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百零三章 複雜的電話 文 / 腳丫冰涼
聽著周沛凝一陣陣的冷嘲熱諷，江風終於有點坐不住了，心虛的厚著臉皮的道：「那個，凝姐，你不能總聽一面之詞就下結論，正所謂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聖明不過凝姐，我覺得你應該多瞭解一下情況對不？」。
周沛凝撇了江風一眼，那一顰一笑的風情真是讓人心動，鳳目圓睜帶著淡定睿智的光芒，叫好的皮膚精緻的面孔更兼大氣婉約的高貴氣質，這樣的女人如果是想利用某些女人的優勢上位的話，又有誰能阻擋？。
當然了，周沛凝的出身決定她不需要做那些事兒，同時也沒有幾個人敢這麼大的膽子大她的主意。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家庭出身做後盾的話，即便是再強勢的女人也未必能獨善其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女人太漂亮也是罪過。
鯊魚的血盆大口張開的時候，準備吃干抹淨的時候，那種力量強大到你沒有辦法反抗，甚至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嚇的不知所措，連反抗的念頭都想不起來了。
「行，我讓你解釋，你解釋吧，看看我們的江局長動嘴能力是不是和動手能力一樣乾脆果斷巧舌如簧」周沛凝靠在辦公桌上，雙手抱胸笑吟吟的望著江風。
看著周沛凝這幅成竹在胸的架勢，江風突然就洩了氣了，點上一顆煙悶聲抽著，抽了幾大口，等煙灰都已經燒出長長一段的時候，悶聲道：「好吧，我不解釋了，我承認是我看上唐婉兒了，才見不得她受委屈，我去的時候就已經有動手的意思了，而且後來常明亮又激怒我，這才導致現在的情況的，副區長沒了，我心服口服，浪費凝姐心意，我只能說聲對不住了，凝姐想怎樣處罰我都認了」。
周沛凝抿著嘴唇兒定眼看著江風，伸出青蔥玉指推了推鏡框，淡淡的道：「呦，江局長夠博愛的，這話你敢和lulu說嗎？」。
江風想了想，歎了口氣搖頭道：「lulu太善良了，我不忍心」。
正在兩人處於非常反常的僵持之局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了，周沛凝輕咳了一聲道：「進來」。
商大美妞穿著一塵不染板板整整的西ku和淺粉色短袖襯衫施施然的走了進來，臉上還有那一絲殘留的紅暈，商大美妞從兩人所處的位置和一進來看見的坐姿就判斷出這倆人估計又觀點分歧了，她心裡不禁生出一絲擔心。
「書記，辦公室藍主任來了」商大美妞飛快的瞄了江風一眼，之後就把來意和盤托出。她所說的藍主任就是市委書記於振明的大秘書，市委辦公室主任藍明。於振明是省委常委高配的書記，所以他的秘書自然也要跟著升格，沒辦法，新城市委正處級的崗位本就不多，總不能讓干副秘書長吧，最後只能是辦公室主任。
「讓他進來吧」周沛凝知道藍明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是傳達於振明的指示來的。
「嗯」商大美妞不冷不熱的對著門外招招手，藍明臊眉搭眼的進來了，話說藍明曾經讓商大美妞嚇傻了，倆人因為二科的事兒發生衝突，藍明帶著小弟耍酒瘋。但他沒想到商大美妞身上竟然帶著槍，像她那操蛋的虎逼舅舅一樣，太生猛太凶殘了，段鐵養大的孩子能不能不要這麼剽悍？。
有了這樣的經歷藍明還怎麼幹造次嘛，臊眉搭眼的進來，竟然發現江風也在呢，也來不及打招呼，只能微一點頭，接著微微欠身看著周沛凝笑道：「周書記您好，不知道您現在有沒有時間，於書記有事兒想請您過去商量一下」。
「於書記打個電話就行了嘛，還麻煩藍秘書走一趟，那咱們現在就過去吧」周沛凝笑著客套了一句。
話說於振明是堂堂省委常委，副部級的大員高配新城，是新城的大班長，可以全權代表新城，新城境內所有黨委政府官員都是他的下屬，於振明想找這幫子下屬究事兒，方法有很多種，而且每種的待遇是不一樣的，至於具體採用哪種方法就看人下菜碟了。
於振明內心是個非常傳統的人，講究上下規矩章法，正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在於振明看來體制內的人都不守規矩，還指望這個社會講求公序良存？，於振明牢記太祖他老人家的教誨，治國就是治吏，必須講究規矩。做事要小火慢熬，於無聲處聽驚雷，所以他的待人接物就很有特色。
第一等、如果於振明要找市委市政府下屬行局委辦的一把手的話，多半是秘書藍明直接打電話給對方，讓對方哪天哪個時間段麻溜的過來，來晚了要看臉色挨罵，甚至直接讓對方回去不用再來了。
第二等、如果是找一般市委常委商談問題或者下命令的話，多半是讓藍明電話通知對方的秘書，讓對方的秘書轉達，兩方秘書約定好時間，然後於書記有空的時候，對方常委過來商談。
第三等、如果是找重量級常委比如黨群副書記紀委副書記、一類的，或者是於振明有意拉攏的常委，那於振明多半不會讓藍明打電話了，那樣顯得重視程度不夠，多半都是於書記非常溫和的直接給對方打電話，一開口就是老趙，老錢，老孫之類的。
比這個在高一等的也就是第四等，就是讓藍明親自去請，本來在新城能享受這種待遇的只有唯一的正地廳級的市長有這個待遇，但是新城的市長潘再臣現在是享受不到了，誰都知道潘再臣去職是早晚的事兒，他三兒子都失蹤快一個禮拜了。
現在能享受這種待遇的是市委副書記兼常務副市長趙衛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趙衛雄肯定是要書記的，尤其是常務副市長加掛副書記銜，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轉正書記是早晚的事兒，所以他這個馬上走馬上任的新市長待遇就提高了。
第五等也就是最高等待遇，就是於振明親自去對方辦公室談，本來剛來新城的時候於振明兩眼一抹黑，也去幾個市委領導辦公室談過，一來顯示低調謙和，二來也momo大家的路數，但是經過小一年的經營，他已經基本上站穩了腳跟，即便是有一些雜音也可以憑借省委常委的超規格壓下來，所以他現在一般都不去誰的辦公室談問題了。
按說周沛凝主要職務就是黨群副書記，只能是重量級常委，應該享受的是第三等待遇，即是於振明打電話讓周沛凝過去，但為什麼實際情況卻是藍大秘書來請呢？這已經是第四等待遇了,完全超規格儹越了嘛。
這個特殊情況是多方面因素混雜在一起弄成的，主要有三個方面因素。
第一就是家世，這是最根本的地方，黨國重臣三十年的老組工周老的嫡孫女，大吏封疆鷹視蜀中的周靖邊書記的掌上明珠女公子，這樣的出身讓於振明憑空就生出以及忌憚來，要是搞的太過火兒了，周老和周靖邊豈能饒他？。
第二就是小周書記本人太妖孽，出身華清大學，畢業留校後來跳到團中央少工部，雖然不是五號首長的直接領導下，但也是正牌的下屬啊，這兩條就憑空讓小周書記多了好多生猛的校友和同事，這幫子少壯派們早晚要秉政一方的。遠的不說說松江省內，省委趙書記和小周書記就是華清的校友，並且趙書記在華清大學授課的時候，小周書記剛上大學，有幸聆聽，所以說倆人既是校友，又是師生，這要是老話講就是座主和學生了。而省長周遠征又是團中央走出去的，是小周書記的老上司，就這兩門關係就夠於振明頭疼的。
更何況小周書記和省委副書記齊岳北所在的齊家這麼多年一直相互依存，要不然齊岳北從新城走的時候能把豐富的資源交給小周書記嗎？
小周書記的秘書還是省政法委書記段鐵的外甥女兒，要說小周書記和段鐵沒什麼默契的話，於振明是肯定不相信的，這就好比於振明自己的秘書藍明就是省委常委宣傳部長藍志軍的公子。想想藍志軍和自己的關係，於振明就可以推斷小周書記和段鐵的關係了。
還有第三條因素就是小周書記在新城的地位，雖然是三把手的黨群書記卻兼任組織部長，一馬雙鞍，在黨群口的地位堅如磐石，市委書記想要貫徹一下用人方略沒有黨群副書記和組織部長的配合豈能順暢？。並且齊岳北走的時候留下了眾多的同僚故舊，並且在齊岳北時代，小周書記把持組織部三年多，也經營了不少人脈，在市委裡面有紀委書記薛城和市委秘書長桑建東和新晉的市委常委市北區區委書記陳家富的配合，在行局委辦和縣區的關鍵崗位還有一幫子下屬，比如說財政局的孔智鵬，ga局的包廣志，青藍區區委書記肖琛等等。所以於振明只能一邊打壓，但還不能壓的太狠怕引起強力反彈。
況且小周書記不是一味兒的以勢壓人，而是講究玩兒法，小周書記繼承了齊岳北龐大的實力之後，變成了新城最大的實力派，力壓於振明和將要上位的常務副市長趙衛雄。這樣一來倆人就合夥打壓，小周書記面臨著顧此失彼的局面，不得不放棄一些陣地以穩固大局。但陣地可以丟失，卻不是隨便丟的，而且丟了的陣地只給於振明一部分，多數都給了將要上位市長的趙衛雄。
小周書記看得明白，現在於振明和趙衛雄有了共同的敵人，所以是mi月期，那麼小周書記就要保存實力。但是趙衛雄一旦上位市長以後，書記和市長由於體制的關係，避免不了要有摩擦，到時候就搞不好就會大打出手。雖然於振明高配常委，但是趙衛雄也不是光棍子啊，上頭省委副書記兼常務副省長彭中林可是趙衛雄的靠山。眾所周知，只有兩個實力相當的拳手才有可能進行激烈的角逐，要是有一方實力太弱的話就直接屈服了。所以既然陣地肯定要丟，那就丟給稍顯弱小的一方，這樣天平才能漸趨平衡。
一旦倆人的鬥爭進入膠著狀態，小周書記作為第三方力量，可就舉足輕重了！。
有此眾多原因，於振明不得不給小周書記提升一個檔次！於振明也明白，早晚有一天小周書記會舉足輕重，所以現在既要鬥爭，又不能整的太狠，要為日後和好留下活口。
說來說去，實力是硬道理，有實力，就得用「請」字，沒有實力，趕緊一邊涼快去，甭說請你了，看你都難受。
小周書記施施然的和藍明去了於振明的辦公室,辦公室還是套間結構，外面是藍明的小秘書室，裡邊是於振明的大辦公室，辦公室裡陳列比較簡單，靠牆兩大櫃子書，涉及政治經濟思想各類型的都有不少，相對的兩排真皮沙發，剩下就就是成九十度垂直擺放的一大一小兩個辦公桌，辦公桌後面的角落裡有個小門，門裡就是於振明的臨時休息室。
「於書記，你找我」周沛凝淡淡的笑道。
小一年的時間裡於振明和對面的這位新城之花已經有過多少次接觸，但是每次看見這個風華絕代的奇女子的時候，仍忍不住有點失神，但是多年來的宦海遊歷讓他的自控能力非常強大，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什麼失態。於振明放下手裡的活兒，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一指沙發，熱情的道：「嗯，坐吧，有個新情況，找你商量一下」。
周沛凝依言坐在沙發上，雙腿斜側著併攏，端莊優雅，一點沒有和江風見面的時候那麼隨便。在外人面前，周書記就是周書記，既不是凝姐也不是小凝凝！。
於振明也坐在周沛凝對面的沙發上，藍明送過來兩杯茶之後便退了出去。
兩個人就最近的一些市委的大政方針聊了幾句，於振明也關心了一下周沛凝的工作，周沛凝當然也大致的匯報了一番，反正住體思想就是基本平穩略有小的波瀾但都在可控範圍內。
過度一番之後，於振明笑道：「周書記，青藍區那邊報上來的副區長提名你知道了吧」。
周沛凝淡淡一笑道：「嗯，知道了」。
話說這樣涉及組織人事變動的事兒，周沛凝這個黨群副書記兼組織部長要是不知道的話，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於振明點頭笑道：「那組織部門怎麼看？」。
其實於振明就是想問周沛凝怎麼看，有的時候某個人或者某幾個人就可以代表一級組織，但有的時候個人的意志要通過組織的名義來貫徹，變成集體決議，這都是相輔相成來回變通的，至於到底使用個人代表組織還是所謂的貫徹個人意志的組織集體決策，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於振明為什麼要這麼問呢，因為之前兩人有過交換，周沛凝覺得直接在常委會上通過江風的提名困難和代價都有點大，所以便投機取巧的通過簡單的交換把提名權弄回區委了，肖琛拍著胸脯保證過在區委會上肯定是萬無一失的，這樣就變相的實現了意圖，但是沒想到讓江風自己弄砸了。
現在於振明就高興了，交換之後，我也同意提名權下放了，但是你自己的人不爭氣沒搞成，這不賴我啊，你就認倒霉吧。
而且推舉上來的是區長連成友的小弟，而連成友又是他於振明新收的小弟，這樣一來於振明即獲得了交換的利益，又一點代價沒付出，可以說是擺了周沛凝一道。
於振明是怕周沛凝不肯善罷甘休，所以才有此問。本來是大贏特贏的買賣，但今天早上的一個電話讓於振明心裡有了震撼，更有了起伏，所以他要探聽一下，這個電話和周沛凝有沒有關係。當然了，於振明左思右想還是認為打電話的這位和周家以及周沛凝個人好像沒聽說有什麼聯繫啊？。但蹊蹺的是電話就打來了，所以於振明想要一一排除各種可能，最後推斷到底是誰費了這麼大的勁兒在抬轎子！。雖然覺得這個人不是小周書記，但還是試探試探為好。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周沛凝臉上並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反而淡淡的笑道：「經青藍區區委討論推舉，絕大多數同志認為區財政局的田義良同志思想過硬，作風優良，各項綜合素質都比較全面，有資格有能力勝任這個副區長的職務，當然了，這個還要經過市委組織部的測評和考核，我想如果沒有太大的問題的話，市委是不是就就可以通過了？畢竟區委的威信還是要維護的嘛」。
周沛凝心裡生氣極了，但是都已經玩砸了，說什麼都完了，與其讓人家看笑話，還不如自己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算了，小王八蛋，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周沛凝心裡恨恨的想著。
於振明沒想到周沛凝竟然這麼拿得起放得下，不應該啊，按說小周書記雖然不是睚眥必報，可以不是隨便任人拿捏的角色，難道她就這麼認了？。
突然，於振明想到小周書記這麼淡定，莫非她已經知道底牌了？嗯，說不定她已經在背後發力，或者知道有其他人在暗中參與了，所以就不著急了。有點複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