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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九百零八章 會商「社會賢達」 文 / 腳丫冰涼

    江風算是夜色人家的熟客了,雖然從沒消費過他們的「高端產品」,但和董老闆的交情在哪兒擺著呢,壓根兒不用這卡那卡的,臉就是識別卡,一進大廳馬上就有一個笑顏如花的服務人員迎過來,輕生問道:「您是直接去老闆辦公室嗎?」。

    服務員也知道他們這些人在這個場合都避諱直接稱呼官職的,要麼稱呼老闆,服務員看著這熟面孔,直接就省略了稱呼,直接稱您了。

    按照往常的規矩,江風不管是吃喝還是找董老闆談事情,只要是不宴請客人,就都去董老闆的辦公室的,但是很顯然,今天不能這麼樣了,便笑道:「工商聯在這兒不是有個晚宴嘛,我去那兒」。

    「好的,您隨我來,這邊請」。小姑娘在前頭帶路,江風跟隨上樓,到了四樓的宴會廳,推開門人頭攢動,一派安樂祥和的氣氛。江風一進門就備受矚目,第一,這身制服太過筆挺亮眼了,和市政系統的完全不同,不管是顏色面料還是服飾樣式都新潮許多,再配上江風人高馬大的身板子,小伙子長得雖然不敢說多英俊,但總歸是氣勢十足,小伙子離風度翩翩還有一定的距離,但銳氣逼人到是恰如其分!。

    江風隨手拿過一杯酒,在人群裡找到包廣志的身影,隨意的走了過去。既然來了,當然是要和一哥報道一聲兒,這是基本禮貌嘛。

    包廣志正在和一個戴眼鏡的文質彬彬的中年人談笑呢,江風怎麼說也是在市委大院裡混了一陣子的人,當然認識這個領導。市政府主管招商引資和外貿的副市長劉連志。

    老包也馬上要提副市長了,和劉連志基本平級。甚至在實權上還能力壓他一頭,他們二人基本上是此次宴會的最高領導了。為什麼說基本上呢,因為市政協主席也來了,他才是名義上的最高領導,但他是二線位置,遠遠不如這兩位正當紅。

    等二人聊完以後,江風走過去,輕聲笑道:「包局,我又又遲到了哈」。

    包廣志瞪了江風一眼,笑罵道:「你小子啊,跟我這兒檢討來了。不過態度很不誠懇啊」。

    江風打哈哈,笑了笑沒吱聲。雖然年齡上來說,包廣志比江風大了將近兩旬,但是從位置上來說,江風是他的副手,所以檢討也不至於十分的低三下四,意思一下就可以了,雖然副手和一把手地位相去甚遠,科具體到二人關係上。江風在市局不過是兼職,本職是保衛處的工作,保衛處也是省ga廳旗下地市級ga局的待遇,所以二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平起平坐的。

    看著老包這樣子。江風就想起早上在他家吃飯的時候,老包甩門而去走到大門口栽到雪堆裡拖鞋都磕飛的狼狽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老包從兜裡掏出一份名單來。悄然遞給江風,低聲道:「這份名單上都是社會賢達。你想辦法把他們聚在一起聊一聊,傳達一下兩會期間的一些社會治安防控的問題。具體的,你看著辦就行」。

    江風接過來紙條打開掃了兩眼,頓時明白了這些所謂的社會賢達都有誰了,董其剛洪大勇名列首位,再往下江風還看見了幾個熟人,比如青藍區的趙老虎之流。

    看著這幅名單,江風啞然失笑,包廣志掌握的這份名單,把新城撈偏門的簡直是一網打盡了。

    江風還是那個觀點,要說轄區的治安一把手不知道轄區內誰是刺頭,要說派出所長不知道轄區內誰涉黑,那純屬扯犢子。

    但是作為ga局長就一定能收拾這幫人嗎?人家早都洗白了,是政協委員了,是人大代表了,想抓人,沒那麼容易。他們所擁有的財富和關係網所產生的巨大能量想掀翻包廣志,不成問題。

    不說旁人,就說新城最大的兩個撈偏門的,董其剛和洪大勇,哪個不是在政界盤根錯結?。無論是董其剛和洪大勇,實力遠超包廣志,說句不中聽的,他們要想辦一件事兒,包廣志阻止不了,甚至讓包廣志丟帽子都是非常可能的!。

    所以,包廣志選擇了談,但是一個ga局長給一幫黑*社會頭子開會,怎麼聽怎麼滑天下之大稽,傳出去,包廣志哪還有臉做ga局長了?。再者說,他未必壓得住人家這兩位啊!。

    所以,他指定了江風去談,一來江風不是ga口一把手,不管結果如何,斡旋餘地總是有的,第二,董其剛和洪大勇或許可能不給包廣志面子,但是江風的面子,他們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包廣志考慮,量他們也不敢不給!。

    洪大勇背靠省政府老彭家,董其剛靠的是軍分區老李家,都是省委決策層,而江風絲毫不輸給他們,江風背靠段鐵和齊岳北,同樣是省委決策層,並且江風深得新城於掌門的青眼,更是新近即將上位的小周秘書長的入幕之賓,在上層的力量絲毫不輸給他們。

    另外,江風在朝,他們在野,事情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們是不敢亂動的,謀殺新城唯一在職的二級英模地市公安局副局長,這在華夏這個國度,必然舉國震動,輿論大嘩,說一句不好聽的,秋後算賬的時候他們也得跟著掉腦袋。

    再者,新城上層都知道江風和董其剛過從甚密,讓江風去和他們溝通,想必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有此幾點可知,新城地面上,哪路在野的山大王敢不給面子?。

    而且今天是宴會,屬於非正式場合,不管說什麼都不越位,這樣的機會很難得,這就是為什麼老包一定要江風來參加這個宴會的緣故。

    江風把紙條折疊一下,塞到兜裡,皺了一下眉頭。撇撇嘴,輕聲道:「知道了。局長,我盡量把這個事兒辦好」。

    「不是盡量」。包廣志臉一板。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卻鏗鏘:「是一定,是必須,必要的時候,可以採取一定手段,放手去做,全局上下數千號幹警聽你調動」。

    看到老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頓時,江風也收起了輕視的心思。抬手敬禮,斬釘截鐵的道:「感謝包局信任,保證萬無一失!」。

    「嗯」。包廣志一張老臉上可算是露出了一點笑意,點點頭道:「不要操之過急,去吧」。

    「知道」。江風點了點頭。

    兩人分開,江風找了一個角落坐下,沒幾分鐘,一個一身西服濃眉大眼身材高大的中年人坐在了江風對面,把手裡的酒杯往江風的杯子上碰了一下。輕聲笑道:「江局長久違了啊,今天借董賢侄一杯酒恭賀江局長高昇!」。

    江風抬頭看著此人,頓時愣了一下,隨後才想起來這位是誰。便輕笑道:「原來是洪先生,多謝洪先生吉言,。當是我敬洪先生一杯才對」。

    來者正是洪大勇。洪大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手臂。輕輕晃動杯子裡的酒水,側頭頗有深意的掃了江風一眼。探過身,輕聲道:「過了,過了,看來官場果然是大染缸,江局長這樣的人都能被磨去一些稜角,這可不像我一年多以前見過的江隊長啊」。

    「那時候太氣盛了,多有得罪,還望洪先生見諒」。江風很江湖一般的拱手,掏出煙來遞給了洪大勇一顆,自己也點上一顆,笑道:「前兩天還和紅妝處長談起老先生呢,正想求紅妝處長做個中人,與老先生同桌把酒呢,現在看來不用了,相請不如偶遇啊」。

    「江局長無需多言,都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都理解,再者說,不氣盛,那還是年輕人嗎?」。

    「老先生胸懷讓人佩服啊,我敬老先生一杯」。江風揚起手中的酒杯和洪大勇碰杯,兩人又幹了一口。

    洪大勇放下酒杯,左右看看,這邊說話沒人能聽見,便直接悄聲道:「哈哈,前塵往事江處長無需掛懷,若真有心,不妨照顧照顧老夫的生意,一應規矩,老夫心裡有數」。

    他原本稱呼江局長,突然改成江處長,要說這倆稱呼都沒錯,可以通用,但在此刻說出來,分明是大有深意的,當然是側重保衛處一幹事情了。洪大勇在看管馮老七留下來來的不少野外散井,這個問題,正是保衛處的業務所在,正是江風的勢力範圍,洪大勇不在這個碼頭燒香,怕是不成。

    江風皺眉,冷笑道:「老先生喝酒都不忘談生意啊」。

    面對江風的諷刺,洪大勇不以為意,挑眉笑道:「在商言商,賣什麼當然吆喝什麼,我這也是干一行愛一行嘛,倒是讓江處長見笑了」。

    江風不置可否,輕聲道:「老先生精神著實可嘉,但有一點恕我直言」。

    洪大勇一攤手,面色不變,直接道:「江處長但說無妨!」。

    江風道:「老先生的想法兒不錯,但是你理解的規矩犯了教條主義的錯誤,世異則事異,人異則規矩也得改一改了,您說對嗎?」。

    洪大勇面色一喜,他聽出來江風的弦外之音了,他提出來的事兒不是不行,而是他開出來的條件江風不滿意。好嘛,只要你有要求有規矩就好,就怕談都沒得談,只要有規矩就可以有對策的嘛!。頓時,洪大勇積極回應道:「嗯,江處長說得有理,我這個赤腳醫生醫多少病人都是一副藥,看來很容易出錯啊,還請江處長示下,我現在該如何用藥才能對症呢?」。

    江風夾著煙抽了一口,侃侃而談:「咱們新城以油立城,可以說,石油是咱們新城立城的根本,是今天新城一切經濟社會發展的命脈所在,鄙人不才,蒙上邊不棄,委以保衛處之任,可以說我的唯一職責就是如何保證新城的油少丟失一分,這是個難纏的活兒,想必洪先生能理解我的難處吧」。

    對於江風的這個問題,洪大勇避而不談,轉而笑道:「於江處長來說。是難處,於我們來講。是難纏,一字之差。千里之別!」。

    洪大勇聽出來江風的威脅之意了,他需要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立場,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江處長有難處,你可以提啊,能幫襯的,該上貨表示的,我們絕不含糊,但是如果你想讓大家都喝西北風。那怕是有點太過難纏了吧!。、

    「洪先生怕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了,還需稍安勿躁啊」。這要是放在以前,江風聽到洪王八這種軟硬不吃的話,早拂袖而去了,現在脾氣都改老了。

    洪王八修養倒是不錯,被一個比他女兒還小不少的後生當面批評,他卻不以為忤,反倒是做出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道:「那老夫就洗耳恭聽了」。

    「這個世界不是黑白兩色的,這個道理我明白。但是黑也好,白也罷,要有一個尺度,到位不越位。大家各得其位,這樣才能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如果是劃分不清,那就難免有一個試探的過程。經歷一定程度上的拉鋸戰之後直到找到平衡點為止,我這麼說老先生以為如何?」。

    洪大勇聽江風如此說。心下倒是放心了不少,看來剛才只是條件不對江風的心。而不是江風要趕盡殺絕,只要是有辦法就好,所以他自然是不可能反對江風的,便順著江風的話頭道:「江處長的肺腑之言,老朽深以為然」。

    江風繼續說道:「既然剛才說到了平衡點,所謂的平衡點自然是各有側重,彼此尊重才能不衝突,老先生側重的是低產量的野外散井,我側重的是管線運輸,只有管線都通暢了,我才能對野外的某些事兒不予理會,如若不然的話,產量上不去,我自然是要考慮其他的,老先生能理解嗎?」。

    一聽江風如此說,洪大勇頓時喜笑顏開,這是江風在給他畫圈了,這個圈就是不能動輸油管線,這是江風的底線,而洪大勇恰恰是從來不做管線生意,這樣一來,與他的直接利益並不衝突,便連連點頭道:「明白,明白。請江處長繼續講,老朽自然是按照這個指揮棒走」。

    「指揮棒倒是談不上,洪先生高抬了」。江風搖了搖頭,直接道:「老先生作為新城商界的社會賢達,覺悟自然是不低的,我相信老先生一定會配合政府行事的」。

    既然彼此都有紅線,那邊好了,有的談嘛,洪大勇心情也不錯,笑吟吟的點頭道:「那是自然,請江處長吩咐便是了」。

    「希望老先生能幫忙維持輸油管線通暢,尤其是野外輸油管線的通常,栽閥這類事情,我相信老先生是不會做的,同樣,也允許任何人做,我們處每天接到的栽閥舉報,不下百餘起,把好好的輸油管線弄的千瘡百孔,直接損失以百萬計,間接損失已經到了無法統計的地步了,這樣的事兒再不剎車,我的帽子就懸了」。江風端起酒杯對著洪大勇比劃了一下,自己喝了一口,又輕輕放下,突然面色一整,直勾勾的盯著洪大勇,冷冷的道:「我是有心幹一番事業的,誰要是讓我出師未捷就丟帽子,我就要誰帽子底下的腦袋,覺得自己脖子夠硬的,我往上撞好了」。

    「感謝江處長據實相告,老夫在這兒表個態」。洪大勇直接道:「輸油管線嘛,別的地方我管不了,市北區,農山區,六井區這些地方,我盡力周旋協調,必定讓江處長放心,不牽扯處長精力,以便江處長養精蓄銳大展宏圖。至於別的地方嘛,請恕老夫無能為力了,這一點還請江處長明察」。

    「明察不明察的就不用說了,老先生的話,句句我都是深信不疑的」。江風沉聲道:「老先生的為人我也是相信的,老先生也是咱們新城老牌的社會賢達了,也犯不著在這事兒上誆騙我」。

    「處長氣度宏大,雅量寬仁,老朽佩服不已啊」。洪大勇半真半假的感慨了一句,接著道:「都說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江處長今日早已大不同於往昔,如此這般剛柔並濟,前途不可限量啊」。

    「老先生過譽了,過譽了,這樣的話不可多言啊」。江風一拱手道:「老先生一如我料想的深明大義,既然如此,那我還有一事請求老先生幫忙,還望老先生能多多幫襯啊」。

    「江處長嚴重了,不管人財物,江處長但凡看上哪一點了,吩咐便是了,看我表現即可」。大事談完,洪大勇也忘了老夫老朽的稱呼了,他覺得江風難得不較真了,算是給他天大的面子了,所以直接自稱我了。

    其實他心裡清楚,江風之所以給他面子,給的不是他的面子,是給彭家面子,再往具體說,是給彭家的掌上明珠林紅妝一份薄面,既然人家都如此給臉了,再不兜著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既然洪先生如此說,那我不客氣了,自然免不了麻煩洪先生一番了」。江風說不客氣,實際上還是客套了一番,隨後問道:「市裡面要開兩會,省裡面也要開,這些洪先生都知道吧」。

    「這個嘛,當然知道了,老夫忝為政協委員,怎麼可能不知道呢?請恕老夫開一個玩笑,莫不是江處長有什麼提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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