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五十三 崩潰的一切 文 / 木材
五十三崩潰的一切
妖精姐妹從來不知道對付這種最難纏的蜥蜴殺手會這麼輕鬆……在月妮控制的蔓籐地毯的幫助下,蜥蜴人完全失去了應有的作用,成為了跳樑小丑一樣的角色。香奈兒和美奈兒死死的盯著周圍出現的每一點異常,然後手裡面的亞神器就第一時間將炎箭或者冰箭射過去……雖然對於蜥蜴人的震懾大於威脅,但是絕對能夠將蜥蜴人氣得發狂……有很多時候甚至無法將身體適時的掩藏起來,露出原本不應該存在的低級錯誤……
我們在壓抑著,等待著……雖然我們知道時間已經不多,僅僅剩下小半天不過四、五個小時的樣子,但是我們依然不能著急,不能讓急切打亂我們的心境,因為我們沒有資格急切,我們的綜合實力根本和獸人們不在同一個檔次……如果不是我們擁有很多對方想像不到的能力,如果不是對方根本沒有可能使用魔法,我們絕對難逃死掉的命運……現在的我們就如同和猛虎角鬥的孤猴,雖然憑借總總方法使得老虎無從下口,但是隨時都會因為意外而命喪黃泉……
在這樣的狀態下,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老虎沒有咬傷自己以前找機會廢掉它的爪牙,這樣即使我們依然沒有辦法幹掉它,它也拿我們無能為力了……而這所謂的爪牙指的就是在地毯外面的蜥蜴人以及和我糾纏的狼人了,南牽制著桑,他們兩個的實力差不多,隨時可能兩敗具傷,幸好桑沒有一點兒召喚蜥蜴人圍攻南的意思,否則……我們的這種僵持的形勢絕對就保持不下去的,那麼倒霉的一定是我們這些實力不濟,用卑鄙的手段做小動作的可憐傢伙的……
我暗自的祈禱著,希望南一定要堅持住,不要在我們還沒有抓住那個反擊的機會之前就敗在桑的手下……
就在我『叨叨咕咕』向著我根本沒有半點好感的各位神靈祈禱的時候,被桑引著遠遠的到了廣場上的南體會到的確是另一種滋味,就在他猛烈的一刀將桑劈得倒退出去,而後剛想催發內息藉著桑現在沒有辦法反擊一舉幹掉它的時候,卻聽到了微弱的,彷彿是從嗓子裡面擠出來的聲音:「先不要激動,我覺得我們現在似乎不是什麼敵人……」
南微微一怔,手下不由得緩了一緩,那聲音馬上叫起來:「不能緩下來,千萬不能讓人發現我們在溝通……」現在他確定了,這種彷彿是蚊子放p似的聲音應該就是眼前面目扭曲、猙獰的獸人王子桑從嘴巴裡面擠出來的……而後他就感覺到了一股彷彿能將自己抓成碎片的但是在接觸的時候卻根本沒有一點殺傷力的攻擊。狐疑的他也向對方一樣,開始使用這種攻擊的方式,但是身體裡面的內息卻迅速的集中,保持一種隨時可以反擊的狀態……
桑發現南的行為,臉上更加猙獰起來,同時嘴巴裡面發出了猛烈的咆哮聲……吼聲之後又是他故意壓縮的纖細的聲音道:「呵呵,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南的臉上同樣的露出了會意的神色,回敬道:「我們應該表現的更真實一些……小心了……」而後猛的大吼一聲:「『熙月』五式之『再生』……」伴隨著他的吼叫,巨大的彷彿是寶刀熙月的五倍大小的完全由他琉璃一般的內息形成的光刀憑空出現而後看似迅猛卻比桑躲閃的速度晚了一點的向地面落下……土石四濺,天崩地裂一般。那刀氣竟然摧枯拉朽的將原本桑所在的位置劈了一條足足半尺寬十幾米長的一道深邃的溝壑……
桑眼見著那刀痕消失在一座半塌的建築牆壁裡面的威勢嚇出了一身的冷汗,乾澀的吞了一口唾沫,而後狂吼了一聲:「吼吼……」同時壓低了聲音埋怨道:「如果不是你等我閃開才劈下來,我都直接死在你手裡了……真是的,不過是演戲麼?沒有必要這麼誇張吧?」南嘴巴一撇:「你少來了,如果不這麼誇張,誰看不出來咱們在演戲?你自己會相信兩個高手角鬥了半天四周環境根本沒有任何的影響這樣的古怪事情麼?連你自己都不相信咱們能夠指望別人相信?」
桑愣了半響,又躲過了南幾次大範圍破壞環境的『猛』攻,有點瞭解的點頭:「有道理……還是你說的對……是了,你這個方法是和什麼人學的?難道你自己的領悟麼?不會是因為你經常的騙人吧?」南有點羞赧的道:「你才經常騙人咧……」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刀式加快了半分,已經習慣了同樣的躲閃速度的桑一臉驚駭的發現自己的半截袖子在空中搖曳而去,再不敢有半點大意的飛快閃動起來:「好吧,我盡快的說為了什麼好了,否則我一定會死在你的手裡的,事情是這樣的」
「我的手下有一個該死的奸細,就是因為它的存在我才不得不受制於族裡的大司儀,被迫對妖精追殺,事實上現在的我根本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我只有把這個傢伙找出來幹掉,才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事,你應該明白的,如果我在剛才的位置使用我們一族特有的能力,絕對是可以破壞那個女孩的植物封鎖的。」桑這麼說著,躲閃著南的追殺,偶爾吼叫那麼一兩聲:「我和你們沒有仇恨,是不是?我們甚至還可以成為朋友……」
南恍然:「原來是想藉機找出那個奸細啊?沒有問題……不過,你們剛剛可是沒有一點留情的意思啊,我險些就死在那個蜥蜴人的手裡了……」桑苦笑起來:「不是你自己說的麼?需要真實一點,況且我現在真的不清楚它們裡面究竟誰是奸細,是某一個,還是全部……所以不過請你相信我是絕對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的……」南當然不會因為這麼一句話就相信這個傢伙,不過,對於桑這種自己內部的矛盾還是可以利用的,因為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個削弱它們的好機會……
「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幫你這個忙好了……不過你要記得,找到這個奸細之後,我們就各不相干了……」南這麼說著,而後又是一聲咆哮:「『熙月』五式之『殘夢』……」桑全身一震,迅速的向天空跳起,這一次可是貨真價實的全力一跳,足足蹦起來十幾米高,然後他就在上面看到了地面上的南的四周氾濫起彷彿的海浪一樣的浪花一般的細碎刀鋒,彷彿無窮無盡的琉璃內息在刀鋒的攪動當中迸濺開來,輕易的粉碎了四周最少五米範圍內的所有物質,空氣都彷彿無法忍受這種肆意的摧殘,向外逃竄,以至於空氣當中傳來的不僅僅是那刀鋒肆虐的嗚咽,更多的是詭異的空氣相互擠壓而形成的爆裂聲……
桑只感覺頭皮發麻,作為使用野獸本能戰鬥的他什麼時候見過這樣恐怖的使力技巧……他可憐的腦漿再怎麼轉動也不明白自己明明和對方實力差不多,為什麼對方卻能夠使用這種方式達到直接摧毀自己的實力呢?況且,按照對方所說的,這還僅僅是演戲時候使用的力量,那麼如果是生死角鬥呢?對方又會展現出什麼樣的實力?生平第一次,桑發現了原來自己達到了獸人體制的自然極限之後還有不需要戰神的祝福,獸神的眷顧也能夠提升的方法……
他突然覺得原來的自己是多麼的膚淺和自大啊,自己一向看不起的軟弱的人類能夠驅逐天生戰士的佶亞族,霸佔大陸上最富有,最肥沃的土地並不是沒有道理的……第一次,他興起了向人類學習的念頭,想脫離獸神殿大司儀的控制就得從根本上改革,就得創新……(?這個口號真熟悉。)
桑的心情突然開朗起來,他從來沒有過這麼開心的感覺,因為現在的他終於從大司儀的壓制下看到了第一屢曙光……
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堅定的神情,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麼就現在開始改變吧……他這麼想著,學著南剛才的樣子吼叫道:「佶亞五式之『飛貓在天』……」南以及所有人:「」
雖然名字非常的搞笑,但是桑的這招『飛貓在天』確實非常的厲害,畢竟完全不懂得使力技巧的桑根本是將全部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利用獸人先天生理的優勢以自己的身體為主體,狠狠的向南的面前大約半米的位置墜落,兩條粗壯的腿伸得筆直,標槍一樣的插下來南一臉的『?!』樣神色向後退了幾步,然後就看見桑神色興奮的一下踩在地面上面,然後原本就被南的『殘夢』剝去了半尺厚的地面整個的發出了沉悶的,彷彿地震一樣的轟鳴聲,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傻傻的看向桑和南的方向,於是所有的人,包括利用『真實投影』觀察著一切的貴族們都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
以桑雙腳踏落的地方為中心,彷彿是落在平靜水面上的石子蕩漾的波紋一樣的效果,整個大地彷彿變成了水面一樣,突兀雄起的一道道震波囂張的咆哮著向四面八方輻射而去……南嚇得全身一抖,效仿著剛才桑的樣子急跳了起來,卻也被玩具似的向後拋離了十幾米,一下子跌坐在一座廢棄房屋的頂上……
沒有人在角鬥什麼的了,所有人都亡命似的向著桑相反的方面瘋狂的逃竄而去……桑也完全沒有想過自己會擁有這麼強大的破壞力,震波可不會分辨敵我,所過之處,大地開裂,房屋倒塌,碎石雜瓦亂竄亂飛……遠遠望去,就彷彿出現了一個小型的蘑菇雲一樣,桑雖然位於震波的中心,但是從大地等處反饋回來的力量卻也不是它所能夠承受,直接被迸起幾十米,瘋狂的吐著血,飛到我們的前面去了……
我再也顧不上什麼掩飾,什麼偽裝,月妮和妖精們在這樣的震動當中根本就沒有辦法迅速的移動,我也不可能扔下她們自己逃命……手裡的腰刀早就扔掉了,現在我手裡面的就是那塊土系屬性的魔力晶石,擁有的巨大魔力的我根本不用什麼唸咒語那麼麻煩,我所能想到的土系頂級守護魔法『大地女神的呵護』彷彿是一陣清泉一般扶平了我們內心的焦慮……無數土系的元素從大地裡面浮生出來,在我們身邊飛舞,旋轉……那神奇的一刻降臨了,我們彷彿成為了大地的一部分,感受著身邊微不足道的震動,輕易的感受到了大地當中蘊涵的那種漫長歲月之後的滄桑和沉寂……
大地的震動並沒有隨著桑的力量的消失而消失,反而因為桑的這種攻擊牽動了原本就不穩定的位於這廢墟城市地下的某種東西,隱隱約約的十數聲古怪而又沉悶的聲響從地下傳上來,無數的古怪的地下生物駭然發現自己的牆壁突然發生了連鎖的崩潰,這些個曾經將它們任意切割的生物們連一絲一毫的抵抗機會都沒有的被晶石碎裂而產生的能量震盪擠壓成了最基本的粒子,消散怠盡……而後在這種敏感的時刻驟然出現了強烈的地震……
大地在悲鳴,大地的怒吼,完全不是人類所能想像的大自然的破壞力就那麼突兀的展現在我們的眼前……沒有人想得到穩重的土元素發威是這麼的恐怖,無數的巨大而深邃的溝壑轟鳴著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地下水源彷彿受到了擠壓一般,瘋狂的噴射出來……而原本倒立在我們頭頂上的石乳也紛紛的斷裂,如雨落下,距離地面比較近的,還是大頭在上的直插在地,無數的房屋就是這麼被粉碎,距離較遠的在落下的時候已然是大頭在下,正對著它們的建築殘骸更是倒霉,完全被砸沒了原本的形狀……四周的各系元素混亂、狂暴起來,在土系元素的帶領下完全失去了控制的撕扯著遇到的一切…往往一些下落的石乳殘體就是一頭撞到在空中亂舞的能量流而被絞碎,向四周噴灑……
我再一次為自己的幸運而震驚,如果不是我衝動之下使用了現在我知道的最高級別的土系守護魔法的話,面對眼前的自然之力,唯一的結果就是死亡……但是就是這最高級的魔法擁有的特性卻是使我們成為大地的一部分,這樣我們就完全不受大地的變遷的影響,即使其它的元素傷害對我們依然有效,卻依然有大地幫我們共同承擔……以至於現在的我們面對如此天災依然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無差別的守護魔法根本不分敵我的加持到了附近所有生物的身上,在被強烈的狂風起來揚出去的時候,我甚至看到了幾隻形狀古怪的鼠類從我身邊『歡呼』著先走一步……心神蕩漾的我險些就失去了對魔法的控制,就是這麼一點遲疑,一個距離比較遠的蜥蜴人身上的魔法加持減弱了一點,就是這麼一點的誤差,狂亂的元素就瘋狂的衝擊著他的身心,輕易的將他分解成最微弱的一蓬血雨……而其他距離我比較近的,也或多或少被強大的壓力震得吐血……
一開始就緊緊的抱著我的腰的月妮以及抓著我和月妮的妖精姐妹非常清楚現在我的作用,充滿的懇求的眼神死死的盯著我,現在也只有我才能保全她們的性命了……但是現在的我也是有苦難言,雖然現在我們平安無事,那是因為現在消耗的都是我手裡的寶貝土系魔力晶石裡面的能量,但是這些能量畢竟有限,一旦能量完全的用光,我們面臨的依然是死亡,誰知道眼前這該死的自然災害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從空間口袋裡再拿一塊出來?在這樣的元素暴亂的環境下,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守定心神,拚命的合理的應用著每一點魔力,我全身的筋脈在龐大的魔力充斥下劇烈的疼痛著,每當我們的身體彷彿紙片一樣被起,拋動,胡亂的撞擊到各種地方的上面的時候,當她們驚恐的感受著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撞擊卻毫髮無傷的時候,真正受到了傷害的偏偏是我這個可憐的盜賊,一波又一波的撞擊狠狠的撼動著我瘦弱的身體,即使我已經將大部分的傷害轉嫁給了大地,但是,依然被那種力量的餘波震得頭昏眼花,耳鳴目眩,隨著晶石裡面的能量消耗,反作用到我身上的壓力也越來越大,身體上每個毛孔裡滲透出來的已經不僅僅是汗水,更多的是迸裂的毛細血管裡面的鮮血……
狠狠的抓著我的妖精姐妹和月妮有幸的直接目睹了一個人的全身各處都滲血出來的奇妙效果,刺鼻的血腥味道險些將她們弄得嘔吐出來……感受到她們望向自己的滿是感動的充滿愛慕的注視,我勉強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擠出了嘴角的一抹諷刺意味的微笑道:「別臭美了,我可不是那種為了你們這些傢伙拚命的人,如果不是現在沒有辦法在不影響我自己的條件下收回你們身上的魔法加持,我早就扔下你們了……」她們三個先是愕然,然後露出瞭然的樣子,更加用力的抓住了我的身體……痛
當四周的混亂漸漸的消失時,魔力水晶裡面的能量終於被搾乾了,我眼見著它在自己的手裡無聲無息的迸碎成一蓬光粉,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我還沒有來得及產生什麼念頭,就覺得自己的身體滾動著狠狠的砸入了一道湍急的河流當中,然後,就是無盡的黑暗……
在引發地震的同時,所有的『真實投影』魔法都同時中斷,而後就是一陣不算非常劇烈,但是很嚇人的震動……整個廣場騷動起來,幾乎是立即的,弗拉維大魔導師的聲音被魔法傳遍了整個廣場,將騷動完全的壓制下去:「現在,非常遺憾的告訴大家,今年的『勇者角逐』活動因為意外沒有勝利者……」
微微一頓,續道:「這是天災造成的後果,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控制或者補救……但是值得慶幸的是,角逐的場地並不在我們聯盟的範圍之內,所以大家不用擔心此次意外會影響到現在的一切……當然,其他國家的朋友們也不必擔心,因為,這個『角逐』的場地是位於西維亞大陸中間的不屬於任何國家任何個人的洹荇山脈深處的截殄峽谷附近……是我,弗拉維大魔導師在尋找魔法研究材料的時候偶然發現的……所以一切都沒有問題……」
弗拉維大魔導師的解釋讓所有的貴族同時鬆了一口氣,反正每年的『勇者角逐』都是死傷無數,今年不過是特別了一點,一下子全死掉罷了……也實在沒有什麼的,如果非要說不良的影響,那麼似乎就是原本的熱鬧看不到了,有點可惜罷了……接下來發言的管理委員會的成員,迅速的按照弗拉維大魔導師的安排將原本應該出現的『榮譽之戰』替換成為了聯盟所屬的魔法師的表演戰……
貴族們眼見著還有熱鬧看,也就沒有任何的意見了……於是恢復了喧鬧的廣場上各位貴族沒有留意到弗拉維大魔導師臉上難以壓抑的悲憤,那絕對不僅僅是因為因為那些擁有空間使用能力的妖精生死未卜而產生的情緒,今年的勇者角逐,它蘊涵的內幕似乎也不似人們知道的那麼簡單……
和弗拉維大魔導師的悲憤有一比的,恐怕就是負責人雷爾.桑德斯了,這位幾乎就是在所有的監控魔法消失的一刻翻動著白眼昏死過去……沒有人明白他的難過,如果,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兒子傑西亞被神殿給廢除了原本的能力,剝削了原本的榮耀,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使得傑西亞受到了很多人的嘲諷和鄙視,他又怎麼可能想到利用這個該死的『角逐』恢復這些呢?
如果不是因為他透露了角逐裡面的一些內幕,傑西亞又怎麼可能興致勃勃的參加這個什麼角逐呢?如果沒有這一切,傑西亞他又怎麼可能因為意外生死未卜呢?這一切究竟是誰的責任?誰的?是提供賽場的弗拉維大魔導師?是自己這個為兒子甘冒喏大的風險透露內幕的父親?還是那些將自己的兒子作為替罪羊的神殿?雷爾.桑德斯全身的抽搐著,滿臉的絕望和懊悔。然而一切似乎已經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