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七十八章 圍城 文 / 腳丫冰涼
話說常務副局長高泰雖然現在就是個擺設的樣子貨,但這老小子很會做人,從來不合江風唱反調,但是由於一開始的站隊錯誤,他想要再取得江風的信任也不容易了。他從來不唱反調江風也不好擺明了欺負她,那樣顯得自己氣量狹小,另外,由於江風和高泰的後台宣傳部長姚爽的關係緩和以及逐步走近,江風對高泰的態度也變了,也不經常稱呼高副局長了,一般都是老高。
老高也識趣兒,見縫插針的湊兩句笑話啥的,弄的大局非常和諧。
他這麼一說大夥兒都跟著笑了起來,高泰說的的確是實話。
江風也笑了,等大家都平息了一下之後笑著道:「老高說的沒錯,但大夥兒知不知道這錢是哪兒來的?」
「打土豪弄來的嗔」副政委趙勇點上一顆煙笑著道。
這就好比捧哏和逗哏的,江風這個逗哏發問了,捧哏正好接茬回答問題。
江風繼續道:「嗯,既然大家都知道那就好,話說人家油七廠一個月五十萬的款子,已經給了兩個月了,解決了咱們的大問題,俗話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咱們是不是也得履行點承諾了?」
「局長,是不是要有行動了?我們城關所願打頭陣」全局上下都公認的江局長座下頭號心腹愛將城關鎮派出所所長郝天龍馬上站起來鬥志昂揚的請戰。
話說城關所和開發所在分局內的地位非常突出,不僅慣例高配,而且他們的編制也很龐大,所以總是以分局的突擊補充梯隊出現,經常配合局裡執行重大任務。現在兩個所還都是江局長心腹在把持著,所以說話的腰桿子更硬實了。
現在的分局不比從前了,家大業大了,每次出任務那都是有補貼的,補貼視任務難度定,像刑警隊更是補貼傾斜的重點,而派出所危險性小了,補貼就少了,而收黑錢更是不允許,抓住估計就是扒皮的下場,所以幹警們煙酒敢收,但錢財和貴重物品那是想都不敢想的。所在在工資和獎金之外,大家就指望多出任務多拿補貼了。而一旦有任務,所長必須替自己手下爭取,爭取不來那是你這所長混的不明白,辜負了弟兄們的期望,所以部天龍才急急忙忙的站起來請戰,反正他心裡清楚,這不僅是給手下兄弟們找掙錢的買賣,更能在局長心裡留下好印象。
局長就喜歡敢戰之士,敢打敢沖的同志局長都是高看一眼的。就好比刑警隊的董巖,脾氣有點倔強,從來沒和局長慇勤的溝通過,時不時的還頂撞局長兩句,但是局長就是沒動他,不僅沒動他,還不聲不響的把經費像刑警隊傾斜,原因一個是因為刑警隊真的需要錢,另一方面也是江局長欣賞董巖,所以能對他的那點小脾氣容忍了。
郝天龍退伍之後在基層壓了十來年,總算學會了如何拍領導馬屁,而且拋棄了跑前跑點頭哈腰那一套,反而是在領導的性格上下手,也算是頓悟一點了。
「坐下,活兒有你幹的,急個什麼玩意兒」江風板著臉佯怒的呵斥了郝天龍一句,之後馬上沉聲道:「今天上午,油七廠又有好幾條管線被栽閥,直接損失十多萬,間接損失上百萬,於耀武廠長再一次的向我分局請求幫助。維護油田正常的生產秩序,打擊盜搶原油的犯罪行為是我新城ga機關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市委於書記在多個場合都提到從國家經濟建設的大局出發我們新城油田必須保證高產穩產五千萬噸,不容有失。想要完成這個任務除了油田戰線的同志們刻苦鑽研辛勤生產之外,我們ga機關同樣責任重大,必須堅決履行責任,面對盜油份子的瘋狂行為,咱們必須堅決果斷絕不手軟。於廠長和油七廠的各位領導也都理解咱們地方上困難,錢財物都敝開了供應,咱們要是再做不出成績來,那就絕對說不過去,所以今天咱們就必須重拳出擊,堅決剎住這股子歪風邪氣!同志們有沒有信心?」
「有!」這回回答的整齊而響亮,每個人都摩拳擦掌神情亢奮,出任務就代表來錢來政績啊,即便是局裡不給錢,冤大頭油七廠也是要給錢的啊,而且成績和表現江局長自然是看在眼裡的嘛。
「那好,勝駿,咱們就定下調子,二十分鐘後出發,所有幹警都必須在分局大院內集合,上繳通訊工具,其他紀律我就不說了,各位心裡都有數」江風很滿意大夥兒的表現,之後站起身來大手一揮,黑著臉大聲道:「下面我佈置一下任務,油七廠那地方大家都比較熟悉,建廠都不到二十年,規劃設計的都簡潔明瞭,咱們只要堵住了四個門所在的出廠道路就徹底封死了內外交通,這一點由兩個派出所和交警大隊協同負責。除了危重病人急救和消防車輛可以出入之外,一切車輛和人員都不能放過。之後治安大隊和刑警大隊挨家挨戶大搜捕,特警大隊負責機動,隨時準備按照抓捕外圍可疑人員。尤其是生活區臨近的幾個自然村,最是容易出問題,必須仔細的搜,多帶桿式金屬探測器,凡是搜出油田物資的馬上控制起來,油七廠保衛處和下屬各廠礦的保衛科都會配合咱們行動,搜捕手續後補,都明白了沒有?有問題現在就問」
江風掃視一圈看著沒人吱聲,便大手一揮的道:「散會」
各位領導誰都沒動地方,都在會議室裡開機打電話下達任務,大家都知道這一次任務是局長大人在像油七廠亮山門,必須辦漂亮了,誰要是敢走漏消息讓局長丟人,那他也別指望往後的日子能過舒服了,所以大家誰也沒走出這個屋子,畢竟最後萬一風聲走漏出去,誰離開這個屋子誰就有嫌疑,到時候滿身是嘴都說不明白。
沒多長時間,一輛輛ga局特有的噴著白藍相間警徽的簇新越野車就聚到了大院之內,分局內勤按照各部門不同方隊開始收繳通訊工具,裝財科也開始發放武器裝備。沒多長時間,準備工作已經完成。江局長大手一揮轉身登上牧馬人。
除了各位領導之外,包括很多副隊長副所長和指導員都一頭霧水,但是誰也沒傻到主動去問,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嫌疑嗎?反正這事兒早晚會清楚,等一等就好了嘛。
油七廠和青藍區之間是油田修建的專用道路,寬闊的大馬路雙向八車並行的路,光亮著呢,十二子分鐘中就殺到了油七廠的地界,前頭開路的牧馬人亮起警燈拉起警笛直奔對著方向的南門,後面的車有樣學樣,警笛刺耳的響,雙閃的警燈閃亮,二十輛同時鳴笛亮燈,威勢很是嚇人,南門附近跑si活拉客的麵包車一看這架勢還以為是要抓他們非法營運呢,馬上掉頭作鳥獸散。
沒想到有一部分警車直接靠邊停下了,但是更多的警車滑過轉盤道直接四散開來,穿過廠礦生活區直接奔其他幾門而去。
在南門停下的警車很快豎起了路障攔截過往車輛,話說在所有政府部門裡,老百姓對穿警服的大蓋帽的不滿意絕對能排進前三名,但是在青藍區這種狀況還是有很大改善的,除了那些行走在灰色邊緣地帶的人更加痛恨了意外,其餘老百姓還有了初步認可的,這半年來,辦事兒也能找到人了,手續也簡單多了,辦事幹警說話也清晰了,態度也好了,這個清晰倒不是說以前的幹警都大舌頭口口吃,只不過是不在雲山霧罩了,老百姓都能聽懂了,不再《》看見這麼大規模的行動,大家雖然有些害怕,但是好奇心簡直太強大了,好多人都出來看熱鬧。
江風站在南門前,抬頭看著南門上那鍍銅的閃閃發亮的新城油田第七采油廠的大牌匾下,撥通了於耀武的電話,直接就道:「於廠長,我是分局江風啊,現在我局幹警已經封鎖四門了,請你們廠礦領導和保衛部門的同志配合一下封鎖和搜查,我在南門,我希望咱們十分鐘之後能開始搜捕,幾支隊伍同時開始搜捕,你看這樣有苦難沒有?」。
「沒有,感謝地方上的同志對我們油田的支持,廠裡保衛處的同志們都在我這裡呢,我這就組織人過去」於耀武正在帶著幾個廠領導給下屬廠保衛處和四個油礦的礦長、保衛科長開會呢,會議議題就是上午栽闕的事兒。
本來這樣的會不說隔三差五就有吧,但半個月總有一次,每次都是雷聲大雨點稀,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著油田大家自然是吃油啊這玩意兒比種地做小買賣甚至當個普通石油工人來錢快多了,誰不眼紅啊,誰不想趁機撈一把啊,攔都攔不住,再加上在座的很多人都和盜油團伙或者個人有著七拐八拐的扯不清的關係,牽連太廣了,所以每次油田保衛部門的整治行動都是無疾而終,坐樣子罷了,要不是遇上了於耀武這樣正當年的想要往上爬的廠長,誰愛管這事兒啊,出非是有得罪人這個愛好的傢伙才會吃飽了撐得管這事兒呢。
話說廠裡礦上這兩級的領導一般不弄盜油這玩意兒,這錢雖然來錢快,但礦長副礦長要是被抓住了參與這事兒,那簡直是把政治生涯判了死刑了,他們還看不上拿點錢。多建點房子,多採購點設備,多批物資,多安排兩個關係戶這都是大大的來錢路子,犯不著幹這玩意兒。
除非是大幹,上千噸的弄還值得擔風險,但是弄那麼大的聲勢的話,他一個正科級的礦長還支不起來大麼大的攤子,所以他們就來兩難了,但是誰家沒有個七大姑八大姨啊,守著礦長副礦長一樣的親戚,那還不過來跟著發財?。
整個廠礦上盜油如此猖獗和保衛部門的關係分不開,保衛處保衛和油販子從職責定位上來講那是天敵啊,但事實上卻是勾結的相當緊。
他們沒有礦長們那些來錢道,工資福利有時候還比不上出力幹活的一線工人。他們唯一的職責就是抓捕盜油份子,但是他們只是保衛科屬於經警,沒有嚴格意義上的執法權,抓了人還是要扭送到ga分局,如何定調子處罰那是分局的職責,起訴公訴更和他們沒關係,而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縣官不如現管,只要通個風報個信兒,或者抓人的時候收收油門跑慢點就能來錢,甚至可以在某一口油井或者某一個盜油團伙中拿孝敬,膽子大的還有點小實權的中隊長科長副科長啥的都是拿干股的,這樣的現象比比皆是,一般的情況下不好治理。
於耀武放下電話,繃著臉眼神鋒芒畢露的掃視一圈,冷冷的:「保衛處不是總訴苦人員不足,設備不夠先進,轄區太難以兼顧嗎?這回好了,地方上的ga部門早上接到咱們的報案下來指導咱們來了,這回區局傾巢而出力求把盜搶原油的犯罪分子一網打盡,大夥一定要積極配合,甭丟了咱們廠裡的臉。我把醜話放在這兒,不是我於耀武不相信自己的同志,而是咱們廠區盜油份子太過猖獗,簡直是肆無忌憚,這是在挑戰整個油田生產單位的底線,是在挑戰黨紀國法的底線,誰要是和盜搶原油份子有聯繫趁早自己坦白,爭取寬大處理,如果現在瞞著,最後卻被地方上的幹警們破獲了案子,那我是不會給任何人求情的,現在上繳通訊工具,私藏的視同同謀共犯!」。
一把手發話了,還是站在大義的角度上慷慨陳詞,誰還敢硬頂著啊,都老老實實的上交通訊工具,至於說主動招供的倒是一個沒有,大家都一個賽一個的清白。你於廠長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兒說地方上的ga
來人了,還傾巢而出,我們咋沒看見個人影呢?連一點消息都沒聽到,誰又可能被輕輕的一嚇唬就招供了?那都對不起渣滓洞裡的革命先烈。
很多人都抱著僥倖心理,更有法不責眾的心理,我是搞過點小動作,但是他就沒搞,中隊長就沒搞?副科長就沒搞?大爺也甭笑話二哥,就看誰倒霉了,牽扯到誰算誰吧,誰死誰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