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二章 戰略情報局 文 / 驍騎校
陳子錕苦笑著回答熊式輝:「是啊。上了賊船。美國人這一手狠啊。明知道是香餌也得乖乖吞下去。」
熊式輝道:「美**銜可值錢了。你沒聽說駐印軍一個美軍上尉就敢和咱們的師長軍長甩臉子麼。你當了美國准將。就能替咱們好好管管這些驕兵悍將了。」
陳子錕道:「那是其次。有這麼個身份。對雙方融合瞭解是有益處的。委座和史迪威之間矛盾日益加深。總要有個緩衝才是。所以我才接受。不過對我本人來說。這可不是好事。委座的心性大家都知道。美國人越是看重我。他越是恨我。等戰爭結束。就是卸磨殺驢之日……」
熊式輝道:「非也。沒你想的這麼悲觀。誠然。委員長心胸是略有狹窄。但大面子上總都是過得去的。即便是對待政治敵手也是如此。君不見胡漢民汪精衛。再者說。美國是世界頭號強國。如今世界大戰。各國都依仗美國援助。說句不恰當的比喻。美國就是全世界第一大地主。英國就是他的正房夫人。法國就是小妾。蘇聯就是外面養的相好。中國充其量就是個通房大丫頭。撒撒嬌還行。真翻臉。誰也沒那個魄力。」
陳子錕啞然失笑:「老兄這話有意思。」
熊式輝道:「即便是戰後。委員長也離不開美國的援助……你知道。延安的**越來越成氣候。胡宗南三十個師不在前線。而在陝西駐防。就是監視他們。等打完了日本。就是和共軍開戰之時。屆時你這個美軍准將還是要一展所長的。呵呵。說不定到時候已經是中將上將了。」
陳子錕道:「哪有那麼快。你當是坐飛機啊。」
熊式輝道:「還真就這麼快。美軍中有個中校參謀叫艾森豪威爾的。40年剛晉陞准將。今年就是中將了。說不定明年就是上將。戰爭時期。沒什麼不可能。」
次日。宋子文得知陳子錕被羅斯福留下晚宴招待之事。不免有些嫉妒。他是中國外長。卻從未由此殊榮。陳子錕初來乍到就得此禮遇。實在讓人不舒坦。好在陳子錕是他老友。若是旁人。肯定要想個辦法打發回國。省的礙眼。
據說美國的行政機關官僚作風也很嚴重。但是羅斯福總統親自安排的事情自然特事特辦。幾個裁縫來到陳子錕下榻的賓館幫他量體裁衣。連夜趕工把全套軍裝做出來。襯衣外套禮服熱區短袖長褲短褲大簷帽船型帽各種皮鞋。還有閃亮亮的軍銜標誌都送了來。
送軍裝的是一個滿臉雀斑的小伙子。陸軍下士軍銜。叫吉米懷特。第一時間更新是陸軍部後勤處的。現在被分配給陳將軍做勤務兵。他服侍陳子錕穿上陸軍常服。幫忙繫著腰帶。一開口嚇了老陳一跳:「阿合身啊。」
下士一口南京官話。仔細一問。原來老懷特先生曾在南京做傳教士。吉米自幼在金陵城牆根下長大。喝慣了鴨血粉絲湯。中國話流暢無比。看來陸軍部也是動了心思的。
陳子錕的證件製作完畢。隸屬於盟軍總指揮部的高級聯絡官。還分派給他一輛40年款的奧茲莫比爾小轎車。od軍綠色。車門上塗著一顆大大的白星。車前插著一面小紅旗。上面一顆白星。是陳子錕的准將星……
行頭置辦好了。暫且沒什麼公務。陳子錕決定去紐約看上高中的女兒。雖然他是頭次當美**隊的將軍。但很知道其中的規矩。不敢動用公車和司機。自己掏腰包。用運通旅行支票購買了一輛老款福特車。換了便裝準備出發。勤務兵吉米很伶俐。也換了便裝幫他開車。
華盛頓到紐約之間道路暢通無阻。高速公路筆直開闊。沿途景色優美。工廠社區密佈。盡顯美國東部的繁華。途徑巴爾的摩和費城的時候。陳子錕下車參觀一番。想到自己貧窮落後戰火中的祖國。不禁感慨萬千。什麼時候。我的國家才能像美國一樣富強啊。
走馬觀花看了費城。繼續上路。吉米不停看著後視鏡。說:「長官。有輛車一直跟著咱們。」
陳子錕回頭看去。果然見一輛黑色轎車尾隨在後面。便道:「可能是同路吧。華盛頓到紐約。這條路很多人在走。」心裡卻暗暗警惕起來。
抵達紐約的時候已經是傍晚。陳子錕急著見女兒。直接來到嫣兒所在寄宿高中。卻被阻攔在外。守門老太太以警惕的目光看著這個亞洲人。說即便是家長也不能進入學校。學生週末可以返家。自然可以相見。
陳子錕正要解釋。吉米上前巴拉巴拉一通。說這是我們將軍。遠在亞洲為和平ziyou作戰。手刃無數日本鬼子。剛回到國內和羅斯福總統共進午餐。沒漱口就開車過來見女兒。做父親的五年沒見女兒。換了你會等到週末再見麼。
老太太啞口無言。但依然堅持不准進校。不過她拿起電話通知了宿舍。讓陳嫣下樓。
過了一會兒。嫣兒和一個美國女孩走向校門。看清楚站在鐵柵欄門外的正是許久不見的父親。嫣兒立刻撒腿奔來。衝出學校和父親緊緊擁抱。熱淚長流。泣不成聲。
和嫣兒一起的是凱瑟琳的女兒伊麗莎白……長的頗像年輕時候的凱瑟琳。倆女孩關係極好。情同姐妹。聽說有客人找嫣兒。便陪她一起下來。
父女在異國他鄉重逢。自然有無數話要說。不待陳子錕開口。老太太便道:「記得九點半前回來。」
「謝謝校長。」嫣兒喜不自禁。
「她是你們校長。」陳子錕呆了。
「是啊。瑪格麗特女士是我們寄宿學校的校長。」
「謝謝女士。」陳子錕敬了一個軍禮。
「不客氣。將軍。祝願你多殺幾隻日本猴子。」
……
陳子錕找了一家咖啡館和女兒小坐。正說話呢。忽然瞥見街角停著那輛黑色轎車。車裡的人正舉著長焦相機沖這邊啪啪的拍攝。
「吉米。你陪著她們。」陳子錕迅速出門。那輛汽車反應很快。一踩油門跑了。
回到咖啡館。嫣兒問爸爸什麼事。陳子錕裝著沒事的樣子道:「看到一個熟人過去。沒追上。」
時間很快過去。九點十分。陳子錕送女兒和伊麗莎白回了學校。駕車在燈紅酒綠的紐約街頭徜徉。不時看看後視鏡。第一時間更新那輛盯梢的汽車依然在後面。
陳子錕下車打了個電話。繼續行駛。開到布魯克林區一條僻靜的道路時停了下來。盯梢的汽車隔了幾百米也停下。
忽然無數車燈打開。刺眼的光柱照射著盯梢車輛。身穿制服的紐約警察舉著左輪槍大喝:「慢慢下車。把手放在頭頂。」
車內兩個人慢吞吞出來。都穿著風衣戴著禮帽。三十歲左右的白人男子。警察上前從他倆身上搜出了手槍和照相機。但卻沒有任何身份證明文件。
這些警察是帕西諾家族安排的。陳北的教父馬裡奧已經長成一個大胖子。襯衣都扣不上。挺著大肚皮上前和陳子錕擁抱。寒暄一番後道:「這倆個小子就交給我好了。保管讓他們說實話。」
那兩個人看到黑手黨出現。頓時大驚。向警察提出要求。要找聯邦調查局的人說話。
布魯克林地區的警察都被帕西諾家族喂熟了。地方警察才不買聯邦調查局的帳呢。用橡膠警棍一頓猛抽。倆傢伙老實了。大叫道:「別打。我們是oss的人。」
大家都很納悶。從沒聽說過oss這個單位。繼續猛揍。
陳子錕卻想到曾在旅館搜查自己房間的那夥人。叫停了警察們。仔細詢問。兩人交代說oss是美國戰略情報局。奉了上司的命令特地來保護陳子錕的。
「保護。連我的房間也要搜查。連我的女兒也要拍照麼。」陳子錕一拳打過去。一個傢伙牙齒就掉了三枚。
「將軍。我們沒有惡意。這只是例行調查。就算是丘吉爾到美國。我們一樣要這樣做。」
這話不假。即便是盟友。也各有自己的秘密。戰略情報局這種單位大概就是專幹見不得光買賣的。這倆倒霉孩子也只是奉命行事。陳子錕不願為難他們。指示馬裡奧。把倆人交給聯邦調查局算了。
一場危機化解。陳子錕心情放鬆許多。當晚下榻珀西諾家。安東尼老頭子已經七十多歲。精神矍鑠。穿著睡袍接待陳子錕。把酒言歡。徹夜長談不提。
安東尼老頭子告訴陳子錕。自己的五個孫子都加入了軍隊。海軍陸軍以及海軍陸戰隊裡都有珀西諾家族的人。言語間頗為自豪:「這個國家給予了我們很多東西。我們也要報答這個國家。」
陳子錕頗為感慨。雖說中國自古就有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之語。但是打起仗來全靠抓壯丁。有點門路的人都千方百計避免當兵。或者乾脆大發國難財。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老安東尼的話很有道理。這個國家給予了我們很多。而我們的民國zhengfu。給了老百姓什麼。就拿那些河南難民來說。國家的代言人。zhengfu和軍隊除了無窮的壓搾之外。就再沒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