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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十五章 御封藍翎侍衛 文 / 驍騎校

    一個蕩氣迴腸的長吻,陳子錕這種熱血小青年哪裡承受的住如此挑逗,立刻血脈賁張,蠢蠢欲動,腦子裡一團空白,下意識的就要進一步動作,哪知道卻被姚依蕾一把推開,還順手把門關上了。*(*)

    「我可不是隨便的人,你回去趴著吧。」姚依蕾用後背頂著門,面紅耳赤,其實多麼希望陳子錕能破門而入。

    可是陳子錕真就老老實實的撓撓頭回去了,姚依蕾趴在門縫看他背影離去,心中又是歡喜又是失落。

    ……

    姚小姐大鬧天宮的時候,姚公館裡也鬧開了鍋,其實女兒駕車離家出走,姚次長立刻就得到了消息,但他根本沒當一回事,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了,每逢鬧彆扭,女兒都會帶著家當驅車前往天津姨媽家,這次應該也不例外。

    所以姚次長只是給天津方面打了電話,讓他們派車去半路迎接,自己這邊也派了幾輛車護送,他心想讓女兒去天津散散心也是好的,哪知道幾個小時過去,陸續接到報告稱,姚小姐根本沒去天津!

    沒去天津,難不成又被土匪綁了?不應該啊,京津一帶的土匪都被肅清了,哪還有歹人,姚次長留了個心眼,沒有報警,而是派遣人手四下尋找,當然也去了紫光車廠,不過並未看到姚小姐的汽車也就忽略了。

    女兒再度失蹤,太太哭成了淚人,大罵丈夫不該那女兒逼上絕路,姚次長急的團團轉,一夜無眠,直到第二天早上,北京飯店的總經理打來電話抱怨,說是令嬡昨晚帶人砸了俺們的舞廳,損失慘重,請姚次長給個說法。

    姚次長一聽這個,反而放下心來,滿口答應賠償,又仔細詢問了跟隨女兒一起鬧事之人的衣著相貌,一番通話後放下電話,平心靜氣的對太太道:「我知道你女兒在哪裡了。」

    太太大喜,跟隨姚次長上了汽車,直奔宣武門內頭髮胡同紫光車廠,來到車廠門口,姚次長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女兒的汽車正停在這兒,車身蹭刮了很多傷痕,看來是昨夜的傑作。

    太太心裡也安定下來,不過看到蹲在牆根下曬太陽捉虱子的閒漢們,頓時心驚肉跳,女兒啥時候和這種人混到一起去了。

    汽車在紫光車廠門口停下,護兵跳下來拉開車門,姚次長夫婦徑直進門,薛平順看他西裝革履氣派十足的樣子,哪敢阻攔,陪著笑臉在後面跟著:「先生,您找哪位?」

    闖進後院,一個青年赤著上身,倒掛金鉤在樹上做健身運動,看到姚次長等人進來,騰地落在地上,從容問道:「有何貴幹?」

    這是姚次長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陳子錕,好一個俊朗英挺的年輕人,面如冠玉,細腰闊背,兩道劍眉下,目光炯炯,不怒自威,這扮相,活脫脫簡直就是戲文裡的趙子龍!

    太太更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陳子錕看個不停,心說難道女兒就是跟這小子私奔了?話又說回來,這小伙子真叫一個帥啊,若是自己年輕二十年,一顆芳心也要活泛起來的。

    「哦,我姓姚,我女兒姚依蕾在你這兒吧。」姚次長問道。

    西廂房的門被推開了,姚依蕾打著哈欠穿著睡衣,揉著眼睛從裡面出來,看到父母駕到,似乎並不驚訝。

    「爹地,媽咪,你們來了,等等,我先洗把臉。」姚依蕾漫不經心地說。

    「孽畜,你還不知錯,跟我回去。」姚次長大吼一聲,同來的婆子丫鬟上前架住姚小姐就往外面拉。

    「我不回去,我就不!」姚依蕾拚命掙扎,還向陳子錕求救:「大錕子,救救我啊。」

    陳子錕沒動,他不是不敢動,而是不能動,人家爹娘來找女兒,天經地義,別說自己只是個外人罷了,就算是正牌女婿,也沒資格阻攔人家啊。

    姚依蕾哭叫著,掙扎著,還是被拖了出去,姚次長倒是很有涵養,知道自家女兒的脾氣,這事兒和人家車廠關係不大,冷著臉一拱手道:「打擾了,小女的伙食費我會派人送來,告辭。」

    這就轉頭走了,被姚小姐哭鬧聲吵醒爬起來的小順子出門一看,納悶道:「大錕子,怎麼不出手把嫂子救回來啊?」

    陳子錕心中一動,姚小姐對自己一往情深,雖然還不是自己的女人,但也差不多了,不能保護自己的女兒,那還稱得上什麼男人。

    「站住!」陳子錕大喝一聲,聲如炸雷,嚇得丫鬟僕婦鬆開了手,姚小姐趁機跑到陳子錕身後躲了起來,衝著姚次長做了個鬼臉。

    姚次長氣的兩手亂抖,喝道:「你要幹什麼,還有王法沒有!」

    陳子錕針鋒相對道:「當然沒有王法,現在是民國了,只有憲法。」

    姚次長被噎得差點說不出話來,頓一頓又道:「我來找自己的女兒,礙著憲法哪一條了?」

    陳子錕道:「請問姚次長,這是哪裡?」

    「這裡是紫光車廠。」

    「好,我再請問,令嬡年滿十八歲沒有?」

    「滿了!」姚依蕾搶著說道。

    姚次長只得點點頭。

    陳子錕見對方上套了,自信滿滿地說道:「身為內閣高官,竟然不知道私有財產不容侵犯這一條鐵律麼,你帶人闖到我宅子裡,綁架一個年滿十八週歲,具有完全法律責任的成年人,難道不是犯法麼?」

    姚次長啞口無言,心道這小子的言談舉止可不像是苦力啊,不過堂堂政府次長被一個小伙子用言辭憋住,終究面子上掛不住,他強詞奪理道:「我來找自己的女兒,怎麼就成了綁架了,你不要和我搞這種偷換概念的文字遊戲,今天我一定要帶她走。」

    說著一使眼色,兩個護兵就把手槍掏出來了,想威嚇陳子錕。

    那邊小順子早就瞅著不對頭了,偷偷進房把陳子錕的兩把盒子槍摸了出來,此時見對方掏槍,便大喊一聲:「接著!」

    兩把盒子炮從天而降,槍柄上的紅綢子如同火一般耀眼,陳子錕抄槍在手,順手在腰帶上一蹭就上了膛,大小機頭殺氣騰騰的張著。

    「在我跟前動傢伙,膽子夠肥的啊。」陳子錕冷笑道。

    倆護兵頓時不敢動了,陳子錕的威名他倆是聽過的,永定河上一場惡鬥,單槍匹馬打死上百個土匪,這身手豈是一般人比得了的,在他跟前玩槍,基本等同於關老爺面前耍大刀。

    局勢急轉直下,堂堂政府次長也沒了招,姚次長一頓足,質問女兒:「蕾蕾,你走不走?」

    「不走。」姚依蕾藏在陳子錕身後,翹起腳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沖姚次長做了個鬼臉。

    姚次長氣的高血壓都要犯了,發狠道:「好,你不走,就永遠不要回家。」

    一甩手,走了。

    姚太太歎口氣,看了看女兒,扭頭也走了。

    護兵、丫鬟、婆子也都灰溜溜的離開了紫光車廠。

    出門的時候,正遇到一頂四人抬轎子停在車廠門口,簾子掀到一半,隱約看到一個頂戴花翎、蟒袍玉帶的清室遺老從裡面出來,不過正在氣頭上的姚次長並未往心裡去。

    氣走了爹地,姚依蕾異常興奮,要請大家吃涮羊肉,車伕們頓時起哄叫好,正吵吵著,忽見門口出現一個清朝的官兒,身後還跟著幾個禿腦門留辮子的太監,大家頓時靜了下來。

    來的是清室內務府總管太監阮進壽,奉了宣統皇帝的御旨賞賜陳子錕等人。

    小太監手中捧著的是一套藍翎侍衛的官服,暖帽涼帽、袍子褲子靴子一應俱全,還有一件黃馬褂。

    「皇上賞你的差使,陳老闆,以後您就是正六品的藍翎侍衛了。」阮進壽皮笑肉不笑道。

    「謝了。」陳子錕大大咧咧朝北一抱拳,就算謝恩了。

    「還有五件馬褂,是皇上賞賜那幾位小爺的,皇上說了,以後會經常找你們玩。」阮進壽一擺手,小太監奉上五件用料極好的黑緞子馬褂,把寶慶、小順子等人喜得嘴都合不攏。

    賞賜完了,阮進壽卻賴著不走,姚依蕾見狀明白,拿了交通銀行的支票簿出來,刷刷寫了一個數字遞過去:「阮公公,不成敬意,拿去喝茶。」

    阮進壽這才眉開眼笑的走了。

    「又讓你破費,真不好意思。」陳子錕說。

    姚依蕾豪爽的擺手:「不礙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咱們之間客氣什麼。」

    小順子插嘴道:「就是,都快是一家人了,客氣啥。」

    陳子錕老臉一紅,姚依蕾卻沒事人一樣,道:「對,就快是一家人了,我準備入股紫光車廠,把車廠建成北京最大,最好的車廠。」

    寶慶道:「那敢情好,咱們弄他五百輛洋車,絕對北京頭一號。」

    姚依蕾譏笑道:「馬上就二十年代了,還坐人力車,簡直太落後了,我想好了,買十輛最新款的福特汽車,咱們要壟斷北京的汽車出租業。」

    大家面面相覷,姚小姐好大的口氣啊,要知道汽車動輒幾千大洋一輛,開起來要喝進口的汽油,汽車伕的培訓也是一筆大開支,按照她的說法,起碼要五萬大洋才能開起這樣的車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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