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躺著都中槍 (中) 文 / 腳丫冰涼
第二百一十九章躺著都中槍(中)
江風一愣沒想到點子這麼背,竟然能恰好趕上周沛凝來事兒了,就有些沮喪的歎了口氣,把眼鏡娘扶起來放到副駕駛的位置上,探身過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嘻嘻的道:「先收點利息,你可別忘了你的承諾啊,小凝凝」。
周沛凝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撅著嘴嬌羞的道:「該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急什麼啊,快點開車吧」。
江風心滿意足的啟動汽車,這時候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區委副***兼組織部長班浩的電話,就接起來道:「班***,我是江風,嗯,對對」。
說著就摀住話筒看了旁邊還在撅著嘴的周沛凝道:「***,組織部班浩***的電話」,江風知道現在電話的質量靠不住,就沒敢叫凝姐,而是非常公式化的稱呼***。
周沛凝這種人精一聽就明白了,肯定是班浩從某些路子知道她來了,想過來匯報工作,但今天就是路過,根本沒有這個安排,就伸出青蔥玉手接過電話道:「我是周沛凝,好好工作別瞎琢磨,我就是路過,今天沒時間了,什麼時候去市裡說吧,嗯,好」。
周沛凝一放下電話,就嗔怪的瞪了江風一眼,道:「讓你瞎鬧,招來人了吧,趕緊開車」。
江風一邊松離合器一邊笑道:「得令,和我的寶貝兒小凝凝私奔嘍」江風說的歡快,可是他沒想到就是因為調了一會兒情導致開車開晚了,卻得罪一大批人!。
區委區政府大院,區府辦主任張發慌慌張張的敲響了區長連成友秘書室的門,秘書小王一看是頂頭上司來了,忙起身道:「主任,您來了」。
張發撓了撓地中海的腦袋,也沒工夫寒暄了,指著裡間辦公室急道:「區長在裡邊嗎?」。
小王不知道什麼事兒把大管家弄的這麼緊張,但還是木然的點頭道:「在呢,正在裡邊打電話呢,您直接進去吧,不用通報」。
張發點點頭,也沒有回話,快速的推開門進去了,他這貿然的闖進去不要緊,正打斷大班椅後邊的一個身著藏青色西裝男子的高談闊論,男子一張略微帶點麻子的臉上稍微抽搐一下,雙眉一皺,似有慍色。
「區長,有個事兒跟您說,八號車出現在ga局門口了」張發連說帶比劃的,手上大拇指和食指一伸,做了一個八的手勢,而八的手勢又很像手槍,看那意思好像要槍斃連成友似的,張發也顧不得老闆的臉色了,趕忙把事情吐出來,這樣省的挨罵啊。
連成友的小麻子臉又抽了一下,心裡還琢磨呢,八號車怎麼了?那不是宣傳部的那個姓姚的老娘們的坐車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嘛,老子還有小二號車呢,這個張發啊,年紀大了連深淺都不知道了。
張發一看老闆沒什麼表情,又點頭哈腰的上前低聲提醒著道:「區長,那是市委八號車,周,周沛凝,蛇蠍美人來了」
連成友腦袋翁的一聲,抓住張發的胳膊顫聲道:「你確定沒看錯?,車在,人在不在?」。
「據手下人回報車肯定在,但是人沒看見」張發一看這句話等於沒說一樣,馬上又道:「不過據推測人應該在車裡,手下人說有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下車進了ga局大院了,我估計這個女的就是周***的新秘書,沒過多大一會兒,她和那個小局長就一塊兒從樓上下來了,結果到了外邊秘書卻上了那個小局長的牧馬人越野,連著八號車的司機都上越野車了,而那個小局長卻很反常的進了八號車,結果還停在門口沒走,區長,這種反常很能說明問題啊」。
區長連成友皺著眉頭思索著,八號車來了,並且司機和秘書這兩大紅人一塊兒出現,由此可以看出來,絕對不是司機或者秘書開這個車辦私事兒,而且秘書司機一塊兒迴避,只有小局長自己上了八號車,這說明八號車裡還有人,綜合這兩點可以得出結論,那就是說周***肯定在車上,並且在指點那個娃娃局長,再者上車了卻不走,大搖大擺的停在門口,這是在給某些人傳遞一個信息啊,信息就是我周沛凝來了!這是等著咱去拜見啊,再聯想到剛才那個小局長很反常的打來的電話說是要匯報工作,他和***肖琛的連帶關係誰不知道?他上任伊始於情於理都要先找肖琛匯報工作,從情感角度出發,兩人一個是齊***的大秘書,一個是齊***的親戚,這是天然的聯盟;於理來說肖琛是全區一把手,更應該先找肖琛匯報工作啊,結果呢,卻正好掉過來了,而且今天肖琛恰好不在,區委區政府裡邊最大的就是咱連某人這個區長了,八號車來的反常,停下不走更反常,這分明是做給咱看的啊,還有那個娃娃局長匯報工作的電話分明是前期鋪墊啊,不行,不管怎麼說領導大搖大擺的來了,咱卻當做視而不見,那就是不給周***面子啊,這個女人現在紅得發紫,三十出頭就坐上了黨群副***兼組織部長的位子,再過個十年八年的,也許更短的時間,遲早要高配省委常委常委執掌新城,現在連大掌櫃於振明***也要退避三舍,自家的靠山潘市長現在看已經是不行了,必須要找新東家了,雖然前些日子於***發來了橄欖枝,自己抓主機會靠了上去,效果還不錯,可畢竟自己在於***的小團體裡邊還是新人,應該多給於***爭光,少給惹事兒,現在自己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兒得罪了周沛凝,那可是得不償失啊。
連成友把一番前因後果快速的思索一番,轉身揮手道:「快點備車,去ga局」。
張發忙不迭的點頭往出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回過頭來道:「區長,其他領導通知嗎?」。
連成友皺著眉頭道:「這點事兒還用問嗎?告訴大傢伙兒都快點」。
張發馬上懵懵懂懂的出門了,心裡那個氣啊,罵了隔壁的,老子要是知道的話還會問嗎?雖然在心裡腹誹,不過差事還得辦,就琢磨著區長說告訴大傢伙兒都快點,那肯定是還要通知其他區委領導,既然是這樣的話跟區長走得近的領導肯定要通知,但是周沛凝***的親近手下通不通知呢?通知吧,區長可能不高興,不通知吧,周沛凝***可能不高興,她不高興了肯定會跟區長甩臉色,最後區長還是會回頭罵咱這個具體辦事兒的,兩難境地啊!
不過這些年這種兩難的事情碰見的多了,還是有一些無賴的辦法可以化解的,那就是打時間差,先通知一部分,再延後幾分鐘通知另一部分不就完了嗎?區政府這邊緊跟連區長的那幾個副區長肯定要先通知,至於那個榆木疙瘩副區長夏遷和那個掛職的副區長季樹浩就可以乾脆不通知,區委那邊黨群副***賴侖和政法委***齊光貴還有開發區的陸功***這都是跟連區長一派的人馬肯定要先通知,還有紀委的國蕊***和掛副***銜的宣傳部的姚爽這倆娘們兒也不能小覷,雖然不是連區長線上的人,但一個是冷面嬌娃,一個會捏爆男人的蛋,這倆人都不能得罪,至於掛副***銜組織部的班浩***就延後吧!當然了自己的老冤家區委辦主任司徒飛這王八蛋再-再-再狠狠的延後,老子今天就讓你這個區委的大管家成睜眼瞎,看你還裝不裝?至於說司徒飛要是說為什麼越過區委辦聯繫各委副***的話,也沒關係,事急從權了嘛!。
沒過多長時間,小車班開始雞飛狗跳,每個司機都一臉嚴肅的不說話,按照各自的上峰傳下來的命令快速的啟動汽車到樓底下集結待命,按照各自所服務的領導的排名找車的位置,一會兒排成個人字一會兒排成個一字的調整陣型,樓下是如此,樓上的領導們也都動了起來,有的非常留戀的在女下屬的白屁股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不顧女下屬的痛哼和撒嬌,草草的擦上兩把就提上褲子整理行裝;有的趕緊推了電話裡有點交情的企業發來的中午飯轍的邀請;還有的從正在開會的主席台上匆匆退場,還有的正在城區的行局委辦視察的在聽到秘書耳語以後中途取消計劃匆匆往會趕,反正就是亂中有序。
按說周沛凝既不是黨委一把手,也不是政府一把手,就是一個三把手,按照接待規定別說是這種突然出現了,就算是正規的視察也不用整個黨委政府兩套班子傾巢而出的迎接,只需要對應的黨群副***陪同,黨委政府的兩位一把手露個面也就夠了,但事事都有例外,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放眼新城誰不知道周***手上的權柄之重啊,誰手上的權力大,誰說了算,大家迎接誰的排場就大,跟紅頂白就是如此,也談不上趨炎附勢,只能說是趨利避害人之常情。
等大部分領導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區委副***兼組織部長班浩才得到消息,也馬上終止了和下屬的談話,馬上拿起內線電話招呼秘書準備出行,可是班浩和大部分人有一個本質區別,他是周沛凝嫡系組織部系統出身,別人摸不準周沛凝的脈,他對自己老領導的脾氣還是知道點的,雖然自己大領導愛玩個微服私訪的東西,可是自家領導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大氣,喜好陽謀,如果真是來給小江局長站台的話肯定會在區委大院當著所有人的面上演一場敲山震虎的撐腰大戲,而不是選擇玩這種暗示的把戲,而且這個消息竟然是區府辦傳出來的,區政府的那幫人平日裡跟自己也不是一條路子上的,今天怎麼轉性了?莫不是這裡邊有什麼事兒?。
想著想著總覺得不對勁兒,忽然班浩想出了一個想法,既然不確定這事兒為什麼不探探那個小局長的口風呢,別人跟他沒有交集,說不上話,可是咱不一樣啊,同出一門還不算,前兩天咱還主動給他打電話想幫他調解金達富告狀的事兒呢,他欠咱人情啊,這樣一來給他打電話恐怕他也不好意思不說實話。
說幹就幹,索性就拿起電話撥了江風的手機,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寒暄過程也省略了,馬上就道:「江老弟,我是班浩啊,聽說周***過來了,嗯,不知道周***方不方便,我這兒想跟周***匯報匯報工作,嗯,那行」。
接著一個女聲傳了進來班浩一聽這個聲音馬上把稱兄道弟的那一套收起來了,恭謹的道:「***,是我小班啊,嗯、嗯,那等您回來我去市委匯報,好好」。
班浩心滿意足放下電話點上一顆煙,來到窗前撩開窗簾看著樓下正在準備啟動的車隊,不僅仰頭大笑,笑夠了才自然自語的道:「不看看自己是什麼野路子出身就想眼巴巴的貼上去,你們就等著出醜吧」。
正在這時門外的秘書進來了,輕聲道:「***,小李把車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走了」。
班浩揮揮手道:「通知小李不要動了,一會兒等車隊走了以後把車開回去吧,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秘書自然不知道自家領導是什麼想法,但是領導說不去那就照辦唄,就點點頭道:「嗯,***,那我就出去傳達命令去了」。
這時候車隊最前頭的二號車已經緩緩開動了,身後跟著一條小長龍,班浩興致正濃,不禁搖頭晃腦的哼起了平日裡愛唱的家鄉小調:「正月裡來是新年兒啊,大年初一頭一天兒啊,家家團圓會啊,野耗子給咱老領導拜年啊,也不論那男和女呀啊,誒呦呦呦呦誒呦呦啊,都把那臉色看,啊誒呦呦呦呦,都把那臉色看,誒呦!」。
正在這時一陣激烈的敲門聲響起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國字臉,身材高大男人一臉氣急敗壞的進來了急道:「班***,這幫人簡直是太過分了,您還沒接到通知嗎?」。
班浩一看來人正是區委辦的大管家司徒飛,他理解對方為什麼這麼氣憤,無非就是區府辦得到了消息,而區委辦卻讓人家弄成了瞎子聾子,這是失職啊,作為區委辦的大管家司徒飛臉上掛不住面子是正常的,就溫和地道:「司徒,坐,急什麼啊,什麼事兒慢慢說」。
司徒飛狠狠的呼了一口氣,氣的一個手在另一手上猛拍,一邊拍還一邊急道:「區府辦太過分了,這是什麼事兒啊,上邊領導過來這是咱們全體班子的大事兒,咱們全體班子應該一體行動,可是你看看他們辦的事兒,我也不算什麼正經的區委班子領導,他不通知也就算了,連您都沒得到消息,這還能不能成了?還有啊,我們區委辦職責就是給區委諸位領導做服務的,結果呢,他區府辦越過我們直接聯繫各位***,這是什麼意思嗎?難道使我們區委辦在中間礙事還是怎麼著?」。
司徒飛是真的氣急了,大領導肖琛又不在,沒人能鎮住這幫王八蛋,只能和自己一方的班浩商量這事兒,不過也幸好大領導不在,領導要是在的話,這次區委辦這麼讓人家耍,自己這個主任肯定要倒霉。
班浩顯然心情不錯,掏出煙來扔給司徒飛一顆,秘書又進來泡了兩杯茶,班浩輕酌慢飲的喝茶,這可把司徒飛憋壞了,把煙夾在耳朵上急道:「我的好***好部長,肖***不在家,咱們可全靠您主事兒了,您拿個章程啊」。
「哈哈」班浩端著茶杯跟司徒飛示意道:「司徒,咱倆打個賭,現在杯子裡的茶還是熱的,咱們先喝著,不等茶涼,外邊那些傢伙兒全得灰頭土臉的回來,你敢不敢賭?」。
「我的大***呦,我現在還哪有心思打賭啊,還請您指點迷津」。
「眼看著中午就下班了,咱倆就賭中午江魚館誰請客,你同意了我就給你分析分析」
司徒飛一愣,根本搞不明白班浩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但是有一點是不消說的,這次來的周***可是人家班浩的老領導,說不定人家這裡邊藏著什麼東西呢?既然打賭就打賭好了,反正一頓江魚館也就是百八十塊錢,大家就是圖一個噱頭樂和,就一咬牙急道:「我賭了,您就快說吧」。
「司徒,你且安心,今天咱們就看一出大戲,看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的笑話,說一句不客氣的話,周***要是真想讓咱們知道她過來的話,事先能沒個音訊嗎?咱們肖***是什麼出身?你我又是哪條線上的人?周***停留的ga局又是誰在當家?而外邊那些上桿子巴結的人能有咱們和周***關心親近嗎?」班浩一連幾個設問以後,說到激昂處,把茶杯砰的往桌上一頓,冷笑道:「咱們區委距ga局不過兩分鐘車程,我料定盞茶之間,他們就會灰頭土臉的回來,你就等著請客吧」。
班浩當然不會說他給江風打過電話了,那多沒意思啊,這樣神神叨叨的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外的感覺多棒啊!
司徒飛歎了口氣,也沒碰茶杯,而是來到窗口前邊點上了煙狠狠的抽著,現在也別無他法了,已經被人家的車隊落下了,再趕上去也是丟臉,還不如信班浩的話原地等待吧,但願他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