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一零八 實力的差距 文 / 木材
一零八實力的差距
從魔法屏障裡面出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個屏障已經隨著貝修拉的虛弱而變得極其不穩定,但是這個念頭馬上就因為那彷彿野獸在咆哮一般的聲音嚇的消失了。北的臉色猛的慘白下來,顫抖著手死死的抓住了我的手臂,在我啞然的看著他的時候,彷彿用自己最後一口氣在彌留的顫抖道:「南,南他發狂了……」
我的眼睛一下子鼓了起來:「不是吧?在這個地方發狂?那我們豈不是很慘?」北已經在哆嗦了,看起來他是真的嚇壞了,一個勁的拉著我的手臂:「你要阻止他,你一定要阻止他……」我干吞了口唾沫,讓我阻止他?這可能麼??
等到了事發現場,我終於見識到了北曾經說過的南是發狂是怎麼一回事,也徹底的明白了自己究竟接下了一個什麼樣子的變態任務:七、八個面容蒼老的魔法師圍在四周,齊心合力的維持著一個方圓千米無屬性類似於絕對防禦一樣的魔法屏障。
此外,更多的風歧魔法學院的各系導師們忙碌的在外圍攔擋著那些好奇的學生們,但是他們的叫喊無疑是徒勞的,僅僅是眼下的意外發生在貝修拉導師的禁區邊緣這一條就足夠使得所有的男生瘋狂了。況且因為魔法屏障的關係,大家根本感受不到什麼危險,最多就是聲音效果驚人罷了。於是那些學生們喊叫著,擁擠著,歡呼著起哄,一點危機意識也欠奉。
屏障裡面原本屬於林區的地域已經完全的變成了盆地樣子的東西,不要說中心的位置,即使是周邊受到牽連的地方也已經光禿一片,殘枝碎葉都少見,更多的都是一種平滑的表層以及平滑上面縱橫的先系溝壑。不斷有長刀的餘波在吼叫聲中撞擊到屏障上面,每一次都讓這些法師全身震動,搖搖欲墜。
一直和南對抗的古怪土系改造人已經不在地面活動了,他就彷彿一個風箏一般被南用熙月挑在半空,每一次落下都被暴雨一樣稠密的刀光劈砍得全身傷痕的反彈回去,根本沒有辦法接近地面。而無法接觸大地,他就沒有辦法補充自身的力量。眼見著身上的土系光環越來越暗淡,隨時都可能暴斃的樣子。倒是那個黏液不知道那裡去了。
北慌亂的看著屏障裡面的南,心急如焚。但是曾經的恐怖印象使他根本沒有勇氣做點什麼,只能將全部的希望寄托到我的身上,我心中暗自苦笑,這種隨時可能送命的活計沒有必要謙讓吧?
眼見著我們接近,一個三十來歲的導師迎了上來:「你們是什麼人?到風歧來幹什麼?這裡危險,請盡快離開。」
我推了北一下:「你敷衍他,我想辦法救南。」北馬上向那導師迎了過去,也不管是不是有道理,反正一大堆的各種關係被吹了出去,大多都是有關於院長和貝修拉的。唬得那個導師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說的是真是假,倒是不理會一邊的我了。
我一邊向裡面走,一邊思考著怎麼辦的問題。然而,我已經到達了魔法屏障的邊緣,也沒有想到一個實際可行的辦法。
正在我為難的時候,一個古怪的人湊到我的身邊,微笑著道:「您也是發現騷亂而過來看熱鬧的麼?對於這種發生在學校之間的大型騷亂,您有什麼樣的看法?」我皺著眉頭掃了一眼他:「你是記者?」
他先是一愣,而後開心的點頭:「您看出來了?看來我還是很不錯的說。對了,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
我苦惱的反問道:「怎麼什麼地方都能看到你們這些傢伙?而且又是那種人家心裡發煩的時候偏偏出來惹厭?你們自己不覺得討厭麼?」他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搖頭道:「那是您沒有明白我們工作的偉大,一姓也有知情權。我們就是相互溝通的橋樑。而且你不覺得,我們這些盜賊改邪歸正是一件好事麼?應該積極的配合我們才對。」
我不屑的看著他,雖然我也不怎麼喜歡盜賊這個職業,但是絕對從來沒有把它看作『邪』。我躊躇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繼續做盜賊的原因不是討厭和看不起這個職業,而是擔心父母反感。事實上我自己倒是覺得盜賊這個職業滿適合我的。
不再理會這個傢伙,我瞇縫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個魔法屏障,破壞它?根本是不可能的。強行通過也是癡人說夢,或許等那些老法師自己堅持不住還簡單許多……發現我不想理會他,這個記者倒是也沒有一點自覺離開的意思,彷彿閒聊似的道:「其實我們這一行也很辛苦,經常性的四處奔波。有些時候還要忍受那些不理解我們工作人們的冷眼,真是沒有辦法。」
我雖然不想理會他,卻也覺得他不是沒有利用的價值,乾脆的扭頭問道:「你們總是在剛剛出事的時候就趕過來麼?每次都那麼及時?」他苦笑:「怎麼可能呢,除非某些時候直覺知道那裡可能出現事情直接在那裡守著之外,大多都是事情快結束的時候才能趕到。像今天這樣正趕上我在附近做專訪的情況基本上算是千載難逢的了。」
我眼睛一亮:「你一早就來了?不簡單,那你肯定什麼事情都看到了。能不能說說裡面怎麼回事兒?」
他向四周瞄了一下,然後道:「反正現在我的同伴都在忙著採訪,說說也沒有什麼。一開始原本是兩個古怪的傢伙和裡面的武士戰鬥,他們一個可以控制土系元素能量擬型出來攻擊防禦,另一個更厲害,基本上都是將自己擬型出來偷襲。不過這些對這個武士似乎沒有什麼威脅。但是後來,那個自己擬型的古怪女士就開始使用類似於精神魔法樣子的東西……」
他筆手畫腳的形容著,似乎已經開始幻想著怎麼寫稿子了:「結果,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武士突然之間發了狂,使用一個誰也沒有見過的能力,一下子就把整個地勢變成這個樣子了。那個女士也因為近距離偷襲,目前生死未卜……」
頓了下,然後道:「後來就因為這個,原本在看熱鬧的風歧導師們不得不出來將他們和我們隔離開,將他們之間的決鬥約束在這個範圍之內。如果不這樣,風歧魔法學院怕是都沒有禁受他們這種破壞方式吧。」
我眉頭一跳『精神魔法』?難道說那個黏液女人使用了精神魔法讓南陷入了某種幻覺?現在我知道應該怎麼辦了。雖然還不知道南是受了幻術的影響還是附魔類的影響,這些都沒有關係,波利萊卡送我的心得當中就有解決的辦法。這個時候,我終於將心放下,即使我不能很好的應用那種心得直接讓南清醒過來,但是作為一種潛意識引導,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記者看我不說話,有點沒趣的閉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想離開卻又有點不甘心的道:「難道您真的對眼前的騷亂沒有一點看法麼?」我回過神來,神秘的一笑:「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希望知道你們的意見,比如,當你們發現了一個足夠引起整個大陸混亂的秘密的時候,是否也會選擇將它發表出來?」
他愣了一下,半響才道:「如果是我自己選擇,曾經是盜賊的我應該會選擇沉默,因為有些事情根本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左右的。這些秘密還是作為秘密的好。但是現在我是記者,我必須將自己的發現記錄下來送回去,讓上面的編輯評審,是否會發表出來,不是我能夠左右的東西。」我點頭表示理解。
等他說完,我微笑道:「那麼既然是這樣,我也就不會說什麼給你了。因為我不巧也算盜賊,雖然是學徒,但是我還是懂得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的。你應該能夠理解我吧?」他苦笑起來:「我理解,那麼我就不打擾你了。」
看著他離開,我的目光重新的落到了南的身上,現在那個倒霉的傢伙已經被南的熙月劈砍得血肉模糊,充分證明了當時南的『我不信他的身體承受能力沒有極限,劈幾一刀不行,就劈幾萬刀,我不信劈不死他』這句話的正確性和無庸質疑性。
眼珠轉了幾圈,一個想法憑空冒了出來,然後微笑著將土系魔法晶石拿了出來。一邊小心的感受著眼前魔法屏障的波動,一邊將自己的計劃透露給不遠處的北,真難為他一邊和那個導師胡侃,一邊聽我的計劃這樣兩不耽擱。突兀的,我感覺到了有人在盯著自己的後背看,猛的轉回頭向那視線的位置看去,一抹金黃色的長髮飄散,原來是那個女生發現了我的存在。
那個倒霉的傢伙終於要完蛋了,隨著南最瘋狂的一聲吶喊,他的身體外面彷彿形成了一個完全由刀鋒形成的炙烈光球,狠狠的將那墜落的傢伙包裹到了裡面,一蓬血雨瘋狂的糾纏著四散的刀鋒勁氣爆開,四周的魔法陣再也無法承受這種定點的衝擊,當一道裂縫出現之後,就彷彿紙片一般碎裂,四散分飛,轉化成純淨元素能量,消散在空中……
幾乎就是屏障剛剛開裂,老法師們就相互招呼著將自己輸送的魔力回收並形成自己的小型防禦橫在自己與衝擊之間,雖然被撞得頻頻後退,卻沒有剛剛堅持那個魔法屏障時狼狽的樣子。
這下子那些叫囂的學生們都閉上了嘴巴,失去魔法屏障之後所散發出來的空氣切割聲音更是提高了十幾倍的樣子,輕鬆的粉碎了他們所有的堅持,面對這種震耳欲聾的聲響他們能夠想到的也只有逃走一個辦法。
土系的守護被加持到了我的身上,逆著罡風我幾乎是帖著地面向南的位置竄了過去,魔力在刀芒肆虐當中飛快的消耗著,我心裡暗自驚駭於南的實力,想不到這個傢伙任性揮霍不懂克制的時候居然這麼變態。按照他目前的表現上判斷,怕是十幾個我拿著魔法晶石也奈何不了這個誇張的傢伙。這應該就是資質的差距了吧?我似乎還需要更加的努力才行。
癲狂的南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原本的目標幹掉之後,直覺的向最近的生物衝了過來。
而非常不幸的是,這個最近的生物應該就是我。幾乎就是剛剛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南的熙月已經出現在我的頭頂,冷冽的刀光幾乎將我的血液也凝固了,根本沒有任何思考餘地的向旁邊一閃,而後使用了土系的隱遁魔法,消失在原地……而毫釐之差的,我剛剛所在的位置方圓三米完全被迸濺的刀氣照顧到,整個被剝削了半尺多深。
大難不死的我心有餘悸的從南的後面冒了出來,早就準備好的精神暗示猛的向南的後腦帖去,剛剛得手還來不及高興就被南反手一刀劈得橫飛了出去,滿口噴血的在空中翻滾了無數圈,狠狠的摔到了地面上,再也掙扎不起。
原本加持的魔法防護根本沒有任何的作用就被粉碎了,如果不是擊中我的是熙月的刀背,如果不是我現在的身體被那些封印弄得強悍了許多,僅僅這麼隨手一掃就能直接幹掉我了吧?我不斷的將血嘔出來,想苦笑都沒有辦法了。
南一擊得中,已經追了上來,就在熙月翻騰著向我指過來讓我陷入絕望的時候,一個人影飛快的攔在我的前面,輕柔的咒語響起,一道光系的淨化之光魔法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原本就因為我發出了精神暗示而顯得有些遲疑的南血紅色的雙眼終於恢復了一點茫然,原本準備劈落的熙月也頓在了半空。
我吃力的翻著自己的眼睛向上望著,隱隱約約的金色在我眼前飛舞,我再也堅持不住,昏厥了過去……
從昏厥當中清醒過來,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到了月妮的聲音:「對於你救沒救他的問題現在還沒有定論,請不要用這個作為借口接近。況且,即使是你救的又怎麼樣?難道說人是你救的你就有理由要他喜歡你麼?」
我汗一個,還是裝暈好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清醒比較好。
另一個耳熟的女聲響起:「如果沒有你這麼囂張,或許我還不會要他怎麼樣。不過現在麼,即使是強迫的我也會要他娶我。」
月妮忿忿的喝道:「你憑什麼?」那女聲道:「憑什麼?第一就憑我救過他的事實,第二就憑我是天鑒帝國的公主。」
月妮不屑的哼道:「身份了不起麼?他已經是我的人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那女聲當仁不讓的反駁道:「是你的人又怎麼樣?反正他是男人,多娶幾個也是應該的,總之憑我的身份,肯讓你做小已經很仁慈了……」我冷汗狂冒,再也忍不住的將眼睛睜開。
究竟什麼人這麼不要臉,在這裡說這些東西?根本沒有想過我這個當事人的意願麼?真是豈有此理。
眼前的景色慢慢的清晰過來,月妮難得的茶壺的樣子正在叫囂,而她的對面,卻是那個金髮的女生。
輕輕的咳嗽了一下,月妮馬上飛快的轉回身,驚喜的叫嚷了起來:「就知道你沒事的,你這個壞傢伙,險些嚇死我了。」
金髮女生驚訝的看著已經可以挪動胳膊撫摩月妮頭髮的我,想到剛剛說的話可能被聽到,不由得一下子紅了臉。
看著月妮的笑臉,以及因為長時間哭泣而顯得憔悴的樣子,我微笑起來:「不要將自己弄的像月月似的,我會認錯的。」不開口還不知道,我的聲音居然變得這麼的沙啞,難聽。真失敗,這種造型一定讓月妮非常的失望。
果然,她一下子又哭了出來,想用拳頭捶打我的胸膛,卻又捨不得。
躊躇半響一下子將腦袋埋到我的懷裡,哽咽著埋怨起來:「都是你不好,都到了這個時候還這麼說人家。」
我溫柔的撫摩著月妮的頭髮,僥倖自己的生存。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活著已經是最美好的事情了。
金髮女生羨慕的看著月妮被我寵愛的樣子,微微的歎了一下,然後默默的離開了……
我和月妮自然都聽到關門的聲音,但是都沒有出聲挽留。我是用這種方式表示自己和那個女生根本沒有任何的關係,至於月妮,她根本就高興還來不及,那裡會理會不相干的女生究竟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