然爆喝,「無恥倭寇,實在欺人太甚!弟兄們,殺!」

    「殺」字甫落,一百張弓待射的弓手便鬆開了手指,緊接著「嗡」一聲,如同蜂巢驟落,黑夜裡只覺殺氣撲面,上百支羽箭已經劃破夜空,飛向無盡的黑暗!

    預想中的慘叫並沒有出現。彷彿這箭將倭寇都射到海裡一般……

    半晌,那倭寇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家將軍謝武大人賞賜的箭支!我家將軍說,貴軍箭支想必也營造不便,我等也未備夠草人,這草船借箭之事就不再多做了……」

    沈雲心裡咯登一下,猛然回頭問申樟:「申大人,這草船借箭出自何典?」

    申樟也疑惑地搖頭,不住踮腳眺望前方,卻見一片漆黑,心頭煩躁漸起,不耐煩地道:「我哪知出自何典,想是倭寇得了失心瘋,胡言亂語,哼,還草船借箭,借他媽個毛啊……」

    申樟能位居縣令一職,至少也是個大學畢業,不敢說讀書破萬卷,但最起碼熟讀四書五經,各朝典故自然也是信手拈來才對,但連他都不知道「草船借箭」!??

    潘世卻已經忍俊不禁,笑了起來,扯了扯申樟的衣袖道:「申大人,慎言,慎言啊!」

    申樟也頓覺自己剛才說了髒話,有些不符身份,臉上頓顯羞赧,正要跟沈雲說幾句,卻發現沈雲正臉帶驚訝地看著前方,似乎有所思……

    武撰雖然也不懂「草船借箭」的典故,但完全能聽出倭寇話裡的諷刺意味,大怒不止,氣急攻心,加上身上毒素未盡,竟然噴出一口鮮血,萎靡下來!

    眾人大驚,週遭士兵隱隱有了騷動。沈峰趕緊派人將武撰抬下去,正在焦灼時,忽見一人從陣後狂奔而進,有殿後士兵正要將闖入者格殺勿論,沈峰眼力比起申樟和武撰這些人好多了,看清來人忙叫:「不要動,那是渤海侯世子!」

    奔近之人正是沈雲,他跑到三排盾牆後,沈峰正要說話,沈雲卻伸手制止,對著漫漫無盡夜色朗聲大笑:「哈哈哈哈,原來是明治國王駕到,渤海沈雲實在怠慢了!」

    靜默,絕對的靜默。

    漢人這邊固然因為驚訝,而倭寇那邊又何嘗不是。那傳話倭寇手中的火把抖著火星朝後遠去。

    沈峰愣了一會兒才慢慢靠近沈雲,低聲道:「世子,你在胡說什麼?」

    沈雲卻不理會他,依舊朗聲道:「明治,明人不說暗話,若你還真顧及你的天照大嬸,還想著你那面膏藥旗就給老子站出來。哼,大漢不是滿清,你倭國更不是明治之後的日本,不想我拆穿你的詭計,就老老實實戰到陣前,我倒真想看看你的嘴臉!」

    潘世也緩緩靠近,與沈峰對望一眼,兩人眼中都滿是茫然。申樟甚至派人去找軍醫,他真擔心世子是得了失心瘋---雖然他剛剛才說倭奴是失心瘋。

    忽然,對面霎時舉起無數火把,紅彤彤亮堂堂的火把光線頓時將倭寇整個暴露在漢軍面前!

    青川驛的隘口之前是一片空地,空地之後便是已成水窪的採石場。空地之上,兩軍相隔兩百五十米左右,一排排身穿閃亮鎧甲的浪人武士手持九尺長刀面色冷峻地站在那裡,反觀漢軍這邊,除了當先的兩三百人外,其他軍士皆散亂地站在那裡,氣勢一下就給比了下去。

    浪人武士之前,一個穿著黃金甲,打扮的跟日本戰神似的人騎在一匹同樣披著金色鎧甲的戰馬上,頭盔面罩闔上,只露出兩隻陰鶩的眼神,望著漢軍這邊。火把光線照耀下,倒有幾分神武氣象!

    媽的,早知道還不如不讓他出現呢!相比之下,自己一身孝服,還真他媽挫啊!

    更挫的是,倭寇整齊隊列之後有十數面白底紅線的旗幟,而漢軍因為青川戰敗,早就丟光了旗號,那映襯之下更顯狼狽。

    若不是弓箭的有效射程只有一百五十米至一百六十米之間,沈雲真想讓人亂箭齊發將那打扮的跟裝逼犯一樣的傢伙射下馬來---咦,馬?他哪裡來的馬啊?

    「你是何人?」那金甲人傳出一個森冷的聲音。

    隔著兩百多米,沈雲自然聽不清。還是剛才那個傳話的倭寇大聲嘶吼將話重複一遍。

    沈雲失笑道:「你的人不是想殺我嗎?我就是渤海侯世子,沈雲!」

    一望那身價值不菲的金甲,沈峰和潘世便同時吸了口氣。潘世囁嚅道:「難道真是倭國國王?這倭寇……」

    沈雲也不回頭,冷然道:「你還不明白嗎?倭寇便是倭**人,這明治國王便是主謀!」

    潘世臉色大變。與匪寇作戰和跟一國作戰,這概念可是完全不同的。土匪怕官兵,這是天性。但如果牽扯到一國戰爭,這就不一樣了。

    沈峰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真是倭人浮海來犯,那就是戰爭,而不是剿匪。不行,此事必須立即通知朝廷!

    沈峰立即轉身向申樟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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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明治出現了!我沒食言吧?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呵呵,別急,很快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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