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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一章 軍分區 文 / 驍騎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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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文靜憂慮道:「恐怕這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吧。中國人口基數大。受教育程度低。再加上幾千年的封建統治。想在短時間施行普選。難度太大。」

    陳子錕道:「那麼依照你的看法。什麼時候才能進行普選。」

    林文靜想了一下道:「起碼要一代人的努力。到1960年代差不多就可以了。」

    陳子錕輕笑:「你太小看老百姓的素質了。就連原始氏族社會都能公平選舉出族長。現代社會難道不行。在**掌權的區域。已經實現了基層普選。老百姓很看重自己的選票。我親眼目睹過他們的選舉過程。很科學。很公平公開公正。底層勞動人民的生存智慧是很高的。第一時間更新永遠不要低估他們。所以關鍵還是在於掌權者願不願意放權。」

    林文靜道:「蔣某人是斷不會放權的。」

    陳子錕道:「國民黨派系眾多。桂系李宗仁白崇禧從來就不服老蔣。宋慶齡何香凝這些老資歷也對他很有意見。就算是嫡系的何應欽、陳誠也難保不心懷鬼胎。到時候就算他不想放。也得放了。」

    林文靜道:「據說清末時期。張之洞臨死前要求攝政王載灃善待百姓。載灃卻說。不怕。有兵在。如今蔣某人兵權在手。只要是要做困獸之鬥的。」

    陳子錕道:「張之洞下面還有一句話。國運盡矣。如果蔣某人敢發動內戰。國民黨的氣數就到頭了……」

    林文靜點點頭:「你呀。又要管外交協調。又要管前線打仗。還要操心國家大事。才四十出頭的人。兩鬢都白了。可要多注意身體啊。」

    陳子錕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就是個拉洋車的出身。能混到今天不容易。該有的我都有了。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下半生就獻給我災難深重的祖國吧。我是沒有力挽狂瀾的本事了。可不論是哪個人。哪個組織能把中國往光明道路上帶。我陳子錕甘願生死相隨。哪怕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林文靜趕緊摀住他的嘴:「別生生死死的掛在嘴上。姣兒才五歲呢。」

    陳子錕道:「老了。小北已經二十多了。再過兩年就該結婚生孩子了。咱們就是當爺爺奶奶的人了。對了。算起來趙子銘的媳婦也該有動靜了。大海哥在天有靈一定很高興。」

    ……

    趙子銘此時正在禁閉室裡生悶氣。特務連在一次伏擊中活捉了三個鬼子兵。被他澆上汽油活活燒死了。違反了組織紀律。受到嚴厲批評。先關一星期的禁閉再說。

    誰也不敢真把趙子銘怎麼著。所謂禁閉室就是一間寬敞的穀倉。裡面堆著麥草。躺著舒坦的很。到了飯點。jing衛員程栓柱還會來送飯。

    「叔。俺支持你。全連弟兄都支持你。俺知道。你這是給俺爹報仇呢。」栓柱紅著眼睛說道。他爹程石在不久前在一次戰鬥中犧牲。趙子銘一直憋著這口氣。好不容易活捉幾個鬼子。自然要宰了祭奠兄弟在天之靈。

    「沒事。不就宰了三鬼子麼。不是事兒。武司令不會把我怎麼著的。」趙子銘拍拍栓柱的腦袋。拿起烤紅薯啃了一口。

    栓柱道:「聽說這事兒已經武司令也壓不住。特委已經知道了。要嚴辦你哩。」

    「cao。這幫雜碎。有能耐沖日本人使去。就會整自己人。」趙子銘才不在乎。躺在麥草堆上。嘴裡叼著一根草棒子。優哉游哉。

    「我聽司令部的通信員說。他們要撤你的職務哩……」栓柱道。

    「撤就撤。老子不稀罕。」趙子銘道。

    栓柱收拾東西出門。看到兩個軍裝嚴整的男子在司令部李參謀的陪同下走來。頓時緊張起來。靜靜站在一旁。

    李參謀推開門道:「趙連長。起來一下。軍分區保衛處的同志有話問你。」

    保衛處的幹事皺了皺眉:「你們的禁閉室都沒有鎖麼。」

    李參謀大大咧咧道:「條件有限啊。再說趙連長只是犯了錯誤。用不著鎖。」

    保衛幹事冷冷看了他一眼。轉向屋裡的趙子銘:「趙子銘。你收拾一下。跟我們走。」

    趙子銘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拍拍衣服:「去哪兒……幹什麼。」

    「去了你就知道。」另一個幹事不耐煩的答道。

    這一刻。趙子銘心中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年蘇區政治部保衛處的人就是這樣把父親抓去的。屈辱、憤怒、仇恨、委屈的複雜感情瞬間充斥了他的內心。眼睛一瞪道:「少他媽來這套。老子無罪。」

    保衛幹事氣得發抖。沒見過這麼毫無組織紀律的人。當即怒道:「有沒有罪。是組織決定的。不是你說了算的。你再這樣。就把你綁起來。」

    趙子銘道:「你敢綁我。你動老子一下試試。」

    保衛幹事腰帶上有一支配槍。用紅綢子包裹著放在皮套裡……這就要掏槍。趙子銘豈能容他動作。一腳踢出去。小幹事摔了個四仰八叉。另一人大驚失色。也要拔槍。早被栓柱在背後一悶棍打倒。

    保衛幹事氣得大叫:「jing衛連。快來人。抓反革命。抓叛徒。」

    李參謀急死了:「老趙。你這是幹啥。」

    趙子銘氣得太陽穴突突跳。沖李參謀一拱手道:「我知道上面有人一直看我不順眼。這回是要藉機整我。我得找葉雪峰把事兒說清楚。」說罷大踏步而去。

    特務連依然是當年抗日救**第十三路的老底子。隊伍已經擴充到一個營的規模。但依然是duli連的編制。駐地就在附近。當趙子銘趕過去的時候。第一時間更新司令部jing衛營已經趕到。雙方正在對峙。

    「誰敢動我的弟兄。」趙子銘大喝一聲。走上前來。jing衛營的戰士都佩服他。一步步向後退。

    關鍵時刻。葉雪峰趕到現場:「都把槍放下。」

    jing衛營戰士先放下了槍。特務連的人卻依然舉著槍。他們都是短槍居多。毛瑟二十響平端著。歪戴帽子敞胸露懷。一副痞子相。軍分區保衛處的倆幹事氣得直抖手:「這是嘩變。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可言。」

    葉雪峰冷著臉道:「兩位同志。請不要火上澆油好不好。」

    兩人畢竟級別不高。悻悻住了嘴。

    葉雪峰道:「老趙。第一時間更新讓同志們把槍放下。」

    趙子銘一擺手。特務連的弟兄們這才放低槍口。

    葉雪峰道:「老趙。你不要誤會。組織上不過是進行例行問話。沒有大事。」

    趙子銘道:「媽的。這倆癟犢子要綁老子。老子打日本的時候你們還不知道那兒和泥巴玩呢。」

    兩位幹事怒火萬丈。卻不得不強壓著。真激起嘩變。他倆可擔不起責任。

    葉雪峰道:「同志們。沒事了。都回去吧。老趙。你要是不放心。我陪你去軍分區把事情說清楚。」

    趙子銘想了想。腦子裡閃過葉唯挺著肚子的樣子。自己就要當爹了。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鬧事……於是點點頭道:「好吧。」

    一場危機化解。趙子銘在葉雪峰的陪同下來到軍分區政治部。政治部主任姓馬。一口湖北話。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詳細詢問了趙子銘殺俘之事。做了記錄之後說:「冒的事。殺的總歸是日本鬼子撒。時間不早了。先住下。明天請示司令員之後。就把案子銷了。」

    當晚趙子銘就睡在招待所。條件還不錯。次日早上見到葉雪峰。發現兩眼通紅。似乎沒睡好的樣子。問他昨晚幹啥去。葉雪峰只是疲憊的笑笑。沒說話。

    政治部馬主任繼續和小趙談話。他笑瞇瞇問道:「小趙同志。你似乎還有些問題沒有交代。」

    趙子銘道:「昨天不都說了麼。宰了三個鬼子。再沒別的了。」

    「再想想。」馬主任點上一支煙。依然笑容滿面。

    趙子銘冥思苦想一陣:「實在想不出。沒事我先走了。」

    馬主任掐滅煙頭:「你想不起來。我給你提個醒。來人吶。把東西拿進來。」

    一個保衛幹事提了個網兜進來。裡面儘是煉ru、罐頭、奶粉、糕點之類的東西。

    趙子銘一推桌子站了起來。太陽穴突突的跳。他沉聲質問:「你什麼意思。」

    這些營養品都是趙子銘帶給葉唯的。竟然出現在馬主任這裡。說明葉唯也受到了調查。說不定已經被保衛部門羈押了。

    「什麼意思。那要問你了。」馬主任又點燃一支煙。胸有成竹的看著趙子銘:「坐下。」

    趙子銘惡狠狠瞪著他。慢慢坐下。

    「你有嚴重的違紀問題。還有重大的經濟問題。在軍分區多住幾天吧。什麼時候把事情交代清楚。什麼時候走。」馬主任道。

    趙子銘冷笑:「要是說不清楚呢。」

    「那就軍法審判。開除軍籍。坐牢。」

    「**的。別以為說一嘴湖北話老子就不認識你。馬家老六。你丫挺的敢動我。」趙子銘一拍桌子又站了起來。

    房門突然打開。兩個膀大腰圓的保衛戰士衝了進來。扭住了趙子銘的胳膊。

    趙子銘兩條胳膊如同鐵棍。紋絲不動。忽地發力一震。兩個戰士撞到了牆上。馬主任想跑。被他一把拽了回來。缽盂大的拳頭揮起來。雨點一般落下。

    「住手。」門外傳來葉雪峰的厲喝。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趙子銘鬆了手。馬主任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一張臉變成了豬頭。早已人事不省。

    「姓馬的故意整我。丫底子不正。他爹是beijing城的惡霸。他也不是好東西。不信你就去訪訪。」趙子銘面對槍口毫不畏懼。昂然撞開葉雪峰。揚長而去。出門見院子裡一匹神駿無比的白馬。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也不管是誰的。解了韁繩騎了就走。

    馬伕在後面追著喊:「停下。那是余司令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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