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六百二十六章 文 / 相思如風
第六百二十六章
玉手輕場,一道液柱沖天而起,流入七角星內,在星體被填滿後,液體通過一個尖角流向了交錯著銀線中。
液體如水,在一條條的銀線中流轉,在過了半個時辰後,終於走遍了每一根細岔分線,七角星內只餘下不足一個尖角的五分之一的礦液。
多餘的礦液一落,自空中化水瀑布,反回器爐中。
片刻後,柔和透亮的橙光化為一顆小太陽,掛在器爐之上,在持續了片刻後,光華收斂。
一隻奇特的「器」出現在了空中。
它,形如寶蓮燈,下方是蓮葉座台,其形倒蓮葉倒置;豎柄之上是七瓣花瓣的蓮台,花瓣多層,最外層是花萼,裡層三層交錯堅起。
其豎起的花瓣之內,則是一如連蓬一樣的一片圓形空間,亦劃了分區,中間是一個圓花蕊,圓外是七隻花瓣。
與寶蓮燈不同時的是,在它近蓮台的地方,一邊的豎柄處還生出一隻彎到了蓮台上方的彎柄,柄端倒吊下一片蓮葉,如果上下重合,葉片的大小正好能與蓮台咬合。
倒吊著的葉片裡面,鑲滿了珠子,其中心是七顆紫珍珠,往後則是一圈銀色珍珠,中間還雜有幾顆翡翠眼。
奇特的器,顏色亦分幾色,它的底座與柄、倒垂的蓮葉是碧綠色,蓮台花瓣外的花萼是淺綠色,蓮台的花瓣是白色,裡面的七瓣花則是紅、橙、藍、靛、金、粉紅、白七色,中間的圓蕊則是一片紫色。
那七隻花瓣與花蕊的空間,又有細緻的劃分,每一格之間有一尺高的小牆間隔,每一格都獨立成區。
器的體型很大,蓮台寬約百丈,豎柄高約六十丈;下方的座比蓮台還略寬,約有一百二十丈;倒掛著的蓮葉距蓮台花瓣約二十丈;那像征著器品階的小星星正刻在彎柄彎起的圓弧處
總體看去,那就是一個龐然大物。
「搞定!」瞅著自己的成果,相思摸摸小下巴,咧開了嘴。
「這個是什麼?」無聲無息中,紫極拎著小隨風出現在了房間內,兩人瞅著空中的奇形怪狀,不掩好奇之心。
「我跟寶寶的床。」側眸一眼,相思大大方方的回答。
這個,可是她在閒得無聊時琢磨出來的新花樣,雖說純粹是鬧著玩的,不過,那一琢磨可是近半個月才細緻到位。
本以為會失敗,沒想著竟成了。
相思心情超好。
飛快的找出瓶子,將餘下的礦液收了保藏備用,收回火焰,抬手召寶器。
「像水中月。」隨風摸摸自個的小臉,擰起了眉:「住哪?」
「住花瓣裡。」相思盯著下落的彩色台,等其到器爐上時,立即一召手,舉在了頭頂,另一手指輕彈,一縷銀光點向了花萼。
一霎時,淡淡橙光一閃,寶蓮燈形的器瞬間縮小,那原本寬過百丈的蓮台竟縮得只有一個普通的玉碗大,總高也只不過兩尺。
「還有幾分意思。」仔仔細細的觀察過,紫極越看越順眼。
「那當然,這可是我為孩子們設計的新床。」相思自己看過幾遍,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斜視著對於為跑來煉器房而跟自己鬧了一天彆扭的人,紫極唯有無奈的搖頭。
「我回去試試,如果不好,再重新來過。」捧著蓮台,相思腳底抹油。
化為銀光出現在紫極房間內後,相思將蓮台放在地上,又點了點一片花萼,隨即,蓮台一漲,擴到了一人來高。
相思抱起蛋寶寶,踏著虛空進入花瓣中心,取出一床被子鋪下,躺下去後,又取出一床蓋上。
不錯,以後就睡這裡。
感覺了一下,枕著自己的手臂,相思盯著上方的紫珍珠,甚是滿意。
「如何?」紫極一手圈著隨風,又追回來了,站在地面上,望著蓮台中的人,露出很有深意的笑容。
「很不錯,我決定,以後帶靈兒、寶寶與小傢伙們一起住這裡,夥伴們來了也可以一起睡。」望了一下外面的兩人,相思又突的擰了眉:「小風風,我們還要多久才到天照城?」
「十天前就到啦,」隨風翻了個白眼,又偷偷的瞅了眼拎著自己的傢伙:「現在就停在天照城的牆城內。」
啥?
一瞪眼兒,相思懵了。
丫丫的。
難怪看不到外面,原來不是在地層中,而是停在城牆,那兩傢伙,竟故意整她。
貝牙一咬,相思的頭頂上「騰」的冒起了點點青煙。
從東方的天圓地方山脈到離偏南的光明高地,其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如果是聖者,那也就隨意散步的三二天可走到;如果是神階,那就得用月來計。
自初七返回空間中後,最開始時,相思因為要生寶寶,沒那份心情關心到了何處;初九之後的幾天內也因身子終是不太舒適,也就沒管,待再過幾天後,看淚鏡時,所見皆是灰色,還以為小淚轉入了地層中。
當突然知道到了天照城時,她真的被驚到了,一驚過後,又在瞬間想明白了這幾天所見灰濛濛的原因。
相思真的有些火。
生氣了?
快跑。
見情況不妙,小身子一凜,隨風背皮緊了緊,下一刻,小腦袋一轉,立馬疾疾的一踢紫極,借力一彈,飛撞門外。
他若不躲,絕對會被戰火燒到,有自知之明的隨風自然是撒腿跑路。
想逃?
沒門兒!
「以後教寶寶不理你。」火氣正旺著的相思,眼皮一揭,什麼也沒做,就那麼輕飄飄的甩出一句。
這個,不行。
本來一臉平靜的紫極,瞬即皺起了眉,手輕飄飄的探了出去。
唔,壞人!
亦在同一瞬間,本只差一步便可遠離硝煙戰場的隨風,身形一滯,頓在了空中,小臉一垮,慘雲滿面。
而在隨風身形初滯的瞬間,一隻虛影手掌橫跨過空氣,輕輕的揪起了他的後衣領,又還沒等他反抗,拎著他便極速回收。
「噗」小小的身子一晃,又回到了紫極的懷抱中。
不干他事,捉他幹什麼?
跑又不能跑,打又打不過,隨風瞅了瞅束住自己的人後,抑鬱的垂下了小腦袋,如霜打過的茄子,蔫蔫的沒了精神。
這傢伙,太久沒被人教訓,皮癢!
相思坐在蓮台床的花瓣裡,冷森森的看著一大一小。
被那滿是涼意的眸子一掃,紫極、隨風俱是一驚,似被人潑了一盆冰水,脖子裡「嗖嗖」的直往外冒冷風。
「千雪,這個……」漂亮的紫色長眉一垂,紫極訕訕的解釋。
「千雪,這個……」小臉烏深的隨風,弱弱的出聲。
兩人的聲音,只差了不足半個音節的時間,幾乎是異口同聲。
一霎時,紫極的眉心一皺,視線掃向了手臂彎裡圈著的小傢伙;而隨風亦鼓起了大眼,不滿的瞪向了跟自己搶話權的人。
一時間,兩人你瞪我我瞪你,形成了大眼對大眼,紫瞳對黑眸的對瞪場面。
詭異。
有詭異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迴旋。
對於那場合,相思仿若是沒有感應到,挪好兩蛋寶寶,讓其沐在紫珍珠的光芒中後,才慢慢的起身,踏著小碎步走到邊緣,閒閒的依著花瓣,開始欣賞一大一小的對眼大戰。
她不急,真的。
在初七以前,她正因手頭藥材不足,時間又緊迫,那可是急得如燒如焚,而且,就在剛剛之前,她也還是處於心焦之中。
現在,她不急。
人都已經到了天照城城外,離城內也不過就是一步之遙,十幾天都熬過來了,難不成還差那麼一點點的時間?
她現在就等著看看,讓她白白的多受了幾天罪的禍首怎麼交待。
心中不急,相思也就有了閒心雅致,很悠閒的觀人掐架。
「千雪……」一見主角沒任何表示,紫極、隨風陡時心惶的也顧不得掐架,一同轉首望向了看來很平靜的美少年。
那是瀑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嗯。」相思慢慢的將眼皮啟到正常的程度,瞅著兩人,神色淡淡的:「小風風,你先來,是誰的主意?」
說實話的話,會不會被報復?
「這個,我……」悄悄的用眼角餘光瞟了瞟某位最受記仇的傢伙,隨風小心臟抖了抖,有些猶豫了。
「我的主意。」情知蒙不過,紫極豁出去了,很勇敢的認錯。
「理由。」早有答案的相思,很平靜的掃了一眼。
一邊的隨風,心突的提了起來。
「你得坐月子,一個月之內不能亂走亂動。」暗自緊張的紫極,硬著頭皮奉上自己堅持著的理由。
這傢伙明明是魔獸,怎麼就如此死腦筋。
「你該知道,我很急。」對於眼前那想罵又捨不得打又下不去手的人,相思心頭頓生無力感,語氣不知不覺就溫軟了幾分。
「再急也不差這幾天時間。」瀑風雨已過,紫極手中的隨風扔開。
一得到自由,隨風一晃,投奔蓮花台裡的美人。
「那你至少可以告訴我一聲,或許,就算我不能出去,也可以讓尋美人先回去知會尋老。」張開手臂,撈起碧綠的小身子,相思自己也跳出了蓮台。
隨風窩到香噴噴的懷抱裡後,立馬就將心中的那點委屈丟去了瓜哇國,瞇著眼兒,小臉上漾出滿足的表情。
「我錯了。」意識到自己太過於自私的行為,紫極慘兮兮的垂下眸子。
「補過吧。」將那神色收於眼底,心微微一抽,相思輕聲吐出幾個字,真的不忍心再責備。
「好,現在就去那兒。」紫極欣然點頭,飛快的閃身,圈抱住細細的小腰,討好的用下巴蹭著她長長的烏髮。
悄然間,麒麟淚滴自銀光閃閃的城牆中飛出,射向城內。
「小風風,小淚成聖者啦?」摸摸小傢伙的頭,相思一邊問著,一邊一晃身。
在聲起的瞬間,三人已經到了主樓外的亭子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