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九十二章 哪路軍體拳 文 / 腳丫冰涼
聽見老段竟然口稱四先生，還要在門口等著，段雲等幾人都非常詫異更非常震驚，以老段今日的低地位，放眼松江省還有誰能讓老段帶著長子在樓下恭候啊？。即便是省委趙書記周省長來的的話，也就是在包廂門外等候也就很到位了，怎麼可能還在樓下等著呢？。
看見老伴和幾個孩子都沒有啥反應，老段一揮手道：「上去吧，這一幫人在門口杵著算怎麼回事兒？」。
聽見老段的催促，大兒媳婦夏菡摟著婆婆王美蘭的手，笑著招呼小叔子和小姑子道：「爸讓咱們上去，咱們就快點上去吧，總在這兒說話太扎眼了，搞不好又有熟人看見了」。
幾人馬上上樓，夏菡和婆婆王美蘭走在前面，段龍和小妹段香都在後面，倆人互相看了一眼嘀嘀咕咕的，段龍小聲道：「老妹兒，你知道爸說的那個四先生是誰嗎？」。
「沒聽過，不過肯定是大人物」。段香信誓旦旦的說著自己的判斷。
「那可不一定，聽媽說今天這意思是給他倆訂婚嘛，咱爹還請了大人物？就算趙書記來的話，也用不上親自在樓下等啊，在說人家段書記也不可能來」段龍一想到老爹沒來由的喜歡一個便宜外甥女婿都超過了自己，那醋勁兒就更大了，憤憤不平的道：「真不知道老爹怎麼想的，把她一個外姓人看的那麼重，連帶著她找的流氓都喜歡，我看他們兩口子早晚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永遠都不會跟咱們家一條心，至於下這麼大的本錢嗎？」。
段香當然知道小哥為啥這麼惱火，無外乎在家裡地位太憋屈了。大哥段雲不用說了，老爹當接班人栽培著呢。而自己又是女孩兒。只要不太差就可以，唯獨段龍，可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角色，現在眼看著就連商婷露的女婿都比自己得寵。能不惱火嘛嗎？。段香笑著搖搖頭道：「你以為人家是靠咱們段家上來的？那你就錯了，沒有咱們段家，人家照樣混的風生水起，這才多大啊，就實權副處了，大哥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才是主任科員啊，還是在市委辦那種大衙門裡。不顯山不漏水的，哪像人家啊，手下管著好幾百號人，負過傷見過血。單從這點來說是個純爺們兒」。
「你甭替他吹捧，誰不知道誰啊？不就是市委那位提拔他的嗎？跟人家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死皮賴臉的掛上點關係，大樹底下好乘涼，放誰身上都能混出個一二三來」段龍猶自很不服氣，但轉眼之間就意識到另一個問題，愣愣的看著段香，壓低聲音道：「你原來不是挺瞧不上他的嗎？怎麼現在還替他吹上了呢？那啥，老妹。小哥跟你說，女婿這玩意兒可得是一人一個的啊。你可千萬不敢喝露露搶啊」。
段龍是知道小妹的性子的，小時候家裡倆女孩兒。而商婷露比較得寵，段香就憋著氣兒呢，凡是商婷露喜歡的她都要搶過來過過癮，段龍害怕老妹老毛病又犯了，那可丟人了啊。
「小哥你說什麼呢，你是怎麼想的啊」段香臉一紅，狠狠的瞪了段龍一眼，仰著頭傲嬌的道：「什麼好東西似的，值得我搶嗎？你當我嫁不出去呢？不誇張的說，我們報社想追我的都能從辦公室門口排到對面文化宮去，只不過是本姑娘現在還沒那份心思罷了」。
段龍鬆了一口氣，連忙附和著道：「對對，還是我老妹兒有志氣，一定要找個厲害的，最起碼要比那個二流子馬屁精強的，也給小哥我長長臉,你看爸和大哥那樣兒，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麼好，咱們段家兩代人替他在門前迎客，真把他抬到天上去了」。
「我的親哥啊，你不是讓嫉妒把理智的思考能力淹沒了吧？」段香仰頭做出一副你一無可救藥的架勢，苦笑著道：「這哪是在抬他啊，這是咱爸給大哥鋪路呢，這是培養接班人的一種過程啊，要不然怎麼沒讓你也留下呢」。
段龍老臉一紅，眼睛一瞪，佯怒道：「不打擊你小哥你就不舒服是不是？」。
「行了行了，沒人願意和你爭，看著吧，一會兒來的非是大人物不可，相信我好了，怎麼說咱也是國家級官方喉舌的記者兼編輯，怎麼可能這點政治敏-感性都沒有呢」段香說這話的時候自信滿滿。
段龍臉色一暗，揮揮手沒好氣的道：「你們都比我強還不成嗎？你和大哥就一塊兒埋汰我吧，等著好了，哥手上這兩隻股票馬上就要暴漲了，到那時候看你們還敢小瞧了我段龍！」。
「誒呦，小哥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小哥你可要快發大財啊，我還等著你給我買好多包包呢，我的工資買個包拉鏈都不夠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望江閣九樓左手第五個包廂，包廂名叫紫氣東來，正好位於九樓第五個，正所謂九五之尊，紫氣東來！。
小周書記作為今晚上的東道主，正和先進來的王美蘭，夏菡聊天呢，夏菡和周沛凝比較熟悉，原來夏菡在團省委的時候還是周沛凝的下屬呢。段香平日裡自詡為冷面御-姐，目空一切，雖然早就聽過新城之花、松江最美領導等等稱號，本來她是不服氣的，但是今天親眼看見了小周書記的風采，頓時就生出一種掩面而走的想法，段龍就更甭提了，眼睛都看直了，要不是知道人家是誰的話，說不定都要衝上去獻獻慇勤了。
原本段鐵帶著段雲，江風和商婷露在樓下等著，但是剛剛等了一會兒，就不斷有人來打招呼，這一點不奇怪，老段自不必說，單單是小段書記也是省政府市政府所在的江岸區的區委書記啊，正經的實權派，上趕著打招呼的人多了點也不奇怪，奇就奇在跟小段書記打招呼的人比老段的多，這讓小段書記相當的不自在了。
當然了。很多人都是自度沒有和老段打招呼的資格，就轉而和小段招呼。這樣也能順便在老段眼前亮亮相嘛。不過這樣可坑苦了小段了，心頭苦笑連連，臉上還得笑著應付，沒多長時間。老段就不高興了，一甩手進了大廳大堂經理給開的雅間，進屋之後老段黑著臉教訓小段說這眼看著都黑天了，哪有那麼多熟人啊，官不大，認識的人倒是不少，是不是整天都忙著這些吃吃喝喝投機鑽營的事兒呢？有這功夫幹點正事兒不好嗎？。
小段連忙擦汗。一張苦瓜臉都不知道如何解釋，這時候的小段書記還是屁的書記啊，他連兒子都不是了，現在的小段就是孫子。讓老段罵的一愣一愣的，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商婷露。
商大美妞咯咯笑，也非常破例的站在老段的椅子後摟著老段的脖子撒嬌說舅舅你是不是看跟大哥打招呼的人比你多，你嫉妒了？。
平常的時候外甥女給笑臉兒的時候都不多，現在還摟著脖子撒嬌呢，這機會可不多，老段馬上就不再理會小段那點爛事兒了，親暱的摸著外甥女兒的腦袋瓜。一臉慈愛，直接吩咐道：「大雲你和小江出去盯著點。發現人來了，馬上告訴我」。
段雲如蒙大赦一般的竄逃出去。江風也隨後跟上，到了外面江風看著段雲道：「大哥，那啥，你知道咱們接的人長啥樣不？」。
段雲一拍腦袋一臉懊惱的道：「看我這腦子，都讓老爺子罵的麻木了，我哪知道接的是誰啊？得，我回去喊露露過來吧」。
江風一把拉住段雲的胳膊，嘿嘿笑道：「別，還是我回去吧」。
「對對對，我回去的話，這個事兒還得罵我豬腦子」段雲頓時醒悟道：「還是你去吧，老爺子現在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外甥女婿了」。
江風連忙推辭著道：「大哥你可別這麼說，我也是三天不挨罵五天早早的挨罵的貨」。
江風扭頭回去，到了門口，推開門把腦袋伸進去觀察一番，賊頭賊腦的笑著道：「那啥，露露，你出來一下」。
「咯咯咯，舅舅，我說怎麼樣？他倆根本就不認識人家，你讓他們怎麼接人啊？」商大美妞笑的花枝爛顫。
「哥倆一對糊塗蛋」老段笑罵了一句，一揮手道：「快去吧，別耽誤正事兒」。
商大美妞歡快的如一隻小鳥一樣的飛到江風身邊，拉著江風就出門了，老段看著外甥女兒那高興的都忘了害羞的樣子，心裡五味陳雜，這麼些年啊，雖然是舅舅，但和父親也差不多了，眼看著孩子大了，自己也算是稍稍彌補了對妹子的一片愧疚，看著孩子長大成人，眼看就要組成自己的家庭了，段鐵忽然之間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一樣，雖然很不是滋味兒。雖然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好事兒，更是喜事兒，按說雙方家長都該高興才對，但是娶媳婦一方肯定高興，就算是花費再大也打心眼裡高興，但是女方家長就不一樣了，從小自己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小公主就要成了別人家的一員了，往後要操心她過得幸不幸福，在婆家受沒受委屈，老公對她好不好，婆家對她好不好，一項一項的，這總歸不太是滋味兒。
想了想，段鐵拿出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過了半晌一個沉穩機械的聲音傳來道：「我是寇自白，你是哪位？」。
段鐵知道這是那人的秘書，便直接道：「我是段鐵，讓重國接電話，我有事兒說」。
段鐵報了名字以後，對方一瞬間就熱情起來了，笑著道：「是段書記啊，好了，我馬上給您接」。
寇自白雖然不明白自家老闆和這位遠隔萬里的松江政法委書記是什麼關係，但老闆每年年關的時候要去松江見這位段書記一面，每次見面回來老闆那種自制力極強的人物都會喝的酩酊大醉，誰不讓喝都不成，而且每次這個段書記來電話老闆都是第一時間接聽，除非是陪同長老院的長老們視察的時候才稍有延遲，這樣的硬扎關係，寇自白想不給轉接都不敢。
沒過多長時間，段鐵就聽見了那個複雜而又低沉的聲音傳來：「哥。我是重國」。
「重國，有個事兒我得通知你一聲。今天露露和小江倆人的老領導小周書記請客。這個小周你知道吧，就是周靖邊書記的女兒，你的老部下。她請的我們一家，還有齊岳北一家。那孩子在這邊也沒啥親戚，齊岳北的夫人陸爾嵐就算是近親家長了，我們坐一塊兒也算是非正式的會親家了，你到底是啥看法，你可要早作決斷啊，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是什麼看法還不明瞭嗎？我不同意這門親事，可我不敢管啊。這麼些年，露露都沒開口叫我一聲爸，我要是再過問的話，恐怕真的就是仇人了」電話裡的商重國說起這事兒來。再也沒有了封疆大吏的氣場，完全是是一個傷心的父親，一個自責的父親。
「那孩子的照片和一些資料我也都給你了，想必你也看了，我瞧著那孩子除了出身家庭有點差之外，其他各方面都不錯，不是八槓子壓不出屁的面瓜，你是沒相中哪方面？咱們家的孩子。沒有必要聯姻」雖然面對的是比自己高好幾個層級的國字號大員，但是段鐵卻沒有什麼怯場的。大舅哥就是大舅哥，甭管你是幹什麼的。
電話那頭商重國聲調陡然提高。痛心疾首的道：「我哪還有聯姻的念頭啊，我只希望露露能平平淡淡安穩幸福的過一生就滿意了，可她找的這傢伙明顯不是個省油的燈，往後露露跟他擔驚受怕的，明擺著非跟他操一輩子心不可，這讓我怎麼放心啊」。
商重國說的這點老段也考慮到了，而且這是明擺著的事兒，老段想說要不就把他調離ga系統，這樣危險性能小一點，但是有一個事兒是不可避免的，本來就不是省油的燈，你就算把他弄到哪去也不可能消停了，頓了一下老段沉聲道：「我和倆孩子談談，看看能不能過兩天讓倆孩子去你那兒一趟，你親自見見把把關再做決定」。
商重國歎了口氣無限惋惜的道：「露露怎麼可能過來啊？」。
「我看有可能，小江那孩子挺通情理的，我和他說，讓他去做做露露的工作，問題應該不大」段老闆算是琢磨透了，自家外甥女兒一顆心全拴在江風身上了，只要江風下足了功夫撮合這事兒的話，那比誰說話都管用。
聽段鐵這麼一說，商重國也活心了，頓時情緒就高了不少，連忙道：「那是最好了，大哥你要盡力促成這事兒」。
正在段鐵要繼續說話的時候，門卻開了，段雲在門口眨眼，示意人來了，段鐵馬上就對著電話道：「重國，今晚上還有一位特殊的客人，京城趙四先生不知為何也參加了，他現在過來了，我去迎一下」。
「趙四先生？趙牧遠？」。商重國頓時疑竇叢生。
「對」。
商重國馬上便道：「昨日回京，趙振江在京城摘星苑設宴，邀我赴宴，今天趙牧遠又跑去松江摻和，趙家兄弟使的是哪路軍體拳？哥你多注意點，晚上細說」。
兩人放下電話，段鐵直接判斷出趙牧遠是衝著江風來的，因為趙牧遠曾經和他通過話，請他幫忙把江風忽悠到醫院去檢查身體，但為什麼是這樣，老段還沒太琢磨明白，而且這時候也沒有時間細說細想了，只能暫且放下，趕忙出門。
一出門段雲彎腰伏在老段耳邊著急忙慌的低聲道：「來了，來了，和我們齊書記夫婦一起過來的」。
老段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沉聲道：「慌什麼慌，都當區委書記的人了，還壓不住陣腳」。
小段莫名其妙的被罵，心裡好委屈了，心說不是你讓我發現人來了就立馬告訴你嗎？我急著告訴你，這還有錯了？。雖然心裡委屈，但他不敢表示不滿，只能聽著。
老段一邊罵著小段一邊加快了步伐向門口走去，小段在身後撇嘴，心說你還說我壓不住陣腳呢，你比我強點，但是強的有限！。
來到門外，老段老遠的就伸出手了，對著趙牧遠笑著道：「這位就是四先生吧，我是段鐵，有失遠迎，還請勿怪啊」。
趙牧遠夫婦和齊岳北夫婦並肩站立，正和商大美妞寒暄著呢，見到段鐵伸出手了，連忙雙手握住段鐵的手，笑意盎然的搖頭道：「段老哥千萬別折殺我啊，老哥比我年長，就和岳北一樣，叫我一聲老四就好」。
「那哪兒成啊」段鐵雖然沒說為什麼不成，但是這事兒不用擺檯面上來說，哪個副部級的幹部敢一上來就托大叫趙四爺老四啊，那不是擺不正位置嗎？。
「老哥太客氣了，咱們雖未謀面，但已然神交，往後更無須客氣，如果老哥還是如此客氣的話，更讓我這個做弟弟的無地自容啊」。趙牧遠就差沒直說了，咱倆往後都是對頭親家了，還客氣個啥啊。
「那好，這樣我就托大了，老弟和岳北快請」段鐵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但轉眼間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看著正和藍聽雨陸爾嵐寒暄的商婷露道：「小江呢，不是告訴你們倆在這兒等候幾位長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