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十六章 親王 文 / 驍騎校
?經過一番斡旋,林懷部終於被法租界當局判刑十五年,算是從輕發落,蓋龍泉赴日前夕,御機關通過管道再次聯絡了陳子錕,與他進行秘密會談。域名請大家熟知——
德國在歐洲戰場的勝利讓御龍王信心大增,他勸說陳子錕隨同蓋龍泉一同赴ri參觀,見識一下亞洲最發達國家的繁榮景象,陳子錕婉言謝絕:「日本是一定要去的,但不是現在!」
「你們中國有一句俗話,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現在選擇合作還來得及,等到中國滅亡了,到時候你的身價可就不那麼值錢了。」御龍王這樣勸他,陳子錕卻依然搖頭。
「陳將軍,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放棄幻想吧,中國打不過日本的,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資料,chongqing政府的彈藥庫存,僅就七九公厘的步機槍彈來說,庫存只有五千萬發,炮彈航彈就更少了,空軍已無還手之力,飛行員損失殆盡,航空燃油全賴進口,現在怕是全國也湊不出幾千桶了,蘇聯志願航空隊已經撤離,我們日本陸海軍的轟炸機在chongqing上空飛行簡直就像在家門口散步一樣安全,你覺得,這場仗還可能持續多久!」
陳子錕抬眼看了御龍王一眼:「御桑的好意心領了,咱們不談政治,還是一起發財吧,中國滅了又如何,大不了我去美國,如果現在投向日本的話,我這枚棋子不就沒用了!」
御龍王哈哈大笑:「狡猾,大大的狡猾!」
……
張嘯林的死對於漢奸們來說是個巨大的心理打擊,但對於戰爭卻沒有太大幫助,日軍依然四處出擊,在佔領區清鄉掃蕩,發動宜棗戰役,封鎖閩浙海上交通,佔領越南諒山,切斷中國西南國際交通線。
大江南北,長城內外,不屈的中華兒女依然頑強戰鬥,國民黨三十三集團軍總司令張自忠在襄陽戰死,諾れ網軍在華北發動百團大戰,破壞襲擊ri寇交通線,處處烽煙,遍地戰火。
身為江北敵後總司令的陳子錕一直蟄伏在上海租界內,和敵人稱兄道弟,互通有無,江北出產的煙土質量堪比雲土,運至上海立刻脫銷,御機關賺的盆滿缽滿,大發戰爭財。
慕易辰又開起了洋行,不過這回不是做美國貨的買賣,而是依靠燕青羽的關係,找了條舊船從暹羅販米來上海賣,糧食和鴉片同樣都是必需品,隨著戰爭的擴大,糧食供應越來越緊張,租界內的米鋪都施行供給制,賣戶口米,每天一大早就有無數人排隊購買大米,每人限購少的可憐的一點點,買完之後在手上蓋一個藍色的戳印,證明已經購買,當天不能再買第二次。
蓋龍泉在日本參觀了兩個月,再次回到上海的時候已經被成功洗腦,張口閉口就是大東亞共榮圈,兄弟在東京的時候如何如何,返回北泰後升值為和平建**陸軍中將,管轄全江北的軍務。
1941年初,上海法租界,一場風雨後,梧桐樹的落葉鋪滿大街,陳子錕踏著落葉回到住所,手裡拿著一份報紙,是剛才在咖啡館裡,唐嫣交給自己的。
這是一份**出版的《新華日報》,原本在敵占區是很難看到的,但地下黨卻特地約見他,並且將這份報紙交給他。
報紙上的頭版開了天窗,上面刊登了一首手書的詩:千古奇冤,江南一葉、同室操戈,相煎何急,落款是周恩來。
他知道這首詩代表什麼,此前不久,第三戰區的**在皖南出動大軍,將新四軍八千餘人繳械,扣押軍長葉ting,政委項英身死,同為抗日軍隊,大敵當前卻不斷互相殺戮摩擦,實在是親者痛仇者快,而新華日報收到黨國新聞出版部門的管控,不得刊登有關消息,只能臨時換一首詩上去。
凡事有因就有果,去年十月,新四軍在蘇北黃橋與國民黨軍激戰,殲滅**兩萬餘,擊斃一個師長一個旅長,都是中將軍銜,**吃了個大虧,自然要找回場子,這些事情,身為第三戰區副司令長官的陳子錕豈能不知。
但是讓人鬱結的是,日本人就在眼前,國共兩軍卻熱衷於自相殘殺,殺來殺去,黃橋最終還是被日本人佔了。
輕輕放下報紙,他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了。
……
春節將至,江北大地銀裝素裹,一列票車噴著濃厚的蒸汽駛入江北火車站,從頭等車廂下來幾個穿著呢子大衣的旅客,頭戴禮帽,手提皮箱,手杖指指點點,互相之間用日語高談闊論,驕傲不可一世。
車站警察知道這是省城來的日本人,不敢怠慢,揮舞著警棍將擋路的中國旅客趕走,偵緝隊的特務也不敢造次,點頭哈腰鞠恭敬禮,操著半生不熟的日語打招呼:「空你氣哇,我哈要!」
這幾個客人出門上了守備師的汽車,一溜煙出城,進了蓋龍泉的司令部。
蓋龍泉一襲戎裝,身披黑斗篷在門口迎接,見來客下車,上前握手道:「終於盼到你們了,抱歉,我負傷之後留了後遺症,不能見風,無法遠迎。」忽然看到一人,驚呼道:「老十,是你!」
來者正是陳子錕和他的一幫得力助手,雙喜青鋒,還有許久未見的梁茂才。
進屋落座,陳子錕笑道:「老蓋這個師長當的順心麼!」
蓋龍泉道:「就倆字,憋屈,吃喝倒是不愁,可給日本人當狗的滋味太他媽難受了,日本人是信任我了,可還是不信任我這些部下,搞了幾十個顧問,每個中隊都有,想把我的人架空,還從南邊找了些漢奸塞進司令部,整天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這還不是最窩心的……」
頓了頓,他的表情嚴肅起來:「最苦的下鄉掃蕩,為虎作倀,裡外不是人,小鬼子把老百姓殺的人頭滾滾,我在一邊干看著不能動手,那一刀刀,都砍在我心頭上啊!」
陳子錕道:「老蓋,你辛苦了,你不做漢奸,自然有人做,起碼你佔著這個窩能讓老百姓的日子稍微好過點,能讓山裡的弟兄喘口氣,我策劃這一步棋,就是要來個痛快的!」
蓋龍泉喜道:「終於要動手了麼!」
陳子錕道:「本來再等等效果可能會更好,可是我聽說春節期間有個日本親王來北泰視察,咱們趁機起事,活捉親王,震我士氣,滅敵寇威風,實在是難得機會!」
蓋龍泉驚喜萬分:「日本子的親王,是天皇的叔叔還是兄弟!」
雙喜青鋒和梁茂才也面面相覷,此事機密,他們也是第一次聽說。
陳子錕道:「天皇御弟,清水宮親王!」
蓋龍泉摩拳擦掌:「太好了,那就是八千歲了,抓了***,小日本還不得塌天!」
陳子錕輕笑:「要的就是他們塌天!」
時間緊迫,蓋龍泉立刻召集心腹開會,商量動手事宜。
北泰城內,警備司令官邸,王三柳正在喝悶酒,自從到北泰來之後,他的仕途就不太順,一直屈居在二線,好在家眷都從滿洲國接來了,倒也和和美美,安穩的很。
見他心情不佳,妻兒都迴避了,老娘在後院燒香拜佛,為兒子祈禱。
忽然副官來報,說是省城特高課來人,王三柳心中一驚,當初在北泰機場火並日本兵的事情一直是他心頭一根刺,不曉得啥時候東窗事發,全家可就完了,他不止一次夢到自己被憲兵抓去,chou的血肉模糊,自己的小兒子被狼狗撕碎,每次午夜夢迴,都是一身冷汗。
漢奸,不好當啊。
他拿起手槍,轉瞬就放下,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自己一把槍又有何用。
「請,快請。」王三柳穿上了軍裝,繫上風紀扣,將一隻小巧玲瓏的擼子推上子彈塞在腰帶裡,不是為了自衛,而是為了自殺。
不大工夫,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子進來了,王三柳鬆了一口氣,來人不是什麼特高課人員,而是神出鬼沒的陳子錕。
「陳……陳老兄別來無恙啊,快坐,來人,上酒,哈哈哈,有日子沒見了。」王三柳興致大發,心情大好。
陳子錕脫了鞋,盤腿坐下榻榻米上,王三柳家裡是日本風格裝飾,雅致的很,小炕桌上擺著酒壺和小菜。
「王司令日子過的悠閒的很啊。」陳子錕道。
王三柳摸著大頭笑道:「hun日子而已!」
陳子錕道:「hun日子有啥意思,大丈夫就要幹一番大買賣,才不枉世上走一遭,我有一單生意,還缺個人,你入伙吧!」
王三柳頗感興趣:「什麼生意,不妨說來聽聽!」
陳子錕伸頭過去:「綁架一個日本親王!」
王三柳兩眼圓睜,半天沒說話,醒悟過來,猛搖頭:「不敢,幹不了,我一家老小,冒不得風險!」
陳子錕冷笑「你覺得不干就沒風險了,看看這個!」
從懷裡摸出一份文件丟過去,上面標著「機密」的字樣,全是日文,王三柳雖然會說幾句日本話,但看這些假名文字就不行了,好在日文中夾雜大量漢字,硬meng也能meng對。
文件顯示,關東軍特高課一直沒放棄對特別空ting隊全軍覆滅的調查工作,而且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王三柳。
王司令汗流浹背,手顫抖不停,終於道:「親王帶多少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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