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十一 莫名的罪責 文 / 木材
二十一莫名的罪責
碧菲婭公主的極力壓抑心中的恨意並沒有像她自己想像的那麼成功,反而從她的全身各處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勢,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敢耍她吧……總之這股子怨氣連哈尼爾大公爵也從心底發寒,更不用說一向生活平穩的西席先生了……他是真的被碧菲婭公主這種氣勢嚇住了,寒蟬若噤的悄悄的向後退卻……
碧菲婭公主猛的用眼睛盯住了西席先生:「等等,親愛的西席先生。」西席先生全身一抖,有點慌亂的道:「是的,我在這裡……碧菲婭公主……不知道您還有什麼事情麼?」他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自己剛剛理解一些東西,可別還沒有證實它的正確就因為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不得消停……
碧菲婭公主發現了西席先生的情緒不是很穩定,也明白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畢竟現場微微發抖的不敢抬頭的可不僅僅是西席先生一個人……其他的僕從更是不濟……她緩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剛才因為心裡想的都是把那個傢伙抓回來怎麼折磨的東西,有點失態了……勉強恢復了平靜的語調,開口問道:「西席先生,你一定知道剛剛那個土司的一些事情吧?比如他的家鄉,住址,聯繫方法等等……」
西席先生先是一愣,剛才自己還以為碧菲婭公主要徵用自己的手下幫忙護送神器呢……原來是問這個啊!不過,自己究竟要不要回答呢?真不知道那個土司是怎麼得罪了這位可怕的公主呢?真是大膽包天的傢伙啊……微微一思量,西席先生便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他點著頭:「是的,碧菲婭公主……那位土司先生的確是留下了一些資料……就在資料室,我馬上去拿……」
碧菲婭公主剛想說:你留下來,另派人去拿……哈尼爾大公爵適時乾咳了一聲,碧菲婭公主這才恢復了一點清醒,想到了自己似乎不能把精力都放到追捕那個傢伙身上,畢竟神器的安全才是真的刻不容緩。微微一頓,開口道:「也好,西席先生,希望你速去速回……」西席先生連連點頭,退下去了,臨走,將所有的僕婦也帶了出去,把這裡讓給了碧菲婭公主等人……
看著西席先生離開,碧菲婭公主微微的哼了哼,掃了哈尼爾大公爵一眼:「好了,您有什麼計劃可以說出來了……」哈尼爾大公爵示意手下的人遠遠的守著,而後壓低了聲音道:「我覺得憑那個野獸還沒有能力完全的封鎖空間魔法傳送陣,我們的目標還是應該設定在那四種魔法陣那裡……」碧菲婭公主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兩個人繆繆幾語就將計劃擬訂下來了,無非就是出其不意,全力脫離等等……在現在的形勢下,實在沒有必要弄什麼麻煩的作戰計劃出來的,獸人的進攻的確很厲害,但是在城市當中的戰鬥根本不是他們的長項……
空間魔法傳送陣原本就是古老戰爭殘存下來的一種利用『秩序魔法』的方法。可惜因為戰爭的影響加上歲月的侵蝕,這些魔法陣都已經殘缺不全了,最少在百十年以前還是沒有辦法使用了,經過很多高級魔法師的研究努力,終於在七、八十年之前正式運行……不過,因為技術的原因,魔法陣只有一種定向傳送的能力……也就是說,被傳送的目標最後到達的地方不是已經確定的位置,而僅能夠確定大概的方向……
後來的研究結果是喜人的,魔法師們發現在兩地設置上同樣的魔法陣,相互傳送的成功幾率達到了75%以上,可惜,傳送位置不能太遠……再後來經過進一步的研究,終於在十幾年前出現了現在這樣子四種不同類型的空間定位裝置……其中包括了古老的空間定向……基礎定位……連鎖定位……空間定位。除了空間定向基本上僅僅是研究專用之外,基礎定位指的就是大陸上唯一的古老定位坐標,有了這個坐標,無論是從大陸的那一個仿製魔法陣向這邊傳送都是非常容易的。但是回去麼,就得使用另外兩種了,其中,連鎖定位都是給距離比較遠的準備的,通過設立在路上的簡易魔法陣達到連續傳送的目的,雖然會消耗非常巨大的魔法力,但是相對於那些瘋狂的為研究酬募資金的魔法師們來說,根本就不怎麼在乎……
最後的空間定位就是距離比較近的城市之間使用的了,現在似乎只有聯盟的首都『梅卡隆』周邊的城市才能頻繁使用,畢竟這個玩意的造價實在不菲,也只有商業聯盟才會下大本錢解決交通的問題……不過傭兵團的利益並沒有被損害,大型的經常活動在聯盟左近的傭兵團都成了聯盟招攬的對象,他們提供保護的對象從某一個商家變成了整個聯盟,不但油水豐厚了許多,也相對穩定許多……
正是因為魔法陣對聯盟的經濟效率的重要性,每個城市裡保護最嚴密的就是這些魔法陣了,加上那些全部都是高級魔法師的存在,『桑』是絕對沒有辦法控制魔法陣的運行的……即使是『桑』調集了全族的頂級狂獸戰士,只怕也沒有辦法在數量達到了上千的誓死捍衛魔法陣安全的魔法師面前輕易封鎖魔法陣……破壞?少來了,如果說那些仿製品,破壞還是有可能的,經過魔法元素的加持的魔法陣啟是那麼容易被破壞的呢……
現在碧菲婭公主以及哈尼爾需要做的,就是在『桑』他們這些獸人的眼皮子底下,到魔法陣那裡就行了……相對於『桑』來說,碧菲婭公主她們要輕鬆許多了……在確定了對方的想法之後,兩個人都輕鬆下來,雖然知道『桑』那麼自信一定有原因的,但是胡亂的猜測一向不是兩個人的風格。她們畢竟不是什麼運籌帷幄的將軍……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等待對方出招,而後反擊……或許,相對於這個任務的難度,追捕那個狡猾的盜賊還是要更麻煩一些……
如果不是等待西席先生那裡有關於盜賊土司的資料,如果不是因為『和平公約』的存在,而約束那些獸人不敢直接攻擊屬於合法保護的私人住所……碧菲婭公主等人一早就開始行動了,等一下就是氣溫轉變的時候了,相對於這個環境的影響,雙方都是無法避免的,沒有人可以像居住在嚴寒地帶的『艾摹』人那樣無視寒冷……
「西席先生究竟在幹什麼?」碧菲婭公主終於有點惱怒了:「難道他不知道我們現在需要趕時間麼?」她的話音未落,一個侍衛跌跌撞撞的衝進門來,他的面容扭曲,他全身浴血,他被恐懼支配了身體,見到了碧菲婭公主之後,他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下子摔倒在地,瘋狂的叫喊了起來:「該死的獸人居然圍攻了拍賣行……他們違反了百年和約啊……這些該死的雜種……」碧菲婭公主猛的一個閃身出現在他的近前,急切的問道:「西席先生呢?他現在怎麼樣了?」
那侍衛嘔出一口血出來,然後嗥叫起來:「是那個該死的盜賊……他殺死了西席老爺。天啊,他還刺傷了斯嵌特先生,那個卑鄙的落井下石的混蛋……」碧菲婭公主一愣,眼前閃過了那個盜賊負手而立的樣子,猛的,她尖銳的叫了起來:「不可能的,他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碧菲婭公主會因為這個激動,不過碧菲婭公主馬上恢復了冷靜,雖然看不到她的臉色,但是大家都從她身體當中散發出來的殺氣知道現在她的心情,冰冷的聲音從她的嘴中吐出來:「我們現在應該離開了……既然獸人違反了百年和約,那麼我們華東聯盟就正式向大陸展示我們的實力吧……」
一邊說一邊向外走出去,竟然完全沒有理會有關於那個盜賊的問題了……
藉著碧菲婭公主將注意力從我身上轉移的一瞬間,我非常配合的與西席先生完成了手續,並且完成了貨幣轉讓……根據我的要求,金幣被等價兌換成為了目前大陸最大的金額『魔晶』……相對於金幣,這個明顯就容易清查了許多……以至於我非常容易的悄悄離開了拍賣場,碧菲婭公主依然不知道……說實話我自己也沒有想到離開會是這麼簡單的,想到的那些計劃都沒有能夠用上,不過也沒有什麼了。畢竟我需要的已經得到了,我逃避的依然沒有找上自己,這就足夠了……等我離開這裡之後,就沒有人能夠知道我是誰了……
我「嘿嘿」的笑著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重新偽裝成那個中年武士的樣子……現在那個碧菲婭公主應該認不出我來了吧?我得意的想著,不愧是哈迪老師最得意的能力啊……甚至有的時候,我自己也會被自己的技術騙到,經過改裝的相貌居然硬是找不出一點的不真實來……再加上那種肢體方面的調整,習慣的故意設定,真的可以說是活靈活現呢……有的時候我總是懷疑哈迪老師會這麼拚命的研究偽裝技術的目的,並非是單純的愛好,反而是為了經常改變相貌去接近那些喜好不同的女生們……當然了,這個結論是哈迪老師極力唾棄的,按照他的想法就是所有的女生都是他憑借自己的個人魅力才『勾引』成功的。他非常的喜歡『勾引』這個詞彙,似乎只有這個詞彙才能為他的魅力證明一樣……
完成了偽裝的我從陰暗的角落走了出來,現在的空氣已經開始變冷了,我可不想再一次嘗試那種『全身僵直』的感覺……
遠處傳來了陣陣野獸的嗥叫,我知道那個是獸人們在相互的呼應,尋找自己正確的位置……當然我是不可能明白這些獸人們之間的古怪語言的,能大概的明白一些已經是哈迪老師督促的結果了,另我詫異的是,這些獸人們的位置居然在漸漸的我剛剛溜出來的『杜曼』拍賣行移動,真是奇怪,難道說他們想直接攻擊華東聯盟的公民麼?難道他們敢無視『百年公約』的約束任意妄為麼?難道他們就沒有想過如果破壞了公約,那麼華東聯盟就不會繼續提供他們緊缺的糧食和種子了麼?這些個獸人不會短視到這樣一種地步吧?
我突然想到了『桑』看著自己『獸王憑證』時眼睛當中赤裸裸的瘋狂神色,別的獸人當然不會如此,但是他……擁有『獸王憑證』的他……就不一定了……那麼如果真的出現了什麼我事先想不到的結果……這個,算不算是我引起的呢?我這麼想著,呆呆的,下意識的向拍賣行的方向邁動著步伐……難道我真是挑起了戰爭麼?卻不是天鑒帝國和獸人部落之間的戰爭,反而是一向中立的華東聯盟和獸人的交惡……
「喂?」一個被壓低的清脆的女聲從我的不遠處傳來,我全身一僵,該死,我居然因為失神而被人侵入這麼接近的地方才發現,如果對方有惡意,那麼……冷靜,現在我需要冷靜!!我這麼提醒著自己,冷汗依然從額角滲出來,可以說剛才的危險遠遠超過了碧菲婭公主突然襲擊的那種危險,這種潛在的威脅是正面的衝突完全無法比擬的……我是真的太大意了……
從對自己的責怪當中清醒的我完全的將剛才的想法拋到一邊去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正義感很過剩的傢伙,雖然對那些將因為這個而死去的傢伙有點抱歉,但是這不代表沒有我的出現就不會出現戰爭……單單看現在那些獸人的數量和規模就知道他們原來也沒有安什麼好心……
我剛剛的失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自己受到的教育的衝突,在沒有遇到哈迪老師之前,我所受到的教育都是那種普通人家的教育,父親雖然很少回家,卻最是喜歡用聖教徒的行為準則要求我,我在認識哈迪老師之前甚至沒有殺害過任何的生物,包括夥伴們最喜歡的用自製的弓箭打獵等遊戲,我都沒有參加過,以至於我的童年是蒼白的,連女孩子都不喜歡我這個顯得有些懦弱的傢伙……但是,在那些同齡的孩子認為我高傲的時候,卻不知道我心中那濃濃的自卑,和對他們給予的一點點認同的奢望……是的,我每天都在壓抑著,既希望我的乖巧能夠緩解父母之間的矛盾,又希望有一天那些孩子們能夠接受我到他們遊戲的圈子當中去……矛盾……
成為一個盜賊學徒之後,哈迪老師輕易的發現了我的這個弱點,而後他特殊的針對這個弱點給我進行了一系列的特訓,無數次讓我一個人在昏暗的森林當中面對那些噬血的魔獸,在生死中掙扎,我需要拚命,我需要為生存而奮鬥……這血腥的訓練方式使我在短時間之內就彷彿換了一個人,或許壓抑多年的我心理也充滿了對殺戮的渴望吧……這或許可以算得上心理的陰影了……結果很長一段時間我見到任何一個對我露出敵視感覺的生物的第一個反應都是一刀劈過去……
兩種完全不同的教育方式使我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嚴格的說就是有點精神分裂的跡象……意外的是哈迪老師對這個結果卻是非常的滿意,在他看來只有性格多變的人才能真正的明白偽裝的真諦……於是兩種既相同又不同的性格就經常交換著出現控制著現在我的意識。其實在我自己看來,所謂的性格交換就是切換一個角度考慮問題罷了……
「『仁慈』是強者才有資格顯露的品德,『後悔』不過是弱者逃避責任的借口……」哈迪老師在第一次聽到我因為害怕而哭著說出心事的時候就是這麼教育我的……或許現在的我感覺到這句話當中蘊涵的道理了……
「喂,人家在和你說話啊?你沒有聽到麼?」女孩的聲音稍稍的提高了一點,並且有向我身邊接近的跡象……
我猛的轉過頭來,臉上浮起一絲古怪的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這個穿著黑色的盜賊專用夜行衣的女孩子……「你有什麼事兒麼?」我這麼問著,雖然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但是我還是確定了她的身份——『換日』的那個因為我而任務失敗的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