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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失誤 文 / 腳丫冰涼

.    第五百五十三章失誤

    在新城去歸梧的省道方向,七八輛噴著碩大天藍警徽的白色越野警車停靠在路邊,兩個全副武裝帶著鋼盔穿著防彈衣的幹警端著黑洞洞的微沖岔腿而立,身前槍口斜指蒼穹。

    在他們身前是幾名負責登車檢查的幹警,負責檢查過往車輛。一輛敞著車門的警車裡,把座椅往後放了放,仰面躺著,把車玻璃搖下來,腿非常流氓化的搭在車門框上,優哉游哉的腿抽煙,表情輕鬆,看得出來很有些志得意滿。

    話說幸好這年月網絡不發達,要不然江風的這張照片一上網,那就廢了,活脫脫一個地痞流氓啊。

    旁邊副駕駛位置上同樣抽吞雲吐霧的趙老三嘴角若有若無的笑著,他知道這個小倔驢是啥意思,你看,你只給我的隊伍打了五十分,結果呢,咱的隊伍開出來沒到一小時便有一隻分隊首建功勳抓住了一個,如此速度如此實力是只有五十分的隊伍能辦到的嗎?。

    趙老三心中大笑,這小子還真有點倔勁兒,是我們老趙家的種。

    「局長,郝所長有消息了,請求和您通話」趙勝俊捧著手機站在車外。小心翼翼的候著,話說趙勝俊可是堂堂的二世祖,放到省廳也是一線公子哥,但是他就願意老老實實的蹲在青藍區的小廟端茶倒水。雖然有不少朋友發小和一幫公子哥笑話他沒出息總干伺候人的活兒不如自己闖天下,但是按照趙勝俊的話說,伺候人也得分伺候誰,寧可給好漢牽馬墜蹬,不給賴漢當祖宗,跟著鳳凰走那是俊鳥,給屎殼郎當祖宗那頂多是個糞球子!。

    現在趙勝俊更有話說了,看見林大小姐沒?那是何等人物?論地位,論出身,論本事,哪一點不比我趙勝俊強啊?結果呢,照樣選擇了給好漢牽馬墜蹬,這就說明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誤。

    其實這玩意兒不是他選的,是他他爹幫他選的,他爹趙秉海怎麼說也是宦海浮沉幾十年的老油子,已經冒頭的績優股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江風接過對講機,沉聲道:「郝天龍嗎?我是江風」。

    「報告局座,可疑車輛松b45強行撞毀隔離欄掉頭了,我們正在追擊,但是馬上要進入農山區地界,請示局長是進一步追擊還是就地停下堵截?」。

    「真他媽對得起這個牌照,真是個慫b」江風嘟囔著罵了一句之後問道:「嗯,可疑車輛掉頭的情況記錄下來了嗎?」。

    在手機中夾在著呼呼的風聲中,郝天龍那粗豪的聲音傳來:「車上隨機採訪的記者已經記錄下來了」。

    「那就好,不要在追了,就地準備堵截,同時通知農山區方面,讓他們有針對性和方向性的抓捕」。江風雖然很想讓郝天龍追下去,但是吃獨食是犯忌諱的,尤其是案子發生在農山區,農山區的警方本來就灰頭土臉的了,如果青藍區表現的越出色,他們臉上就越無光,甚至會認為不是自己工作沒做到位,而是青藍區警方有意看他們笑話落了他們面子,這樣一來就會嫉妒青藍區警方,在這種情況下青藍區警方要是越界追捕的話,那無疑會把兩方的關係搞得更加緊張,他們會認為青藍區警方看見功勞會像蚊子見血一樣撈過界了。

    當然了,除了兩家單位之間的關係之外,兩方領導者的關係也很緊張的,農山區政-法委書記兼ga分局局長陳海生雖然和江風都是一個系統的,在政法ga系統會議上經常能看見,但是倆人很不對頭,從來都是和互相不搭理的,原因就是江風在市局的時候,辦了一件案子,到農山區抓了人,陳海生惱火江風到他地頭上辦案子沒跟他打招呼,當然這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江風把他弟弟抓了,並且沒有理會他的求情,也就是沒給陳書記面子,所以陳書記很惱火。

    有了這個恩怨墊底兒,再越界拿人就更顯得江風是故意的了,雖然江風也很想讓郝天龍繼續追擊,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但是情況是不允許的。原來在市局辦案子的時候不通知農山區也算是有點說辭,畢竟農山區也是新城市的一部分,歸市局統御,市局去他那裡拿人由於去情況緊急不通知當地警方也算是名正言順。但是現在又不一樣了,青藍區和農山區乃是並行的縣區,條文明確規定越界拿人要通知當地警方的,江風也不想讓人家拿住小辮子,把他們的短處變成了他們責難青藍區的理由。

    「怎麼不追了?」趙老三聽見江風說不追了,便微笑著問道。

    江風非常臭屁的抽了口煙,嘶嘶啞啞的搖頭,感歎道:「咋說呢,表現太搶眼,讓兄弟單位很難做啊,到了他們的地界上,也讓人家喝口湯吧」。

    「萬一他們抓不住怎麼辦?」。趙老三眉頭一皺,雖然對這種事兒他十分有感觸,但還是覺得因為內部關係沒有協調到位就把犯罪嫌疑人放跑了,對於兩方來說都是失職,豈能因小失大?。

    「哈哈哈」江風放肆的笑著得意的道:「張文遠徐公明戰顏良不下,自會搬取關雲長嘛,關帝爺視其如土雞瓦狗之輩,插標賣首之徒,誠不足慮也!」。

    「有信心是好的,但務必穩中求進,穩紮穩打,步步為營,要對死難者有個交代,職責在此,不可懈怠」趙老三嘴上囑咐江風,但卻在心裡搖頭,這孩子好像有點太過自大了,這好像不是好事情啊。

    不過趙老三發現這孩子越來越像老趙家的人了,自家那個侄子小伏魈也非常愛掉書袋,最愛說的話就是觀吾人馬雄壯否?記得妙舞還說小伏魈還問過她呢,這哥倆還是像,都愛掉書袋子。

    「你要是不信咱們就打個賭,我賭不出半小時,我另一隊部下必有捷報傳來」。江風把煙頭扔到腳下捻滅,拿起風擋玻璃下面那日松的警官證和市局傳來的抓捕反比對照片,神情十分放鬆。

    「好啊,你說賭什麼吧?」趙老三對於兒子能和他正常交流就很滿意了,更甭說這種朋友之間的相處了,他正求之不得呢。

    「還是你說吧,我是地主,不能欺負你」江風側過頭,瞇著眼睛看著遠處漸漸升到日中的太陽,表情有些複雜。

    「什麼都可以賭嗎?」趙老三眉頭一挑,帶著點渴望的問道。

    「可以」江風沒有回頭,直接就答應了。

    「那你要是輸了就跟爸、、跟我回家,成嗎?」趙老三身為統御萬軍的將軍從來沒有如此的忐忑和焦慮,一雙偶爾泛出精光的虎目死死盯住江風。

    他是藉著這個機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如果江風不同意,那他就果斷轉向,摒棄快刀斬亂麻的方案,改成齊妙舞慢慢滲透的方案,但是他實在是沒時間來辦這個事兒啊,這次的幾天假期都是擠了又擠才安排出來的,軍人當以國家為重,兒女私情只能暫時放一邊了。

    「如果你要是輸了的話,就別再說這話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兒法,管好自己別干涉他人,如果有水到渠成就安靜等待好了,如果沒有這樣的機會、、、、、那啥,會有的吧」江風趴在方向盤上,抬頭看著前邊等候檢查的車隊,其實江風也不確定,而且從心裡還有點牴觸那樣的場面,但是有些東西是血緣的,割捨不掉的。

    趙老三怔怔的看著江風,當年的那個摔倒了都起不來的小娃娃現在已經能自己做主了,高興的是有子如此,老父足慰,唯一不太滿意的就是孩子很不聽話。

    「下車,快點」江風突然面色一整,眉頭一皺,一咬牙甩手就把自己這一側的側門關上了,扭動鑰匙,轟然汽車掛檔,就等著趙老三下車呢。

    「嗯?」趙老三有點疑惑。怎麼就翻臉了呢?這也太他麼快了吧?這一點上太像他姥姥家那幫人了,老徐家活土匪這一點都是出了名的,他們家哥幾個吵架還動槍呢,牛逼拉轟的可以,典型的六親不認。

    「快點下車,前邊的那個車好像要搶道強行通過,肯定有問題」。江風語氣愈加急促,汽車的油門也越轟越大。

    「注意安全,不要蠻幹」趙老三不再遲疑,連忙下車,幸好之前兩人嫌車裡太熱,車門都沒管,所以下車還是比較方便的。

    趙老三知道江風要幹什麼,無非是別車,自己坐在車上只能給他添亂,同時趙老三也沒有全力阻止江風。這是職責所在,責無旁貸。

    就好比當初北邊戰火起來的時候,有多少元老都把自己的子弟撤回後方了,講點臉面的把子弟撤到部隊院校裡,但是老趙家從軍的哥倆都在北邊前線,直接面對老毛子兵鋒,等到南邊起烽煙的時候,趙老三有率部開拔,連病重的老婆都理會不得了,這就是傳承,魂歸來兮,以安家邦。

    排隊等候檢查的第二輛桑塔納車,慢慢的開始往左邊轉向,緊接著就轟鳴加速,把旁邊的車都擠開了,突然就竄了出來,直奔路中間正在指揮交通同時檢查的一名幹警。

    這名年輕的幹警並沒有十分慌張,這麼多年上路執勤啥樣的司機沒見過啊,他還以為又是一個耍混的傢伙呢,就連忙吹哨,揮舞手裡的警棍,示意車裡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停車接受檢查。

    卻沒想到那輛桑塔納越開越快,直奔他過來了,看著意思下一刻他要是不躲開就要葬身車下了,等他要閃身的時候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整個車身在年輕幹警的瞳孔裡無限放大,年輕幹警幾乎可以感覺到一股奔襲而來的熱氣吹疼了臉頰,雙腿灌鉛一樣難以挪動,只能單純的憑著感覺往左邊一撲,但願能躲開。

    就在這時候身後一道勁風襲來,砰的一聲巨響充斥著所有人的耳膜,原來一輛警車從右側方衝過來,副駕駛的位置轟的一下就撞在了桑塔納的引擎位置。

    等候排隊接受檢查的司機全都目瞪口呆,甚至臨近的幾位司機都閉上了眼睛趴在了車內,生怕前邊車爆炸崩著自己。

    桑塔納車上帶著大金鏈子的司機直滿頭淌血的把臉從方向盤上抬起來,狠狠的咳嗽了一聲,噗的一口吐出一口血水,他沒想到警方竟有如此不守規矩的傢伙,直接二話不說就撞過來了,大金鏈子驟然遭襲都已經磕的七葷八素了,但是他也知道,這一次闖不過去,那老闆那邊就全完了。

    他再一次把撞的熄火的車啟動了,幸好桑塔納的性能還不錯,再一次勉強的轟鳴起來了,但是隨即就滅火兒了,因為對面撞過來的那輛車裡坐著一個青頭茬的傢伙,一隻烏黑的手槍從破碎的擋風玻璃裡伸了出來,我槍的手一點也不抖,沉穩有力。大金鏈子堅信,只要自己敢有異動,這支槍會毫不猶豫的噴出火舌把自己給結果了。

    旁邊那個已經撲到綠化帶裡逃過一劫的年輕幹警拍拍身上的泥土和草沫,伸手還猶自抖動的雙手把已經甩的挺遠的帽子摸過來戴上,抬了抬腿才發現雙腿已經像麵條子一樣軟的不像話了,匍匐著身子,雙臂撐著草坪抬起頭,看著兩輛車頭深深鑲嵌在一起的兩輛車,還有那一支從破碎的擋風玻璃裡伸出的手槍還和手槍背後那一張已經被破碎的玻璃碴子劃傷著血絲的大黑臉。

    年輕的幹警第一次覺得這張黑臉是那麼的親切,沒有了以往的那麼嚴厲和讓人懼怕。那張黑臉上眼神堅定而執著,年輕幹警好像從這種眼神中找到了力量,扶著腿站起身來,抓過身邊的警棍,一瘸一拐的再一次走上道路中間。

    來到桑塔納身邊,年輕的幹警沒有再猶豫,沒有在裝文明,反而是猛的掄起警棍啪的一下就把側面的玻璃打的稀里嘩啦的,一隻手伸進去,直接扯著那個大金鏈子就從車窗往外拽,但是大金鏈子將近二百斤的身體想要從小窗口拽出來實在是很難啊。

    這時候立刻就有兩個幹警過來幫忙,那個大金鏈子吃不住勁兒,想要從裡邊打開車門,但是剛剛推開,就被外面年輕幹警一腳踹鎖上了,年輕幹警眼神通紅,嘶吼著道:「乃碼了隔壁的,就給我從這兒出來」。

    最後,在三個幹警合力之下,到底從破碎的窗口中把他拽出來了,夏天的衣服當然比較單薄,在從窗口拽出來的時候被玻璃碴子劃得都是血印子。

    大金鏈子剛一落地,迎接他的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警棍猛抽,話說一線執法的jc就是穿制服的土匪,每天和犯罪分子做最危險的搏鬥,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亡命之徒大有人在,你不下狠手,他就敢要你命,更會要更多的老百姓的命。所以這幫jc都養成了火爆的脾氣,一個個的都是心狠手辣之輩。

    一頓警棍抽下去,大金鏈子頓時就頭破血流,又被電棍狠狠的捅了一頓,大金鏈子像是一條旱地上的魚,活蹦亂跳的直到人事不省。

    「我呸!」年輕幹警一咬牙一發狠,拎著警棍有要衝上去,罵罵咧咧的道::「碼了隔壁的,揍不死你,你倒是跑啊」。

    「行了,行了,別打死了」兩個幹警連忙拉住同事,防止出事故。

    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時候,江風下車走到桑塔納身邊,拽開車門看了看,裡邊根本沒人,江風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兒?按照照片搜索來說,應該過來了啊,也是這輛車啊,怎麼可能沒有呢?。

    突然一聲更大的轟鳴聲音傳來,江風連忙跑到高速護欄旁邊往下看,下邊六七米的地方,一條破土路上一輛越野車在飛奔,江風又連忙跑回車裡掏出自己的照片和那張市局發過來的傳單在腦海裡一對比,兩個小黑點正好重合了,並且很快又有分開的趨勢,很明顯兩個小黑點一個動一個不動,所以慢慢的要分開。

    瞬間江風就想明白了,自己中了金蟬脫殼調虎離山之計了,人家上邊吸引你的注意力,然後偷偷從下邊走,再一次比對,發現兩個點已經徹底分開了,而由於路上剛剛發生了如此暴-力的事件,高速路上去向歸梧市的一側都已經完全截斷了,哪裡還有車輛通過呢?唯一通過的車輛就是下邊的那輛車了,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那輛車上。

    江風回頭大吼道:「封沖,封沖,把那輛車給我拿下,快、、、」。

    封沖之前尋思江風在和趙老三說話呢,自己應該迴避點,就跑到後邊一輛車上去了,但是沒想到轉眼之間江風就和人家撞車了,差點又讓封沖失職了,氣的封少俠捶胸頓足,現在有了命令了,封沖飛快的拎著兜子鑽進一輛等著最追擊的車輛裡面,轟鳴上路。

    緊接著,趙老三身後跟著那輛軍牌越野也緊隨其後衝出去。

    江風跳上一輛車頂上手搭涼棚眺望,心裡十分焦急,都怨自己太過拿穩當了,估計會放掉一條大魚啊。高速路上可不是隨便下去的,就算下去也要繞好幾個圈,等到那時候人家都跑沒影了,也不知道封衝要追到什麼地方才能追上人家,或者根本就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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