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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六七 俘虜的口供 文 / 木材

    一六七俘虜的口供

    一連幾天的精神摧殘終於讓碧菲婭變得脆弱下來,沒有原來的硬氣和彆扭,直接的反應就是在月妮給她餵藥的時候出奇的配合,偶爾也會對月妮的詢問回答幾句,不再是那種彆扭的聲音,彆扭的語氣,彆扭的幾個字:「關你什麼事?」了。這是一個好兆頭,最少更加接近我們的最終目標了。這個時候,我也開始接近其她俘虜,準備從她們那裡探聽些消息出來。

    由於我早就想到了這一天,這些傷者都是被隔離了接受治療的,待遇似乎比那些翼人戰士還來的好些。

    跟在翼人護士的後面走進濛濛的加護病房,這個小丫頭並沒有什麼大事兒,就是因為勉強召喚多羅而使精神力消耗殆盡罷了。哦,還有就是她的嗓子也有病變的跡象,變聲期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啊。

    見到後面的我,濛濛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來,狠狠的將腦袋轉到了一邊,賭氣不肯看我。翼人護士給她稍稍檢查了一下之後,轉身離開了。我抓著自己的小鬍子打量著濛濛的氣色,有點讚許的點頭道:「今天看起來還不錯。」

    濛濛不屑的哼了一聲:「滾開,我不要和叛徒說話。」我無奈的聳肩:「剛剛誇獎你,就又發作了。」

    濛濛不再說話,忿忿的哼了一聲,扭頭不再理會我。

    我也習慣了她這種反應,以前我都是故意不理會的,不過今天和往常有點不同,最少她不會因為生氣而影響治療。

    接著她剛剛的字眼,我反問道:「其實叛徒這個名字並不適合我,而是你們才合適。」聽到我這麼說的濛濛一下子衝動起來,她原本就是除了碧菲婭誰也不懼的潑辣小丫頭,能夠因為現在的環境而極力忍耐已經很難得了,現在終於爆發出來。

    她狠狠的用手指指著我的鼻子,憤怒的吼叫著:「你說什麼?你敢否認自己不是叛徒?你和我們的敵人合作將我們抓起來,你在敵人的陣營裡面擁有很高的地位,你現在用這種審問的架勢幫忙那些翼人挖我的口供,還說不是叛徒?你就是一個叛徒,一個人類的大叛徒,我根本不會和你這種人說話,你死了那條心吧。」

    我既不羞也不惱,等濛濛把心裡的話叫完了,才淡淡的道:「翼人們做了什麼傷害人類的事情麼?翼人們主動的侵佔了人類的家園麼?翼人們在掠奪人類的財富麼?翼人們在踐踏人類的尊嚴麼?翼人們在無視人類存在的價值麼?褻瀆了人類的信仰麼?」我問一句,濛濛的眼睛就瞪大了一點,最後一句說出來時,她的眼睛已經比我的整整大了幾倍。

    看她不說話,我隨口追問道:「那麼人類憑什麼要侵佔翼人的家園,掠奪翼人的財富,踐踏翼人的尊嚴,無視翼人存在的價值,褻瀆翼人的信仰,做出傷害翼人的事情呢?就因為人家有人類想得到的東西,就要承受這些麼?我為什麼不能站在這樣的民族一邊兒,阻止無謂的暴行呢?還是說,只有和你們這些侵略者一起『淫』辱愛好和平的翼人族才不算是叛徒?」

    濛濛眼睛慢慢的縮小了,忿忿的逞強著哼道:「當然了,雖然戰爭是人類挑起來的,但是翼人威脅到人類的存亡是事實,人類不過是『先下手為強』罷了。難道要等翼人進攻的時候才要抵抗麼?我們的一姓就不重要了麼?」

    我有點暈的感覺,究竟什麼樣的環境才能夠教育出這樣的理念來?居然將如此荒謬的理由用這麼義正詞嚴的方式吼出來。

    我揉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指著濛濛道:「我現在要揍你,因為你搶了我的東西。」

    濛濛嚇了一跳,猛的用被子將自己圍起來,只留了一個頭在外面:「你胡說,我才沒有。」

    我抓了下腦袋,將袖子挽起來,更正道:「抱歉,我應該說,你可能要搶我的東西,所以我要揍你。你等下,等下就好了。」

    濛濛被我凶神惡煞的樣子嚇的險些哭出來:「你胡說,我怎麼可能要搶你的東西?」

    我淡淡的收回了猙獰的面孔,攤了下手:「你也知道我這麼做不對,是不是?那麼你怎麼會覺得人類用這種借口攻擊翼人族就是正確的呢?」濛濛一下子愣住了,我搖晃著手指道:「是誰規定覺得對方可能會對自己造成威脅就要先下手的?這種畸形的想法為什麼有人會覺得正確呢?侵略就是侵略,耗費人力物力發動侵略的戰爭絕對不是因為『人類』的安危,而是某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心裡的貪婪。他們無視一切,公理,正義,生命,在乎的只有利益,他們自己的利益。」

    頓了一下,我『吧嗒』了一下嘴巴,總結道:「所以,我站在翼人這裡也不是什麼背叛人類。你們這些侵略者代表的還沒有那麼偉大,你們僅僅能夠代表那些貪婪的貴族老爺一點小小的利益。我牴觸的,我抗衡的也僅僅是這些」

    「僅僅是這些還不夠嗎?」濛濛反駁道:「誰給你的膽子敢牴觸敢抗衡貴族的選擇?僅僅憑你說的話,你就不配做我們華東聯盟的子民。」我不屑的撇了下嘴巴:「華東聯盟的子民如果連這一點權利都沒有的話,不配倒也沒有什麼,我根本不在乎。」

    濛濛同樣的冷哼一聲:「我和你沒共同語言,你快點滾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

    我嘿嘿一笑:「你好像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了?俘虜小姐。想讓我出去,好啊,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不為難你。」

    濛濛忿忿的搖頭:「我什麼也不會說的,你快滾,快滾」我無奈的站了起來:「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沒有辦法了。一會兒翼人要提你出去刑罰,等過幾天你新傷痊癒了我再過來吧。」濛濛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有點怯怯的叫道:「你敢?你敢?」

    我突兀的轉過頭,露出了一絲猙獰的微笑看著濛濛:「我當然不敢了,絕對不敢,你不要擔心,嘿嘿」陰笑著向門口走過去。濛濛從小到大也就是碧菲婭揍過她的p股,那裡受的了什麼刑罰,整個人縮到被子裡面,『嚶嚶』的哭了起來。

    我勉強讓自己狠起了心,冷冷的道:「沒有受過責打麼?貴族大小姐。那麼一定看過下人犯錯被打了?其實也不怎麼疼的,不過是血肉模糊了一點,說不定還要毀容什麼的。假如你僥倖逃生,就可以很自豪的向同行們展露自己臉上的巨大疤痕和瞎掉的眼睛,說些吹牛的話了。看啊,這麼粗曠的痕跡就是我在落到敵人手裡之後逞強時留下的紀念,雖然我後來還是什麼都說出來了,但是這些依然代表了我曾經無畏過,曾經什麼都無所謂過。」

    濛濛的身體顫抖起來,我語氣一轉,有點奇怪的自言自語道:「真奇怪,改造人分裂的消息值得這麼大的代價幫忙保守麼?」

    濛濛一下子從被子裡面露出涕淚橫流的小臉來,有點驚訝的道:「你想知道的只是改造人分裂的消息?」

    我聳了下肩膀:「不然你以為是什麼?當我真的關心什麼狗p戰爭麼?別傻了,你們貴族要幹什麼我根本沒有興趣,翼人真正的來歷和實力,你們想要搶奪的東西真正的涵義和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會在這裡逗留多久,就如同你們血色完全就是被人僱傭才出現在這裡一樣,我和翼人族之間也是某種交易形式的合作關係。」

    「翼人族真正的來歷和實力?」濛濛茫然重複道。我裝做不在意的『恩』道:「翼人可是被神靈篩選出來的終極戰鬥民族啊,不過是因為長久的和平蒙蔽了她們的本能才和你們的侵略軍打了個平手而已。我在這裡很長時間了,看的可是非常的清楚。翼人族正在漸漸的恢復清醒,你們在玩火,知道麼?你們叫醒了一頭正在沉睡的巨型殺戮機器,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們的這種行為,激怒了翼人族,反而被人家打到外面的家裡去。你以為人類能夠戰勝麼?別傻了。即使戰勝了又能夠怎麼樣呢?結果還不是向文獻當中記載的那樣,引發神怒,降下神罰,將一切抹殺?」

    濛濛瘋狂的搖頭:「不可能,翼人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如果這樣,她們怎麼可能老實的在這裡繁衍?早就打到外面才對。」我隨手敲了下濛濛的腦袋:「翼人和人類的生活需求根本就不一樣,打到外面又能夠得到什麼好處?笨蛋。」微微一頓,又道:「不過麼,要是為了復仇就不一定了。」濛濛干吞了下自己的口水,反覆的催眠自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

    我不耐煩的『哼』道:「你是否相信我根本不在乎,現在你就決定是不是要告訴我關於改造人分裂的事情吧,我沒有什麼時間跟你耗。」濛濛從愣神恢復清醒,乾澀的點頭:「好吧,我就說給你聽好了,反正這個也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話鋒一轉:「不過,你可不能要那些翼人打我」我不耐煩的擺手:「知道啦,知道啦,那麼嘮叨幹什麼?想說就快點,慢了,我就不聽了。」濛濛氣哼哼的大聲嚷嚷起來:「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人家不是要說了麼?欺負小孩子,你沒有好下場。」

    我臉上浮起數道黑線

    就是如此,我使用了各不同的方式從俘虜口中探聽出了關於改造人的事情。當然,並非所有人知道的都很詳細,(知道的最清楚的狂嵐已經潛伏起來了,在沒有將傷勢養好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再次出現的。)但是僅僅是這些知道的不是很清楚的俘虜口中問出的資料拼湊起來,所形成的已經讓我可以推斷出大致的情形了。

    改造人分裂的原因似乎是因為某一個不知名的生物突然出現造成的,具體的就不太清楚,只知道最後的結果應該就是,其中一部分改造人決定和這個傢伙合作,而另外的則不喜歡它們想到的計劃,而脫離出來。自然,四個最厲害的改造人之間的積怨在其中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終於當眾翻臉的四大巨頭一陣好打,結果不小心把它們的創造者給牽連進去,幹掉了。

    於是,它們再也沒有勉強湊在一起的理由,各自埋怨一陣之後,分道揚鑣了。下面的改造人嘍囉也分裂成了五部分,各自懷著不同的目的,使用了不同的身份融入了人類社會。其中一部分,也就是狂嵐所在的改造人選擇了和碧菲婭背後的勢力關係合作,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

    我知道,碧菲婭一定是曉得的,可惜,她是俘虜裡面最辣手的一個,想要她乖乖的說出來還真是不太容易。

    徘徊在碧菲婭的房門外,聆聽裡面月妮和她之間的交涉,腦子飛快的攪動著,核計著應該怎麼撬開這個碧菲婭公主的嘴巴。

    門輕輕的打開了,月妮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我在,也沒有一點驚訝的神色,反手把門帶上,然後拉著我離開。走到轉彎處時,隨口問道:「現在還沒有想到怎麼讓碧菲婭把一切說出來的方法麼?」我苦惱的點頭:「就是啊,我都不知道怎麼對付這個公主,她一見到我就是一種讓人莫名其妙的惱怒。我那天真的很過分麼?她居然連聽我說話的念頭都欠奉。」

    月妮掩嘴笑起來:「你呀你,就是有時候聰明有時候糊塗,你忘了麼?她倒是沒有忘呢,很關心關於那個封印的事情哦。」

    我眼睛一亮,狠狠的一捶自己的手心:「我怎麼把這個給忽略了,不過,她是怎麼知道這種封印的事情的?正常的情況下,按照她的性格,應該懷疑的這個封印的能力,而不是這個封印的來歷吧?」

    月妮讚許的彈了下手指:「我也覺得事有蹊蹺,這些天一直在慢慢的滲透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最近終於有了點收穫。」頓了下,接著道:「關於這種封印的東西,似乎是她從什麼地方看到的,除了介紹了這個封印的能力之外,關於使用方式和模樣就只有一個古代的魔法字符。也就是你在使用這個封印時,漂浮在最上層,最大最顯眼的那個」

    我恍然,抓了下自己的小鬍子,點頭道:「難怪,她看到我手上的封印就很震驚的樣子,還不斷的追問我從什麼地方學到的呢不過,用這個封印的來歷真的能夠誘她說出真相麼?她應該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才對。」

    月妮『呵呵』的笑起來:「這個問題應該你自己解決吧?不過從這些天的接觸上,我覺得這個公主倒也不像我們想像的那麼讓人討厭,不過因為從小到大她都是高高在上,才養成現在這種性格吧。其實,她也很孤獨的,到了現在也沒有什麼朋友。」

    我詫異的揚了下眉毛:「不是吧?月妮,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還為了一個敵人長吁短歎的,真奇怪。」

    月妮翻了個白眼:「你不是女孩子,不能體會我們的心情。走啦走啦真是的,這麼粗的神經,一點也不知道感動麼?」

    「感動?」我喃喃的自語起來:「不就是沒有朋友麼?有什麼好感動的?我和南還不是一樣。真是」

    正想再問下碧菲婭是不是有什麼弱點,月妮同樣的自語起來:「說到底,公主也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聽到這個,我更加迷惑了,難道月妮是要我用男性的魅力去勾引碧菲婭麼?這個恐怕行不通吧?碧菲婭這個公主雖然不是正式的,但是絕對是一個眼高於頂的傢伙,不可能被我勾引到的。即使她能夠上鉤,我也不會勾引人啊?這個有難度,需要斟酌啊。

    坐在萊卡的病床前,我將一個削掉了外皮的水果一點點的切碎,一小塊一小塊的餵給她,萊卡有點臉紅的不肯張嘴,一個勁兒的喃喃道:「我可以自己來的,真的,我現在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我不理會她的嘀咕,強行的將水果塊塞到她的嘴巴裡面,若有所思的問道:「萊卡,你說我應該怎麼辦才好呢?那個碧菲婭的嘴巴真是比八點鎖緊的防盜門還要死硬。」

    萊卡嬉笑起來,她難得看到我這個樣子的,捉狎的道:「你不是盜賊麼?有什麼是你翹不開的?盜竊並非僅僅是那麼一種方法吧?虧你還不肯換一個正經點的職業呢,要是武士或者法師,一下子就把門砸壞了。」

    她說著無意,我聽者有心,眼睛一亮,豁然開朗。籌謀到現在的我終於找到了最好的,讓碧菲婭開口的辦法。

    欣喜若狂的我一下子把剩下所有的水果一股腦的塞到了萊卡的嘴巴裡面,然後一溜煙的衝出了門,屋子裡面的萊卡被咽的手舞足蹈,好半響,才將水果全部弄出來,哭喪著臉忿忿的埋怨著:「都說了我自己就可以的嘛?真是的,一點誠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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