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拿老子當盤菜 文 / 腳丫冰涼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拿老子當盤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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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個於耀武來幹什麼來了，江風心裡基本有數，采油廠專門找ga局溝通，那無疑問了，肯定是研究打擊盜搶國家原油這事兒。
其實這事兒也是江風必須要考慮的，也是很重要的一個責任範圍，並且這事兒並不只關係到采油廠的效益，與江風要進行的全面嚴打也是休戚相關的。
這些盜搶原油的油耗子很大一部分都是青藍區城區裡的一些無業遊民和流氓混混組成的小團體，和區內的那些黑勢力是一個利益鏈。比如一夥兒油販子要僱傭一幫打手幫著搶油井，還要運輸押運等等。他們通過盜搶原油賺來的錢大部分都流向了區內的飯店賓館ktv洗浴城地下賭場等地方，這些地方不只是他們的消費場所，更是他們的信息集散地，而這些地方都是下一步工作的重點打擊對象。現在藉著采油廠的要求，打散這個利益鏈，也是江風求之不得的。
當然了，既然采油廠要求我們ga局開展嚴打，那好吧，打是可以的，但是經費就要由你們負擔了。江風的算盤很簡單，拿著別人的錢，順手把自己的事兒辦了，既能解決一比經費，又能完成自己的初步構想，一舉兩得。但是江風是不會那麼輕易的表露自己的態度的，畢竟太過主動了是不會談成一比好買賣的。
話說這個趙大勺的授意還真是有點意思，六道菜，一個秘製豬耳朵，一個烤羊蹄子，一個涼拌舌頭，一個燉兔子，一個燒麻雀，最後是純江魚，六道大葷肥而不膩，吃的眾人是不亦樂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於耀武終於忍不住了，掃了老同學班浩一眼之後，笑著舉杯道：「江局長雖然來青藍區的時間不長，但是卻把ga局搞的紅紅火火，大振聲威，看來江局長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江風大大咧咧的道：「於廠長過譽了，全是大家幫襯著，要不然啊，按照我這個玩法，要不了幾天就回家陪我奶奶去了，你還能在這兒見到我？」。
「哈哈」桌上的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誰也沒想到江風竟然是這麼的坦誠，搞的大家都有點接受不了。於耀武也是一臉的驚愕。
班浩打圓場笑道：「小江就是這個實誠性子，他是看你老於不是那些虛偽的人，所以才這麼說的」。
國蕊看了看江風那若無其事的大黑臉，又帶點憐憫的眼神看了看有點適應不了這種風格的於耀武，心說江風又開始裝傻了，看來今天他是打定主意要坑於耀武一把了。
於耀武回過神兒來拍著巴掌笑道：「好好，小江局長真是性情中人，敢說敢做，我敬江局長一杯」。
說著便端著一杯酒跟江風比劃，江風是來者不拒，一口悶了。絲毫不以為意。
江風的策略是你不提正事兒，我就裝傻，反正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不端著點，怎麼能弄個好價錢？。
於耀武也不傻，他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是江風不提他不能一直憋著啊，便給老同學班浩使眼色，讓班浩挑明了這事兒。
班浩收到老同學的眼神以後，苦笑了一下，搖搖頭心說你以為這事兒這麼好開口呢？但是不說還不成，誰讓他是今天的召集人呢？。
江風這邊悠哉悠哉的夾了一塊兒豬耳朵放在國蕊的碟子裡，笑道：「嘗嘗這個，入口綿軟，帶點涼味兒入口即化，挺不錯的」。
國蕊知道江風是故意的，便也沒說什麼，盡量的裝作若無其事，但是在桌子底下卻狠狠的掐了江風的腰間軟肉一下。
封少俠是最悠閒的一個，沒人搭理他，同樣他也沒必要跟一幫子小官僚虛以委蛇，說實話，像這些個正副處級別的幹部還真不入封少俠的眼，要不是江風的原因他犯得上來這兒混著嗎？。所以他忠實的履行一個混吃的角色，什麼禮儀也不管，反正我就是放開了吃，愛誰誰！。
班浩看著江風逗弄國蕊，心說這小子倒是膽子夠大的，誰都敢撩撥，不怕紀委請他去喝茶？等兩人鬧夠了，班浩給江風倒了一杯酒，笑道：「小江啊，謝謝你今天給老哥一個面子，哥哥知道你忙，咱們就開門見山的說，今天啊，還真有個事兒要求你幫忙」。
江風連忙扶著酒杯接著班浩手裡的酒瓶，爽快的道：「班哥嚴重了，你之前不也說了嘛在，咱們同出一門，既然是同門師兄弟兒，那還有啥說的啊，有事兒並膀子上唄，兄弟連心其利斷金」。
於耀武聽著江風滿嘴的江湖話，態度非常清晰明確，心下都少放了點心。據說這個小江局長是個極不好說話的角色，今天這麼這麼痛快呢？。當然了，於耀武也聽出來了，江風話裡話外都是買的班浩的面子，與他沒有一點關係，看來今天這事兒找班浩還真是找對人了。便遞給了班浩一個拜託的眼神。
班浩看著老同學那輕鬆的神態，心裡苦笑著搖頭，這小子是個吃肉不吐骨頭的傢伙，你以為他還能跑了你這大肥羊了？做夢吧你！。
班浩擰著頭皮道：「其實吧，是我這位老同學有事兒，他又和你不熟悉，所以讓我在中間牽個線，具體的問題還要你們倆談，但是我還是要說一句，你們呢是初次接觸，都多擔待著點吧，就算看哥的面子」。
江風端著杯子和班浩碰了一下，又和於耀武碰了一下，嘴上念叨：「好說好說！」。
三個人喝了一杯以後，於耀武道：「今天來拜訪江局長呢，一來是交個朋友，而來也是求江局長幫個忙，現在我們廠盜油現象太嚴重了，嚴重影響了原油產量和各部門的作業，每天都有數十起管線洩露的案件發生，我們廠和下屬各礦區的經保科也組織了幾次聯合行動，但是幾乎沒有什麼效果，還疲於奔命，江局也知道咱們每年必須要給國家貢獻三分之一的原油，要每年高產穩產五千萬噸啊，但是一共就十一個采油廠，我們第七廠還是主要產油廠，指標壓力很大啊，完不成任務就是耽誤國家的用油，耽誤國家經濟建設，我就不只是不合格了，我就是咱們新城的罪人啊，我是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求助地方政府幫忙了，還望江局長施以援手」。
這裡的廠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工廠，而是一種兼顧企業和行政機關的組織機構。
江風並沒有直接回話，而是點上了一顆煙，接著點煙的動作，心裡琢磨著這個於耀武挺有意思啊，說話夾槍帶棒的。他說他完不成任務他就是新城的罪人，那是不是說江風要是不管這事兒的話，江風也是罪人呢？。還拿產油指標這事兒來威脅哥，真當哥們兒是吃地瓜長大的呢？隨你怎麼捏吧？。
江風點點頭，歎了口氣開始訴苦，反正你說困難，我就就講條件，都是一個路子。「於廠長說的我都能理解，這個盜搶原油的事兒的確是不可小視，石油是不可再生資源，讓他們偷了一點，國家就損失一點，間接損失更不用說了，在這個問題上地方政府部門，尤其是我們ga部門必須是責無旁貸的，我們有責任有義務保證有礦企業的正常的生產生活秩序不受干擾，必須要為高產穩產五千萬噸這個國家和人民交給我們重要使命保駕護航，現在讓於廠長找上門來，我是萬分的慚愧，這說明我的工作不到位，有很大漏洞，讓廠礦上的同志們費心了」。
說到這裡，江風頓了一下，倒了一杯酒，舉起來道：「於廠長，兄弟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說著也不等於耀武什麼反應，便直接一口悶了。
「哪裡，哪裡，江局長過於自責了，這事兒主要是我們管理上的問題，是我們管理有疏漏」於耀武看著江風的態度還真挺負責的，便對江風的印象稍稍有了改觀，當然了，他也知道接下來江風就會開始訴苦了，這都是題中應有之義，廠礦富，地方窮，這是擺在面上的大家都看在眼裡的問題。所以說每次要求地方政府配合點事兒都必須要捨點財，這個都是情理之中的慣例了，大家都有心理準備。
於耀武是這麼想的，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兒就是情理之中，預料之外了。
江風喝了一杯酒之後，終於開始訴苦了，以無比無奈的語氣道：「說實話，打擊盜搶原油這事兒，即是執行上級命令又是響應號召，更是我們ga局的基本職責，但是我們是在是難啊，大家都常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這個後勤工作至關重要啊，這都是不用我多說的道理，各位都是明事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今天我們區的兩位領導都在呢，我也沒有必要撒謊，雖然ga局在我來之前，經常發不出工資，這樣的強力部門發不出工資，別說別人了，我自己都不信。但是來了之後我信了，由於某些原因，具體啥原因呢，家醜不可外揚，我就不細說了，反正我們ga局在財政這個大鍋裡成了後媽養的了，幹著任務量最大的活兒，挨著最多的臭罵卻還撈不到一點好，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一個單位的運轉和人的身體也差不多，雖然這個人有這樣那樣必須要干的活兒，他也不抗拒這些活兒，相反他還非常願意去做，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連吃飯都是有了上頓沒下頓，還指望他有多高的工作熱情？這不現實嘛！」。
國蕊在邊上撇撇嘴，小聲嘀咕一句道：「你累不累啊，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大堆，總結起來就是倆字，要錢！」。
江風嘿嘿笑，抱怨著道：「我這不是擺事實講道理嘛，再說了，這錢沒有一分是進了我自己腰包的」。
班浩早就預料到這事兒了，笑意盎然的看著於耀武。於耀武也知道這都是地方政府的通病了，他也有心理準備。便爽快的道：「江局長說的對，咱們啊，都是給國家和老百姓幹事兒的，這錢啊，誰也沒往自己腰包揣一分，江局長的困難我也理解，政企互助合作嘛，一方有難八方支援都是咱們的傳統了，這樣吧，在嚴打期間車輛和人員的一切費用我們都包了，格外再給同志們和ga局一筆辛苦費，這筆費用暫定二十萬吧，江局長你看咋樣？」。
江風笑道：「謝謝於廠長的理解，但是我還有幾句話要說，這個專項整治行動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能完成了，更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畢其功於一役的，於廠長也不希望這場行動流於形式，像一陣風刮過，接著盜搶原油的事兒春風吹又生吧？所以呢，這點錢只是杯水車薪，絕對不足以支撐這場聲勢浩大的行動」。
班浩在一邊接過話頭，擺擺手笑道：「小江和老於，你倆就別兜圈-子了，今天沒有外人，咱們就直接痛快的說了算了，小江你說吧，你是怎麼個計劃？這個行動大致要多長時間，需要多少預算資金，能取得什麼效果？。然後老於你也說說自己的看法」。
說到這裡，江風也不扯那些雞零狗碎的了，彈彈煙灰，後仰靠在椅子上，非常自信的抽了口煙，沉穩的道：「我預計行動一個月以後正是開始，為期半年，目標就是以雷霆手段震懾犯罪，犯罪率要達到你們廠歷史最低水平，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好，好」，班浩興奮的拍著巴掌，對江風的話他是深信不疑的，在他看來江風這傢伙雖然是社會腔重了一點，但是信譽還是有保障了，可以說是說到做到。
國蕊也帶點欣賞的眼光看著江風，她知道江風的自信來自哪裡，區局幾百號幹警脫胎換骨的變化都是大夥兒看在眼裡的，前幾天抓捕一號大案的案犯就是最好的證明。
聽著江風信誓旦旦的保證，於耀武那邊馬上有表示了，端著酒杯笑道：「感謝江局長對我們工作的大力支持，我代表全廠職工敬江局長一杯」。
這回江風沒有直接和他乾杯，反而是揮手示意他不著急，江風接著笑道：「人要吃飯，車要燒油，設備要磨損，這都是一筆一筆的費用大道理我就不多說了，我預計需要這個數，才能支撐這場行動」。
江風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個巴掌。
於耀武看著江風伸出一個巴掌，那就是代表五十萬，這個數沒有超過於耀武的心理預期，甚至讓他大大的鬆了口氣，馬上笑道：「好，江局長快人快語，對我的胃口，多了我也不說了，就按照這個數來整，咱們喝了這杯酒，為預祝即將開展的專項行動取得成功乾杯」。
江風沒有舉杯，而是極其「殘忍」的盯著於耀武的眼睛道：「於廠長且慢，您可要想清楚了，我說的是每個月這個數」。
「什麼？」於耀武笑容滿面的連馬上僵住了，過了半晌才滿是訕訕的道：「江局長不是是開玩笑呢吧，幸好我老於的心臟沒有大毛病，要不然還真承受不住」。
班浩和國蕊都沒想到江風竟然獅子大開口，這年月一個月五十萬這個價碼著實不低了，雖然不夠全局上下一個月的所有開支，但也缺不了多少了。
班浩心說這小子是真他媽黑啊，老於找他辦事兒還真是昏了頭了。
國蕊心說上午在車上江風說送錢的來了，但是誰也沒想到他是真敢要啊。
江風搖了搖頭道：「這個數不高，想想每天少一處管線破裂，你們廠要省下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啊？減少多少間接損失啊，五十萬換這些東西還不值得嗎？」。
於耀武氣的臉色當時就難看了，由黑轉紅，再變成醬紫，最後強壓著怒火道：「江局長，這個數目我堅決不能接受，再說了就算我接受了，但是這是國家的廠，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你們地方ga系統配合我們維護礦區安全是你們的義務，省政法委和ga廳下過明文的，雖然按照規矩費用是由我們承擔，但是你這個價碼我請不起，就算請市ga局直接插手也用不了這些」。
江風心說你個老小子，請老子辦事兒你還不想出價碼，你想白用那是不可能的，你跟你們廠交代不下去，老子跟我們局就能交代下去？。還威脅老子直接請市局出手，你還真不拿老子當盤菜啊。
馬上頓了一下酒杯，盯著於耀武冷笑道：「今天我來是看班哥的面子，要不然我認識你是誰啊？你要是能耐大的話你就請市局出手，請省廳出手都可以，用不用我把市局包局長，省廳段廳長的私人電話給你？。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兒，青藍區的地面上，你要是能繞過我把這事兒辦了，我每個月給你五十萬，你看咋樣？但是過了今天，想要再找我辦這事兒的話，多一天加一萬，你自己看著辦！願意上哪告上哪告去，隨你便折騰！告辭了」。
「小舅子，咱們撤」江風拿起手包招呼正在低頭猛吃的封沖一下，轉頭看向國蕊，低聲笑道：「國姐，一塊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