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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文 / 相思如風

    第一百二十二章

    說是明白了,實際上並不明白的端木馳與仍是一頭霧水的端木葉,自退去擇地扎安宿的營地。

    餘下的就只那麼點地,其實紮營在哪都是一樣,端木馳兩兄弟最後只避開了背後正對來時的山丘方向,紮下了大本營。

    一紮好營,相思帶了晴紫與墨墨便躲進帳內歇息。

    太陽逐漸西移,轉眼便至黃昏時。

    魔獸威壓仍然浩如煙海般的浮在周圍天空中,混合著暗淡了的天氣,陰森森的氣息更濃。

    「雪昊花,竟是雪昊花!」突然的一聲驚叫,驚破了傍晚的寧靜。

    「嗷……」剎那間,獸族中湧起一陣騷動。

    有人來了!

    一聽到聲音,相思從營帳裡「呼」的躥了出去,落在了雪地上,目光飛快的將周圍巡視了一遍。

    南方的山丘層至雪昊花生長的谷地的出口處,停著七八道離地約二尺踏空而來的人影,俱是青、藍兩色鎧甲在身,為首是一位近約六十歲的藍鎧老者,幾人盯著被獸族守護著的一叢綠色,眼睛睜的大大的,一臉的驚訝之色。

    而一層層鎮守的獸群,盯著新入侵者,燥動的情緒昭示了敵對態度。

    「竟然已經有人先到了!」老者從失神中恢復過來,看著那與雪地融合成一體的雪白營帳,眼裡又浮出了吃驚。

    天階以上者,都是大陸中的強者!

    她不認識。

    相思挑了挑眉,又打量了幾眼,轉身回帳歇息。

    有其一必有其二。

    自第一批來者至後,其後的整個夜晚,不斷的有接二連三的新增人員,相似的情形更延續第三天上午,之後便偶爾有一二群人趕至,第四天上午時,基本停止。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新來人員初至時,俱會露出相似的驚訝與騷動,各種聲音會從各處爆起,喧嘩一陣後,便會歸於無聲,跟先入者一般,紮營等待。

    相思從最初的每一次都進行實力觀測,到躲在帳後偷察,到最後已經有知無睹,再不肯花費精力、腦力去做無用功。

    對於眾多的來者,她只有一個詞:不認識,一個都不認識!

    雪昊花還是沒有綻放的跡象,雪地上已經彙集了不下千人,三分之二在天階以上,一個個每日駐首相望,卻在經過近四天的重整組合、談判,人群開始陣營分明,一共分成數十個臨時團隊,營帳各自成體系。

    對於來相邀的來訪者,在相思的示意下,慕景一率婉轉拒絕,而她本人懶得連臉都不願露,只龜縮於一角,努力的修煉。

    她不會接受這沒任何可信度,沒有任何保障的臨時團隊。

    隊友、朋友,很多時候都是用來出賣的,在巨大的利益前,親人都可以拋棄,何況臨時的隊友,她不會傻到去做別人的踏腳石。

    在等待的時期,眾多的人,竟然一致展示出了團結的一面,並未出現大打大出手,或者紛爭不斷情況。

    時光在白晝間流逝,在平靜中,轉眼便是第四天的黃昏。

    夕陽西沉,夜幕降臨。

    雪白的世界,寧靜而詭異。

    半夜時分,幾道白色的人影自營帳中無聲無息的飄出,在雪的掩蔽中,潛近了南方側翼後面的獸群。

    遠遠的,一抹抹泛起黑、紅、黃、藍各色光澤的光芒,自夜空中一閃而逝,眨眼間便沒入了獸群堆中。

    而人影,則飛快的後退,隱於雪地中。

    在幾道白色人影潛向獸群的同一時間,人類營帳的後方亦出現數道人影,在逛街似的走了數處後,又隱去,所經之處,不久後便滲出一股輕淡淡的香味。

    白色人影扔出各色光團後的片刻,一股濃烈的腐蝕味在空中飄散,漫漫薄霧似輕煙蕩向四方。

    「嗷……」一聲淒厲的獸吼,在一抹抹光芒後驟然而起,驚破了夜的安寧。

    「晴紫,墨墨!」正坐在角落裡修煉的相思,霍然的睜開了雙目,拔身而起,一閃躥起了帳逢,跳到了營帳之上的高空。

    墨墨,晴紫兩人緊跟著踏上虛空,慕景、端木馳、端木葉先後趕到了營外。

    「呼」,帳逢的簾子,在接連數人的撞翻中飄高數尺,待人員離開後數秒才歸於原位。

    「嗷嗷……」繼第一聲後,獸群中痛叫聲陣陣而起。

    那西南的獸群,被各色光芒沾身的魔獸,片刻後,**開始不同程度的腐爛,痛嗷著的魔獸,發瘋般四處亂躥亂跳,不分敵友的亂撕亂咬。

    獸群大亂。

    「獸群爆動!」

    「唰唰」,或打坐修煉,或已入睡的人群,剎那間躥出了營帳,一道道人影,帶著莫明的不安,看向突然爆動的獸群。

    在雪夜朦朧的亮光中,每個人的臉上現出凝重。

    「嗚—」趴在墨墨肩頭的兔兔、小白,低低的呼叫一聲,跳離墨墨,向著後方奔去。

    「小傢伙,回來!」墨墨飛快的一伸手,左右各拎一隻,將兩小獸獸給捉了回來。

    「小主人,有好吃的,好香!」兔兔委屈的向主人訴苦。

    又有人使用了誘獸的藥劑。

    當初,在去西大陸的生死道上,兔兔聞到那藥,也說好香,也因為李不行的孫子使用誘獸的藥,才引出她的劫。

    這個時候有人灑出誘獸藥劑,獸群一旦大亂,這花,只怕是摘不成了。相思的臉,霎時一片蒼白。

    精神意識在戒指內飛快的巡了一遍,從李不行倒毒孫子手中搶來的戒指內掏出兩隻小小的瓶子,拔開瓶蓋,自己聞了聞,又遞去兔兔鼻子下。

    「小主人,你的藥,好臭!」藥瓶還未到鼻子底,兔兔早已偏過了腦袋。

    謝天謝地!

    李不行的孫子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留給了她一樣有用的藥劑。

    相思大大的噓出一口氣。

    她聞時,什麼味也沒有,兔兔卻說臭,那肯定就是解藥了。

    「景叔,這個給你,趕緊繞所有營帳一圈,分散灑出去。」將藥瓶拋慕景,相思異常的認真:「景叔,有人灑了誘獸的藥劑,這個是化解的,有人阻止你,格殺不論!」

    「誘獸藥劑?」心突的急跳了一下,慕景接過藥瓶,晃身落到地面,瞬間化為一道輕煙,飄後營帳後方。

    淒慘的獸吼初起,從西、北兩方中,躥出數位至尊,落於爆動的獸群中。

    「嗷!」至尊獸口中發出急促的喝止。

    「彭彭……」碧綠色在獸群來回晃動,鮮血飛濺中,數只失去自控,瘋狂亂躥的魔獸,不是被撕成碎片便是斷腳殘肢,失去了生命。

    魔獸的自然法則,違逆者:殺!

    低低嗚咽聲後,獸群的燥亂再次逐步停止。

    「無恥的人類,竟然偷襲我獸族。」待族人歸於如常,幾位至尊獸對望一眼,隨即爆起一陣怒吼,幾道人影瞬間升至獸群上空。

    「嗷……」人形至尊才至空中,魔獸群後方,突然又是一陣大亂。

    一群一群聖獸、靈獸,赤了雙眼,不要命的越過獸群,向著前方狂湧。

    「嗷!」尖厲的嗷叫從數位至尊獸口中響起,至尊威壓向著狂湧的獸族撲去。

    「嗚嗚……」被厲喝嚇的渾身顫抖的聖獸、靈獸發出一陣陣的悲鳴,瑟瑟伏地一會兒,又再次湧向隊列前方。

    前方的香味太誘人,他們抵擋不住。

    有「嗚嗚」的聲音不斷的來回交錯。

    「竟敢陷害我獸族!」聽清了「嗚嗚」獸語所表達意思的數位至尊,臉黑的似鍋底,禁不住集體發出怒吼。

    一聲長嗷之後,一聲足以驚的正在觀望獸的人群心底發顫的命令隨即響在夜空中:「北方族人不動,南方各族,隨我出戰!」

    一陣狂爆的氣息,剎那間彌滿了夜空。

    「嗷……」回應的長嘯後,南方陣列的獸族,在幾位灰白、墨黑本鎧的至尊帶領下,如潮水般湧出,威壓如長劍,劍尖直指人群。

    「獸群攻來了!」

    「快退,快退後!」

    驚叫中,人影來回晃動,一群群實力低下者,飛快的往後方退去。

    雪昊花不開,先行開戰,與己不利。

    留著實力奪花才是上上策。

    不消片刻,人群便全部退至營帳後的山丘口。

    唉!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相思默然長歎。

    卻在眾人後退時,一道白衣人影自混亂中,一閃而出,身影從虛空消失;人影在出現的瞬間,同時罩上了一面與衣服同色的面具,一轉眼後,雪昊花的虛空之上,出現一點白色,隨即一片濛濛的淺藍色凝成一團光球,帶著毀滅般的力量,以雷霆萬鈞之勢,擊向雪昊花。

    「人類,爾敢!」白影在空中浮現時,數位至尊爆喝著自獸群躍出,身形化為數道碧綠光影,撲向那一團淺藍。

    正帶著獸群出戰的人形至尊獸,全部齊齊的頓住了身形,隨即迅速轉身,俱趕著撲向雪昊花上空。

    獸群亦停止進攻的湧動。

    調虎離山之計。

    這人,只為毀花而來。

    相思皺眉,想飛身去相助,卻是鞭長莫及。

    「你終於來了,叫本尊好等!」一道平平無波的男子聲音,自虛空中突兀的響起,一柄泛著更為深郁,偏向蔚藍卻非蔚藍光芒,長約一尺,寬不足二寸的彎月刀,接住了離雪昊花不足一丈遠的淺藍一團。

    已經趕至雪昊花圈外的至尊,剎那間便又在空中停止了繼續前撲的動作,齊齊看向上方,尋找聲音的主人。

    伴隨著話音與刀的出現,一道人影隨即浮在了白面具者對面,來人亦是身著白色長袍,外表看起來卻很年青,約三十六七,披肩長髮半束,容貌極其英俊。

    遠遠退去的人群,瞅著雪昊花的那一片地方,全部傻傻的發呆。

    英俊的白袍人,無喜無怒,手指一抬,托住淺藍的小小彎月刀,光芒一閃後便已經回至手中,眼神不動,一抖手,那一團光球,如一顆流彈,脫刀飛向白面具人。

    王階巔峰!

    白面具人眼角狂跳,身形滴溜溜的在空中一轉,橫切側退,雙手連揮,一大把卷軸,一片藥劑、藥汁,全部扔向了對他對面的白袍人,而將手中的東西扔完後,他自己卻來不及看,隨著空氣的輕微波動而消失了人影。

    黑、藍、紅各色光澤的卷軸,或濃或淡或青或綠的藥汁,帶著刺鼻的味兒,混合成一團彩色,瞬間將白袍人罩住。

    「彭!」一聲悶響後,一片彩色向空中炸開,白袍人影衣角完好的立在原地。

    「本尊都未回禮,怎能就此離開了。」對著白面具人離開的方向看一眼的白袍人,輕語了一句,接著,身影一閃後,虛空歸於空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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