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做戲 文 / 腳丫冰涼
第二百三十五章做戲
江風正在小會議室隔壁的辦公室內旁若無人的和王家偉打屁呢,沒想到旁邊一直正襟危坐的那兩個小伙兒接了一個電話以後直接就站起來走到窗口一左一右的把蔡河圍在中間,成包夾之勢,其中一個小伙兒掏出工作證在蔡河面前晃了一下直接就道:「紀委的,找你瞭解點情況,請你配合」。
蔡河嗔目結舌面無血色死死盯住工作證,連反抗都忘了,兩個小伙兒趁機一左一右的抓住蔡河的胳膊,就在堪堪抓住的那一剎那,蔡河終於回過神來了,奮力的一掙,嘴上大喊:「連區長,有人害我,快來救我啊」。
說著便往門口沖,倆小伙兒沒想到蔡河的反應竟然這麼激烈,一時間竟然讓他掙脫了,按說一般的人聽到紀委的名頭腦子早就嚇傻了,腿肚子都得轉筋,能自己站住就不錯了,可蔡河卻想打了雞血一樣的勇猛,不愧是堪比土匪綹子的計生委的當家人,還真是鐵血真漢子。
蔡河已經衝到門旁邊的沙發前了,馬上就要跑出門,身後一個小伙兒眼看追是追不上了,大喝一聲:「江區長,攔住他,他有重大問題」。
江風立馬伸出一條腿不動聲色的就把蔡河絆倒了,倆小伙子衝上來死死按住蔡河,一個小伙子拍了拍額頭笑道:「多謝江區長仗義出手,要不然今天可就丟臉了」。
江風非常臭屁的回了一句:「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
「江風,擦你媽的,老子把你兒子扔枯井裡了還是挖你家祖墳了?你竟然往死裡整我?你他媽這麼點小歲數就這麼毒,小心死無葬身之地,你們ga局最愛死局長,邵豪都死了,你也快了,哈哈」蔡河狀若瘋癲,三角眼睛裡折射出陰冷的目光直視江風,嘴上機關鎗一樣的破口大罵。
「你自己自絕與黨和人民,怎麼能怪到我頭上?到了裡邊好好交代問題吧」江風輕描淡寫的回應,心下確實很震撼,沒想到國蕊還真是說到做到,昨天說配合,今天就閃電般的拿下蔡河,乾脆果斷毫不拖泥帶水,更絕的是一招斃命,連反抗的機會都不給,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誰會想到昨天的那個哭的淚人一樣的弱女子竟然還有殺人如草不聞聲的手段?。
兩個小伙兒押著蔡河出門了,目睹這一切的王家偉嚇得面無血色,呆坐在沙發上都站不起來了,直愣愣的看著江風說不出話來,手裡的煙屁都燙到手指頭了卻渾然未決。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區委辦主任司徒飛進來笑道:「江區長,家偉同志,都回去工作吧,常委會散會了」。
「謝謝司徒主任通報」江風走到王家偉身前,把他手裡的煙頭彈掉,拍了拍王家偉的肩膀,故意的調笑道:「噯,老王,醒醒,打道回府啦」。
王家偉木頭人一般僵硬的站起來看著司徒飛,結結巴巴的道:「司、司徒主任,不、不知道常委會想怎麼處分我?」。王家偉琢磨著蔡河都被紀委拿下了,按照各大三十大板的規矩,自己估計也快去和蔡河作伴去了,嚇得魂不附體,趕忙的打聽。
司徒飛笑了笑沒說話,江風一邊往外走一邊拍了王家偉一下,笑道:「老王,你有意思沒意思?趕緊回石堡鎮當你的***得了」。
王家偉愣愣的看著江風,過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這是沒事兒了,趕緊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了出去,可惜江風的車已經駛出大門口了,王家偉站在辦公樓下邊的台階上感受著和煦的陽光,再回頭看看身後這棟有些陰森的區委大樓,莫名的有些不寒而慄。
江風上車以後撥了國蕊的號碼,國***這次還真是大發雌威,閃電拿下蔡河,這裡邊不僅是區委***肖琛受益,江風也跟著受益了,而唯一沒有得利反而有損失的便是國蕊,往後她會成為連成友一派的打擊對象,再也沒有了長久以來形成的中立派的角色,這對她很不利。
「國***,我是江風,今天的事兒謝謝了」。
電話那頭國蕊淡淡的道:「你沒必要謝我,這是我的本職工作罷了」。
江風笑道:「不管怎麼說吧,還是要感謝你,中午有時間嗎?我請您吃飯,還請您賞臉」。
國蕊語氣突然有些低沉的道:「嗯,我正好還有事兒找你呢,咱們去江水吃吧,吳中原請客,還希望你和你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深究昨天晚上吳中原的魯莽之舉」。
「這話就說遠了,吳先生也是事出有因一時衝動,我本來就沒打算深究,正好相逢一笑泯恩仇再好不過了」。
其實江風還真不打算這麼輕易的放過吳中原,雖然吳中原聽說老婆有可能紅杏出牆所以火冒三丈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吳中原下手也太狠了,不問青紅皂白的帶著四五十號人上來,連雙管獵都拎出來了,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便下死手,這是奔著要人命去的,不給他一個教訓還真是便宜他了,不過國蕊都這麼說了,江風也不好再深究,畢竟國蕊今天還幫了大忙了,那就算了吧。
國蕊雖然不知道那天晚上來堵吳中原的是什麼人,但是看到來了一夥兒jc都沒敢管這事兒,連警車的車燈都讓人家用獵槍打碎了都沒敢吱聲,更何況以吳中原的家世背景都要低聲下氣的說軟話,事後還要賠禮道歉,這些情況都說明那伙兒人是極有來頭的,這次事情吳中原處理不好肯定會倒霉。國蕊也念著息事寧人的心思,不管和吳中原的感情好不好,生活的幸不幸福,可吳中原是她的男人,哪怕只是名義上的男人,總歸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當年都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少年夫妻,自家父親還受過吳家的大恩,她也不忍心看著吳中原低三下四的求饒倒霉,更何況事情還是因她而起,自然要由她收場,自此以後兩不相欠也算是對吳中原最後的交代。
跟國蕊通完話以後,江風徑直回了ga局,一進辦公樓,局辦主任許建就迎上來了,低聲道:「局長,財政局的田局長早上回去了,沒想到去而復返,現在又來我辦公室蹲著了,您也知道咱們的辦公室離的很近,您一回去他就能看見,您看這事兒怎麼辦?」。
江風心說今天就等著宰這只肥羊呢,不怕他來就怕他破罐子破摔,便道:「他的那個姘頭放了嗎?嫂子來領人沒有?」。
許建嘿嘿笑道:「唐婉嫂子剛才就來了,把那個女的領走了,那女的走的時候還哆哆嗦嗦的千恩萬謝,估計是一晚上嚇怕了,要說一個女的跟野男人出來偷情,還被抓個正著,由不得她不怕,這事兒田義良也知道,還跟我表示謝意了呢!」。
江風饒有興趣的道:「怎麼表示的?」。
許建伸出五個指頭,眉開眼笑的道:「這個數」。
「你打算這麼處理這筆錢?」江風不相信許建會收這筆錢,如果他打算收錢的話,就不會這麼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了,更何況他有沒有膽子收這筆錢?他要是敢收江風就敢讓他沒地方花這筆錢。
許建笑道:「大練兵不是要開始了嗎?伙食和後勤保障都需要錢,我琢磨著可以匿名捐給咱們局嘛,算是市民對咱們的支持,田局長也是一位關心咱們區ga事業發展的熱心人,更何況這也是出自他的本意,這樣做您看合適不?」
「老許不錯,捨小家為大家,也別都捐了,留下千八百的給自己買條好煙抽抽吧」江風還真不介意手下人搞點小動作,話說水至清則無魚,更何況在當前的大環境下再要求所有人都如海瑞一般那也不現實,不可能要求每個人都乾淨的像一張白紙一樣,但是絕對不允許肆無忌憚的情況存在,這是底線,如果你平常雖然搞點小動作,但是幹起工作來還肯干實事兒,能幹實事,這樣的人也算是瑕不掩瑜,還是可以勉強接受的,就現在的環境這樣的人都不多了。
「嘿嘿,那就謝謝局長的煙了」許建笑的倆眼睛瞇成一條縫了,他知道今天這一步又走對了,結結實實的拍到局長的心坎兒上了,更進一步的取得了局長大人的信任,這遠比那五萬塊錢重要多了,假設今天這五萬塊錢不拿出來,萬一往後某一天被查出來的話局長大人能扒了他身上這身警服,這個小局長可不是善茬子,典型的有仇不過夜,說要廢了金達富,結果沒過三天金達富就出局了,有這樣的例子擺著誰還敢亂整?。
按說一般的收禮了誰也不會這麼大方的說出來,但是這次新局長新官上任殺氣騰騰而來,誰也摸不準他的脈,貿然收了這筆錢風險不小,更何況許建心裡還有一個猜測,他都收到了田義良的厚禮,那肯定還有一個人也收了禮,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分管治安大隊的孫昌,是孫昌手下的治安大隊抓的田義良的現行,田義良想一點風聲不漏的擺平這事兒,必須打點孫昌,哪怕是局長大人吃肉呢,也必須給孫良喝點湯,這都是題中應有之義。既然許建能判斷出孫昌收錢,孫昌照樣能判斷出許建也不乾淨,更何況許建和孫昌兩個人同為局長親信,隱隱還有點爭寵的架勢,萬一孫昌率先一個人把錢吐出來了,那豈不是佔了先機?這樣的對比之下局長大人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許建這人手腳不乾淨?那豈不是會失去局長的信任?
這事兒還有另外一種情況許建也考慮過了,那就是他和孫昌作為手下有點話語權的人物都收到了田義良的厚禮,那田義良給局長大人上貨的時候肯定是更大的一筆孝敬,這樣的話局長大人萬一收錢了,而手下人卻把錢拿出來了,這不是強迫局長大人把他自己收的錢吐出來嗎?這豈不是打了局長的臉嗎?。
但是經過徐建這幾天的觀察,加上從市局一些朋友那裡聽來到消息說這個小局長不是那麼愛錢,這就好解釋了,小小年紀就驟然顯貴,雖然處事飛揚跋扈,卻不愛錢,那他要的是什麼就很明顯了,這是所圖甚大啊,既然是這樣那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啊?,五萬塊錢算個球啊,什麼也比不上抱局長大腿重要啊,基於這種考慮許建就把這事兒說出來了。
說話間江風就到了局長辦公室門外,打開門進屋,還沒等關門呢,旁邊辦公室竄出一個人來,瘋了一般的衝了進來,一把抓住江風的衣服,撲通一聲的跪在了江風腳邊,嚎啕大哭的道:「江區長,求求您發發慈悲,放我一馬啊,以前都是我的錯,不該豬油蒙了心,掃了區長您的面子,不該故意和ga局過不去,求江區長看在咱們同事一場的份兒上給咱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老田給您跪下了,求您高抬貴手啊」。
田義良亂蓬蓬的頭髮,雙目赤紅,一宿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神情極其憔悴,他也反覆權衡過了,這事兒可大可小,就看人家想怎麼辦了,其實田義良並沒有違法,更沒有犯罪,ga局沒有任何權力抓他,更沒權利處置他,這玩意兒就涉及到了權力邊界的問題。條條框框只是規定了哪些事兒該管,但是並沒有說哪些事兒不該管,對於一些沒有觸犯法律卻違反道德的事兒就屬於私不舉官不究,管不管都行,不管的話可以說讓當事人雙方自行調節,管的話可以說這事兒違反社會公序良存,為了維護道德底線所以才管的。
就好比田義良偷情這事兒,雖然大搞婚外情破壞別人家庭和睦,放在普通人身上並不犯什麼法,只不過放一名黨員領導幹部身上又不一樣了,這是醜聞啊。甭管這事兒歸不歸ga局管,終歸是被抓了現行,筆錄也簽字了,***也寫了,照片也拍了,只要捅出去了就夠他受的,更何況田義良還多次故意找ga局的麻煩,兩家單位素有仇怨,這回落到仇家手裡還有他的好嗎?還不的往死裡整他?更何況他的姘頭閆微可是***主任牛大山的兒媳婦,牛大山要是知道了這事兒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整倒他啊,雖然牛大山下來了,但是還是有積分能量的,不鬧他一個罷官去職又豈能善罷甘休?。更何況萬一拔出蘿蔔帶出泥怎麼辦?把老底子勾出來怎麼辦?到那時候可真是要了命了。
「田局長,你這是幹啥啊,你這四十來歲的人了,來這一手這不是折我的壽嗎?」江風故作姿態,假裝一無所知。
「江區長,以前都是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衝撞了您,只要您給我個機會,您看我表現,我保證一切唯您馬首是瞻」田義良直挺挺的跪著,高舉右手賭咒發誓,看那神情比他入黨宣誓那天更虔誠更誠懇,讓人不得不相信這是一位信仰堅定的好同志。
江風心下偷笑,這孫子不治理治理他他還真當自己是個腕兒了,沒想到他還有裝孫子的這項技能,表演很投入,是一把好手啊,雖然心底腹誹不已,但是戲還是要演下去便佯怒道:「誒,老田,你起來說,再不起來我可叫人把你趕出去了啊」。
田義良這才戰戰兢兢的起身,卻還是跟被遺棄的小媳婦一樣,一張苦逼臉上鼻涕一把淚一把的看著江風,那神情真是可憐至極。
江風回到大班椅上慢悠悠的道:「老田,你這是咋了嗎?不就是昨天的那點小事兒嗎?手下人不長眼睛衝撞了田局長,我替他們跟你道歉了,你咋還來這一出呢?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又對你實行人身威脅了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就這一個禮拜都有兩撥人去區政府告我打人了,你現在又這樣,你這不是故意黑我嗎?咱們同事一場,遠日無緣近日無仇的,不至於這樣吧」。
田義良一聽江風這麼說整個人神情一麻,撲通一聲又跪下了,悲嗆的道:「江區長,我真沒那意思啊,蒼天可鑒啊,我真沒那意思」。
「起來,起來」江風申請頗為不悅的道:「不就是你跟牛主任兒媳婦的那點事兒嗎?我都吩咐許建了這事兒到此為止了,牛主任的兒媳婦兒也放了,這不都了結了嗎?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啊」。
「謝謝江區長,謝謝江區長放我老田一條生路」田義良擦了一把鼻涕,小雞叨米一般的點頭附和,隨即又咬著牙道:「您能不能把那些東西還給我?」。
「啥東西?這幫小兔崽子還拿你東西啦?你都丟啥了?現在就說,我給你要回來」江風故作憤怒,罵罵咧咧的道:「這幫小兔崽子,窮瘋了吧,還敢這麼幹,看老子不扒了他們的皮」。
江風一邊罵著還一邊拿起電話裝腔作勢的要打電話喊人,田義良馬上站起來撲到電話旁邊把住江風的手,老臉一紅,弱弱的道:「江區長,他們沒拿我東西,他們,他們拍了照片,還做了筆錄,您看這些東西能不能還我?求您高抬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