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 高下立判 文 / 腳丫冰涼
第二百八十八章高下立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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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氣哄哄的把衣服摔在石頭上，扔掉對講機，扭了扭脖子，點上一顆煙大踏步的下山。
身後的那幾個突擊小隊的幹警們全程聽見了局長和那邊的段廳長之間滋滋冒火星子的對話，沒想到就這麼說僵了，小江局長還真是個狠人啊，跟段老闆還敢一步不讓的頂著幹，雖然是自己找不自在，但也是一等一的牛人了。
看著小江局長甩開衣服大踏步的就往前走了，身後的警員馬上慌了神兒，主心骨走了，大家混的什麼勁兒啊，馬上上前拉住江風的胳膊道：「局長，你不能走啊，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啊？」。
江風一揮胳膊把這幾個人扒拉開，眼睛一瞪氣哄哄的道：「都沒事兒干了是吧？告訴你們，你們不是我的私人武裝，你們是國家武力。是政府任命的保一方平安用的，不是給我個人打工的，我走了和你們什麼關係啊？都老老實實的各司其職各守本分等候領導的到來，到時候領導們讓你們幹什麼就幹什麼，別廢話了」。
說完這些話，江風大踏步的下山了。看著局長就這麼走了，剩下的幾個人也都不敢放肆了，急的團團轉。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拿不出一個對策來。
江風的話雖然說的一片官樣文章，可是大家怎麼能就這麼看著他走了呢，這裡邊一方面是有些感情因素和習慣性的依賴，另一方面是強勢的局長就這麼走了，那剩下的分局警員豈不都成了沒娘的孩子？。局長從大練兵那會兒到現在這次圍捕之前承諾給大夥兒的那些福利和待遇找誰要去啊？。想當初那麼苦那麼累的大練兵，大家脫了一層皮堅持了兩個月，眼看著到了收穫的季節了，有的人做夢都在計算著自己能得到的名次，以及這個名詞所帶來的獎金和職務晉陞。有了這些獎金就能給家裡整天忙碌的老婆買兩件喜歡的衣服，能給孩子買點玩具，給老爹老媽置辦點營養品。還有那些輔警和協警都指望江局長兌現承諾給大家批編製呢，要知道這事兒家裡的老婆孩子都翹首以盼呢，還有談了女朋友的都跟丈母娘把大話說出去了，說自己這次大練兵結束以後一定能轉正幹上真真正正的jc，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丈母娘豈能答應把女兒嫁過來？。現在好了局長要甩手走了，這些東西都成了沒影兒的事兒了，如果換了一個新局長還會承認這些東西嗎？誰會浪費那麼大的物力財力和編製幫前任擦屁股啊，很顯然不會的嘛。再者說了就算是繼任局長答應兌現這些東西，可是他有沒有實力兌現承諾這也是說不定的啊，要知道這些東西都兌現了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至少不是哪一個局長都能有小江局長那個背景和強力手腕兒的，所以說什麼也不能讓小江局長走了，甚至說得不客氣一點就是堅決不能讓小江局長就這麼留下一屁股債跑了。
俗話說：「人多出韓信，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果不其然集思廣益之下，一個小幹警低聲建議道：「要不咱們去把封哥叫來吧，他和局長是姐夫小舅子，深點淺點都沒關係，咱們把他叫來去勸勸局長吧，要不一會兒局長走遠了」。
說話的這小子名叫許寶，正是那個因為打了張山一嘴巴子之後被封沖罵了的那個傢伙兒，看來他對封沖的印象是深刻的，想讓一個人對你加深印象不一定非要對他多麼好，也可以狠一點，他一樣能非常清晰的記住你。
「對對，小寶說的對，就這麼辦吧」大夥兒都非常贊成這個名叫許寶的幹警說的辦法。
許寶顯得微微有些得意，馬上變以主持者的身份發佈命令道：「留下兩個人看著那個主犯張山，其餘人就趕快分頭找吧，以這個大石頭為中心，每個方向都去兩個人，找到了馬上讓他沿著山路往下追」。
大夥兒都點頭稱是，趕緊往各個方向跑，一邊跑還一邊喊著「封哥，你在哪啊」、「封沖同志，你在哪兒啊，聽見了答應一聲兒啊！！！」。
眾人情深意切一唱三歎的呼聲，迴盪在山谷中，彷彿在悼念陣亡將士一樣，一聲比一聲淒厲杜鵑啼血一般的召喚封少俠現身。
離大石頭二十米左右的一顆大樹上，一個彪形大漢被綁在樹上，褲子還是窩在腳腕處，身上好幾道繩子勒著，大漢嘴裡還裹著臭襪子。在他身邊一胖一瘦兩個年輕幹警蹲在一邊看守著他。
胖幹警沒事兒閒的無聊，拿著一個樹杈子在地上一頓劃拉，悶聲抽著煙，半晌才抬起頭道：「你說局長還能不能回來了？」。
瘦幹警低聲歎了口氣道：「我看夠嗆，你是沒聽見剛才局長和段廳長吵得多凶啊，不說別的就是這麼明目張膽的頂撞領導還能有好嗎？，別說段廳長啊，換了誰都不能嚥下這口氣啊。誒，其實局長也是為了咱們著想，還不是看著咱們一點功勞都沒撈著嘛，就想帶著咱們上，把最後剩下的那條大魚抓住，哪想到人家段廳長想讓自己手下的人立功，就不讓局長帶著咱們上，這次江局要是走了，咱們青藍區ga局再也找不著能挑起大梁的人物了，誰還顧著咱們這些小魚小蝦立不立功啊」。
「說的是啊」胖子非常無奈的道：「看來咱們轉正也沒什麼希望了，這兩個月的大練兵我掉了十斤肉才熬過來的，本想著能弄一個編製，哪想到轉眼之間就打了水漂了！現在的幹部不好幹啊，有能力的站不住腳。江局長多厲害的人啊，帶著咱們百八十號人就敢進山抓人還非常厲害的槍斃倆活捉一個，換了誰來能弄出這麼精彩的成績啊。哪想到眼看著犯罪分子全都落網了，江局長卻被人家上頭一句話就要拿下了，這不是典型的卸磨殺驢嗎？不會是有人嫉妒江局長了或者看這份大功眼紅了，想搶功吧？」。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敵國破謀臣亡啊」瘦子搖頭晃腦的掉書袋兒感歎了兩句，話鋒一轉的道：「不過，這玩意兒都是沒準兒的事兒，小江局長上邊也有人，不是誰想拿下就能拿下的，如果小江局長上邊沒有靠山的話，能這麼強硬的砸了市容管理局都屁事兒沒有嗎？」。
「對呀，對呀，小江局長也有靠山啊」胖子像發現新大陸一般的看到了江局長回歸的希望，同時也看見了自己光明的前途，馬上興高采烈的展開聯想道：「我聽說咱們這次上山參加行動的人都是準備下一階段轉正升職用的，咱倆的的成績排名都應該是合格的，只要局長不走，咱們都能穿上貨真價實的警服，再也不用穿這身兒假貨了」。
「誰說不是呢？」瘦子歎了口氣道：「可惜剛才對講機裡段廳長已經把咱們江局長擼了啊，大夥兒都聽見了，這事兒估計是很難了」。
「其實江局長就是太倔強了，江局長剛剛立了大功，只要他不走誰也不能把他攆走」胖子腹誹著道：「在沒有明顯錯誤下就這麼罷免功臣，走到哪兒都說不過去，上上下下都看著呢哪怕是段廳長也不能就這麼免了江局長的職務」。
「我姐夫出了什麼事兒了？怎麼就免職了呢？」一個嚴厲的聲音宛若一聲暴喝，炸響在兩人的頭上。
兩人一愣，嚇得半死，接著循著聲音來的方向傳來的方向想上望去，一個年輕的身影宛若大鵬一般的架在大樹的枝杈上，正看見封少俠睡眼惺忪卻目不轉睛的看著兩人，看著倆人木偶一般的沒啥動靜，便不耐煩的道：「問你們話呢，趕緊說啊，我姐夫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了？」。
胖子一看見封少俠竟然像看見親人一樣，封少俠來了就有可能把江局長勸回來，江局長能回來大家就有盼頭了，答應的那些東西就有兌現的可能了。誰能想到封少俠竟然躲在這兒睡覺呢，怪不得四處找都找不著的呢。
瘦子顫顫巍巍的道：「封哥，你咋在這兒呢？大夥兒四處找你都找不著，出事兒了，出大事兒了，局長被段廳長免職了」。
「還不是怕你們這兩個廢柴看不住張山，我才在這兒防備著他嘛」封沖沒好氣的道：「趕緊說正事兒，我姐夫到底怎麼了？」。
胖子馬上道：「我聽著江局長和段廳長在對講機裡說話，好像是因為省廳的什麼寇總隊長不讓咱們的三分隊前進，怕咱們把功勞佔全了。而咱們江局長怕他這麼干把犯罪分子放跑了，就想帶著突擊小組親自上，而段廳長不同意，段廳長說咱們局長太貪功了，接著倆人就吵起來了，段廳長一生氣就告訴咱局長讓咱們局長回家等候處理了，咱們局長馬上扔了衣服和對講機下山去了」。
「寇常山到底抓沒抓到人？」封少俠聽見事情原委之後並沒有火冒三丈，反而是非常冷靜的直指問題關鍵。
「我們也不知道，不過估計還沒有抓到呢」胖子馬上回答道。
「嗯，碼了隔壁的，這是卸磨殺驢啊，段鐵想幹什麼？一手遮天？還他媽有沒有講理的地方了？」封少俠聽見寇常山還沒有抓住人呢便破口大罵憤憤不平。
「誰說不是呢？在局長的英明指揮下咱們局百十來號同志辛辛苦苦的付出三人輕傷的代價，擊斃兩個從犯活捉主犯，給局長掙來的偌大的功勞。誰想到轉眼之間就把局長拿下了，這不是把咱們所有的努力和功績都否定了嗎？把咱們局的幹警當什麼了？出完了力之後一腳踢開，這算什麼事兒啊？」瘦子一看封少俠終於爆發了，馬上煽風點火，希望封少俠有一個態度，帶領大夥兒扳回一城。
封少俠黑著臉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反而是道：「我姐夫的對講機呢？他沒有帶走是吧？快點帶我找去」。
封少俠關鍵時刻一改平時嘻嘻哈哈的樣子，馬上便著手應對了。
胖子忙點頭道：「我這就去」。
倆人放開腳步往大石頭那邊跑，到了地方對講機裡正哇啦哇啦響，寇常山正在呼喚小江局長呢。他的隊伍本來就是垃圾速度，跟犯罪分子不是一個檔次的，現在小江局長又撂挑子了，沒有了小江局長的指引，他一輩子也甭想追上犯罪分子。原本他是不指望江風的指引能起多大作用的，所以他有些輕視小江局長他想甩開江風，單獨取了這份功勞。但是在山裡轉悠了兩圈以後發現走迷糊了啊，好像離犯罪分子越來越遠了。到了這一步了，他終於認識到了小江局長的作用，便開始掉頭聯繫小江局長，但是這時候小江局長已經讓他擠兌的撂挑子不幹了，上哪去聯繫啊？。
正在這個時候段廳長來電詢問抓捕進程，寇常山不敢說自己在山裡瞎轉悠呢，只是敷衍的說現在正在接近犯罪分子，馬上便將實施抓捕。
段老闆是非常瞭解寇常山的，聽見寇常山這麼含糊其辭的說法馬上意識到出問題了，看來小江局長說的不一定全是為了貪功，這個寇常山的策略估計真的有問題。不過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能再走馬換將了。便嚴厲斥責了他的錯誤策略和貪功耍小聰明的爛事兒，命令他必須短時間取得成績，放跑了犯罪分子為他試問。段老闆這是各打五十大板，並且段廳長已經認識到了或許寇常山真的不如小江局長。
寇常山一看在這麼瞎轉悠下去也是沒啥希望了，萬一放跑了人也沒法解釋啊，小江局長又聯繫不上了，估計抓捕遙遙無期了。這樣一來自己就要承擔全部責任了。這可如何是好啊，要不怎麼說人的潛力無限大呢，寇總隊長腦筋急轉之間馬上想到了一個推脫責任的辦法，立刻換了悲痛欲絕的語氣道：「報告段廳長，現在小江局長聯繫不上了，我這邊沒了方向指引寸步難行啊。我也不知道小江局長因為什麼原因之前的方向指引都是正確無比，唯獨到了我這支隊伍的時候就聯繫不上了，沒有指引我怎麼抓捕啊，空有一身力量但是找不著犯罪分子的影子，再大的力量也沒用武之地啊」。
寇常山果然如江風預料的那樣，抓不著人的時候馬上就想到把責任推到江風的身上了，話說辦這些事兒對於寇常山來說駕輕就熟，大家不都是這麼幹的嗎？有功勞大家都上，有過錯都往門外推這不都是人之常情嗎？。寇常山絲毫沒有慚愧的覺悟。
段老闆火冒三丈，破口大罵：「廢物，你這麼多年一直就靠人家的指引才能破案嗎？沒了枴杖就不會走路了？是不是這些年的總隊長干的太安逸了？告訴你，指引肯定沒有了，全要靠你自己，這最後一個犯罪分子要是跑了唯你是問」。
「是，是，您放心吧，我一定盡全力」寇常山哪敢頂撞段老闆啊，忙著低聲下氣點頭哈腰的答應。
罵完了寇常山段鐵心裡也不高興，之前江風指責寇常山貪功瞎指揮，現在寇常山反過來指責江風不給他提供指引，倆人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當初江風指責寇常山的時候，段鐵在心裡還是不信的，但是現在一看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寇常山的確沒有抓住人啊。而寇常山狀告江風不給他提供指引，這個事兒段鐵是知道什麼原因的，江風被都他段廳長罷免了嘛，還指引個屁啊。兩相比較之下，高下立判。
段鐵此刻終於知道自己之前的決策有些草率和倉促了，有些人他在的時候看不出來什麼，一旦他離開了，整個原本生龍活虎連連報捷的團體立馬運轉不靈，像無頭蒼蠅一樣來回瞎轉悠。看來拋去各種主觀因素來說，小江局長雖然脾氣臭了點，但是還是有真本事的，這麼說露露的眼光還是不錯的。想到這兒段鐵莫名的有了些欣慰又有些擔憂，只希望今天收拾他這事兒千萬不要牽連到自己的寶貝外甥女兒，如果這小子能公私分明不因為這事兒給露露甩臉色的話，只要他認個錯兒就原諒他吧，如果他敢遷怒於露露的話，那就非收拾他一頓不可了。
寇常山被段鐵一陣罵心裡憋屈急了，雖然他跟段鐵保證沒有指引也照樣能破案，但是嘴上說說容易真要執行的話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在層層密林之中，連一個路標都沒有，想抓住一個大活人談何容易啊。沒有辦法之下，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呼叫江風，但這個時候對講機都讓江風扔一邊去了，江大局長一個人氣哄哄的下山了，他上哪去找人指引呢？。
恰在此時，封少俠在胖子的指引下找到了這個對講機，聽著裡邊連連的呼叫聲，封少俠沉聲道：「你是哪位？」。
寇常山好不容易聽見一個回音兒，也不管是不是小江局長了，馬上開始哇啦哇啦的道：「我是寇常山啊，小江局長啊，趕緊給我們指路啊，再磨磨蹭蹭的犯罪分子可是要跑了啊！到時候這是算誰的責任啊？」。
封沖撇撇嘴搖搖頭，一臉諷刺的拉長腔調陰陽怪氣的道：「原-來-是-寇-總-隊-啊，指-路-是-嗎？」。
「是啊，是啊」寇常山答應的非常乾脆。
「指你罵了隔壁！！！」封沖臉色一變怒氣沖沖的對著對講機吼道：「寇常山你是活膩歪了吧？敢黑我姐夫，我他媽告訴你，我姐夫要是真的出了一點問題，你他媽就別想自在了，老子弄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