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七五 兩枚水晶幣 文 / 木材
一七五兩枚水晶幣
傭兵工會裡面一片的喧嚷,在無聊的傭兵們圈出來的小型場地裡面,兩個都佩帶著六級傭兵牌照的彪型大漢正在對峙,不時從嘴巴裡面發出無意義的『呵呵』聲,彷彿恐嚇又像是示威。在發現對方的氣勢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時候,猛的嗥叫著在身後同伴的打氣下向對手撲過去,而後也沒有什麼技巧的撕打成一團,換來的就是四週一陣轟笑。
在工會的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桌子那裡,一個專心翻閱著厚重書籍的四眼小姑娘吸引了幾個醉眼迷離的傭兵大漢,他們幾個相互攙扶著,嬉皮笑臉的向這邊晃蕩過來,滿臉的『淫』猥笑容誰也可以猜到他們心理的齷齪念頭。被他們忽略掉的盜賊無奈的歎息了一下,將心思從手上莫名其妙得到的神聖騎士職業證明那裡收了回來,既然麻煩找上門來,那麼還是盡快迴避的好。
飛快的將書兒手裡的典籍摸了回來,扔到空間指環裡面,在她發飆之前飛快的打斷她的思考:「等下再借你看,現在我們應該離開這裡。」書兒揉了揉自己的臉,眼睛落到了那幾個逼近的醉漢身上,突兀的笑起來:「你不是因為這幾個廢物才要離開吧?」我理所當然的點頭:「這種不必要的麻煩我自然要躲開,這才是職業特點啊。」
書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果你是盜賊,這麼做自然很正常,但是你才剛剛拿到了見習神聖騎士職業證明啊?難道你不覺得神聖騎士要比盜賊有前途的多麼?」我連連搖頭:「我根本都從來沒有騎過任何馬匹一類的玩意,這個神聖騎士的職業證明不是荒謬了一點麼?我個人認為盜賊這個職業已經非常的適合我了,我可沒有轉職的興趣。」
一邊說著,一邊輕輕讓開其中一個醉漢的推搡,一把抓著書兒的胳膊,向外逃去。她根本沒有一點能力掙扎,就那麼搖頭擺尾的被我拖著閃出了醉漢的包圍。書兒實在拿我沒有辦法,只能將憤怒傾洩到距離自己最近的醉漢身上。
在我沒來得及阻止之前,已經一腳飛出,正踹到那大漢的腰椎,那傢伙原本就站不穩,這麼不算很重的一下子就讓他彷彿塌方似的摔到了桌子上,轟然一聲響,將桌子整個的壓成幾半。大漢的同伴憤怒的吼叫起來,他們手軟腳軟的叫喊著,幸好,四周的嘈雜掩飾了他們的嗥叫,讓我有機會在被工會負責人發現之前,帶著書兒迅速的離開。
大街一角,我終於鬆開了抓著書兒的手臂,她忿忿的瞪了我一下,揉弄著被我抓的很痛的手腕:「你不能紳士一點麼?我是女孩子耶?這麼用力幹什麼?」我沒有理會她的抱怨,小心的偵察著,確定沒有人追上來才不滿的道:「你腦袋是不是讓驢子踢了?這麼白癡的事情也幹的出來?恩?直接衝突的話,除了需要拿金幣出來包賠工會的損失之外,有一點點好處麼?」
書兒忿忿的:「這麼逃出來,除了讓人覺得你是膽小鬼之外,還有什麼好處?」
面對她的質問,我隨手將另一隻手舉了起來:「這個就是好處了,剛剛我順手牽的,乖乖,居然還有兩枚水晶幣,這下子發財了,嘿嘿。」書兒整個癱軟下來,勉強靠著牆壁呻吟道:「拜託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僅僅是那個神器的拍賣,你就賺了整整兩千萬金幣,現在見到這麼兩枚水晶幣,沒有必要這麼大的反應吧?」
我陰險而又貪婪的笑起來:「有人會嫌自己的錢多麼?」話鋒一轉,又將眼睛瞇縫起來:「而且,這兩枚水晶幣似乎並非目前世面上流通的那種哦?反而」書兒聽到我這麼說,很是奇怪的問道:「這個有什麼特別的麼?」
我隨手將水晶幣扔到了空間指環裡面,搖頭道:「雖然不太一樣,不過倒也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書兒翻了個白眼,逕直扔下我向一邊的酒館走去:「你自己才是被驢子踢了腦袋呢,哼」我尷尬的笑著,將剩下的一些金幣和比索收起來,然後灰溜溜的跟在書兒的後面:「喂,你到什麼地方去?」書兒頭也不回的應道:「我餓了,要吃東西。」
我長長的『哦』了一聲,用餐的時候看書不健康」書兒似乎踉蹌了一下子,大聲的,生怕我聽不見似的『哼』了一聲。再也不理會後面的我,一頭撞進了那個掛著『酒晃』的小店。
我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尾隨著她走了進去。
回到和月妮等人約定好的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時分。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考,我終於無奈的接受了自己成為了一個見習神聖騎士的事實,我也想明白了,即使得到這個職業證明又能怎麼樣呢?反正上面用的都是我的真名,而我現在已經習慣性的使用假名字什麼的了。等下,我就用一個假名再去申請一次職業測試,這樣,就沒有人會用那個什麼騎士守則來要求可憐的我了。
剛剛走到那酒店門口,就看到逛街歸來的月妮和瞌睡、鼻涕從對面的街角轉了出來,被我一言一行氣得全身發抖的書兒就彷彿見到親人似的飛快撲了上去,就那麼摟著瞌睡和鼻涕,激動的顫抖起來。月妮看的莫名其妙,向我投過一個詢問的眼色,我翻了下白眼,用很茫然的神色回應了她。月妮又好氣又好笑扭了下自己纖細的腰,無聲的嗔了一下,然後招呼著三個小傢伙向酒店裡面走去,『無情』的把我扔到了後面。我厚著臉皮尾隨著跟了進去。
看著她們在那裡和老闆娘交涉住店事宜,我突然發現,最近我似乎總是跟在某些人的p股後面晃悠,這個習慣似乎才是一個隊伍裡面的盜賊才有的舉動吧?當家作主實在不適合盜賊呢。這麼想著,我微微的一笑,看起來,我終於找到了一點職業應該有的習慣呢,不知道被哈遞老師見到我這個樣子,會不會認為我進步了呢?
女孩子似乎是天生會講價的生物,在幾個小姑娘的口水攻勢下,刻薄如老闆娘也不得不適當的調整了我們住店的費用,當幾個口乾舌燥的女生大叫著累死了衝回自己的房間休息時,我和瞌睡兩個男生大眼瞪小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到了暈眩。
我拉著瞌睡微笑著向老闆娘點頭,然後沿著樓梯向樓上走過去,這裡並沒有什麼變化,我還是比較熟悉的。不過,我總是認為,我們兩個男生一個房間,她們三個女生一人一個房間的安排實在有點性別歧視的味道。瞌睡也有同樣的想法,不過一向在書兒和濛濛『淫』威下習慣屈服的他還是選擇了沉默,任我一個人抱怨,而只是歎氣。
嘮叨了幾句,沒有人響應,我甚覺無趣的閉上了嘴巴,想了一下之後,轉變了話題向瞌睡詢問道:「你是怎麼加入『血色傭兵團』的呢?向你這麼大的小孩子加入傭兵組織,你的家人不擔心麼?」瞌睡身體微微一僵,而後滿不在乎的道:「我已經沒有親人了,我們整個一族人,都因為自己特殊的能力而成為了被狩獵的對象,現在好像就剩下我一個。」
我一愣,連忙道:「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這個」瞌睡搖頭笑道:「沒有關係,反正現在族人的仇已經報了,是團長幫忙,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我才加入了血色吧,誰知道呢,反正,只有在血色裡面,我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沉默了一下,點頭道:「原來是這樣,不過我似乎能夠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子詛咒的味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有什麼我能夠幫忙的麼?」瞌睡很是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流露出一種異常成熟的神色:「你居然這麼敏感?看起來我似乎有點小看你了呢?」頓了一下,揉著自己的臉道:「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受到了詛咒,因為我的占卜能力必須要鮮血和靈魂才能完成,雖然有我一族特殊的血液支撐,但是,那些生物臨死的怨氣是不會這麼簡單消散的,它們凝結起來,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詛咒,釋放到我的身上來,我的名字瞌睡蟲就是因此而命名的。」
我恍然,雖然,我覺得這些詛咒並非這麼簡單,但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了。
瞌睡自然發現了我的意由未盡,但是卻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逕直伸了一個懶腰,喃喃自語著:「逛街實在是太累了,我要睡覺,等下晚飯不用叫我了。」我剛剛應了一聲,他已經昏睡過去,這個速度之快,果然不負瞌睡蟲之名。
燦燦的笑了一下,我隨手將那兩枚水晶幣拿了出來,眉頭微微的皺起來,陷入了沉思
清晨第一屢陽光夾雜著清新的空氣蔓延到整個城市,辛勤的人們紛紛從床上爬起來,開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大家忙碌著將整個城市帶入了一種歡快的氛圍。這是健康向上的,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繁華景象。
慢慢的享受著三比索一碗的小米粥的美妙味道,我根本無視鼻涕和瞌睡等一臉茫然和古怪的神色,就那麼有滋有味的喝著。
鼻涕偷偷的觀察了許久,終於還是奇怪的問道:「丁丁大哥,你很窮麼?為什麼要這樣廉價的食物呢?它應該沒有那麼美味吧?」我眉頭一揚,微笑起來:「或許在你們眼裡,它沒有那些精心烹調的食物美味,但是我卻不這麼認為。在我看來,那些經過各種處理的,添加了無數人工作料的食物怎麼也無法和這樣的天然的糧食相媲美。我能夠在這種食物當中品嚐到來自於大地的一種幸福的味道,而那些食物裡面卻不能」鼻涕茫然搖了搖頭:「你的話太深奧,我聽不懂。」
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不懂也沒有關係,快點吃吧,等下你們不是還要去逛街麼?」
鼻涕有點興奮的道:「那今天丁丁大哥也一起去麼?」我搖了下腦袋:「當然不,我還有事情要處理,還是要月妮陪你們吧。」
月妮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偷偷的在下面扭了一把我的大腿,突兀的刺激險些讓我叫了起來,看到我茫然的注視,月妮忿忿的將臉轉到了另一邊,書兒無意當中從典籍上面抬起頭,正看到我和月妮之間的小插曲,眼珠一轉,惡意的嗤笑起來:「你真是笨到家了,月妮是想和你在一起逛街,可不希望被你支配著去照顧小孩子。虧你還總是一臉精明的樣子,連這個都…」
我一愣,原來是這樣啊?難怪昨晚月妮都沒有和我說什麼就自己休息了。不過書兒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兩個小傢伙會怎麼想?真是的。我有點惱怒的看著兩個原本很開心的小傢伙沉默下去,手指一動,書兒抓的緊緊的典籍就不翼而飛,速度快的連她都沒有發現一點先兆。書兒整個人呆了呆,然後急怒起來:「你,你怎麼能這樣?快點還給我。」
我馬上瞪圓了眼睛:「你把我的書弄沒了,還要惡人先告狀?馬上陪我,否則我扁你哦。」
書兒因為過於憤怒而眼睛瞪的比我還大,她幾乎是尖叫的跳起來:「你居然還好意思這麼說?你這個討厭鬼,臭賊。」四周的食客都因為她突兀的尖叫嚇了一跳,紛紛向我們望過來。我冷靜的瞄著她,帶著一絲被冤枉之後的憤怒忿忿的道:「你可不要毀壞我神聖騎士的榮譽,即使你不想還我的書,也請你不要用這種方式侮辱我這個剛剛得到了見習神聖騎士職業憑證的正義的使者,公理的信徒。我可是嚴格遵守騎士守則的貴族,不是那些流連市井的無業遊民。」
馬上,四周的目光在落到我身上事情都帶了一絲恭敬的味道,尤其是發現我們這一桌的飯菜在我這一個方向都是一些簡樸的食物時,更加堅信了我的身份。同時,對於書兒這個挑戰騎士尊嚴的女人抱以鄙視和不屑。
書兒幾乎被我義正詞嚴的斥責氣瘋,她雖然非常想指責我說謊,但是卻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我畢竟是真的得到了神聖騎士憑證,哪怕我這個所謂的神聖騎士根本都沒有騎過馬,但是她沒有辦法證明這一點。只能全身發抖的一p股坐在了椅子上,瞪著我咬牙切齒。瞌睡和鼻涕一下子從剛剛的失落當中解放出來,悶聲笑起來。
書兒和濛濛兩個都是團裡被稱為害蟲的傢伙,很少能夠看到她們出現這樣憋悶的表情。對於兩個總是受欺負的小傢伙來說,眼下這個景色實在是太難得了,簡直應該像過節一樣慶祝一下才好。月妮卻沒有她們兩個這麼開心,見到我這麼作弄書兒,有點不忍心的勸阻道:「你這樣氣人家很沒有良心吧?要不是她當時投了贊同票,我們怎麼可能加入這個團體呢?」月妮不提起這個還好,她剛剛說完,書兒就委屈的哭出來,眼淚婆娑著看著月妮,很有一種一下子撲到月妮懷裡傾訴一下的感覺。
我尷尬的笑了一下,出現這樣的結果也是我始料非及的,悶悶的不再出聲,將整個粥碗端了起來,非常的紳士的一點點吃起來,順便把那種淅瀝嘩啦的吧嗒嘴的聲音直接送到了書兒的耳朵裡面,這個時候,書兒才真正的明白濛濛那個小魔鬼為什麼在我的面前表現的那麼乖巧,她不得不正視眼前這個一表人才的盜賊是一個超級大惡魔的事實了。
月妮終於還是和瞌睡、鼻涕一起去逛街了,書兒彷彿要躲避什麼似的也肯她們一道去了。我心裡暗自好笑,然後飛快的將衣服換下,再簡單的在臉上偽裝了一下,雖然沒有那種掩飾氣味的專用『香鱗粉』,但是還是使用了在翼人那裡發現了一種獨特的香料掩飾身上原本的氣味,再次出現的時候,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約十五、六歲面目猥瑣的男孩子。
輕車熟路的在街上轉悠了幾圈,我再一次來到了傭兵工會。或許是時候還早,裡面倒是比較冷清,意外的,那個喜歡四處拋媚眼的刺客女人居然還在,彷彿就是在這個位置一坐整晚似的。這個時候,調酒師已經輪班到了另一個比較文靜的男士。對於那個刺客女人的媚笑,他表現出了非常難得的冷靜和優雅,不卑不亢,淡然自若,讓我非常的佩服。
為了避免被人發覺,我特意改變了自己的走路方式,一步三搖的晃到了巴台前面,流里流氣的彷彿已經是個老江湖似的拍打了一下巴台:「一杯『清藍水藻』,七分滿即可。」那調酒師詫異的向我望了一下,然後讚許的笑道:「小兄弟真是個行家啊?有什麼事情需要效勞的麼?」一邊說,一邊飛快的開始調配我剛剛點下的『清藍水藻』。不等我說什麼,旁邊的刺客女人已經媚笑著伸過頭來,微微沙啞的聲音帶著些須的誘惑的道:「小哥,請人家喝一杯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