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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文 / 相思如風

    第二百二十三章

    「噗」,細響之中,點點腥腥的血味撲鼻而至。

    「哧」腥味才起,卻在烈火遇油進陡然而燃的聲音後,化為了另一種異味飄去了風雨中。

    「吱絲—」沙飛狂顫了一下,抑不住的尖叫了一句。

    不能怪她,這可是他的人做的。

    這個也只能怪他人品不好,所以他自己家人才不顧他的死活動手,與她可是半個紫晶幣的邊兒的關係都沒有。

    她頂多放個火燒燒,基本不會動刀動槍的。

    「這可不能怨我,是你沙府的人想要殺你,與我無關。」任沙飛痛的亂抖,相思聳肩:「你東海沙府的人要動手,我是沒辦法阻止的,你要相信,我一個藥劑宗師,出手自然不會像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人那麼粗暴。」

    「你無恥!」沙成恨得牙青筋爆起,卻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怒火:「你說,你需要什麼條件,才肯收回你的火焰?」

    收回?

    她有說要收回麼?

    「剛剛你家沙大公子閣下可是說,是我襲你們的船,」相思看著夜空中,熾白火焰已經佔了一半空間的那隻船:「你們的船上的火焰是彩色的,而我的是地獄火,為了不至於白背黑鍋,我決定焚焚你們的公子,以坐實你們的說法。」

    「沙府的公子若沒了,府主必會懸下追殺令,上天入地,必讓你無路可逃。」沙成驀然變色:「你確定,你要與沙府為敵?」

    昔日還沒真正的扛上沙府時,她已經成了追殺的目標,現在都撕破了臉,放了他,他會放過她麼?

    想都不用想,絕無可能。

    不放會被追殺,放了還是會被記恨,她何必放虎歸山,再給自己多留一個敵人?

    「我從沒怕過你們沙府,我若怕,又哪會明知你們是沙府的人,還跟你們動手?」相思冷眼一瞟:「我曾說過,想對我出手前,最好先查清楚我是誰,否則,後果不是你們能承擔的起的,而你們的沙飛公子將我的話當作了耳邊風,竟然如此,我不介意用事實來證明。」

    多年來的相處,為了自身的發展與延續,各大勢力不會動其他同等勢力的直系血脈,這已經成了默契。

    今天,要失算了麼?

    「這船是哪家的子孫?」痛到麻木的沙飛,聲音嘶啞,卻只在略略的思索了一下一,便低頭服軟:「今日是我心憂而魯莽,你開出條件,他日我親自致歉,而且,如果此次若能得到出土的寶物,我雙手奉上為禮。」

    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沒了命什麼都沒有了。

    只要他還活著,將來一切皆有討回的機會,現在低低頭,他日十倍加還。

    沙飛散去了眼中的恨怒,盡量保持很有誠意的態度。

    先前欺她的船無標誌,現在才怕?

    天下有那麼好的事兒麼?

    若不追究過錯,傳出去,豈不是丟光了她母親的臉?

    「一上來就要殺我全船之人的時候為什麼不問?現在才問,你不覺得太遲了?」蘭西很不給面子的冷哼了一聲,聲音與此刻的臉都是冰冰的,卻是瞧向了相思:「如果你問過她,她說不計較就不計較。」

    她,究竟是誰?

    除了藥王城,還有哪方勢力是她的後盾?

    「你,究竟是誰?」沙飛心中真正的湧上懼意,聲音惶恐不安。

    人只用在真正的危險來臨時,才知道恐懼,這個是人之本性,她懂的,只是,即使他怕了,也太遲了。

    「你問的太遲。」相思搖頭:「反正你都沒命了,告訴你你也記不住,我也懶得說。」

    「我死,沙府絕不會放過你,一定要你灰飛煙滅。」沙飛慘白了一張臉,身子倏然的一漲,身形爆增,火焰的體積膨脹。

    「公子!」沙成惶然驚呼。

    自大的沙鱉,現在才想自爆?

    如果是最初,也許還能傷到她,現在,基本沒有任何機會,只是徒增笑料而已。

    「是我灰飛煙滅,還是你們沙府先被踏平,如果你想知道,你就在路上等著好了,別先急著投胎。」倏然的,相思抬起腿,一片蔚藍掃向了沙飛的肚子。

    「砰—」重重玄力包裹著的腳,狠狠踢中了沙飛的腹部,乍起爆破聲,火焰「呼」的左右晃閃,而沙飛才爆漲的身子,在瞬間蔫萎。

    各大勢力的平衡,與她無關。

    此人絕不能留。

    左手一舉,狠狠的拍向沙飛的頭部。

    「你敢!」沙成倏地爆喝了一聲,身形自空夜中消失。

    尾音還未完全消散,人影已經完完全全的自原地消失,空氣沒有任何的波動,其他人仍在,而沙成,彷彿曾經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

    而遠遠的地方,一圈圈一團團的淺藍、蔚藍、橙、赤橙夾雜著點點碧綠、墨綠,停在夜雨淒迷的天空中,被亮光折射著似彩珠閃爍。

    靜,在剎那間,靜的連雨點滴落和火焰燃燒音都化為了無聲,詭異的氣息,瞬間瀰漫了周圍。

    危險,小主人危險。

    黑曜再次急急的飛向空中的主人。

    隱匿之術?

    無聲無息的融入了空氣中,令人感應不到任何氣息,跟怒江之上,初見鬼臉露形時相似。

    相思掐住沙飛脖子的右手陡然一緊。

    「嚓咯」,骨骼脆響聲中,蔫萎的沙飛,呼吸急促的一滯,龐大的身軀劇烈的一顫,脖子無力的軟垂。

    玄力未達頂點,自爆中途被破壞,那重重的虛空一腳,更是直接踹到了小腹處的丹田之上,無力護體的沙飛,被那收手一握,捏碎了脖子骨,瞬間便氣息奄奄。

    她知道,他在,但他會出現在哪一方?

    隱術,四方皆可藏身,而現在,她的四方、上下是虛空,如此,正好處處可攻擊,她身境險矣!

    眼睛所見不一定真實,在這種時候,感覺更可靠。

    在這一瞬間,相思再也顧不上管沙飛的生死,突的閉上眼,任感覺感應、捕捉周圍的一切,蘭西、石痕同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倏地,關閉了視覺,如一尊石雕一樣的立在了空中的相思,感覺頭頂有一點陰森的殺意,全身毛孔一緊,身子陡然向下方疾速下降。

    「小主人,小心頭上。」亦在相思身形驟閃的瞬間,空中的黑曜,急急的驚呼出聲。

    夜空中,一片橙色如霧出深谷般,伴著透骨生寒的濃濃殺意,陡然的劃破了雨線,向著疾降的一點藍影落下,在出現的瞬間,距離相隔不足一丈。

    好陰森,好恐怖的煞氣。

    君階的意念,竟如此強大。

    被殺意籠罩著的相思,既使有銀瞳的魔獸氣息為防護,仍是忍不住的打了個激靈靈的冷顫。

    想要她的命,沒那麼容量的事。

    頭也不回的相思,下降的速度不減,扼住沙飛脖子的手,猛然的一用力,黑色一團「呼」的一聲在空中晃過一個半圓弧度,魔獸龐大的本體改了位,如一朵雲,飄在了她的頭頂,擋在了那襲來的一擊。

    「偷襲低階的小孩子,好不要臉。」蘭西藍眸一冷,怒火大冒:「想傷他,你也得問問我同意不同意。」

    銀瞳化鎧,傷小主必然會傷到他。

    她不同意。

    蘭西一隻手驀然一伸,手指甲似藏在刀鞘裡的劍,「嚓」的一聲離殼而出,瞬間長至近十丈,窄窄的,尖尖的,本體是橙中帶著烏灰色,亮起五道艷麗的橙色,抓向了虛空。

    「呼」,橙色如電,在擊上了沙飛的身體的瞬間,黑色火焰呼呼作響的向兩邊撲倒。

    「嚓卡」失去了玄力支撐,沙飛的鱉殼不堪一擊,被那銳的比刀劍更盛三分的力量擊中,發出利器入肉的聲響後,道道橙色之光刃直落而下,彷彿切骨如泥般轉眼間便將沙飛的身體從背上切至離腹部,過了全身厚度的三分之二。

    「噗—」數股細細的血箭,噴入了雨中,染紅了滴滴小雨點,濃濃的血腥味飄散著傳向四方。

    沒有任何疑問,早已經氣息微弱的沙飛,連痛呼都來不及發出,脖子完全的軟癱,巨大的本體一點點的變僵硬。

    卻在這一剎那間,漆黑的空中,剛剛橙色初起的那裡,空氣產生了絲絲波動。

    丫的?這樣就掛了?

    這丫的也太不值了吧,竟被自己的人給宰了?

    感應到了沙飛的氣息已經斷絕,頭頂的危險暫時已去,相思停住了身形。

    在空中有波動的瞬間,蘭西的長指甲,化為無數道影子,將那橙色出現的虛空籠罩在其中。

    「嗯嘶!」一聲細細的哼聲,在道道抓影中一出而隱逝。

    蘭西在抓出了無數道痕影后,便停了手,指甲未收,一雙藍眸定定的盯著空中某一點地方不動。

    「小主人,有沒傷到?」黑曜飛快的趕到了相思身邊,臉上滿是緊張,傳音之術響在了她的耳邊:「剛剛的那是只隱形沙鰍,小主人,讓黑曜區域鎧化為眼,可以窺破他的行蹤。」

    隱形沙鰍?

    那是與影鼠一樣的魔獸,得天獨厚的天生會隱匿術,每每在作戰中都隱去身形,讓對手找不到攻擊目標,是偷襲的最佳好手。

    東海沙府是沙鱉,其手下卻是沙鰍,住泥裡的湊一塊兒了,這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那傢伙竟是條老泥鰍兒,只是,為什麼黑曜能窺破其行蹤?

    「黑曜,你能看到他?」聽到黑曜的話,相思怔了怔。

    「能。」黑曜點頭,傳音再起:「我只能窺破木系和水系兩種隱形獸的行蹤,其他的也看不到,這只沙鰍是水系的,剛好能找到他。」

    真是天助她也。

    有如此好的夥伴,不鎧化,豈不是太對不起那老泥鰍了?

    「黑曜,區域鎧化,眼!」滿眼差點冒星星的相思,毫不遲疑的傳達了鎧化的命令。

    契約陣紋光華乍現中,黑曜漆黑的身形化為一點流光,覆上了相思的面孔,瞬間後,相思那原本的白色面具與鑲寶石的花飾被一張黑色面具所代替,兩彎挺拔的秀眉之下,寶石般的雙眸,煥著曜曜紅光。

    老泥鰍,竟然躲在了那裡。

    他丫的,一會要他好看。

    呃,蘭西也能看到隱形的魔獸?

    化鎧完成,相思抬頭一看,發現一點淡淡的影子立在虛空中,位於自己頭頂上方的左方,卻在看到緊盯著沙成隱向處的蘭西時,怔了怔。

    抬手,收回地獄火,濃縮成一團,放在手心玩耍,一邊卻是將玄力調至掌中,隨時準備大面積的召喚火焰。

    沙飛的魔獸本體,被地獄火一頓焚燒,全身發黑,肌肉收縮,傷口處便是坑坑窪窪般的到處是缺口,邊緣處反捲如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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